拓跋儀短矛挑中披風,慕容戰已到了另一邊去,剛好看到一個黑衣人沖天而起,還擲出一把飛刀,閃電般刺向他面門,反應的迅捷準确,令人歎爲觀止。
慕容戰怒哼一聲,滾往一旁,險險避過飛刀。
呂隐嘴角含笑,他已經看出來了,此人的确是向雨田無疑。
雖然那人以黑布蒙面,隻露出雙目,但是,呂隐先入爲主,就将他和向雨田比較了起來,他的身材和向雨田是一模一樣的。
左右兩方同時傳來卓狂生和紅子春的怒叱聲。
“押陣!”呂隐大喝一聲,身子一晃,幻魔身法展開,倏然沖到了卓狂生的身前,一掌拍出!
“霍”!
向雨田伸手一翻,居然再度從身上拆下一件披風,倏然揮舞着,砸向了呂隐。
呂隐大笑一聲,手中赤霄劍一轉,太極劍法施展開來,沒有直接挑向注滿真勁的披風,使了個手法,以太極劍和不死印法配合,以赤霄劍帶得披風呼的一聲繞了半個圈,披風一轉,反向割向那向雨田的雙腳,連消帶打。
看到呂隐攔住了向雨田,卓狂生等人分散開來,虎視眈眈的盯着向雨田。
呂隐掣出赤霄劍,向雨田已化爲漫空虛實難分的影子,挾着驚人的氣勁撲來。
呂隐微微一笑,收起了赤霄劍,因爲。向雨田并沒有用劍!
天山折梅手探出。硬擋向雨田一浪接一浪的三波攻勢。心中的驚駭實在難以形容。
呂隐和向雨田現在是在近身搏擊,向雨田的攻擊方式,實在是令人大開眼界,他以鬼魅般快速、令人幻象叢生的身法,配合身體沒有任何部分不可以作武器的招式,以手、掌、指、肘、肩、腳、膝、背、頭、發,向他發動水銀瀉地、無隙不入的攻擊。
呂隐則靠着淩波微步的奇步和幻魔身法的快速,不斷的與之硬碰着。
天山折梅手第一次施展的如此酣暢淋漓。天山折梅手蘊含了各種武功,向雨田的招式則是以全身任何地方攻擊。
兩人甫一交戰,便難解難分的戰在了一起。
其實,呂隐心中還是有些驚愕的。
在第一樓的時候,他明顯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精神狀态提升了不少,他自問,現在已經不弱于如今的孫恩了。至少也是鬼王虛若無的層次,但是,隻修煉了上半部道心種魔大法的向雨田。居然能夠輕松的抵抗下來!
兩人對碰一掌法,呂隐絲毫不褪。向雨田卻退了三步,然後再度借力後退五步,突然招式一變,化細膩爲大開大合,硬以指風、掌勁、拳擊遠距強攻,令呂隐沒法展開近身決勝的手段。
呂隐卻也不介意,反手以七傷拳和天山六陽掌隔空與他對戰了起來!
霎時間,呂隐感覺有些不太妙了,向雨田的内功心法非常邪異,忽寒忽熟、博大精微;快中藏緩、似緩實疾,氣随意傳,輕重不一,教人防不勝防。
若非呂隐的七傷拳蘊含了七種力道,隻怕連向雨田的三波攻勢,都擋不下來!
呂隐再度有了當初在大唐雙龍的感覺,向雨田的攻擊不依成法,所有招數都像臨場創作,彷如天馬行空,無迹可尋,真氣似若茫無邊際無局限。
卓狂生突然大喝一聲,“一起上,不能讓這個花妖的同族逃掉!”
卓狂生等人紛紛圍了上來,霎時間,以向雨田之能,也落入了下風,變得不支起來。
呂隐有些愕然,心中無奈,倒不是說看不起荒人這種行事,對于呂隐而言,若是在戰鬥的情況下圍毆,是省時又省力的辦法,他自然不會在意。
況且,邊荒集的荒人,是爲了保衛他們的家園而戰,根本不在意什麽名聲,試問,沒有了家,要名聲何用?
若是圍攻别人,呂隐自然不擔心,但是,現在圍攻的人,是向雨田啊!
那個曾經救了自己,額,在未來救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啊!
何況,向雨田本就不是壞人啊。
這怎麽行啊!
向雨田突然後退一步,終于取出了他的懷古劍,劍随意轉,揮灑自如,頗有種空靈飄逸的感覺。
随手奪過荒人戰士的另外一柄劍,雙手持劍,直接使出了兩套不同的劍法。
呂隐微微一愣,心中一笑,“周伯通的左右互搏之術啊,向雨田這鬼才!”
右手劍法輕靈,左手劍法沉重,将卓狂生和拓跋儀逼退。
向雨田身子一晃,箭頭一矮,以肩膀迎向了慕容戰的長刀,鮮血飄灑,然後,向雨田輕煙似的脫出慕容戰正籠罩着他的刀光,又反手擲劍,然後望北逃遁。
呂隐微微搖頭,知道向雨田這是使用了血解。血解,是向雨田獨有的秘法,能借失血催使血脈運行,倏忽間提升功力,以便破圍而遁。
“當”!
慕容戰劈掉他擲來的長劍,硬被震退兩步,追之已不及。
卓狂生臉色大變,喝道,“此人武功之高,尤在花妖之上,輕功身法亦高出一層,攔不住了!”
“我來就好。此人不是敵人!”呂隐笑了笑,跳上了赤霄劍,禦劍追着向雨田而去。
向雨田左轉右轉,已經沖出了邊荒集,卻不曾想到,頭頂上,還有一個呂隐在跟随着。
呂隐跟着向雨田一直來到了一處小谷,此谷離邊荒集達五十裏之遙,位于邊荒集西北面的山區。
小谷四面環山,景緻清幽,入谷後,呂隐的精神力感應天地,感覺道滌塵洗慮,心平神和。
小谷之中有一條小溪。向雨田已經摘下了黑布。在溪水邊清洗自己的傷口。懷古劍被插在了一旁,看來,向雨田對自己的血解功法很有信心啊。
呂隐在天上看着,沒錯,是向雨田!
與大唐雙龍的時候,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變化,隻是大唐雙龍中的向雨田眼眸有些滄桑罷了。
“就這樣清洗傷口。不怕感染嗎?算我問了個傻問題,先天高手,一般不會被輕易感染的。”呂隐輕輕一笑,從天上落下,笑着說道。
向雨田猛然轉頭,腳尖在地上一踏,将一根樹枝挑了起來,當成了棍子,揮舞成漫天棍影,朝着呂隐照頭打下來。
樹枝到了他手中似是活了過來般。呂隐有些愕然,看着樹枝。一時間竟弄不清楚他真正拿手的是劍法還是棍法。
呂隐取出赤霄劍,沖天而起,運筆直插向雨田面門。或許向雨田的榴木棍能先一步打中他,可是他敢保證如向雨田招式不變,他的赤霄劍可以洞穿對方的長臉,一出手便是同歸于盡的招數。
向雨田倒退一步,臉上浮現一絲‘我的天’的表情。
“停手!”呂隐大喝一聲。
向雨田呼了一口氣,平靜的看着呂隐,說道,“我死定了是嗎?用了血解,居然還不能逃過你的追殺……血解一旦使用,我全身功力發揮不出三成來。你追來了,我肯定就死了……呵呵。”
“我不是來殺你的!”呂隐微微搖頭,在向雨田戒備的目光下,走到了向雨田的身邊,伸手按向向雨田的肩膀。
向雨田神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遲疑,似乎想要閃躲出手,但是卻突然停了下來。
呂隐終于一手按住了向雨田的肩膀,不死印法運轉起來,生氣在他的傷口不斷的盤旋着,止住了他的鮮血。
“好奇妙的真氣,蘊含着強大的生機。”向雨田贊歎了一聲。
呂隐收回了手,向雨田問道,“閣下爲何要助我?”
“你救過我的命。在邊荒集和你交手,隻是想看看,你現在的實力達到了什麽程度。”呂隐輕輕一笑,坐到了地上。
“我什麽時候救過你的命了?是在長安嗎?”向雨田不解的問道。
呂隐搖了搖頭,他突然想起,當初的大唐世界,向雨田第一次碰到他的時候,并不知道,他是從未來穿越時間來到現在的。
自己是不是要告訴他呢?
不告訴的話,是順應了過去,若是告訴的話,那豈非是打亂了時間線?
“怎麽不說話了?”向雨田問道,“你說我救過你,你可知道,我是誰?”
“你是向雨田。”呂隐微微一笑,說道,“别人不認識你,我卻是認識你的。”
呂隐搖了搖頭,決定還是不要告訴向雨田未來大唐的事情了,否則的話,更改了時間線,向雨田沒有去救自己,那麽,自己隻怕未必還能活着的吧。
不過,呂隐卻也有些詫異,既然邊荒傳說是大唐雙龍的真實曆史,那麽,自己這麽折騰,對于未來一點影響都沒有嗎?
“看來,你真的認識我。”向雨田平靜的一笑。
“拓跋漢就是燕飛。”呂隐打了個響指。
向雨田一怔,猛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原來如此。曾經的故人變成了敵人,有趣。你叫什麽?”
“呂隐。”
“嗯,雖然我不太明白,我什麽時候救了你,但是,你言之鑿鑿,我也不反對了。這樣看來,故人爲敵,恩人爲敵,你和燕飛還真是,哈哈哈……”向雨田大笑不已。
“幫你奪取《天魔策》的道心種魔大法的下卷可好?”呂隐語不驚人死不休。
向雨田一愣,眼冒精光,說道,“呂兄令我愈來愈驚異了。呂兄可知若依我聖門的規矩,任何人提起《天魔策》三字,我們會立即殺之以滅口?”
“你不同。因爲世俗一般的道德标準,至或甚麽江湖規矩,對你根本不會起任何約束作用,因爲你早看破人間世隻是某一層次的幻象,所以不會被這層次的現實拘囿。”呂隐笑了起來,“你想追求的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追求自己的夢想。”
“哈哈哈。想不到,這世界上還有你這麽一個這麽了解我的人。”向雨田大喜的說道,“你居然這麽了解我,我對你越來越好奇了。”
“除了我之外,我想,這世界上還有兩個,或者是三個人也很明白你。”呂隐微微一笑。
“三個?我想,你說的那個或者,指的應該是孫恩了。孫恩人稱天下第一高手,想必是進入了天人合一的狀态,應該會明白我,但是,你說的另外兩人呢?”向雨田不解的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