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劍的劍氣被人擋了下來,呂隐攔在了竺法慶面前,靜靜的看着他。
周圍的人似乎故意躲避了呂隐和竺法慶,并沒有人前來幫助呂隐。
呂隐心中叫苦不疊,特麽的,直接一群人上來直接圍攻,多省力啊。
竺法慶的确生就一副佛相,就像廟堂内的彌勒佛像活過來般,不過卻是個惡佛和邪魔,黃色的袈裟緊貼着他的胖軀拂揚飛舞,肚子臌臌的,配上他比常人大上一半的秃頭,高大粗壯的體型,悠然自得的神态,确有不可一世的風範。
呂隐可從他的厚肩、脖頸、粗大的手掌看出他掌握着的驚人力量。
事實上自竺法慶擋下他的劍氣之後,呂隐便被竺法慶龐大的氣場鎖緊籠罩,此時隻能一戰。
呂隐微笑道:“佛爺好啊。隻可惜,今日,佛爺要葬身此地了。”
竺法慶現出錯愕的神色,開口道,“盧循何時成了荒人了?”
“哈哈!”呂隐大笑一聲,“你想要知道?去問孫天師吧。”
呂隐曉得自己在精神上已勝了一着,他沒有戴上面具便是爲了這一點。
不論竺法慶如何自負、如何輕視他天下人,但是,突然看到一個不可能會在邊荒集的人出現,自然有些不解。
這一着的上風,将對竺法慶的信心造成打擊。
竺法慶回複從容,呵呵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孫恩來此,我都不懼。你居然說會殺了我。有趣,有趣!佛爺不伺候了。”
說完之後。竺法慶直接跳起身來,向着遠處奔去。
呂隐急忙追上。呂隐知道,竺法慶怕的是,他被人圍攻,便是以他之能,被荒人士兵圍困,也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他連尼惠晖都扔下了,可見此人的心性有多麽毒辣。
呂隐隻來得及轉頭喝了一句,“留下尼惠晖的性命。隻要活着就行。便是廢了她的武功也可以。”
呂隐快步追了上去,也不知道卓狂生他們是怎麽想的,居然沒有人阻攔竺法慶。
呂隐并不知道,這是因爲他當初的話。
因爲,他當初說過,他與孫恩硬拼一記,兩敗俱傷,才救下了燕飛。
這讓卓狂生等人認爲,呂隐的武功當屬世上一流。
況且。拯救紀千千的時候,呂隐禦劍飛行,并且與慕容垂戰了一場,更讓卓狂生他們對他放心。
所以。卓狂生他們一開始就不打算參與竺法慶和呂隐的戰鬥。
他們隻需要等待呂隐切下竺法慶的頭顱。
兩人一追一逃,來到了邊荒集之外,當竺法慶感覺到隻有呂隐一人追來的時候。停了下來。
他站立在一處小山坡上,大笑道。“盧循,荒人對你很放心啊。難道。他們認爲,你的武功可以勝得過本佛嗎?”
呂隐一聲不吭,赤霄劍來到手上,化爲繞身疾走的紫金色劍芒,緩緩升離地面,仍保持安詳姿态,情景詭異非常。
這種詭異的情況,倒不是多麽特别,是因爲呂隐操控了赤霄劍而已,并且通過精神力的構架将真氣輸入到了赤霄劍之中而已。
呂隐這麽做,便是爲了再度給竺法慶造成一種錯覺,一種他并非凡人的錯覺。
竺法慶大哮一聲,也不見提氣作勢,已變成淩空朝呂隐直撲而來之勢,兩手化作百幹掌影,袈裟拂舞,形相威猛至極點。可是神色卻靜如止水,顯示他的心靈修養,已臻堅剛如盤石的不動心境界。
呂隐是靜中含動,他卻是動中帶靜。成一鮮明強烈的對比。
呂隐感到周圍十丈的地方全被他的氣場籠罩,真氣從四面八方向他擠壓緊迫,令他不但皮膚刺痛,呼吸困難,連視聽的能力也受到影響。
呂隐終于幡然而悟,因何邊荒傳說中,竺法慶會是第二高手了,天下難有能與竺法慶匹敵之人,皆因他的十住大乘功天性可以克制任何内功心法,使人的對抗能力大打折扣,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竺法慶長笑道:“第一住‘止觀’。”
竺法慶掌影化作一拳,如從幻境裏出現,變成充塞天地正面轟來的一拳,驚人的氣勁同時生出吸啜的引力,似要扯得呂隐往他能驚天泣地的拳頭送上去。
拳頭在呂隐眼前不住擴大,天地仿佛完全消失了,不愧止觀的絕技。
“厲害,不過,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要看?”呂隐冷笑一聲,閉上了眼睛,赤霄劍在手上微微晃動。
呂隐清楚純憑北冥真氣的話,絕無法擋此一擊,暗運心法,丹田立即溫熱起來,不死印法運轉起來,生氣和死氣在他身上盤旋了起來。
變天擊地大法也運轉了起來,精神力提升到了極緻,奇異的事發生了,呂隐猛然睜開眼睛,眼睛不但回複清明,竺法慶本來惑人眼目的一拳,變回沉實沒有花巧朝他擊來的一拳。
不死印法生死二氣盤旋,阻隔了吸啜的引力,精神力提升,止觀之技立即威力減半。
當然了,竺法慶的拳勁絕不易捱。
隻要呂隐不被逼落下風,他便有把握取勝。
呂隐倏地下堕,同時舒展雙足,雙足盡展時,剛好點在峰地上,然後朝竺法慶疾彈而去,赤霄劍直搠而去。巧妙神奇至極點,動作又是潇灑自如,渾如天成。
拳劍交擊,發出勁氣相激的爆破聲。
呂隐持劍的手臂酸麻起來,被拳勁沖得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鬥,抛往竺法慶後側上方。
竺法慶大笑道:“痛快!竟能擋我全力一擊。盧循你真的很不錯。”
竺法慶邊說邊旋風般轉退身來,全身袈裟飄拂,本身便似是在一個強烈旋風的核心處。
呂隐冷笑不語。内力并非是越多越好,應該是越凝練越好。
比如一根針和幾張紙。針可以穿透紙張。
他的真氣凝練狀态,并不如竺法慶。但是,自己的内力實在是太深厚了,所以,竺法慶的内力,傷不了他。
仍在空中翻滾的呂隐默默改不死印法爲北冥真氣,立即驅散了竺法慶侵體非冷非熱卻使人經脈似要碎裂、難受得要命的邪氣。
在觸地前,北冥真氣再度化爲不死印法,生死二氣的真氣貫注長劍。
竺法慶雙手張開,像一頭蝙蝠般滑翔而至。喝道:“止觀之後是止聽。”
呂隐耳際灌滿旋擊的風聲,再聽不到其它任何聲音。
十住大乘功确是非同凡響,針對的全是人的感觀。一下錯失,将陷萬劫不複之地。
呂隐赤霄劍回斬而去,重劈在竺法慶點來的一指上。
蓬!
呂隐硬被震得跌退兩步,竺法慶已如影随形般殺至,雙手化作十數掌影,以水銀瀉地的方武,無隙不尋的狂攻而來。
呂隐淩波微步錯出。再疾退十多步。
接下來,就是自己取勝的時刻了。
自己與竺法慶的差距并不大,也就是說,憑着自己那稀奇古怪的能力。要殺了竺法慶,很簡單!
赤霄劍的劍勢突然一變,化爲了太極劍法。鬥轉星移運轉起來,猛然抵住了竺法慶的一隻手。同時左手探出,鬥轉星移和不死印法瘋狂的運轉。将竺法慶的掌力轉移了開去,腳下的地面已經粉碎。
被鬥轉星移和不死印法的古怪招式弄亂了手腳,竺法慶剛剛站定,呂隐反手一握,左手已經捏住了竺法慶的曲池穴。
北冥神功瘋狂的運轉了起來。
救治謝玄損失了不少内力,正好可以補充回來!
同時,赤霄劍化作萬千劍影,狂風驟雨般往竺法慶打下去。
北冥神功與不死印法同時借取内力,同流并運,配合精妙如神的劍法,給裹在劍影裏的竺法慶威勢全消,被殺得左支右绌,再無絲毫還手之力。
竺法慶的動作越來越慢,體内大部分内力已經被吸入了呂隐的體内,丹田之中的寶石運轉,将竺法慶的内力化爲了北冥真氣,然後再度催生成不死印法和北冥神功。
锵!
呂隐的赤霄劍突然脫手而出,插在了一旁的地面上,但是,呂隐突然一把抱住了竺法慶。
因爲,竺法慶在生死之間突然折斷了自己的右手,就要退去,同時,一掌将赤霄劍打飛,因爲呂隐一心二用,而竺法慶則是一心要逃離,瘋狂之下,這才掙開了呂隐的赤霄劍。
呂隐緊緊地抱住了竺法慶。
竺法慶大喝一聲,一掌向着呂隐的背心拍去,卻被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阻隔了下來。
那是呂隐的念力。
念力阻隔了竺法慶的手掌,呂隐大喝道,“竺法慶,來見識一下輝夜君麻呂的絕招吧!唐松之舞!”
呂隐的身上陡然爆發出了數不清的骨頭,骨頭全部都是劍。
骨劍蘊含着他的真氣,猛然刺穿了竺法慶的身體。
竺法慶身上千瘡百孔,臉色愕然,不敢置信的看着這一幕,他的眼中失去了光彩,與世長辭。
他最後的念頭就是,這是一個什麽怪物?
呂隐身上的骨頭全部收了回去,竺法慶的鮮血噴灑了出來,倒在了地上。
呂隐沉默了一會兒,他這一招,的确是類似于君麻呂,但是絕對不是唐松之舞,不過是他胡亂喊來的罷了。
但是這一招,的确和君麻呂一模一樣啊。
現在呂隐他更在意的是,他的骨劍隻要不離體,便可以收回去,不需要g病毒重新在體内孕育。
“幹掉竺法慶了。彌勒教看來要解散了,殺這樣一個惡人,心裏真是舒服啊,不過,說實話,我也不是什麽好人。”呂隐輕輕的笑了笑,看着竺法慶的身體,沉默了一會兒,呢喃道,“當初燕飛是割下了竺法慶的頭顱,自己要不要也割下來呢?算了,我沒那麽變态,直接将屍體帶回去好了。”
呂隐伸手提起了竺法慶的屍體,伸手一點,赤霄劍飛來,呂隐跳了上去,向着邊荒集的方向飛去。
此時,邊荒集的戰鬥也到了尾聲。
彌勒教的妖人護法之類的已經被全部斬殺,尼惠晖被卓狂生和屠奉三聯手擊敗,因爲呂隐的那句話,尼惠晖沒有死,隻是被封閉了全身穴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