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翻雲仰天一陣悲嘯,閃電移前,間不容發中躲過單玉如雙環淩厲的攻勢.覆雨劍來到手上,後發先至,鬼魅般追到單玉如背後丈許處。
單玉如忽感劍氣罩體,魂飛魄散下強攝心神,回身以僅餘的一對翠袖應敵。
劍雨漫天開,就若月色碎作了無盡的光點,把左沖右突的單玉如籠罩在内。
單玉如變成了籠中之鳥,雖有振翅高飛之想,卻闖不出那區區之地。
乍合倏分。
單玉如玉臉血色盡退,跄踉倒跌.到站穩時,嬌軀不受控制地發起抖來。
她身上全無傷痕,但誰都知她吃了大虧。
單玉如眼中射出彙集着驚惶、絕望和痛恨的神色,顫聲道:“浪翻雲!你好狠!”
浪翻雲收劍回鞘,微微一笑道:“若說狠心,浪某自歎不如爲了一己私,弄得天下生靈塗炭,禍及無辜。像浪某與你無怨無仇,教主仍不肯放過,還以卑鄙手段害死浪某的妻子,你說誰更狠心呢?”
“浪大俠,你和這家夥讨論誰狠有關系嗎?”呂隐打了個響指,上前了一步,赤霄劍刺穿了單玉如的心髒。
“你還真是古怪,爲何偏偏不讓我們殺人,而你殺呢?”
浪翻雲有些疑惑的問道。
呂隐笑了笑,說道,“沒什麽大不了的。隻是,我殺人的話,我可以獲得一種東西,那是一種你們無法獲得的東西罷了。”
“随便你了,反正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浪翻雲搖了搖頭,身形一晃,翩然遠去。
呂隐笑了笑看了看輪回手表。
他擁有32900多點輪回點數了,這三天來,呂隐随着韓柏等人,在剿滅着天命教的餘孽,殺了不少人,獲取了不少輪回點數。
其中,讓他有些不解的是,他的輪回點數,依然在消耗着。
這一點讓呂隐百思不得其解。
按照龐斑所言,覆雨翻雲其實就是大唐雙龍傳的世界,不過是時間線不同罷了,既然自己完成了大唐雙龍的終極世界任務,應該不會消耗輪回點數的才對,可是,卻偏偏在消耗着輪回點數。
從輪回點數來看,這個世界分明是獨立的世界才對,但是爲何從龐斑那裏得知,這就是大唐雙龍衍生出來的世界呢?
難道是因爲所謂的世界之軸的問題?
世界之軸又是什麽?
一個世界之源已經搞得自己焦頭爛額了,如今,居然又多出了一個世界之軸。
還後果自負?
到底什麽亂七八糟的。
呂隐晃了晃頭,反正他是想明白了,既然想不通,那就别想了,省的到時候,浪費自己的腦細胞。
浪翻雲和呂隐回到金陵城外一所小刹裏,韓柏等人都在那裏,正在閑聊。
憐秀秀見浪翻雲回來,像盼望丈夫回來的小妻子般驚喜歡迎。
“單玉如幹掉了?”韓柏驚喜的問道。
浪翻雲笑着點了點頭,突然開口,“我和秀秀亦立即起程,趕赴洞庭。靜待與龐斑的一戰,各位,後會有期了。”
“浪大俠這就要離開了嗎?”
韓柏撓着頭問道。
浪翻雲點了點頭,笑道,“好了,日後再見吧。”
浪翻雲帶着憐秀秀潇灑的轉身而去,說走便走,毫無拖泥帶水的感覺。
衆人微微一愣,風行烈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們也要離開了。燕王答應幫助嶽父母他們複國,事不宜遲,我們也要離開了。”
衆人再度一呆,想不到,這麽快就要各奔東西了。
風行烈歎道,“人生就是這樣的了,我們誰不是得到一些束西,又失去了一些東西。定要珍惜眼前的一切,才不會使得到手的也失去了。”
韓柏和戚長征也歎了一口氣,戚長征歎道,“我也要盡快趕回去洞庭,奪回我怒蛟幫的地盤。就此别過吧。”
“韓柏,你打算去哪兒?”呂隐問道。
韓柏撓了撓頭,“我打算去見一見夢瑤,然後便等待攔江之戰的結果。話說回來,行烈,你爲什麽不等待攔江之戰分出勝負之後,再走呢?”
風行烈搖了搖頭,“這一戰,關系天下武林。看了不如不看,隻需要知道結果就行了。”
衆人搖頭歎息。
第二日,衆人紛紛上路。
韓柏帶着一衆**去找秦夢瑤,戚長征則帶着自己的女人向着洞庭湖趕去,而風行烈則是帶着谷姿仙等人向着關外行去。
至于呂隐,則是跟随戚長征一起,前往洞庭湖。
他不想放過任何賺取輪回點數的機會。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呂隐和戚長征的友誼在戰鬥中不斷的成長着,怒蛟幫已經奪回了他們的地盤。
至于呂隐,也賺取了一個瓢滿缽盈。
他的輪回點數已經漲到了35600多點了。
七月十五。
離攔江之戰隻有一個月的時間。
期待已久的江湖人士,情緒沸騰起來,人人翹首等待着這一戰的結果。
從來沒有一場決鬥如此今人矚目,談論不休。
好事者紛紛衆集在離攔江島最近洞庭北岸的大鎮臨湖市,希望能有機會一睹兩人風采。
全國大小賭場更開出盤口,接受誰勝誰敗的賭注。
怒蛟幫則再三申明:由八月十日開始,不準有任何船艇進入攔江島五十裏範圍之内,隻有浪龐兩人例外。
這做法與當年傳鷹和蒙赤行決戰時,蒙王下令封鎖長街異曲同功,更添加了攔江一戰的神秘色彩。
從來沒有一場決鬥教人如此關心,急欲得知勝負的結果。
摟船緩緩滑破水面,往攔江島滿帆駛去。
韓柏早就回來了,和呂隐等人聚集在看台上,瞧着預示朝陽即将冒出湖面的霞光雲采,默然無語。
天色明媚。
八月十五終于來了。
今夜家家戶戶都張燈結彩,共慶中秋佳節。
可是他們卻隻能在此苦待戰果。
滿月升離湖面,斜照攔江。
百多艘船上滿載着來隔水觀戰的人,可是這孤島仍是依然故我,任得雲帶棋峰,霧鎖寒灘。
正值水漲之時,巨浪沖上外圍的礁石,不住發出使人心顫神蕩,驚天巨響,不肯有一刻放緩下來。
來自魔師宮的樓船巨艦,在另一方放下載着龐斑的小艇後,繞了過來,孤零零停到另一方去,隻放出煙火,以示問好,再沒有任何動靜。
衆人屏息靜氣,看着浪翻雲的小艇消沒在攔江島另一邊的煙雲怒濤裏,反松了一口氣。
誰勝誰負?很快将可揭曉了!
浪翻雲全速催船,忽而沖上浪頂,忽而落往波谷,在大自然妙手雕出來各種奇形怪狀的明暗礁石林間左穿右插。
龐斑兩手負後,目光如電,嘴角帶着滿足的笑意,欣然看着傲立眼前,意态自若的浪翻雲,沒有說話。
“锵!”
覆雨劍離鞘而出,先由懷中暴湧出一團光雨,接着雨點擴散,瞬那間龐斑身前身後盡是光點,令人難以相信這隻是由一把劍變化出來的視象。
魔師龐斑被夜風拂動着的衣衫倏地靜止下來,右腳輕輕踏往地上,即發出有若悶雷的聲音,轟傳于島内縱橫交錯的洞穴裏,回響不絕,威勢懾人。
整個孤島似是搖晃了一下,把浪聲風聲,全蓋了過去。
光點倏地散去。
呂隐擡頭看着,手握鷹刀,精神恍然。
他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船身,在衆人看不到的位置處,飛了起來,飛上了高空。
握着鷹刀,呂隐的腦海浮出了一幅清晰的圖像,上方刻有“戰神圖錄”四個字。
更奇妙的是一種不知由何處而來的明悟随着這幅圖象流入心田裏,使他發自衷心的雀躍鼓舞,突然一刀接着一刀的演練了起來,刀勢忽變,竟若最擅騰挪閃避敵人的魚兒般,仿佛周圍的空氣變成了一片大海。
腦海裏閃過一幅接一幅的戰神圖錄,湧上一浪接一浪的哲思明悟。蓦地身随刀走,呂隐一腳踏空,從赤霄劍上掉了下來。
呂隐苦笑了一聲,伸手一指,赤霄劍急忙飛來,拖住了他。
“觀看魔師龐斑和浪翻雲的戰鬥,果然是大有收獲啊。隻可惜,此地不是演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