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先殺慕容複,隻怕以蕭峰那光明磊落的性格,不會讓自己參與!
而且,先殺慕容博,屆時慕容複自然會來攻擊自己,到時候,不論蕭峰和蕭遠山要不要對付慕容複,都無所謂了!
慕容複和蕭峰的戰鬥雖然不是生死之戰,但是慕容複同樣耗費了不少内力,若是殺了慕容博,更能引起慕容複的心神不穩,要殺慕容複,就簡單了!
師兄,抱歉了!
呂隐心中歎息一聲,“若有來世,我再向你道歉!”
呂隐轉過身,對着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一躬身,然後,腳踩淩波微步,向着慕容博沖去!
之所以要拜一拜天山童姥和李秋水,則是因爲慕容博乃是兩人的師侄,更何況,慕容博還是李滄海的兒子!
天山童姥淡然開口,“那兩人畢竟是滄海小師妹的後人,我們不管嗎?”
李秋水歎了一口氣,“我們早已和慕容家沒有半點關系,又何必去管?若是滄海在此,或許會管,但是,你我二人還管慕容家的事情作甚?”
看到呂隐向着慕容博沖去,慕容複頓時一驚,猛然加重了幾分力道。
蕭峰微微蹙眉,歎了一口氣,也猛然一記見龍在田,加重了幾分力量!
“慕容老賊,你陽白、廉泉、風府三處穴道每日三次的萬針攢刺之苦如何了?如今正午時分将到,你還能支持多久?”呂隐大喝一聲,沖入了戰團,直接一記七傷拳砸向了慕容博!
慕容博臉色一變,蕭遠山卻是臉色一亮,手腳并用,加快了攻勢!
蕭遠山頓時手忙腳亂,一掌封住了蕭遠山的攻擊,兩人同時後退了一步,慕容博急忙探出手去,以鬥轉星移的手法接住了呂隐的七傷拳,奈何拳力太盛,不能徹底轉移,直接随手一揮,将拳力轉到了地面,地上頓時出了一個大坑,同時慕容博的身子倒退了出去!
“小子!”慕容博怒喝一聲,“你既然是逍遙派門下,稱呼大姨爲師伯,你應該稱呼我一聲師兄!”
“你老子都不管你了,你還算什麽逍遙派的人?”呂隐冷哼一聲,攻上前去,反手一擊天山六陽掌。
慕容博臉色一變,左手出掌,迎向了呂隐,右手則握拳,迎向了蕭遠山。
蕭遠山大笑不已,手掌一劈,以掌代刀,一招“焚我”夾着滾滾熱浪劈了過去,用的是少林絕技“燃木刀”!
慕容博神色大變,急忙變拳爲掌,以鬥轉星移之勢來化解兩人的攻擊,呂隐拳力一緩,雙手與肩同寬,一記太極雲手,将慕容博的手臂扯了過來,與此同時,蕭遠山的手掌已經切中了慕容博的肩膀!
慕容博隻感覺呂隐手上傳來一種精妙的挪移借力打力的功效,那分明就是慕容家的鬥轉星移,但是卻蘊含了一種說不上來的奇異手法!
慕容博的鬥轉星移之勢爲之一緩,蕭遠山的掌刀切中他的肩膀,隻聽得咔的一聲,慕容博倒退了出去,嘴角噴出一口血!
慕容博與蕭遠山打鬥良久,内力耗了不少,而呂隐與劉郁打鬥,雖然也酣戰良久,但是卻吸取了劉郁的内力,内力幾乎毫發無損。
而且,此時接近正午,加上剛才呂隐的猛喝,說出自己的病根,委實一驚非同小可,猛覺陽白、廉泉、風府三處穴道之中,那針刺般的劇痛又發作起來。本來此刻并非作痛的時刻,可是心神震蕩之下,其痛陡生,當下隻有咬緊牙關強忍。
蕭遠山本就與其不相上下,加上呂隐,而且三處穴道同時發痛,是以才被兩人一擊得手!
“爹爹!”慕容複頓時臉色一變,硬生生的受了蕭峰一掌,脫出了戰團,沖向了呂隐!
呂隐和蕭遠山得手,毫不停留,蕭遠山右手食中兩指陡然輕輕搭住,作拈花之狀,正是少林七十二絕技的拈花指法。
蕭遠山向着慕容博彈了三彈。隻聽得**波三響,慕容博身子一晃,突然間胸口射出三支血箭,激噴數尺,慕容博給蕭遠山三股指力都中在胸口,便如是利刃所傷一般。
此時,呂隐反手一轉,捏住了慕容博的手腕,以天山折梅手的擒拿法,将他的手臂翻轉到了身後,右手探出,捏住了慕容博的大椎穴,北冥神功催動起來!
然而卻聽到咔的一聲,呂隐隻感覺慕容博的身子向自己撞來,加之感覺北冥神功催動的時候,隻吸納了一縷内息,便化爲了死寂,當即讓開了身子!
原來,剛才咔的一聲,卻是蕭遠山下了重手,以大金剛拳拳法、般若掌掌法重擊在慕容博的檀中穴上。
因爲其手法快速,是以才隻發出了卡的一聲響。
慕容博當即倒飛了出去,身軀蠕動了幾下,就不再動彈,看來就算不死,估計也已經是彌留狀态了!
呂隐來不及讓蕭遠山手下留情,他還想要吸取内力呢,可是蕭遠山卻直接沖了過來,大韋陀杵砸了上去。
“阿彌陀佛!”
蕭遠山的一拳砸出去,卻仿佛遇上了一層柔軟之極,卻又堅硬之極的屏障,嗤嗤幾聲響,拳力便散得無形無蹤,卻也并不反彈而回。
一個老僧突兀的出現在了衆人身前,沒有人看得出來,他是如何出現的。
天山童姥和李秋水的臉色一變,兩人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說不上來的感情,仿佛是憤恨,又仿佛是回憶。
少林寺的諸位高僧則是臉色大變,同時暗道,此人是誰?
莫非是當日呂隐施主曾跪拜過,并且口稱神僧的那個人嗎?
可是,當日少林寺上下也曾尋找過所謂的神僧,雖然也見過這個掃地僧,但是,當時誰人能夠想到,此人便是神僧呢?
“你算什麽?閃開,今日我必殺慕容老賊!”蕭遠山怒喝一聲,再度出擊,雙掌急速拍出。
那老僧微微一歎,雙手合十,便似有一股力道化成一堵無形高牆,擋在蕭遠山之前。蕭遠山排山倒海的掌力撞在這堵牆上,登時無影無蹤,消于無形。
蕭遠山的臉色一變,對這個老僧有了很大的戒心。
呂隐歎了一口氣,父子天性,掃地神僧啊,你還是放不下父子親情啊!
掃地僧走到了慕容博身前,伸手捏住了慕容博的玉枕穴,慕容博的臉上頓時浮現了一絲紅潤,頭上浮現了一層白煙!
人群之中的黃裳眼神凝滞,相互比較了一下自己和掃地僧的武功,心中一歎,“呂隐,這個人,應該就是你所求我幫你殺掉的人吧!你還真會找難題啊!”
蕭遠山面無表情的看着,心中不知道在思索什麽,蕭峰和慕容複也停了手,蕭峰臉色有些郁悶,而慕容複則是有些喜悅。
天山童姥和李秋水對視一眼,李秋水低聲說道,“他的武功……我不是對手!”
“想不到四十多年不見,他居然進步至此!”天山童姥也微微的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慕容博便睜開了眼睛,掃地僧輕聲歎息,“你由生到死、由死到生的走了一遍,心中可還有什麽放不下?倘若适才就此死了,還有什麽興複大燕的念頭?”
“庶民如塵土,帝王亦如塵土。大燕不複國是空,複國亦空。”慕容博微微搖了搖頭,站起身來。
掃地僧微微一笑,“可喜,可賀!”
慕容博仔細的打量着掃地僧,然後看了呂隐一眼,呂隐冷冷一笑,點了點頭,慕容博身子一晃,突然對着掃地僧跪了下去,“多謝父親點化,孩兒拜見父親!四十多年不曾見過爹爹,孩兒幾乎忘記了爹爹的模樣了。還望爹爹寬恕孩兒不孝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