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隐也不施展淩波微步,他存心要試試自己的内力與鸠摩智孰勝孰負,隻是一記天山六陽掌,硬接下了這一掌,身子不動,而鸠摩智卻晃了晃身子。
呂隐心中了然,天下之中,内功能比自己強的已經沒有幾個了,雖然自己沒有獲得天山童姥和李秋水的内功,但是以現在的内功來看,也算是天下少有了。
鸠摩智撲上來,伸手一抓,突然間掌一沉,雙手陡探,已抓住呂隐的手腕,呂隐淡然一笑,等的就是這一招。
呂隐一招天山折梅手,右腕轉個小圈,翻将過來,拿住了鸠摩智的左腕。
這時,呂隐就催動了北冥神功,鸠摩智不由得心下大駭,隻感覺内力源源不絕的向着呂隐流去,驚呼一聲,“化功**?”
呂隐神色不變,左手提起,隐隐的防備着鸠摩智。
鸠摩智臉色大變,心下大驚:“啊喲!我内力給他這般源源吸去,不多時便成廢人,那可如何是好?”
鸠摩智左手奮力的發力,掙了三次,卻掙脫不開呂隐的手掌,于是不再反抗,反而右手成掌,斜劈呂隐項頸。他情急之下,沒再使少林派武功,這一劈已是他吐蕃的本門武學。
呂隐左手以一招天山六陽掌化解。鸠摩智次掌又至,呂隐的六陽掌綿綿使出,将對方勢若狂飚的攻擊一一化解。
其時兩人近身肉搏,呼吸可聞,出掌時都是曲臂回肘,每發一掌都隻七八寸距離,但相距雖近,掌力卻仍是強勁之極。鸠摩智掌聲呼呼,跟出來觀戰的梅蘭竹菊四女和王語嫣均覺這掌力刮面如刀,寒意侵體,便似到了高山絕頂,狂風四面吹襲。
而段譽卻若無所覺,畢竟他的内功也算深厚,雖然不知道慕容複帶來了什麽改變,但是就憑段譽這一點來看,段譽的内力還是差不多沒有什麽變化的。
鸠摩智的掌力漸漸地弱了下來,畢竟是因爲他的内力在不斷的流逝。
過了一會兒,那鸠摩智體内内力被呂隐吸之一空,緩緩軟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不過呂隐卻也不好受,他隻覺得膻中氣海十分脹得有些疼痛,面上露出痛苦之色,鸠摩智數十年功力非同小可,呂隐一下子全吞了下去,多少有些消化不良。
“不要殺他!”呂隐對着梅蘭竹菊四女說道,然後便坐了下去,以北冥神功列缺、經渠、大淵、魚際、雲門、中府一脈将鸠摩智數十年的内力用北冥神功吸入膻中氣海,化爲了自己的内力。
呂隐将内息運行了一個大周天,沉入氣海。
梅蘭竹菊四女急忙來到一旁,爲呂隐護法,王語嫣和段譽也急忙走了過來,雖然一人不會武功,一人武功時靈時不靈,但是也算是盡了一份力了。
呂隐先鸠摩智一步醒了過來,看着地上的鸠摩智,歎了一口氣,梅劍問道,“少主,爲何不殺了此人?”
“不,若是殺了他,世上就少了一個大徹大悟的高僧了!”呂隐笑了笑,實際上他心裏也沒底,他也不知道鸠摩智到底會不會和原著那樣大徹大悟,雖然他也知道,殺了鸠摩智肯定會獲得不少輪回點數,但是,失去了武功的鸠摩智,呂隐并不想殺……
畢竟鸠摩智是後來的一代高僧啊!
過了一會兒,鸠摩智才醒了過來,半晌不語,又暗一運氣,确知數十年的艱辛修爲已然廢于一旦,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次序颠倒,大難已在旦夕之間!這般修煉上乘武功而走火入魔,最是厲害不過。”呂隐開口說道,“國師以小無相功催動少林七十二絕技,已經是次序颠倒了!”
“修習少林武功,需得心存慈悲仁善之念,倘若不以佛學爲基,則練武之時,必定傷及自身。功夫練得越深,自身受傷越重。如果所練的隻不過是拳打腳踢、兵刃暗器的外門功夫,那也罷了,對自身爲害甚微,隻須身子強壯,盡自抵禦得住……”
“少林絕技如拈花指、多羅葉指、般若掌之類,每日不以慈悲佛法調和化解,則戾氣深入髒腑,愈隐愈深,比之任何外毒都要厲害百倍。國師是佛門弟子,精研佛法,記誦明辨,當世無雙,但如不存慈悲布施、普渡衆生之念,雖然典籍淹通,妙辯無礙,卻終不能消解修習這些上乘武功時所鍾的戾氣。”
“須知佛法在求渡世,武功在于殺生,兩者背道而馳,相互制。隻有佛法越高,慈悲之念越盛,武功絕技才能練得越我,這就是爲何隻有達摩祖師一人身兼七十二絕技了!”
“國師若是繼續練下去,總有一日會走火入魔而亡!”
呂隐将原著中掃地神僧的話說了出來。
鸠摩智臉色微微一怔,“原來如此,難怪小僧這段時間來身子總會不自主的發抖。”
“老衲雖在佛門,争強好勝之心卻比常人猶盛,今日之果,實已種因于三十年前。又自居爲高僧,貢高自慢,可悲!”
“如來教導佛子,第一是要去貪、去愛、去取、去纏,方有解脫之望。我卻無一能去,名缰利鎖,将我緊緊系住。今日武功盡失,想必是釋尊點化,叫我改邪歸正,得以清淨解脫。”
鸠摩智站了起來,“阿彌陀佛,風吹竹動,風不動,竹不動,是小僧的心動了……武功一道已經成爲小僧的心魔,卻是小僧錯了!”
呂隐有些摸不着頭腦,靠了,難道天龍的設定就是這樣的啊,鸠摩智一旦失去内功,就會大徹大悟嗎?
老子還有很多大道理沒說啊,靠了,難道不能給咱一個點化高僧的機會啊……
其實,一切皆有因果,鸠摩智本就佛法高深,但是卻因爲習武而好勝之心日盛。開戰之前,呂隐就說了幾句佛法,讓鸠摩智的心神有些恍然,一戰之下,鸠摩智武功盡失,心中自然悲歎,聽聞呂隐的話,回想起自身的症狀,便知呂隐未必是在騙他……
從武林高手到一個廢人,他的心情是大起大落,回顧數十年來的所作所爲,額頭汗水涔涔而下,又是慚愧,又是傷心。
這才大徹大悟!
“段公子,王姑娘,小僧之前得罪,謹此謝過!”鸠摩智對兩人行了個禮。
段譽急忙擺了擺手,“不,不,大師不要這麽說,我不怪罪便是!”
王語嫣也點了點頭,示意無妨。
“段公子宅心仁厚,後福無窮。老衲今日告辭,此後萬裏相隔,隻怕再難得見。”
“大師要走了嗎?”段譽問道。
“心安樂處,便是身安樂處。”鸠摩智對着幾人躬了躬身,“小僧告辭!”
鸠摩智轉過身子,遠遠地離去,段譽歎道,“國師不愧是一代高僧。”
“少廢話,你們兩個怎麽在這裏?”呂隐打了個響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