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你是滄海的弟子?”李秋水猛然驚呼一聲。
“是!”呂隐對着李秋水躬了躬身,“前些日子見過家師,家師曾言,與師伯在西夏見過一次。”
“不錯,你果然是滄海的弟子,難怪你會懂得淩波微步,北冥神功以及鬥轉星移。”李秋水點了點頭。
慕容複卻猛然一頓,鬥轉星移?不是太極拳嗎?
但是,聽李秋水的意思是,李滄海也懂得鬥轉星移?
“隻是,你的天山六陽掌和天山折梅手是從何處學來?”李秋水再度問道。
“從童姥師伯那裏學來!”呂隐運轉内息,調息自己的傷勢,毫不隐瞞的說道。
“你從大師姐那裏學來的?”李秋水的聲音頓時變得猙獰起來,吼道,“你既然是滄海的弟子,爲何要從那個賤人那裏學武功?”
“師傅允許的!”呂隐淡淡的開口,“秋水師伯,今日你要護丁春秋嗎?”
“哼!”李秋水冷哼道,“你是在質問我嗎?哈哈哈……就沖你學了那老妖婆的武功,今日,我就殺你!”
“随便,但請我先殺了丁春秋!”呂隐毫不在意的說道。
“他與你有何恩怨?”李秋水冷淡的說道,“雖然他隻是個可有可無的人,但是若是我要殺老妖婆,他的毒功還能幫上我不少忙,除非,你幫我!”
“我不會去殺童姥師伯的!”呂隐搖了搖頭,“師伯待我極好……”
“那就隻能殺了你了!”李秋水搖了搖頭,“哪怕日後滄海怪我,今日我也隻能殺了你了……”
“你還愛無崖子師傅嗎?”呂隐突然問道。
“你說什麽!?”李秋水冷冰冰的看着呂隐。
呂隐淡淡的一笑,“你可知道,無崖子師傅三十年來生不如死……身中化骨散之毒,又跌落山崖,三十年來,一直用全身功力苦苦壓制體内毒素才能苟延殘喘,但是體内骨骼卻被毒素一點點吞噬軟化,坐也坐不起來了,隻能靠着繩索懸吊于房梁之下……宛若活死人!”
“什麽!?”李秋水說話間,神色已有些緊張,然後表情越來越猙獰。手上已經取出自己地獨門兵器,那柄透明的匕首,在陽光下顯得十分猙獰,“你找到了他?他在哪裏?”
呂隐回頭瞥了丁春秋一眼,丁春秋此刻的臉色慘白,臉上帶着一抹似哭似笑的表情,看不出來他到底在想什麽。
丁春秋終歸沒有把他害了無崖子的事情告訴李秋水啊!
“他死了……他将七十年的内力傳給了我,要我殺了那個将他打落山崖,害得他身中化骨散劇毒,三十年來生不如死的孽徒!丁春秋!”呂隐冷冰冰的說道。
“死了?”
李秋水呢喃了一聲,“他怎麽會死!他怎麽可以死!”
李秋水似乎有些抓狂了,猛然看向了丁春秋,吼道,“是你害了他?”
“哈哈哈哈!”丁春秋突然大笑了起來,“師叔,師娘……哈哈哈哈!三十年來,我的确沒有告訴你我害了他,因爲,他是你的丈夫啊!”
“你知道嗎?這世界上最毒的東西,并不是蛇蠍之毒,而是人心!”
“還記得三十年前,我還隻是一個剛被師父收爲弟子的翩翩公子,跟随師父習文練武,認真聽着師傅的每一句教誨,将師傅的話奉爲真理。我沒有任何對師父不敬的企圖。甚至,我敬重他,我将他當成了真正的父親來對待,哈哈哈……”
“但是,那一日,我見到了你,哈哈哈……你是那麽的美,飄逸若仙,可是,你的臉上卻帶着濃濃的憤恨。那是我第一次違背師傅的命令,哈哈哈……還記得嗎?你問過我,你美嗎?你說讓我幫你殺掉所有逍遙派的弟子,你可還記得嗎?你說若是我能殺了師傅,就盡管下手,哈哈哈哈!”
“爲了你,我做了這一切,我找來了天下奇毒化骨散,下在了師傅的飯中,偷襲了他,将他打落了山崖!”
“三十年了!三十年來,我會想起師傅對我的好,但是,我從來都不後悔!爲了你,我從來都不後悔!三十年,人生有多少個三十年?”
“今天,你卻說我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哈哈哈……”
“我他.媽.的到了最後,在你眼裏,就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丁春秋瘋狂了,呂隐和慕容複則是心底有些黯然,輕輕搖頭,原來,又是一個爲情所困的人啊!
若非李秋水和無崖子的矛盾,隻怕丁春秋今日也會是一代大俠吧……
丁春秋身上陡然冒出了一層層的綠色粉末,飄揚了出去,周圍的星宿派弟子,全部倒在了地上,丁春秋哈哈大笑着,然後又灑出了一大片粉末,星宿派的屍體全部燃燒了起來,化爲了一大片綠色的火焰,然後,他反手一掌擊在了自己的心髒處,哇的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火苗之勢更強了幾分。
“哈哈哈哈,在你眼裏,我永遠都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哈哈哈哈哈……”
火焰将丁春秋包圍了,丁春秋瘋狂的笑着,燃燒在了那一片綠色的火焰中。
呂隐和慕容複同時歎氣,可憐之人的可悲結局……
丁春秋,他錯就錯在,不該愛上李秋水。
畢竟,他不是楊過,李秋水不是小龍女。
呂隐歎了一口氣,沉吟了一會兒,沒有選擇自己出手殺死丁春秋,算是放過了這一次的輪回點數!
李秋水愕然的看着丁春秋**而死,腦海中回想起了當年的情形。
那時候的她,不過是爲了氣無崖子而已,當時自己告訴無崖子自己要改嫁了,但是無崖子隻說了三個字,你去吧。自己傷心離去,而那個青年跟了上來,當時自己心若死灰,說出了那些話,對于她而言,不過是無心之言,卻不想害了一個少年的一生……也害得自己的愛人三十年來生不如死!
她錯了……
“師伯。無崖子師傅已經仙去,葬在擂鼓山天聾地啞谷!”呂隐轉過頭,看着李秋水,說道,“師傅說過要去那裏一趟,也許還在那裏。”
李秋水回過頭,看了呂隐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