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玄墨過了好一會,才從幹澀的喉嚨裏,擠出了四個字:“你……還好嗎?”
他心裏有那麽多話,他多想讓容諾知道他那麽喜歡她,他父母做的一切,他真的不知道,可是,如今能說出來的隻有這一句疏離生澀的問話,這是一種悲哀。
那些話說與不說,此刻都沒有必要了。
既然夏玄墨做不到把夏夫人拉出來給容諾洗刷冤枉,那這些話說了,也不過是惺惺作态,沒有任何效用。
隻是,這話問過之後,唐縱立刻就笑了,笑的聲音特别大。
夏玄墨的臉色晦暗,知道唐縱在笑什麽,因爲他自己心裏也在嘲笑自己。
問容諾在監獄過的好不好?這話不是白問嗎?
難道還指望别人被你父母合夥弄進監獄,說我過的很好,謝謝你們的關心,和‘幫助’。
不過,容諾還真是這麽說的,她等唐縱笑完之後,說:“挺好的,想明白了很多事。”
這平淡的一句話,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夏玄墨臉上,他一時間覺得沒辦法再這樣坐在容諾面前,想奪門而出逃走……
夏玄墨還是坐下來了,他低下頭,說出三個字:“對不起。”
容諾平靜的臉上浮現一抹鄙夷。
他的道歉包含了很多,從他背叛,到他父母,包括他自私的選擇包庇夏夫人,等等等等……
總之,夏玄墨的道歉全部都是淩駕于對容諾的背叛之上。
唐縱看出容諾根本不想理會夏玄墨,于是他幫容諾解圍:“沒關系,反正你們一家子都不要臉,你能說出這三個字已經很讓人吃驚了,我們家容諾在這挺好的,回去謝謝你媽,謝謝你爸,多謝他們給容諾找了這個好一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他們這輩子‘積德’(作惡)了,下輩子肯定會有‘福氣’(報應)的。”
唐縱是個特别會諷刺,特别會用話來打人耳光的家夥。
他的這話,把夏玄墨說的羞愧不已。
但是對夏玄墨來說,更刺耳的時,唐縱一句一個‘我家容諾’……
後來……就沒有後來了,因爲夏玄墨離開了。
這一場見面根本沒有談出什麽來,因爲真的呆不下去了,夏玄墨眼睜睜看着容諾和唐縱那麽親熱,而他卻連問一句:你們倆是不是在一起了?都說不出口,甚至連道歉都不敢說太多。
夏玄墨離開之後,容諾道:“可以放開了吧?”
唐縱聳聳肩,揚起兩人抓在一起的手:“我真沒騙你,手上有東西!”
“你……”
容諾趕緊去掰,尼瑪,果然有東西黏着,這可怎麽辦?
……
夏玄墨離開後,沒多久容顔就知道了,她對連城雅緻道:“夏玄墨去見容諾了,然後跟鬼一樣離開了,我沒看見真可惜。”
連城雅緻刮一下她的鼻子:“那你現在高興了嗎?”
容顔點頭:“挺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