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漫空而來的血絲靈力絲線,白邪的眼中也是首次湧現出了一抹凝重之色。手中長劍陡然揮動,青蒙蒙的劍影,狹着裂空之聲,席卷當空,如同一顆綻放着萬丈光芒的旭日一般,讓人無法直視。
然而,讓白邪和隐與暗處的莫之遙驚駭莫名的是,那血色絲線的堅韌程度,遠遠超過了他們想象。看似幼細,卻極具韌性,而且仿似蠶絲一般,帶着一股詭異的粘稠之力。
白邪的劍芒斬于其上,如同陷入了泥沼一般,雖然能夠将其斬斷,但卻要耗費極大的勁力。而且血屠雙掌揮舞之間,那一層層,一片片的血色靈力絲線,無窮無盡,瘋狂的覆蓋着白邪周身的空間,逐漸的壓縮着白邪的活動範圍。
“哼,本宗主的血雲漫天,豈是那麽容易破開的!”血屠滿眼陰毒的看着對面的白邪,聲音森冷的獰笑着說道。
逐漸的,白邪的身影,幾乎完全被那血色絲線覆蓋,從外界,隻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道身影而已。
莫之遙一見,眉頭緊皺,身形作勢欲撲。那白邪畢竟也是南苑之人,莫之遙自然不能見死不救。不過就在他剛欲有所動作的時候,九色的聲音倏然在心間響起。
“别急,那白邪沒事。”
“沒事?”莫之遙聞言頓時一怔,都被困成這個樣子了,九色還說沒事?
“看着好了,你不是想知道那虛之風靈的可怕之處嗎?馬上你就能見識到了。”
莫之遙聽見九色這麽說,這次停住身形,目光凝重的緊緊盯着那道已經被血色絲線完全困住的白衣身影。
看着那幾乎淹沒的血色絲線之中的白邪,血屠臉上泛起一抹森然的獰笑,眼中浮現出一抹怨毒的光澤。
白邪的劍氣雖然淩厲無匹,但那漫天的血色絲線,卻仿佛沒有枯竭迹象一般,因此,再次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以後,白邪便徹底的被包裹在了其中。
隻不過,那血屠原本就蒼白無比的臉色,此刻更是慘白到了一種極緻的地步。顯然,那些血色絲線對他的損耗負擔也是極重。
“就算你白邪再妖孽又能如何?小子,和本宗主鬥,你還嫩了些!”血屠冷笑一聲,随後手掌一番,那漫天的血絲頓時詭異的一陣扭動,旋即相互纏繞,完全形成了一個整體的血球。
“死吧!”血屠厲吼一聲,雙掌狠狠的在身前拍擊到了一處!而那顆血球,也陡然縮小,看樣子,是要将被困其中的白邪生生壓爆!
那等恐怖的血色靈力,一旦壓實,就算是白邪,恐怕也是難逃身死魂滅一途。
透過那細密血絲交織的縫隙,莫之遙卻是可以清楚的看到,雖然被逼到了如此絕境,但白邪臉上的神色雖然凝重,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
一抹邪異的笑容,再次出現在白邪的嘴角,其眼底,明顯是有着一絲嘲諷之意。随後,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注視下,白邪的身形,竟然不可思議的變得虛幻了起來,而且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變得模糊,最後竟然詭異的消失!
“這,這怎麽可能!”莫之遙險些沒咬了自己的舌頭,滿臉震撼的看着那已經超出了他理解範疇的一幕。
“那就是變異的風靈之力,虛之風靈。”九色聲音淡淡的說道。“之所以叫做虛之風靈,就是可以讓修習者,變成虛幻的存在,可以毫無阻礙的穿透任何物質。”
“可以毫無阻礙的穿透任何物質?”莫之遙狠狠的吞咽了一口唾液,這個能力,實在是有些過于變态了吧?
“所以之前我說,修煉了虛之風靈的人,幾乎都可以稱之爲不死之身。”
“這樣的話,那這白邪不是無敵了?”莫之遙緩和了一下自己因爲過度震撼而有些麻木的臉龐,心間問道。
“其實,不死之身是一種誇張的說法,虛之風靈也不是真正的無敵。那白邪雖然可以将身體變成虛幻的狀态,但那個狀态對他自身的負擔也是極大,而且時間也有着嚴格的限制。不說别人,就是小瓊,就可以輕松的虐死他。當然,如果他的修爲提升到蛻體之後,那就另當别論。”
“哦?你不是說虛之風靈可以穿透任何物質嗎?小瓊的領域之力,也一樣限制不了他吧?”莫之遙聞言有些不解的問道。
“我說過了,他的這個虛無狀态是有着時間上的限制。小瓊的領域他是可以穿過,但是要在虛無狀态解除之前穿過。一旦時間到了,他還沒能穿過小瓊的領域範圍,死的當然就是他了。”九色爲莫之遙解釋道。
“也就是說,你隻要能夠制造出一個能夠持續一段時間的超大範圍攻擊,或者是領域,就可以耗死他。”
“原來是這樣。”莫之遙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天空之上,看着白邪竟然憑空消失,那些一臉狂喜的血魂宗門人,仿佛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将那剛剛笑出喉嚨的聲音,生生的給憋了回去。
血屠更的驚駭到無法形容的地步,說什麽他都沒有料到,自己把握十足的一記必殺,竟然落在了空處!
“這,這怎麽可能!”血屠連聲音都有些發顫,根本無法相信眼中所見。
不過就在血屠震撼到無以複加的時候,一道巨大的青色劍芒,沒有絲毫征兆的從虛無之中出現,斬裂虛空,帶着尖銳的破空之聲,朝着血屠當頭斬下。
淩厲的劍芒,所過之處,在虛空之中都留下了一道裂紋般的痕迹,速度更是快到匪夷所思的地步,隻是瞬間而已,便已經斬到了血屠的身前。
恐怖的鋒利劍罡,還未等臨身,便讓血屠的額頭出現的來一道淺淺的血痕!下方的地面,更是直接般斬出了一道天塹般的深溝!
血屠眼瞳緊縮,生死之際,暴發出全部的潛力,手掌狠狠的一拍自己的胸口,一蓬血霧從口中狂噴而出,随後血屠的速度,竟然達到了一個極端恐怖的地步,如同一道血芒一般,飙射而出,從而極爲驚險的躲過了這驚天一劍!
“轟隆隆!”落空的巨大劍芒劈砍在地面之上,整片大地都爲之劇烈顫動,一條幾乎要蔓延到視線盡頭的巨大裂紋,出現在地面上,讓所有人的心髒都是狠狠的抽縮了一下。
一白一紅兩道身影同時出現在相距百丈之遙的半空中,白邪一臉邪笑,神色如常。不過如果細看的話,他的額頭處,也是有着若隐若現的細微汗珠。顯然,剛才的虛無狀态也是耗去了他極大的靈力和體力。
但如果和對面幾乎喘息得要昏厥過去一般,臉色慘白至幾乎透明的血屠相比,顯然白邪要比前者強上無數倍。
“血屠,不愧是老牌強者了,能讓我認真起來的人可不多,你就是其中之一。”白邪口中叼着的那根狗尾草上下晃動了幾下,脖子扭動,發出清脆的骨骼聲響。
血屠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猶自急促的喘息着,喘息聲如同被拉響的風箱一般,一縷鮮血順着額頭滴淌而下,配合那蒼白的臉龐,顯得分爲的凄厲。
“剛才躲過我那一劍的身法倒是不錯,不過好像有些自殘吧?”白邪的看似人畜無害的笑容之下,隐藏着凍徹骨髓的森冷殺機。
“我便看看,那種身法,你還能施展幾次!”話音甫落,白邪身形閃動,快得如同一道閃電般,朝着血屠暴沖而去。
“讓我死,你也要付出代價!”血屠雙目皆赤,原本蒼白的臉色,竟然湧現出了一抹病态的潮紅,如同侵染了鮮血一般。瘦骨嶙峋的身材,在衆人駭然的目光注視下,竟然急速的膨脹了起來。
于此同時,血屠雙拳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胸口之上,一口嫣紅顔色的粘稠鮮血狂噴而出。這團血液出口之後,仿佛具備了生命一般,一邊蠕動,一邊以一種恐怖的速度直接出現在了白邪的身前。
随後,這團血液蓦然延展而開,化爲一方碩大的血幕,将白邪卷入其中。這塊鮮血所化的血幕,仿佛連空間都能阻斷一般,即便白邪能夠化身爲虛無狀态,但想要沖出去,也要花上一段不短的時間。
“小子,既然你想要我的命,那就陪我一起死好了!”此刻的血屠,身體已經膨脹到了一個極爲驚人的地步,一絲絲駭人的裂紋,出現在其裸露在外的皮膚表面之上。
此情此景,血屠竟然是要自爆!
誠如白邪所言,血屠剛才所施展的身法,雖然速度極快,但卻是自殘其身,以他現在的狀态,再施展一次,不用白邪動手,他自己就得精血耗盡而亡!因此,見到白邪再次沖來,血屠便知道,自己已經被徹底逼上了絕路。
其實血屠輸的委實有些冤枉,那血雲漫天威能恐怖,但消耗的靈力也是相當的龐大。血屠幾乎将體内的靈力全部耗光,才将白邪困住,本以爲那一擊之下,白邪就算不死也要身受重傷,無法再動手。誰能想到,白邪修習的竟然是變異的虛之風靈,讓血屠信心十足的一擊無功而返,寸功未立。雖然虛無狀态損耗也是不小,但照比血屠,白邪卻是要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結果倒黴的血屠硬生生的被白邪逼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左右也是個死,血屠也是起了亡命之心,要和白邪同歸于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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