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之遙沉默了片刻,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雙膝跪倒,對端木青說道:“端木前輩,你我雖然沒有師徒名分,但卻有師徒之實。此恩此德,莫之遙絕不敢忘,日後必然親手斬殺那銀魁,爲端木前輩報仇!”
“好!好!”端木青聞言仰天大笑,臉上滿是欣慰之色。“既然得你答應替我報仇,我也就可以放心的去了。”
“老主人,你,你要去哪?”一旁的怨蒼聞言頓時大驚失色,連忙上前,來到端木青的身邊,神色慌張的問道。
“如今我心結已解,了無牽挂,一縷殘神,早就該消散了。”端木青神色灑脫的說道。“不過你放心,我還可以多待幾日的,臨走之前,也要看上小瓊那丫頭一眼。”
“老主人..”怨蒼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至于等小瓊的這段時間,反正也是無事,我就幫小家夥把這副玉骨金髓融合了吧。”端木青看着莫之遙說道。
“謝前輩!”莫之遙也不是那扭捏的性子,既然端木青願意幫自己融合玉骨金髓,自然不會反對。
“你先調息一段時間,将狀态調整至最佳,我再幫你進行融骨。”端木青看着莫之遙說道。
莫之遙點頭,随後盤膝坐下。閉合雙目,體内魔靈之力流轉,一呼一吸,循環往複,漸漸的晉入忘我之境。
一個時辰之後,莫之遙身心盡皆調整至巅峰狀态,端木青這才點了點頭。
端木青放大元神之體,來至莫之遙的身前,盤膝坐于對面,一手握住莫之遙的右腕,另一隻手撫上莫之遙的手掌以及臂骨,其間拿捏不斷。
“小家夥,你修習的這鍛體之法當真是頂級的功法!”拿捏一番,端木青眼露異色,看向莫之遙說道。
莫之遙點了點頭,天魔金身,乃是魔訣上所記載的魔功,自己也是吃了不少苦頭才能修習成功,威能自然非同凡響。
“先散去你的勁力吧,否則我可破不開你的皮膚。”端木青說道。
莫之遙聞言,連忙将皮膚中的魔靈之力散去,但即便如此,若是修爲不夠,也别想破開莫之遙的皮膚。
“小家夥,融合玉骨金髓,需要把你全身的骨骼全部打碎,再附于玉骨金髓之上,其中的過程極爲痛苦,你可要忍住。”端木青面色凝重的對莫之遙說道。
莫之遙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狠色,點了點頭。
“好,那我就開始了。”端木青提起莫之遙的右臂,手掌撫上莫之遙的右手,随後一股巨力瞬間作用在其手掌之上。
莫之遙雙眸猛然暴睜,感覺一股劇痛自手掌中傳來,體内的魔靈之力不自覺的運轉開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澤瞬間浮現在皮膚表面。
“不要抵抗!”端木青一聲低喝,同時加大手掌的力度。莫之遙聞言,連忙竭力的壓制體内的魔靈之力來配合端木青。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音響起,莫之遙的手掌瞬間變形,被端木青硬生生捏成了齑粉!
“啊!”一聲低吼,莫之遙雙眼瞬間血絲密布,牙齒咬得“噶、噶”直響,面容扭曲,一縷鮮紅自唇邊淌下,卻是将自己的嘴唇都已咬破。
“咔嚓!咔嚓!”端木青手掌上移,雙手同時握住莫之遙的右小臂,猛一用力,勁力湧入,臂骨應聲而碎。
不等莫之遙嘶吼出聲,端木青手動如影,握上右大臂,勁力過處,臂骨成粉。至此,莫之遙的整條右臂,全部粉碎!
“啊!!”一聲吼叫,響徹石窟之中,莫之遙全身發抖,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瞬息密布額頭。
“蓬!”莫之遙左拳猛然砸在地面之上,拳頭之下,蛛網般的裂紋向四周蔓延開去。
端木青伸出右手食指,指尖處一縷藍芒如刀,猛然插進莫之遙的肩頭,順着手臂往下一劃,莫之遙的右臂瞬間被剖開,斷口處平整光滑,不見一滴鮮血迸出,露出其内已然成粉末狀的右臂臂骨。
端木青左手一揮,玉骨金髓上的右臂立時飛出,落在手中。伸手一按,玉骨猛然按入莫之遙的右臂之中,血肉中的粉狀骨末在端木青的控制下,附于玉骨之上,猶如一層骨膜。
端木青的眼中随即閃過一絲狠色,指尖處的藍芒霎時擴散,一團高度凝聚的水靈之力包裹住莫之遙的臂骨,同時狠狠的往裏暴壓而去。
“啊!”凄厲的嘶吼響起,莫之遙面容扭曲,猙獰至極。全身無法抑制的顫栗,随後死死的咬住牙關,臉頰兩側都出現了一道鼓愣!硬生生的不讓自己的身軀動彈半分。
高壓的水靈之力足足壓制了近一炷香的時間,莫之遙本身的粉狀骨末才完全的融于玉骨之中,本就如玉般的臂骨更加顯得晶瑩剔透,其内的金色骨髓如水般流動,望之使人神迷目眩。
見此情景,端木青連忙斂去水靈之力,手掌張開,掌心處藍芒流轉,順着莫之遙手臂被剖開之處撫過。所過之處,原本被割開的皮肉迅速愈合,天衣無縫般,不留絲毫痕迹。
待得整條手臂徹底愈合之後,莫之遙的神色才略有緩和,但周身的顫栗已然如故,額頭上的汗珠滴淌而下,口中的粗氣喘得如同風車一般。
“再來!”端木青看着莫之遙的目光中,充滿着深深的震撼。莫之遙的韌性和堅毅,遠遠的超乎了他的想象。
一旁的怨蒼和詭影風翼蝠,眼中都流露出不忍之色,轉過頭去,不忍再看。
端木青手掌移動,按在莫之遙的左臂之上。
“啊!”更爲凄厲的嘶吼聲在洞窟中響起,讓人不忍聽聞。
一日之後,洞窟内,莫之遙依舊盤膝坐地,端木青位于其身後。
莫之遙面容極爲憔悴,臉色蒼白如紙,雙眸盡赤,口中發出一聲聲野獸般的低吼。雙唇幹裂,幹涸的血迹挂滿唇邊。
“小家夥,現在是融合玉骨金髓的最後一步,也是最爲關鍵的一步,頭骨以及脊椎。隻要這兩處成功融合,玉骨融合便大功告成!”端木青看着身前的莫之遙低聲說道。
莫之遙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表示知曉。一天時間,猶如置身地獄,全身骨骼除了頭骨以及脊椎之外,皆被生生捏成骨粉,這等折磨,饒是莫之遙心性再過堅韌,也是幾欲崩潰。
“主人,你還能堅持住嗎?”怨蒼站在一旁,一臉擔憂的問道。之前誰都沒想到,融合這玉骨金髓的過程竟然會這麽痛苦。
“動手!”完全聽不出人聲的聲音從莫之遙口中傳出,帶着無比的堅定,響徹在洞窟之中。
身後的端木青,眼中的神色已然不是贊許,不是震撼,而是佩服!小小年紀,能忍人所不能忍,此子,日後絕非池中物!
未曾言語,端木青并指如刀,自莫之遙額頭處往後劃過,經過後腦,脖頸,背部。露出其中白森森的頭骨及脊骨。端木青随後手臂閃動,一把将其握住。
“挺住!”一聲低吼,端木青猛一咬牙,勁力貫注其中,細密的爆裂聲響起,整條脊骨瞬間化爲齑粉!
莫之遙雙眼凸起,口部張開,卻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同時全身痙攣,整個身體立時癱軟,若非端木青籠罩其身的勁力支撐,隻怕已然仆倒在地。
這還未完,端木青另一支手雙指并起,快如流光般點在莫之遙的後腦頭骨之上。靈力如水般貼這頭骨流淌而過,包裹其中。
無聲無息,莫之遙的頭骨瞬間成爲粉狀。而莫之遙的眼神瞬息凝固,瞳孔放大,呼吸停滞,隐約中一絲死意散溢出來。
此刻端木青的臉色極爲凝重,眼中神色極之犀利,手指散出的勁力精細的掠過莫之遙的每一寸頭骨。
詭影風翼蝠和怨蒼死死的盯着莫之遙,一獸一靈,臉色都變得極爲緊張。
“啪!”端木青手掌張開,将怨蒼遞過來的玉骨接在手中,随後毫不遲疑的瞬息推出。脊骨附在莫之遙的背脊之處,而頭骨卻詭異的先轉爲虛幻,直至穿過莫之遙的大腦将其全部包裹住之後才重新凝爲實質,而莫之遙頭骨的粉末也附在其上。
最後一層薄如蟬翼的藍色光暈浮現,眼中所望,莫之遙的頭骨以及脊骨被端木青發出的水靈之力包裹其中。
詭影風翼蝠和怨蒼的瞳孔均縮至針孔大小,詭影風翼蝠連呼吸都完全屏住,一時間整個洞窟落針可聞,靜寂無聲。
整整半日時間,莫之遙本身的頭骨及脊骨粉末才徹底融入玉骨之中,水靈之力斂去,端木青替莫之遙愈合皮肉。
随着皮肉的愈合,莫之遙雙眸中的瞳孔漸漸恢複正常,口鼻之中的氣息也逐漸加重。其實适才莫之遙的神智一直保持着清醒,隻是融合之處掌控着全身感知行動,所以無法表達出來而已。
此刻融合完畢,莫之遙回複自身的控制力,眼中泛起恐懼之色,适才的過程,他絕對不想再經曆一番了。
看到莫之遙安然無恙,詭影風翼蝠和怨蒼這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也随之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