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殿下,怎麽啦?想什麽呢?”坐在鍺桓彰對面的雙胞胎兄弟用非常緩慢的語調開口,他們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沒有任何的異常,可是一向跟雙胞胎兄弟打鬧習慣了的鍺桓彰怎麽會沒有覺察出不對勁,即便是黑色的沙發皮座,他也能看到上面慢慢滲出的液體。
“你們……怎麽了?”解除了呆滞,說了話,鍺桓彰就沒有辦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緒,嗚咽聲仿佛自喉嚨中被擠出了一般,如果說剛才鍺桓彰的紅眼是因爲委屈氣憤,那麽他現在的紅眼就完完全全是因爲後怕了。
“我們……怎麽了?”雙胞胎兄弟顯然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将鍺桓彰的話語重複了一遍之後,他們大眼瞪起了小眼。
“血……”眼淚可抑制的順着鍺桓彰的眼角往下滑落,而雙胞胎卻毫不在意的将身體往後靠了靠,似乎想要用自己的軀體遮擋住那紅黑的液體:“哎呀,一點點,沒事的。”
“不……可能,那麽多。”因爲雙胞胎的移動而讓真皮沙發受到了擠壓,紅黑色的血液在凹陷的部位積聚成了一個小小的水窪,刺目的讓人膽戰心驚。“他們……”鍺桓彰如同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一般,一把拽住了張啓的胳膊,心情有些煩躁的張啓本來想要甩開鍺桓彰的手,但是遲疑了一下之後卻最終沒有這樣做,鍺桓彰就是個孩子,如果一開始他不責備他的話。也許後面的事情也不會發生。
順着鍺桓彰牽引的方向,張啓看到了雙胞胎慘白的臉孔和顫抖的雙唇,他的心猛然往下一沉。這樣的狀況絕對不是皮外傷能夠造成的,在爆炸前他們倆不就已經上車了嗎?爲什麽還會受這麽重的傷?
“少爺。到地點了,您最好打個電話通知他們直接開門,否則我停車的那一刻後面的特種士兵恐怕就要撲上來将房門堵死了,我現在把隔闆打開,你們從副駕駛座上出去。”司機将車子開的飛依舊法完全抵禦身後的出勤車。“知道了,你們兩個,挺住一下,先擠到副駕駛座上去。”張啓放大了聲量。生怕雙胞胎因爲失血過多而喪失了聽力,江濤和江滔卻比張啓料想的有精力的多,彼此交換了一下眼色之後。他們保持着背對着司機面對着張啓和鍺桓彰的模樣向副駕駛座上移動。
雖然知道雙胞胎這樣的動作是爲了不讓他們擔心,但是張啓瞬間睜大的雙眼和鍺桓彰第一時間捂住口鼻的動作還是印證了他們的辛苦不過是用功,在車子的前反光鏡上,兩個血肉模糊的背脊毫遮掩的展現在了張啓和鍺桓彰的眼前。
“沒事,沒啥的,你别又哭啊,我還要專心移動呢。”江濤一臉的苦相,仿佛他那樣的面容并不是因爲背後的傷勢而是因爲鍺桓彰的淚眼,而聽到他這句話的鍺桓彰仿佛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口鼻一般。狠狠的抽了兩下之後,他硬是壓下了滿腔的情緒。
“少爺。準備好!”私家車再次一個劇烈的震動,原本還在緩慢移動的雙胞胎被這次的震動影響到。兩個人交纏的跌落在副駕駛座上,兩抹血花非常顯眼的飛濺出來,隻是司機已經完全暇顧及這些,一個大轉彎後,将副駕駛座的車門停在了一棟建築物的後門前。
“噗嗤!”一波的黏膠再次落下,私家車停住了緊随其後的特種學院出勤車也停住了,原本想要對峙一下的司機在覺察到對方打開車門準備出動之後,立刻開了副駕駛座的門,雙胞胎兄弟踉跄的滾下了車門,雖然沒有人打開後門,但是雙胞胎卻毫不猶豫的用身體撞了上去,而後門應聲而開,裏面一片漆黑,與其他建築物的燈火通明不同,這裏安靜的讓人覺得害怕,仿佛是一張吞噬一切的大嘴。
“少爺,走!”司機的動作非常敏捷,眼見特種學院的士兵距離他的車門隻有一步之遙,他如同老虎鉗一般的手掌抓住還在哆哆嗦嗦從後座往前移動的鍺桓彰,毫不客氣的将他往敞開的車門外使力一送,另一隻手直接拉緊了車門,鍺桓彰有沒有跌倒司機已經沒有空管了,雖然張啓的動作非常的靈巧,但是司機還是覺得太慢,特種學院的士兵們已經覺察到了打開的副駕駛座車門裏正在往外沖人,他們繞過私家車甚至直接躍起從私家車頂上踏過,想要攔截住逃亡的幾個人。
司機此刻已經将退役前的勁頭拿了出來,雖然自知要與這些現役的士兵纏鬥會非常的辛苦,但是身爲一名心腹下屬,他隻能爲自己的上級鞠躬盡瘁。
特種學院的士兵們沒有料到會遇到如此頑強的抵抗,尤其是向他們襲擊的人隻求攔人不求擊殺,一個愣神之間,四名年輕人竟然連滾帶爬的躲進了那個黑暗的後門中,而眼前的這個人也立刻停止了動作,擺出一副“現在就剩下我一個人了,你們想怎麽樣随便吧”的模樣。
身爲追擊小隊的隊長,臉上帶着幾分玩味笑容的男子舉起了手腕,對着通訊器開始彙報起事情的經過,兩名士兵站在司機的身後,控制住了他。
“我知道了,他們還挺機靈的,把那個司機和那輛車都帶回來吧,雖然沒有抓到現行,不過人證物證俱在,接下來就是口水仗了。”譚金鑫的聲音從通訊器裏傳了出來,在場幾乎沒有人聽不見,那名舍身爲主的司機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大大方方的順着士兵的指示,向着出勤車走去。
特種學院的醫療室内,紅色的指示燈從亮起開始,整個醫療室就處于一個高度忙碌的狀态,兩位學院最頂級的醫生同時進行着一場手術,手術的部位還是不同的地方,兩名醫生帶的學生一個一個在禁戒線外探頭探腦,想要偷師又怕打擾老師的工作,愈發的急躁起來。
醫療室外,譚金鑫一臉漠然的靠在牆壁上,嘴裏叼着一根白色的棍狀物上下移動,接到電話帶着幾分匆忙趕來的校長看到映入眼簾的情況,下意識的呆愣了一下,随後慢走了兩步,話語裏帶着幾分疑惑:“你怎麽又在吃這個,你不是戒了嗎?”…
看到了自己頂頭上司,譚金鑫也隻是聳聳肩,依舊是那副模樣,連站直身體行禮這個動作都懶得做:“是戒了,但是現在又想吃了,在樓下自動販賣機買的,味道還可以。”
“吃吧吃吧,回頭别喊牙疼,裏面的情況怎麽樣?”陳司令夫人對于男人吃糖這件事情沒有任何的意見,個人口味問題,弄到要戒也太嚴重了,不過譚金鑫是個例外,他的糖瘾最重的時候,幾乎要廢掉一口牙。
“還手術着呢,要不要通知他家裏?”譚金鑫擺出一副我就是問問過場,通不通知你看着辦的表情,陳司令夫人猶豫了一下,并沒有叫助理拿出電話:“先等等,你把事情的經過在跟我說一邊。”
“噢,好。”譚金鑫吐出了嘴裏的棒棒糖,順手丢到了垃圾桶裏,随後他跟在陳司令夫人身後,在鋼制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将今天發生的一切娓娓道來。
另一邊,順利的逃脫了抓捕的四少們驚魂未定,張啓還在爲自己的司機擔憂,但是突然失去意識的雙胞胎卻讓鍺桓彰第一時間尖叫出聲,張啓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原本漆黑一片的後院突然燈火通明起來,在燈光的映照下,十來個身穿帝*服的人走上前來,領頭的那個已經四十幾歲了,胸口的勳章不下三個,他看着尖叫不已的鍺桓彰,擡起了手掌。
“啪!”耳光來的如此迅速,即便張啓意識到了有什麽異常,也法攔阻下來,這一記耳光打的很結實,鍺桓彰的尖叫聲完全被堵回了喉管,白淨的臉上漸漸的浮起五個手指印,領頭的中年男子這才開口道:“鍺少爺,張啓少爺,您們倆位的長輩現在已經在電話那邊等着你們,請跟他去通訊室。”
“那他們……”張啓比鍺桓彰冷靜,看了看身旁人事不省的雙胞胎,他沒有離開的想法,當然,也有可能是他現在還不想去面對家中長輩的質問。
“請交給我們吧,既然來到了這裏,請一切都按照我們的規矩來。”中年男子再次揮了揮手,一直在他身後待命的四名士兵走了上來,非常迅速的将雙胞胎放上了擔架,很消失在某一扇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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