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殷勤的旅店主事極力向夏佐推薦的“情趣房間”,但最終還是在主事疑惑的目光裏定了三間套房。
夏佐自然明白旅店主事那個色眯眯的小老頭的意思,雖然對方誤會了他和米拉的關系,不過他到是絲毫不感到奇怪,畢竟一個貴族帶着一個嬌嫩的農女來到旅店,如同夏佐這樣反而才是絕無僅有。
夏佐卻不知道他已經讓管理旅店的小老頭開始疑惑不解,自他管理酒店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奇怪的客人。
毫不吝啬的爲仆人和侍女開獨立的大房,帶着美貌的侍女卻對本地最是熱火的情趣套房完全不屑一顧,僅憑這一點,夏佐已經成爲小老頭多年來見過的最獨特的貴族。
說是貴族,其實小老頭自己心底還有有些揣測,多年主事的經驗,見慣了各種各樣的貴族,他早已經磨練出了一雙鋒利無比的眼睛。
他隻要看一眼,就能準确的猜出對方是什麽人,哪裏人士。
甚至于對方的職業,而這一點小老頭總算是在夏佐身上找回了一點自信,那平靜雙眼下的冰冷血腥氣,這位年輕的小貴族絕對是軍中那種殺人不眨眼的人物。
可除此之外夏佐在他眼裏卻是謎一樣的人物,首先雖然穿着華麗的衣服坐着精緻的馬車,如果是從行爲舉止的禮儀來說,夏佐甚至還沒有他這個卑賤的酒店小主事熟悉,那看上去随和就好像和他們一樣是平民。
但是,主事的小老頭絕對不敢這麽揣測,從客人在觀看酒店内部奢華陳設時平淡甚至略帶嘲弄的表情,顯然旅店的奢華對方并不滿意,從這一點就能猜測,對方的身份絕對不凡,甚至相當的高貴。
畢竟對于自己旅店的奢侈程度,小老頭還是有一定自信的。
加上夏佐南轅北轍的口音和行爲習慣,小老頭甚至一時都無法确定他到底是什麽地方的人。
撲朔迷離的心情下,隻能越加殷勤的伺候着,親自引導夏佐去房間,雖然最近沒有聽說什麽大人物下來巡查的消息,但小心謹慎一些總是好的。
房間的内部遠沒有外面看上去那麽金碧輝煌,但内斂的韻味和四處巧妙的雕塑,油畫,卻将幹淨的房間襯托的高貴,典雅。
客廳,卧室,衣櫃,矮廚,壁爐等精緻的設施樣樣俱全,在房門的對面開着八扇的落地大窗,落日的餘晖從窗戶中投射進來,爲整個房間鋪上了一層金紅色的霞光。
“這位大人,這窗子正對着的大街,可是我們這裏最繁華的街區,也是薩爾尼亞最美麗的風景之一,我們這裏絕對是符合您身份的住處..”小老頭殷勤的爲夏佐介紹這周圍的環境。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給我們準備好洗澡水,另外去購買一些換洗的衣服!”一路走來越加适應自己身份的布曼,看出夏佐臉上絲絲的不耐,塞給小老頭幾個金币吩咐者。
一路走來三人身上都沾染了不少的塵土,尤其是米拉身上還穿着在村裏被撕爛的灰色亞麻裙,而這也是讓小老頭誤會的原因之一,畢竟物質充足的無聊貴族們總是有些奇怪的癖好。
“大人,您是先休息嗎?”布曼看着站在窗前的夏佐輕聲問道,而不知所措的米拉則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該做什麽才好。
“你們都下去休息吧!洗個澡,換身衣服,好好的吃頓飯!這一路辛苦了!”看着窗外落日餘晖中的一棟棟圓形金頂,夏佐随意的揮了揮手。
随着窗外五顔六色的燈火開始閃爍,換洗一新的夏佐獨自坐在窗前,享受着旅店特别烹制的小牛排。
夏佐并沒有要求布曼和米拉随他一起吃飯,已經到了人類帝國,行爲舉止自然要注意,雖然坎帕斯帝國和羅德曼帝國這些年來關系已經日趨緩和,即便被發現身份,夏佐身爲坎帕斯領主也不會有很大的危險,但關于此行的兩個目的隻怕就要泡湯了!
鮮嫩多汁的牛排和應夏佐要求特質的烈酒,滾燙的火焰帶着牛排的醇香順着喉嚨躺下去,似是所有的内髒都燃燒起來,澎湃的翻湧向四肢。
即便夏佐已經喝慣了荒原的烈酒,此時也在這琥珀色的酒水下深呼幾口氣,心裏不由的感歎人類世界資源的豐富和奢靡,不要說是人類,即便是堅毅的坎帕斯獸人,如果長時間處在這種環境中,也會漸漸的被腐化侵蝕。
夏佐正享受着荒原上難得的美食,忽然聽到外面響起了嘈雜的争執聲,甚至還夾雜着米拉在地精洞穴裏時那種如同雌獅般的憤怒咆哮。
夏佐微微皺眉,急忙的放下刀叉走至門前疑惑的向外觀望,樓下的公衆餐廳此時已經亂作一團,一群群衣着華麗的貴族們,嬉笑着圍在周圍,一臉等待好戲登場的表情。
人群環繞的圓形中,一遍是一群神情激憤的護衛,甚至已經有人拔出了武器,不過好在情況還沒有失控,而另一邊與他們對峙的則是米拉和布曼。
夏佐不得不佩服主事小老頭的眼光,一襲金絲的紅色長裙,将米拉的身形勾勒的凹凸有緻,趁着光潔細膩的皮膚和火紅的披肩長發,米拉此時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驕傲的火焰精靈。
隻是那拿着凳子當做武器的樣子實在是與整套衣服的氣質不配,毫不畏懼的瞪着身前二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彪形大漢,布曼則早已經是鹌鹑般縮着腦袋躲在米拉的身後。
身材矮小的主事小老頭正滿臉慌亂的說着好話居中調停,如他們這樣的旅店酒樓,最害怕的就是客人起争執,哪一方都得罪不起,被打砸的損失無人賠償不說,夾在中間也左右爲難。
“怎麽回事,都在幹什麽?把武器都給我收起來!”就在夏佐的臉色越加難看的時候,對面的房間中傳出一個略帶怒氣的喊叫,繼而一個中年男子從門内走了出來。
長相普通,穿着在夏佐看來可笑滑稽的緊身禮服,頭發用發蠟打的光滑,在燈光下閃爍着明亮的光華,兩撇修剪的整齊的小胡子正因爲憤怒上下顫動,胸前戴着餐布,顯然與夏佐一樣也在進餐。
那些護衛顯然聽到了老闆的聲音,紛紛收起武器惺惺的退開幾步,不過就算是老闆沒有出現,他們也隻能這麽僵持着,畢竟他們一群五大三粗手拿武器的戰士,與一個拿着闆凳的小姑娘對峙,實在不是什麽光榮的事情。
至于布曼?那個在争執一開始後就徹底消失在小姑娘背後的膽小鬼,顯然不在護衛們的計算之列。
“這是怎麽回事!”與小胡子中年人相視一眼,兩人走下樓同時向自己的人問道。
“大人!是這樣的!”吓得小臉蒼白的布曼總算是等來了依靠,急急的跑到夏佐身邊就開始陳述“我陪米拉小姐下來吃飯,我去點餐的時候,這些人不知怎麽就和米拉小姐争執起來了,他們不但呵斥還推搡了米拉小姐,于是就起了争執!”
“是這樣嗎?”夏佐的臉色冷下來,與其中不由自主的生出絲絲兇戾的殺意,雖然已經吩咐了盡量低調不要生事,但這并不代表有人可以欺辱他的人。
兇戾暴虐的氣息雖然隻是一閃而逝,但驟然之間餐廳中的所有人都不由的打了個了冷顫,尤其是直面夏佐的一衆護衛,更是對氣息深有體悟,隻感覺在夏佐淡淡的目光下,一股涼意從腳底闆直上後腦勺。
“是這樣嗎?”小胡子中年人的臉色也難看起來,能夠住進這裏的人非富即貴,如果真如那個仆人所說,那就是他們護衛的起的頭。
“老爺,他在胡說!”爲首的護衛聽了布曼的陳述,立時憤怒的高聲咆哮,雖然大略的事情确實是如此,但這個膽小的混蛋,顯然避開了其中關鍵的地方“事情是這樣的,開始我們在讓幾個新來的家夥知道規矩,這位女士過來幹涉,我們自然不能讓她打擾我們的工作,于是就勸她離開,可能是兄弟們的動作稍微大了點,不小心碰到了這位女士,可她卻蠻橫的将我們的人打傷了,兄弟們就圍住她理論,要不是您出現,我們一定要讨一個說法!”
說着就讓手下的兄弟攙扶着一個腦袋被打爛的夥計上來,頭上纏繞着的紗布上還有這清晰的殷紅鮮血,而米拉手裏闆凳上血肉模糊的一角,顯然告訴着衆人那傷痕是被什麽東西造成的。
耿直的護衛首領說完,周圍看戲的人群驟然哄笑,一群全副武裝的護衛竟然讓一個嬌弱的小姑娘拿凳子砸傷了,還有什麽比這更有趣的事情。
小胡子中年人憤怒的瞪了護衛首領一眼,後者這才明悟自己說錯話,在哄笑聲中臉色羞紅的地垂下去。
說到這裏夏佐也大略明白了,作爲平民的米拉一定是見到什麽難以容忍的事情,以至于同情心泛濫,雖然以一人之力敢于面對二十幾個全副武裝的護衛,這一點确實勇氣可嘉,但如果真如那護衛首領所說,這事情的過錯就真在他們這裏。
不過既然米拉已經是他的人,那不管做的對或者錯,絕對都不能有人欺負她,這一點不止是她,在任何一個賽亞部落的人身上同樣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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