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繼覺得自己想得夠清楚,他是在深思熟慮中才做下這樣的決定。
但在大人眼裏,他的想法根本沒有成熟,很多東西他自以爲懂,其實根本就沒有懂。
“平安……”一直沒有開口的沈遲說道:“你現在或許覺得爲了活下去付出自己的婚姻很合算,但隻有真正經曆過的人才明白,若是心愛之人不能在身邊,生命會變得一點意義都沒有。”
“到那時,你心裏會恨,會遷怒,包括那個因爲兄長對你的救命之恩嫁給你的女孩,你們最好也是成爲一對怨偶。如此一來,你現在的承諾有何意義?”
許繼不是沒有可能愛上那個殺人犯的妹妹,但這個可能太小,小到沒有人願意去賭。
沈遲的聲音很低很沉,林小乖聽得有些怔愣,不由地便想到了上輩子,自己當時的離開對于他來說,是讓生命變得一點也沒有意義的嗎?
不會,她很在心裏搖頭。
那個叫許梅梅的女人浮現在腦中,事實上,林小乖根本不記得對方的長相,但這個名字卻深深的記着。
因爲那是沈遲後來愛上的女人。
是的,是愛上。
之所以這麽認爲,是有理由的。林小乖了解沈遲,他在感情上是個非常苛刻的人,習慣全力以赴地去付出,不管是愛還是恨。
在她和他離婚後,沈遲的行爲模式隻會有兩個:一是還想和她複合,所以一直潔身自好;二是知道兩人之間已經不可能了,從此遊戲人間。和女人隻論生理需求不談感情。
但看許梅梅當時的表現。她對沈遲絕對是有感情的。否則不會跑到她面前發瘋。
沈遲是個聰明謹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許梅梅對他的感情,但他将她留在身邊,隻能是因爲他心裏是有對方的。
至于唬騙對方有了孩子再結婚,那可能是因爲對婚姻有心理抗拒,也是,遇上自己這樣一個将她折磨了十年的前妻,想來他對婚姻的印象不會太美好。
不過這都是上輩子的事。自己再去計較也沒有意義。
這樣想着,林小乖卻不明白自己其實已經鑽進了死胡同裏,或者這種行爲也可以稱作是吃醋。
隻能說,一個女人不管是聰明還是笨,在這種事情上總是樂觀不起來,喜歡往壞處想的。
因爲在乎了。
沈遲可猜不到媳婦的想法能溜得這麽遠,他這會是真的有些感歎,當初的事,好在婉婉沒有和他擰到底,還願意和他過下去。否則的話……
自己大概會瘋吧。
——他不知道自己這時候一閃而過的想法其實一語成谶了,隻不過是印證在他不知道的上輩子。
“小舅舅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我真的想好了。”許繼再次保證道。
沈遲卻歎了口氣,“你說得這樣輕松,就證明你沒有懂。”
這孩子再怎麽聰明,感情的事,隻要沒有經曆過就沒有發言權。
“等等,你們争了這麽長時間,我覺得有件事得先确定一下。”鄭翠翠突然開口道。
衆人疑惑地看過去,她看向許繼道:“心髒可不是能随便移植的,不僅要血性相配,還需要hla相同。這一點沒有确定的話,你們争再多也沒有用。”
衆人一聽頓時恍然,是啊,若是那個殺人犯的心髒不能夠移植,那不就不用争了。
許繼也有些呆,他是真不知道還有這個說法,不是隻要血型相配就行了嗎?
可惜,大家的指望沒能着落,也奇了怪了,以前找到的幾個願意捐獻心髒的志願者的hla都和許繼不同,這個殺人犯的心髒卻偏偏能夠移植。
相對許繼的歡喜,大人就頭疼了。
半夜,沈遲将赤身**,酸軟力的林小乖抱進浴室,一邊給她擦洗,一邊打量着她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的表情道:“婉婉,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這幾天婉婉在床上比以往都熱情,配合他,他一開始确實是高興的,但時間久了就發現不對了。
婉婉……似乎有些難過不安?
林小乖正迷糊着,突然聽到他的問句,頓時驚得睜大了眼睛,沈遲見狀加肯定自己的猜測了。
他低頭在她的眼睑上落下一個吻,溫柔道:“最近遇到什麽事了?還是又有不長眼的人在你耳邊挑撥離間?”
說到後面一句,他的語氣冷了下來。
這事也是不久前發生的。沈遲年紀輕輕當上首長,長得好看又會賺錢,背後還有韓家父子給他做靠山,偏偏這樣的人卻把林小乖當眼珠子一樣疼着護着,兩人三兒兩女,日子過得不知多好。這情形看在豁達的人眼裏最多也就酸上兩句,但在一些自認不比林小乖差,過得卻沒有她好的夫人太太心裏就不舒服了,在見不得人好的心理之下,難免要在林小乖面前說些似是而非的事,像是“我今天看到沈先生去了文工團那裏,和一個女兵說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話呢”、“某某某聽說一直很仰慕你家沈遲,上次還有人見到沈遲對她笑呢”……意圖挑撥他們的夫妻感情。
沈遲自然不會相信這些瞎編亂造的話,但一次被沈遲撞上,很是發了一場火,那被撞到的幾位太太也沒得到好,家裏的男人都被連累在工作上吃了排頭。
在沈遲看來,這可不是小事,自家媳婦有主見,輕易不會被人動搖,短時間内是不用擔心她相信那些人的話的,但時間久了就說不準了。
“不是。”林小乖有些悶悶地把臉靠在他懷裏,“你發作了那一回後,就沒人敢在我面前瞎說了。”
“那是因爲什麽?”沈遲動作溫柔地撫摸着她光滑的後背。
他的動作**,林小乖不由瑟縮了下,抿了抿唇開口問道:“沈遲,你會一直對我好嗎?”
沈遲一頓,皺眉道:“真沒有人對你說些有的沒的?”要不然怎麽說出這種話?
“你先回答我。”林小乖催促道。
“這種事還用問嗎?我不對你好對誰好?”沈遲毫不猶豫道。
“若是我……不在了呢?”林小乖本來想說“若是我和你離婚了呢?”,但想象這話說出來容易讓人誤會,就改了一個說法。
不想沈遲差點跳起來,吓得嗓音都有些尖地問道:“什麽意思?難道你生病了?是什麽絕症?”
一邊說着,他一邊在林小乖身上上下其手,似乎想确定她沒少個什麽零件。
林小乖一愣,随即哭笑不得道:“你想什麽呢?我沒事。”
沈遲仍舊有些狐疑,“那你爲什麽說這樣的話?”
“那個……”在他灼灼的注目下,林小乖不得不撒了一個謊:“我做夢夢到你喜歡上别的女人,那女人還把我掐死了。”
說完後,她有些懊惱,怎麽說出這種“真話”了,明明是打算随敷衍一句的。
不知爲何,聽到這話,沈遲的心髒尖銳地疼了下,但很就消失了,讓他隻以爲是自己的錯覺。
“那沒事,夢都是反的。”沈遲先是松了口氣,然後道:“夢都是假的,哪有像你這樣耿耿于懷的。”
“但我覺得很真實……”林小乖小聲道。
沈遲有些頭疼,他不明白一向理智的婉婉怎麽在這件事上糾結起來。他想了想道:“我要喜歡上别的女人,哪還用她來掐死你,我自己就動手了。”
見她被吓得臉色一白,沈遲一陣心疼,也不跟她開玩笑了,趕緊解釋道:“你要是想誰死,哪用你自己動手,我就給你代勞了。”
林小乖眨了眨眼睛,将他的話翻譯了一下,意思是如果沈遲愛上了許梅梅,許梅梅若是想她死,不用她出手沈遲就幫他解決了?
但是上輩子,沈遲卻是趕過來阻止許梅梅的。她那會意識雖然不太清楚,但還是記得他的聲音有多驚慌焦急的。
一時間,她有些拿不準上輩子沈遲到底有沒有愛上許梅梅了。
“别想了。”見她還在想,沈遲有些奈地将她抱着做到自己膝上,親了親她的白皙粉嫩的肩膀道:“你夢到的肯定不是我,我怎麽會喜歡上其他女人?”
他說的随意,林小乖先是一呆,随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是啊,上輩子沈遲爲她做那麽多,她又何曾愛上過他?
她愛的是這輩子的沈遲,那上輩子的沈遲有沒有愛上其他女人又和她有什麽關系?
沈遲從來沒見過婉婉這樣的眼神,沉靜清澈,卻深藏着炙熱的愛意。
他一個激靈,心裏頓時升起一股熱意,隻恨不得将眼前愛到骨子裏的小女人吞吃入腹。
歎出一口氣,他伸手将林小乖緊緊抱進懷裏,奈而寵溺道:“所以說不要誘惑我啊,傷到你怎麽辦?”
他倒是想拉着她到床上再戰三百回合,但婉婉已經那麽累了,再不知節制的話就要傷到她了,他怎麽舍得?
他的動作來得莫名,林小乖眨了眨眼,有些不适地在他懷中扭了扭身子,突然臀部碰到一個堅硬的灼熱源,她一呆,倏地明白過來他的話意,頓時又羞又惱地罵道:“沈遲你個随地發情的禽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