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林小乖容貌之美,哪怕在城裏也是少見。
上輩子和沈遲離婚後,她不願意要沈遲給的錢,手頭多年的積蓄也不夠買一處像樣的房子,便租了雜志社附近了房子住,上下班走幾步就能到,很是方便。
**十年代,人心還是較爲淳樸的,但凡事沒有絕對,難免出現一兩個例外。
林小乖的容貌不僅引來了他人的仰慕追求,也引來了居心叵測的人。
她有些記不清那個男人的具體樣子了,隻記得不是特别高,中等身材,長相也隻能算的上端正,可惜一雙輕浮的眼睛成了敗筆。
隻對方的身份卻至今難忘,魔都紀委書記家的公子,祖父和叔伯在中央當官,别說是當時全靠着自身努力升上大校的沈遲,便是警備區的司令員也要給三分薄面。
事情的過程她并不想去細緻回憶,唯有一個場景印象深刻。
昏暗的夜色中,在那個男人再沒有耐心和她周旋,打算直接把她拉上車用強的時候,是沈遲出現在了她面前,将那個男人狠揍了一頓。
而前一刻,她漫不經心的目光還落在馬路中正行駛而過的車輛,打算将自己的生命結束在這裏。
那天晚上他們一句話都沒說,她沒有道謝,沈遲也隻是靜靜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送她回租住的房子。
在那之後,她刻意回避對方的消息,卻終有一天在聞播報中得知他曾經命懸一線,起因是和紀委書記家的公子起了争執。後被對方惡意開車撞擊。他好運地活了下來。那位紀委書記卻被兒子牽連。平調到了清水衙門。
她曾想過去醫院探望,但終究還是沒有勇氣。甚至,她都沒有勇氣去了解事情的過程,害怕會把自己陷進去。
她和他之前,恩仇難辨,她心去報複他,也力去回報他。
“怎麽了?”見她突然發呆,沈遲疑惑道。
“沒什麽。想到了以前的事。”林小乖淡淡笑道。
沈遲立刻不問了,盡管如今他和她已經算得上夫妻和睦,但他總是沒用勇氣提起過去,生怕讓她想起他的不好。
這大概是他唯一的膽怯。
沈遲這次傷得雖然不輕,但他的恢複力好,又有林小乖各種好藥用下去,不到一個月就恢複得差不多了,讓醫院裏的醫生啧啧稱奇。
出院後,那些攝于軍醫院規矩不能去探病的親友也開始登門探病。
林小乖正忙着倒茶待客,突然接到了門衛上的電話。
“秀兒你怎麽來了?”
匆匆跑到門衛室。看到抱着小外甥風塵仆仆的沈秀,林小乖忍不住驚訝地問道。
“舅媽好。”程田田乖巧地喊道。
“哎。來,舅媽抱。”林小乖趕忙把外甥抱到懷裏。
沈秀一臉疲憊道:“嫂子,能先回去嗎?”
林小乖神色一頓,“好吧,你跟我來。”
她也有兩年沒見到秀兒了,去年她懷孕沒能回去,前年沈遲出任務不在家,秀兒在醫院的工作也忙,大家放假他們卻隻能調休。
隻是這回這孩子事先連個電話也沒打,就這麽帶着孩子過來,工作怎麽辦,還有家裏怎麽樣了,妹夫知不知道她過來了?
林小乖一肚子話要問,但看沈秀一臉意興闌珊,也隻好按捺下不提。
到了家,家裏還有幾個來探病的幾個下屬沒有走,羅玉芳趕忙迎了上來,對着沈秀數落道:“咋回事,好好的怎麽不打一聲招呼就過來了?”
“阿婆,你能先别說嗎?我很累,想要先休息。”沈秀低聲道。
羅玉芳一噎,發現孫女的情緒有些不對,趕緊對林小乖道:“我帶秀娃去休息,婉婉你去招待客人。”
沈秀也沒在意她口中的客人,跟着羅玉芳去了樓上。
等到家裏,沒了外人,一家子倒是想把沈秀拉下來問個清楚,但她正睡着,他們便把目标對向了程田田。
“田田,媽媽怎麽帶你過來了?”沈敏成率先問道。
“弟弟、妹妹。”
“爸爸知道嗎?”
“奶奶、不要。”
“家裏發生什麽事了?”
“……”
問了半天,大家突然恍然,程田田才三歲,周歲才一歲半呢,說得清什麽?
羅玉芳有些急道:“這死丫頭,就知道讓人急,一點也不讓人省心。”
“你别急,孩子指不定受了委屈了,你等會别給她臉色看。”公公勸了一句,又忍不住抱怨道:“家輝怎麽回事,秀兒不打電話就算了,z省到首都好幾天的路程,他便是不知道秀兒過來了,這幾天還反應不過來?不知道給個電話?”
羅玉芳正因爲他前面一句話不高興,聽到後面也點頭道:“家輝以往一直都讓人放心,怎麽冷不丁地就靠不住了?”
說起沈秀的丈夫程家輝,那可是個好男人。不說外貌學曆工作這些,最最令人看中的卻是他的擔當。
小夫妻倆結婚後,家裏家外一有事他就想法擺平,絕不帶拖沓的,可靠得很。
“他以爲我打電話過來了。”這時候,睡醒的沈秀從樓上走下來。
“那你怎麽不打個電話過來?”羅玉芳頓時怒道。
“我怕阿婆你們不讓我來。”沈秀坐到沙發上,把正伸手要夠茶幾上的糖果的兒子抱到膝上。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沈遲皺眉道。
“我婆婆來了。”沈秀低着頭道。
程家輝上面有兩個哥哥,他是家裏的小兒子,可惜他父母最疼的不是他也不是他大哥,反而是中間的二兒子。
他大哥當年考大學考到了s省,然後就在當地工作娶妻了,逢年過節才回去。駱家輝跟他大哥差不多,考了z省的大學後來也留了下來發展。
反倒是二兒子,除了嘴巴甜會哄人,其他一是處,連高中也沒考上不說,還不肯踏實工作,偷奸耍滑。程父程母問大兒子和小兒子要的錢都用來找門路給他找工作了,結果卻幾次被領導開除,花的錢都成了打水漂。
即便如此,在兩老眼裏,最好的還是二兒子,大兒子小兒子都是沒良心的,抛下了老父老母自己出去享福。
這些沈家人都知道,但沈秀和程家輝本就不在一起住,除了年節其他時候并沒有來往,也影響不着什麽啊。
程父程母以前不是沒來過,但也就是打打秋風,程家輝是個擋得住事的,雖然不會一點不給,但卻從來懂得把握好一個度,不會讓父母貪得厭。
“你婆婆說什麽了?”羅玉芳猜測道。
親家母一直都不喜歡孫女,每次來都挑刺,秀娃開始還臉皮薄,被她刺了兩句就抹不開臉,時間久了也不放在心上。
難道這回那老女人說得過分了?
“我婆婆這次帶了程家健和一個叫付春梅的遠方表侄女過來,說是要我和家輝給他們找對象。”沈秀一臉委屈道:“我那個二伯你們也知道的,長得不怎麽樣,又沒有文化,三十的人了還遊手好閑,看到漂亮姑娘就移不開眼睛。别說是城裏姑娘,鄉下又有幾個是看得上他的?”
“那個付春梅雖然長相清秀,但一身鄉下人的劣習,一個月不洗澡,上了廁所都不洗手,看什麽都跟沒見過似的使勁瞧,帶她出去我都覺得丢人。”
“還有,阿婆你沒看到,她一個二十好幾的人了,居然到田田手裏搶吃的,被我們發現還說田田把吃的亂丢,她看不過眼才撿起來吃的。”
“我們田田從來都很乖,什麽時候亂丢吃的了?偏偏婆婆還真信了,指着鼻子罵自己的孫子,田田吓得都哭了。”
“付春梅那德行,城裏的男人哪看得上?“
“我本來想着随便給介紹兩個對象應付一下,哪想到我婆婆還要好,不是大學生她都看不上眼!”
沈秀冷着臉道:“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還看不上普通工人,當人家看得上你?”
一家人聽得面面相觑,羅玉芳開口問道:“那家輝就不說什麽?”
“說啊怎麽不說?但那是他娘,從來都不把他這個小兒子看在眼裏,他的話能聽嗎?”沈遲一臉憤怒道:“你們不知道我婆婆多能作,家輝一說讓她回去,她就往門口地上一坐,哭天喊地地罵我們不孝順。一開始鄰居還好心來勸上兩句,後來我婆婆把一個鄰居的臉給抓破了,就沒人敢來管了。隻是一個月,我和家輝就被叫到居委會罰了好幾次錢。”
“若光是這樣就算了,那付春梅居然看上了家輝,我婆婆居然還真覺得是個好主意。直接開口要家輝和我離婚,我們不理會她,她就說要去告家輝不孝。不僅這樣,她還跑到醫院罵我,弄得醫院沒有辦法,隻能先給我放長假,讓我過段時間再去上班。”
沈秀忍不住哭道:“我實在受不了了,家裏多了那三個攪家精不成樣子,班沒得上也就沒工資。他們三個卻在家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還老是要錢買這買那,眼看着竟要賴着不走了。明明是我自己的家,結果他們每天指桑罵槐,嫌棄這個嫌棄那個,一會想吃這個一會想吃那個,家輝上班不在家的時候,他們是鬧得厲害。家裏沒個清淨,這日子還怎麽過下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