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沈敏成把孩子帶得很好,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男人比較粗枝大葉的關系,林小乖夜裏起來給孩子喂過奶之後總是要小半個小時才能重入睡,但沈敏成卻總能倒下就睡。
一家人原來還擔心沈敏成會累到,畢竟也是六十好幾的人了,但一段時間下來,發現這位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每天都神采奕奕。
沒多久,四個孩子晚上都移到了沈敏成房裏睡。
這樣一來,林小乖總算能睡個好覺,也能夠分出心思到農莊建設上了。
“這圖紙哪來的?”沈遲一臉不可思議。
哪怕他是個外行人,但看圖紙也知道妻子想要建的農莊有多麽與衆不同。
這上面的很多建築,是他看都沒看過的。
“我自己的想法,又請了建築系的幾個同學合議畫出來的。”林小乖有些心虛地撒謊道。
好在她也知道自己不擅長掩飾表情,低着頭沒讓沈遲看出來。
“你給報酬了嗎?”沈遲倒沒懷疑什麽,頓了頓問道。
“給了。”這下林小乖倒是理直氣壯了,她可是花了一億金币才拿到這些設計圖紙的。
“知道了。”沈遲點了點頭道:“施工隊我早就聯系好了,我們找個黃道吉日就開工。”
“我已經看好啦,下個月六号宜動土,也不沖家裏人的生肖。”林小乖早就有準備了。
“那就下個月六号。”沈遲點了點頭,有問道:“那建材呢?”
“也準備好了,我在附近租了幾個倉庫。一部分建材已經放在那了。剩下的我和同學說好了。等施工後會陸續送過來。”倉庫裏的自然是兌換商店買的特殊建材。
沈遲點了點頭,“那工錢呢,我們按照市價算?”
“市價是多少一工?”林小乖問道。
“十二塊錢一工,那是典工。也有包工,一次性把所有工程的價碼談好,至于怎麽分則由包工頭去安排。”沈遲回答道。
林小乖想了想道:“選包工吧。”典工的話每天的工錢都是死的,包不準那些施工人員會出工不出力,把工程拖久了。雖說以這時候的人的淳樸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性不大。再者部隊裏的施工隊到底要有保證一些,但她還是希望能有效率一些,早日把農莊給建好了。
“成,我拿圖紙去和施工隊談價錢。”
“等等,忘了問,部隊的施工隊有多少人?”林小乖想起道。
“這個不好說。”沈遲想了想道:“部隊現在沒有工程,三五百人不是問題,但若是半途有了工程,肯定是要先顧那邊的。”
林小乖點頭表示了然,開口道:“你和那些包工頭說一下。我可以出超過市價的5%,但工程一定要嚴格按照圖紙來。否則到時候出了差錯我肯定要他們返工重來。爲免以後出現糾紛,你和他們立個合同。”
别看5%數額不大,但按她預計,農莊建完最少也要好幾萬工,算下來上百萬都是小的,5%也是好幾萬了,幾個包工頭分下來,也是不小的收入了。
如此一來,他們的效率肯定會高。
“成,我明天就去找他們談。”沈遲答應道。
過後,林小乖又将存折拿出來看了看,農莊建完,家裏的錢也去得七七八八了。看來店面的事自己還是要上心一些,雖說沈遲會摟錢,但她可不想都靠着她。
開店雖不是爲了賺錢,按照自己手裏那些東西的價值,售價标得在高也可以說是“賤賣”。
再多的現金也轉換不成能在兌換商店消費的金币。
沈遲大略也能猜到家裏的經濟狀況,但隻要是林小乖想做的,他大概都沒辦法拒絕。
“媽媽,弟弟在說什麽?”自打林小乖平安生下四胞胎後,沈宜年對弟弟妹妹總算關心起來了,這天,他看着咿咿呀呀說個不停的小春風問道。
林小乖有些奈道:“媽媽也聽不懂。”
小兒子有些像話唠,一醒來嘴巴就沒空,不是哭就是咿咿呀呀個不停,喜歡家裏人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隻要一有人看他,情緒就會興奮起來,又是咿咿呀呀又是扭動。
他的兄弟姐妹明顯也很煩他,思思和小太陽皺着眉頭一臉不爽,巧巧直接了,握着小拳頭往他身上甩。偏偏小春風一點自覺都沒有,還以爲妹妹和他玩呢,咯咯咯笑得開心極了。
沈宜年聞言有些失望,伸出手指戳了戳小春風的包子臉。
——小春風和巧巧都愛哭,但兩者又有些不同,小春風是脾氣壞,不讓他如意了才通過哭嚎發洩,巧巧卻有點嬌氣,睡覺的時候小春風翻身碰到她都會引得她哭起來。
自農莊開始施工後,林小乖除了偶爾去看一下工程進度,其他時候并不怎麽去,反正完工後是要進行檢查的,工錢也是談好的,經常去也沒有必要。
倒是羅玉芳,開始想要去工地上幫忙做飯,但被林小乖攔住了,笑話,工地上幾百工人,阿婆一個人哪裏做得過來,反正已經雇了十幾個軍嫂幫忙做飯,何必再讓老人家去辛苦。
除了四個小家夥有些費人,林小乖的生活和懷孕前并沒有什麽區别。
這天,她卻接到了學校的電話。
“請問是沈宜年的家長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溫潤的男聲。
林小乖愣了一下道:“是的,我是他媽媽。請問有什麽事嗎?”
說起來,學校打家裏電話也不是第一次,但一般都是兒子的班主任或任課老師,但這回的這個聲音卻很是陌生。
“我是學校的教導主任缪尚清。是這樣的,沈宜年同學和班裏的同學發生了矛盾,争執期間臉上受了傷,請你務必來學校一趟。”
“什麽?我馬上來。”林小乖大驚失色,交代了羅玉芳看好四個小的,自己匆匆出去了。
因爲以前來過學校,林小乖并不需要問人就到了兒子的教室,見那裏沒人,又趕緊去了教師辦公室。
“鍾老師,小年糕呢?”看到兒子的班主任,林小乖連忙上前問道。
鍾老師也是認識她的,聞言有些尴尬道:“醫務室的醫生說傷口太深,他處理不了,缪老師送沈宜年同學去醫院了,我特地留下來等你的。”
林小乖聞言臉色有些不好看,問道:“是去了軍區醫院吧?”
“對,是的。”鍾老師連忙回答道。
“能借你們電話用一用嗎?”
“可以可以。”
林小乖也不客氣,連忙撥了沈遲辦公室的電話。
“喂?”
“是陳翰嗎?趕緊讓沈遲接電話!”
聽出林小乖話裏的焦急,陳翰不敢耽擱,趕緊把電話給了沈遲。
“婉婉?”
“沈遲,你趕緊開車回家一趟,我們床頭櫃的抽屜裏有一個白色圓盒,裏面是金瘡藥,你幫我送到軍區醫院去。”
“怎麽回事?”沈遲的聲音嚴肅了起來。
“小年糕在學校受傷了,傷的是臉,我估計要留疤。你把金瘡藥送過去,要,讓醫生不要縫針,那金瘡藥應該能讓傷口結痂。”林小乖心裏急,利落的話音帶上了幾分哭腔。
“我馬上去,你别急。”這事刻不容緩,沈遲也沒有多說,安慰了一句就挂了電話。
林小乖和鍾老師趕到醫院的時候,就看到沈遲和另一個男人正在争執。
“我理解作爲家長的你不想孩子臉上留疤,但因此不讓醫生給孩子縫針這種行爲是不可取的,很可能會引發感染等問題。”說話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年輕男人,面容英俊,衣着體面大方,看得出出身很好。
沈遲這會卻是炸了,“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大道理,那是我兒子,該怎麽做不用你來指手畫腳!”對于婉婉的制藥水平,他是百分百信任的,看他如今的身體狀況就知道了。
兒子臉上那麽長一道傷口,若是留下疤的話心裏得多難過?那孩子從小就被人誇長得好看,若是突然被人用異樣的目光注視……
眼前這個教導主任實在忒讨厭,人家醫生沒沒什麽意見,偏他唧唧歪歪在這邊多管閑事。
沈遲的耐性被缪尚清耗光了,也不和他費口舌,直接把人往旁邊一撥,自己走到躺在手術台上的兒子面前。
“爸爸,我是不是要留疤了?”沈宜年已經被打了麻藥,因此并不覺得傷口疼,但心裏卻害怕極了。
他再聰明也隻是個被家人保護得很好的孩子。
“别怕,媽媽給你配了藥,塗上了就能好。”說着,沈遲擰開藥盒蓋子,用手指抹着晶亮的藥膏塗在那一道貫穿鼻梁的傷口上。
缪尚清要上前阻攔,卻有一隻手臂攔在了他身前。
“請不要妨礙我愛人。”林小乖的聲音冷得像風刮一般,面龐都籠罩着一片冰冷。
對上那雙滿是寒意的眼睛,缪尚清心神一震,到嘴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林小乖不再管他,上前去看兒子。
“媽媽……”看到林小乖,沈宜年眼眶一濕,有些委屈地喊道。
對着向來冷厲的父親,他還能稍稍繃住情緒,看到一向疼愛他的母親,他心裏的委屈害怕就繃不住了。
“不怕,媽媽在這,我們小年糕不會有事的。”看到兒子臉上那道猙獰的傷口,林小乖的心揪疼得厲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