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廚房出來,林小乖就看到江小美捧着個蘋果顫顫巍巍地削着,果皮有厚有薄,半露出的果肉形成一種很奇怪的多面形。
“好了,我來吧。”她失笑不已,從她手中搶過蘋果道。
小美幹什麽家務都利落,但卻總是削不好水果,以前她還總抱怨說自己手指太粗了,一點也不靈活,卻不想如今手指細了,這個問題卻還沒有解決。
“讓你見笑了,像蘋果梨子這類要削皮的水果小美總是做不好。”江媽媽對着易媽媽歉意道。
易媽媽微微皺眉,但見到江小美利落的給林小乖倒了杯茶,有很舒展開來,“沒事,誰都有不擅長的關系,我們冬霞還總是洗不幹淨襪子呢。”
“媽!”被她當着這麽多人揭短,易冬霞有些着惱。
“你看還不許我說了。”易媽媽笑道。
衆人善意地笑了起來。
這時林小乖将蘋果去核切成小塊放到茶幾上,用牙簽插着招呼大家吃。
“你倒是心思巧,我還沒見過蘋果能這樣吃呢。”易春霞看着林小乖笑道。
林小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種吃水果的方式這時代還沒有,笑了笑道:“哪裏當得上心思巧,我就是自己懶,倒是讓你見笑了。”
“我覺得挺好,這樣手上不會沾到汁水。”易媽媽意外地開口道。
林小乖愣了下笑道:“阿姨喜歡就好。”
很就開飯了,林小乖幾個女人幫忙端菜擺好碗筷,江媽媽就招呼道:“趕緊坐。千萬别客氣。”
江爸爸的手藝不用說。一桌人都吃得非常滿意。吃過飯。男人們湊了一桌人開始玩牌,女人們則一邊觀看一邊閑話家常。
林小乖趁機将江小美拉到她房間問道:“不是說要商量訂婚的日子嗎?怎麽才來就聽說日子訂了?”
江小美臉紅道:“阿姨給易峰去算命了,說他若是不在二十八歲生日前将終生大事定下來,這次的婚事可能要橫生枝節。他的生日在十一月,沒多少準備的時間了,總共那麽幾個黃道吉日,我們雙方父母商量了一下就挑了最好的一個定了下來。”
還能這樣?
林小乖有些愕然,不過不要說現在。就是後世很多人遇上這種事都會選擇這樣做。倒不是迷信,而是抱有一種“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的态度。
她皺了皺眉又問道:“這次來首都,伯父伯母的積蓄買房子應該花得差不多了吧,還要買三輪車做生意,你又要訂婚,以後還要結婚辦嫁妝,錢夠嗎?”
“爹爹說有些緊,不過我們結婚最早也要明年,那個可以先緩一緩。”江小美一點也沒有隐瞞道。
“這樣吧,下次我家裏搬家的時候我拿三千塊錢給你。”林小乖二話不說決定道。
“不行。我怎麽能要你的錢?”江小美趕忙搖頭。
“就當是借你的,你什麽時候還都行。”林小乖瞪了她一眼道。
江小美一臉爲難。“你這樣自作主張把錢借給我家,沈遲會不會生氣?”
“不會,這種事他都不過問,就是知道了他也不會在意。”這樣說着,林小乖心底不由自主生起一股甜意。
從江家出來,車子剛發動,林小乖忍不住問道:“你看那易峰怎麽樣?”她想着之前沈遲一直在和易峰說話,了解到的應該比她要多。
“還成吧。”見林小乖瞪起了眼睛,他不由失笑,抽出一隻握方向盤的手在她頭上揉了揉道:“能過日子的男人吧,挺顧家也有男人的擔當,就是上進心不是很足,對目前的生活狀态已經滿足了。”
林小乖松了口氣笑道:“那就好,隻要對小美好就行了,上進心什麽的都是次要的。”
沈遲神色頓了頓,裝作不在意的問道:“你不喜歡男人有上進心?”
“也不是,隻是覺得上進心不上進心的都不重要,隻要能讓妻子吃穿不愁就行了。”林小乖回答道。
沈遲嗤笑一聲,“隻要吃穿不愁,說得簡單。如今想要吃穿不愁已經不是難題了,但世道就是這樣,隻要你沒權沒勢,就有可能被人欺到頭上,哪怕道理在你這邊,也法反抗。”
林小乖一愣,又找不到反駁的話,想了半天道:“你太偏激了,這世上遭遇權貴欺壓的平民百姓隻是少數。”
“我不管那是多數還是少數,我隻知道,若真的權勢,隻要遇上那麽一次,對我來說就是滅頂之災。我不想賭那個萬一,幾率再小的危險,我都會去正視。男人法護住妻兒,那隻能是能。”沈遲的臉色沉了下來。
林小乖知道沈遲是想起了當初被劉玉珍拿捏在手中的日子,她歎了口氣,有些心疼有些奈。
沈遲會變成這樣心機深沉又防範心重,不得不說劉玉芝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但仔細想想,他的話未嘗不是對的。
上輩子沈遲能将她困上十年,甚至隻要他想的話,就能一直困下去,何嘗不是因爲他手中有權勢?
這樣想着,林小乖皺了皺眉心裏有些不舒服,已經很久沒有再回憶到的上輩子的糾葛讓她不由憤憤地瞪了沈遲一眼。
沈遲有些莫名,“怎麽生氣了?你要不喜歡聽這話我就不說了。”
是不說而不是不做。
林小乖聽出了其中的潛台詞,不由加氣悶。
話說隔了一輩子才恍然自己當初法擺脫沈遲不是因爲對方霸道**而是自己技不如人什麽的……怎麽有種智商被沈遲吃掉的感覺?
這樣想着,林小乖心塞不已。
回到家,任沈遲如何哄,林小乖就是不想理他。見媳婦鬧别扭鬧上瘾了,沈遲實在沒辦法,直接将人抱進了卧室。
“你幹什麽!?”林小乖回過神來吓了一條。
沈遲挑了挑眉,“你說我要幹什麽?”就知道這辦法能湊效。
兒子随時可能闖進了,他到底還是沒有将她就地正法,抱着她親了親她的臉頰道:“你今天怎麽了?”婉婉以前和他鬧别扭給他臉色看他都能明白原因,但今天卻一頭霧水。
林小乖不想說,沈遲挑了挑眉,“嗯?”一個字被他說得千回百轉,讓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林小乖法,支支吾吾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也太沒上進心了?”所以怎麽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後面那句話她是如何也不會說出來的。
“你要是有了上進心,還要我幹嘛?”沈遲愣了下反問道:“我那麽努力往上爬,還不是爲了你和兒子能受用?”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隻要開開心心地就好,想養花就養花,想投稿就投稿,想織毛衣畫畫什麽的都行。”
林小乖聞言有些高興又有些憋悶,這算什麽?聽他這麽一說,自己還庸人自擾了?
但真讓她去上進……
林小乖歎了口氣,名利權勢那種事,她上輩子不是沒經曆過,但太累人了。說句沒出息的,如今她又不用和沈遲離婚,要了那些幹嘛?反正真被仗勢欺人了,沈遲完全能夠解決。
自己是不是太過頹喪了?
她自暴自棄地想道,上輩子沈遲能在那樣艱難的情況下成爲人生赢家,這輩子有韓家做靠山,隻會走得遠,自己想要超過他太難了,還是省點力氣吧。
但以往那個想要做點什麽的念頭卻越來越清晰。
“大哥打電話過來說想讓大嫂帶你熟悉一下社交場,你是什麽個意思?”這時,沈遲說到了正事。
林小乖聞言下意識皺了下眉,然後問道:“你希望我去嗎?”她知道夫人外交的重要性,不是做不了,但總是不太喜歡。
“你想到哪去了?”沈遲失笑地親吻了下她的眼角,“夫人外交對我的幫助有限,你可别學梁雨薇去委屈自己。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去的。”
“爲什麽?”林小乖白高興一場,不由不滿道。
“如今我的身世在上流圈不是秘密,有韓曠那麽一坐大山在,我在軍部又處于如日中天的階段,其他人勢必會巴結讨好你。”沈遲的笑低沉而愉悅,帶着強大的野心。
“這隻是開始,從今往後,我會讓您一直因爲我夫榮妻貴,被人巴結讨好,奉爲上賓。”
他的話庸俗比,卻是世間最動人的情話。
異樣的鼓噪在胸膛中出現,林小乖有種手腳麻痹的錯覺,直到被唇舌突然被沈遲侵犯,連呼吸都穿不過來,她才恍惚明白自己剛剛好像被感動了。
“不要誘惑我啊……”緊貼着唇,沈遲奈又愉悅的嗓音低低響起。
林小乖瞪了他一眼,卻沒有像往常那樣氣急敗壞地把他推開。
沈遲加得意了,嘴唇一下一下細密地吻着她的臉頰,一邊感歎道:“真可惜現在是白天。”外面還有一個随時會闖進來當電燈泡的臭小子。
兩人溫存許久,林小乖開口問道:“你的想法怎麽能那麽庸俗?”
“庸俗嗎?”沈遲不以爲意,“庸俗的往往都是最實惠的,這世上所有的庸俗,我都會一一爲你雙手奉上。”
财富、名利、榮譽、幸福美滿……一切的一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