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親哥哥!?
林小乖不淡定了,雖說沈遲早就說他隻是沈家的養子,但她從來沒想過會出現認親這樣的劇情啊。
她看向韓守信,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才确定沈遲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因爲仔細看的話,這個韓守信和沈遲的外貌确實有五六分的相似,隻是前者面容剛毅一些,沈遲則偏于清俊。
“你好。”林小乖幹巴巴道。
她實在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态度面對這位出爐的大伯。
韓守信也不在意,沈遲能承認自己是他親哥哥就已經很讓他滿意了,其他的可以慢慢來。
這邊沈遲卻已經收拾好了那點不可對人言的小情緒,一邊給林小乖擺好碗筷,一邊對着兒子道:“小年糕,叫大伯。”
“大伯好。”小年糕臉上的傷雖然看着還很猙獰,但因爲已經結痂,不再作痛了,他倒也一臉歡。
韓守信剛要應,目光落到孩子臉上,皺了皺眉道:“這傷哪來的?”怎麽看都像是被人抓的,但小孩子之間玩起來會這麽兇猛嗎?
沈遲面色一頓,“遇到個小瘋婆子。”說着,也不隐瞞,将火車上的事情說了一下,末了道:“我估計對方應該是有點勢力的人家,要不然行事不會這樣沒有顧忌,你看着處理一下。”
他便是求人也一臉理所當然,韓守信卻一點也不在意,點了點頭道:“放心,這事到這就結束了。我肯定不會讓他再來找你們麻煩。”雖說連對方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但對他來說。隻要基本特征知道了,就不難查到。
他樂得能爲這個好不容易找到的弟弟做些什麽呢,又哪裏會在意這點态度問題。
這時,服務員進來上菜了,他們的談話也告一段落。
菜是韓守信事先點好的,因爲不知道沈遲一家的口味,所以點得比較保守,葷素均有。
小年糕對四喜丸子特别感興趣。林小乖怕他吃不掉,就夾了兩半,一半放進他的小碗,一半給了沈遲,她自己是不愛吃這種油膩的菜的。
看着他們一家溫馨的互動,韓守信眼底浮現淡淡的笑意。自從在金三角和沈遲相遇,回來後他就暗地裏調查了守律被收養後的生平,還真是發現了不少了不得的事情。
對于這個自家弟弟用不光明手段娶到的弟媳,他不光擔心兩人成爲怨偶,還擔心弟媳上不了台面。被劉玉芝那個女人撺掇利用拖守律的後腿,如今看來卻是他多慮了。
守律雖然流落在外。但眼光還是不差的,挑的這個媳婦比首都那些大家閨秀都不差什麽,從自身條件講還勝出不少。
不過,很多事還是預先有防備的好。想到劉玉芝做的那些事,韓守信眼底劃過一道厲光,有些人的報應,早晚都會到的。
“守律……”
“等等。”沈遲打斷韓守信的話,“醜話先說好,我的名字是沈遲,這一點以後也不會改變,沈遲或者阿遲,你挑一個叫,喊其他的我可不應。”
韓守信聞言一愣,下意識就想反對,但想到這兩年不多的幾次打交道中顯露出來的對方的爲人,到底還是沉默了。
恢複原名的事來日方長,要是現在把人惹惱了就不好了。
“阿遲,我知道你不會回去,但若是遇上什麽事的話,記得來找我。”韓守信妥協道。
“放心,我不會和你客氣的。”沈遲實話實說。
他可不是傻子,有權利不用白不用。
接下來,韓守信并沒有說什麽私密的話題,隻是聊了些家常,他的注意力大半都在小侄子身上。
對于隻有一個獨生女的他來說,這個小侄子對他來說實在太有吸引力了。想到三弟妹總借着兒子到老爺子那賣乖,還話裏話外擠兌他閨女的行爲,他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小年糕,大伯家有個姐姐,下次伯伯帶姐姐來和小年糕一起玩好不好?”韓守信輕聲哄道。
别看韓守信今年都四十歲了,但因爲結婚晚和一些其他的緣故,閨女才八歲。
“姐姐?”小年糕歪了歪頭,猶豫了下問道:“大伯家的姐姐抓人嗎?”
因爲丫丫的存在,這孩子以前對名叫姐姐的生物是很有好感的,但剛在火車上跌了一個大跟頭,難免謹慎了起來。
韓守信愣了下道:“怎麽會?姐姐肯定很喜歡小年糕,怎麽會抓小年糕?”他一下就想到了其中的關節,心裏就有些恨那對父女。
“大伯的女兒多大了,叫什麽名字?”這一會時間,林小乖也看出韓守信對他們一家很是善意,對沈遲的态度是帶着點讨好,因此也放松下來問道。
“八歲了,叫韓馨予,小名叫糯糯。”提起女兒,韓守信的神色柔和了不少。
總的來說,這一天雙方的相處還是很和諧的。等到離開的時候,小年糕已經到了韓守信手上,一大一小親親熱熱地說着話了。
和魔都不同,到了首都軍區,分配給沈遲的房子已經裏裏外外打掃幹淨了,甚至連被褥都鋪好了,雖然都是些軍需用品,但湊合兩天用用還是足夠的。
最令林小乖滿意的是,這次的房子不是樓房,而是個小院子,雖然不如在魔都的四室兩廳大,隻有三室一廳的規模,但他們一家三口住足夠了。而且,前後院的面積很不小,加起來有小半畝了。
把小年糕哄睡了,林小乖雙手環胸看向沈遲淡淡道:“交代吧。”
就知道會這樣……
沈遲歎了口氣,伸手将她攬到自己身邊道:“不是特意瞞着你的,就是覺得……”
“覺得什麽?”
“難以啓齒。”沈遲抿了抿唇道:“你知道嗎?在這之前的近十年,我都以爲自己是韓家的私生子。”所以盡管對那女人的打壓迫害再怎麽厭煩憤怒,都隻能把掉落的牙齒合着血水往肚裏吞。
沈遲的心機手段之強,根本不按這個時代的常理來,但他的三觀絕對是正的,初初被告知自己是私生子的時候,他甚至在戰場上有了自暴自棄的想法,若非幾個兄弟拉了他一把,他這時候還不知道在哪。
“什麽意思?”林小乖愕然道。
“我先和你說說韓家的事吧。”頓了頓,他道:“我原先不知道,還是經過這兩年調查,還有韓守信的補充,才把事情給撸順的。”
他其實已經認同韓守信了,但讓他叫他哥哥,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先從我親生父親和親生母親說起。”沈遲斟酌了一下語言道:“韓曠這個名字你應該聽說過,是繼開國十大元帥之後被稱作‘國之頂柱’的名将,如今的國家榮譽上将,那就是我的親生父親。而我的母親是顧芳薇,她曾是國家情報部門的總負責人,生前籍籍名,死後被追封爲中将。”
林小乖一臉驚訝,韓曠就不說了,就說那顧芳薇,雖然不知道她生前做過什麽,但死後能被追封爲中将,想來也不簡單。
上輩子沈遲蝸居在魔都大半生,她甚至都不曾聽說過他踏足首都,她怎麽也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出身。
電光火石間,一個想法在她腦中閃現,她的心跳加速,應該不會吧……
“韓家和顧家都是世交,我父親和母親是聯姻在一起的。但那個時候處于戰亂,情情愛愛的還真沒有人在意。何況,他們二人雖因爲長輩的期待才在一起,但一路扶持,患難與共,感情之深厚根本不是簡單的兩情相悅能夠比的。”
“兩人都是在戰場上奔波的,因爲意外和一些不得已,早年連連夭折了兩個兒子,我母親還流産了一次。開國後,我母親的身體因早年的磨難變得非常差,雖然還擔着軍部的職務,但具體的工作卻都交給了手下的人處理。她自己則處于半休養狀态,除非有什麽重大事務下面的人處理不了才會找到她。”
“後來我的祖母重病,她就帶着韓守信和我姐姐韓守珍去了老家陪伴照顧老人家,我父親隻有工作之餘才會趕過去和他們團聚。劉玉芝大概就是在那時候出現在我父親身邊的,不知道中間出了什麽事,反正兩人勾搭上了,還生下了一個兒子韓守義。”
“我母親在老家一住就是七八年,後來身體稍好之後懷了我,不顧醫生的勸阻把我生了下來,結果身體垮了,在我三歲的時候就過世了。”
頓了頓他道:“韓守信說,當初我們母親應該已經知道了父親和劉玉芝的事,要不然也不會不肯回首都,甯願在缺醫少藥的鄉下生下我。”
說到這兒,沈遲嗤笑道:“我母親去世後,父親打算娶劉玉芝,但韓守義的存在就麻煩了,私生子可不是說笑的。而且我雖然沒有出現在世人面前,但我的名字卻已經早早上了家譜,韓守義隻能當韓家老三!”
“那時候首都已經有了點關于父親有私生子的風言風語,若是韓守義私生子的存在曝光出去,别說劉玉芝母子會受到指指點點,就是父親大概也沒有好果子吃。”
“這不,劉玉芝就想到了一個好主意。”說到這裏,沈遲臉上的笑容格外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