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的沈遲喜滋滋地試着到手的毛線手套,林小乖對他說出了自己碰到的難題。
沈遲聞言愣了下,“蘇倩倩找工作?”
林小乖點了點頭。
“有這個必要嗎?”他面色曬然,“反正也賺不了幾個錢,她那性子還容易招禍,反正陳翰也不是養不起她。”
和林小乖不同,沈遲是真的不待見蘇倩倩,他的婉婉雖然清高單純,但卻聰明通透,一般的麻煩都能夠應付,大的麻煩有他在。但蘇倩倩,就是個會惹麻煩的。
他現在甚至都有些後悔把她和陳翰湊到了一起,蘇首長再給力也架不住蘇倩倩沒腦子到這種程度啊。要不是陳翰對她滿意,他就是拼着得罪一位首長也要把這事給攪合沒了。
林小乖不太喜歡他這樣帶着輕視的語氣,但想想他說得其實并不是沒有道理,蘇倩倩沒有一點自我防範意識,從她之前諸多的爛桃花就能看出來了。
說得嚴重些,她之前能幸運地逃過男性惡意的性侵犯,但以後也會一直這麽幸運嗎?
“你操心這些做什麽?放心吧,陳翰會擺平的。”沈遲心想看來要和陳翰談一談了,老這麽麻煩她媳婦算怎麽回事。
“我沒操心,就是幫着想一下辦法。”林小乖覺得,女人總歸是要有自己的工作才好,一直圍着男人早晚會失去自我,還會患得患失沒有安全感。
像她,雖然沒有工作。但她有很多的興趣愛好作爲消遣。分在沈遲身上的心思不超過十分之一。
明媚的春日漸漸離去。夏日悄然到來。
林小乖腳步匆匆地進入軍屬區,心裏有些擔心小年糕已經醒了,丫丫一個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好他。
昨天晚上有軍屬區的孩子在小廣場放煙花,小年糕看得高興不肯回來,到了很晚才睡覺,今天早上就起不來了,偏偏林小乖和花鳥市場那邊的一位老闆說好要把一盆蕙蘭送過去,眼看時間要晚了。她沒有辦法隻能讓丫丫看着兒子,自己趕緊把花也送過去。
她走地很,因此也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喧嘩聲,正轉過一處花壇,迎面就有一樣東西砸了過來,她趕忙掩面避開,隻到底還是晚了一些,手背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小乖!”吳二梅第一個發現她,趕忙跑上前來,“你怎麽樣。手給我看看。”
林小乖這會也從吃痛中回過神來,低頭一看。手背上一片血肉模糊,細細的血痕密布在上面,還有不少細刺夾雜在其中,看着很是令人心驚。她的目光掃過四周,不遠處一個刷鍋的小刷箒掉在那兒,顯然就是造成這一切的兇器。
吳二梅也看到了她的手,抽了一口冷氣,聽着身後傳來的不依不饒的争吵聲,心裏一怒,回頭道:“牛蘭,你給我消停一點,沒看到把人傷着了嗎?”
那群軍嫂一驚,然後跑了過來。
“咋了,二梅,誰傷到了?”一個洪亮的嗓門在耳邊響起,震得林小乖耳膜都有些發疼。
“你看看,這手都被你那一刷箒刮成什麽樣了?要不是人家動作,臉都差點被毀容了。”吳二梅将林小乖的手拉給牛蘭看。
她心裏也在爲牛蘭擔憂,沈遲和林小乖兩口子雖然并不是找麻煩的人,但也不是軟柿子。尤其沈遲,疼媳婦得緊,這傷要是被他看到,牛蘭還有好日子過?
想到自家男人對沈遲的評價,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吳二梅趕緊遞了個眼色給牛蘭,讓她擺正态度。
一個大腦袋湊過來,看了一會道:“沒事,看着吓人,傷得并不深,消消毒就沒事了。”
聽了這話,吳二梅差點暈了過去,話是這麽說,但上次林小乖不過是手指燙紅了,沈遲就心疼得眼睛都紅了,看到這個能不上火?
而且這傷口雖然不深,但那麽多細刺戳在肉裏,挑出來的過程也折磨人啊,要是被沈遲看到……
吳二梅一個激靈,開口道:“小乖,走,我帶你去軍醫那處理傷口。”
“不用了。”看出吳二梅是要維護這個叫牛蘭的女人,林小乖的神色淡淡的,“家裏隻有小年糕和丫丫兩個孩子,我放心不下,這傷等會我會自己處理。”
說着,也不管其他人什麽反應,繞過她們就離開了,吳二梅想攔卻找不到理由。
“壞了。”她瞪了眼牛蘭,怒氣沖沖道:“看你做的什麽事!傷了人家怎麽連句對不起都不說?”
牛蘭一臉納悶,“一點皮肉傷用得着這麽着緊嗎?大不了等會我送個豬蹄過去,細皮嫩肉的小娘們,怎麽金貴成這個樣兒了?”
又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大驚小怪,要我說毀容了才好呢,省得那一張妖精臉去勾搭男人。”
“牛蘭!”吳二梅差點氣暈,“你能不能給我差不多一點?我跟你說多少次了,沒人勾引你家立行,你别看到個漂亮的女人就把人家當殺父仇人,人家不欠你什麽!”
“怎麽沒勾引了,你沒看到剛剛那小蹄子的手都搭到立行肩上了,這要不是勾引難不成非得一起滾到床上才是勾引?”牛蘭扯着大嗓門怒道。
吳二梅一愣,“你是不是弄錯什麽了?”
“弄錯什麽了?”牛蘭眨了眨眼睛一臉辜。
“那個被你追的文工團女兵已經跑了,剛剛被您傷到的是我們樓的軍嫂,丈夫是沈遲沈中校,你沒聽到剛才人家說趕着回去看孩子嗎?”吳二梅氣得肝疼。
“啊?”牛蘭也傻了,“你沒騙我?”
“我騙你做什麽?”吳二梅扶額,敢情這人剛剛沒注意林小乖說了什麽?
“那怎麽辦?”牛蘭傻乎乎道:“要不我拎兩個豬蹄上門去道歉?”
“得了吧,誰差你兩個豬蹄了?人家天天吃豬蹄都吃得起。”吳二梅沒好氣道:“你自己看着辦吧,立行工作上出了岔子别來找我。”
說着,擡腳就要離開。
“等等,二梅你不能走,你把我說清楚,這事關立行什麽事?”一聽關系到自家男人,牛蘭急了,趕忙拉住了她。
不說這邊兩人又說了什麽,另一邊,林小乖回了家,見小年糕還睡着,丫丫乖乖地在客廳看電視,才松了口氣,開始把心思放到受傷的手上。
真是倒黴!她歎了口氣取出一早就備齊的醫療箱,打開台燈拿了鑷子開始挑肉裏的細刺,好在傷到的是左手,要是右手她就沒轍了。
又要集中注意力找出藏在血肉裏的細刺,又要遭受磨人的疼痛,手上又要幹這種精細活,沒一會林小乖就已經出了一身汗了,但細刺才挑了不到三分之一。
“阿姨,你的手怎麽了!?”這時,丫丫剛好看完一集動畫片,轉過頭來要和林小乖說話,就看到了她受傷的手。
“阿姨沒事,丫丫幫阿姨去看看弟弟有沒有醒了。”林小乖不想吓到孩子,聲音柔和地說道。
丫丫有些擔心,但還是聽話了去了房間看小年糕,不過很就跑了出來。
“阿姨,小年糕還睡着呢,我能回去拿我的小鴨子嗎?”賺了錢後,于小苗也舍得給女兒買點小玩具了,那個一捏就會叫的小鴨子就是爲數不多的其中一種。
林小乖沒有多想,點了點頭把她家裏的鑰匙拿出來給她,囑咐道:“開了門後要記得把鑰匙拔下來放在口袋裏,跑慢點,不要把鑰匙給丢了。”
“知道了!”
看着丫丫跑了出去,林小乖才拿起鑷子繼續夾細刺。
把視線轉到丫丫身上,小丫頭下了樓卻沒有回家,而是出了軍屬區直奔軍營區。
警備區有規定,軍屬沒有軍人陪同不能随意到軍營區去,但丫丫隻是個孩子,這一點規矩對她可有可。
沈遲正在核實團裏下個月的訓練計劃,屬于丫丫的尖利嗓音就傳了過來。
“沈叔叔,沈叔叔,你們放開我,我要找沈叔叔!”
沈遲從屋裏出來,就看到丫丫被兩個警衛班的士兵攔着,氣急敗壞的大叫。
“丫丫,你怎麽過來了?”沈遲心中一緊,他可沒忘記當初自己對這小丫頭的交代,難道婉婉出事了?
“沈叔叔,阿姨受傷了!”丫丫跑了半天才找到這,心裏又急又擔心,這會看到親近的人,忍不住大哭道:“有人欺負阿姨,阿姨的手出了好多好多的血。”
那兩士兵看出些眉目,趕緊将孩子放過去。沈遲将哭得抽噎的丫丫抱起來,心裏着急卻耐着心哄道:“别哭,告訴叔叔,是誰傷了阿姨,阿姨現在怎麽樣了?”
“我不知道,阿姨回來的時候就受傷了,她現在在家裏。”丫丫哭得直抽氣,卻還記得回答沈遲的問題。
沈遲聞言稍稍松了口氣,卻還是有些不放心,轉頭對兩個士兵道:“我回去一趟,你們通知一下周懷國。”
他如今并不屬于作戰部隊,負責的也多是行政工作,在非關鍵時期抽時間回去一趟也不是什麽大事。
兩名士兵也沒有驚訝,行了個軍禮就應了下來。
沈遲把桌上看了一半的文件收拾好,就匆匆離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