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蘇珩一臉委屈地向着沈黛撒嬌道。沈黛一把推開顔蘇珩的俊臉,對于他的行爲表示不願意搭理。
“要你何用!人是你帶回來了!如今這人出了問題,你竟然什麽也不知道!”沈黛捧着顔蘇珩的臉,嘟囔道。
“好了,黛兒,不要生氣了!”顔蘇珩輕聲哄道。
無論這個花影是真是假,她的暴露已經給顔蘇珩他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契機!
雖然顔蘇珩的心态仍然是那樣的無所謂,但是沈黛終究還是不太放心。最後,沈黛還是派了桃四前往花家村打探。
顔蘇珩将沈黛擁入懷中,調笑道:“黛兒,還是這副樣子甚的朕心啊!”
沈黛對這樣子的顔蘇珩,嗤之以鼻。拍掉了顔蘇珩覆蓋在自己身上的手,然後徑直走進了内殿。
沒有跟上來的顔蘇珩,讓沈黛長呼了一口氣。顔蘇珩現在的目光已經轉到了各個親王,那就短時間内不會懷疑到師傅他們。
……
長盛十一年,八月十五,伏羲帝将封地的親王全部召回,設宴于花萼相輝樓。
一場宴會上,表面一片安和平靜,内地裏是怎樣的腐朽?
沈黛看着,那些互相敬酒的兄弟們,内心裏平靜地想道。目光飄遠,看到遠處的亭宇樓閣全部都沐浴在夕陽的餘光中。
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
沈黛的腦海裏蓦地想起了這句話,想來這皇權的争鬥向來都是你死我活的。沈黛輕扯嘴唇淡然一笑。
沈黛遠望着這花萼相輝樓的一磚一瓦,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進宮的時候也是在這裏設的宴。
如今這樓還是這樓,但是外面的人事早已不再是從前。當年進宮時的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後妃子們,也都随着顔蘇珩在昭慶殿的那一把火,全部消失殆盡了。
“九弟是我們這一衆兄弟中,年紀最小的。難免說的話沖撞了皇上和八弟啊!”開口說話的是四王爺顔蘇臨。
“說到年紀這個問題,王兄倒是想起,咱們這幫兄弟裏可就隻剩下八弟和九弟了。不知道你兩什麽時候才能給爲兄們尋個弟妹?”三王爺顔蘇翼此時也開口了,一開口便岔開了剛才劍拔弩張的話題。
“三王兄說的是,前幾月本宮尋着爲八弟和九弟挑個王妃。可是啊,皇上非得說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主,便耽擱下來了。”沈黛緩緩地嗓音響在宴會之上,“今天侍奉中秋佳節,各位兄長、弟弟們齊聚一堂,不如就将這件事敲定下來吧。”
“皇後娘娘說的是!如今這八弟和九弟也都是快而立之年的人了,身邊也沒有個貼心的人兒,我們這些做兄長的也是不放心啊。”顔蘇翼連忙接過話題,說了下去。
“隻是這選妃之事,事關重大!不知道八弟和九弟是怎樣想的?将你們的想法說出來,也好讓皇嫂有個張羅的方向。”沈黛笑眯眯的看着左側下首的顔蘇楠和顔蘇西說道。
“回皇嫂,皇嫂的心意臣弟心領了!但是這姻緣之事,臣弟認爲還是順其自然的好。”顔蘇楠站起來,對着沈黛說道。
顔蘇楠的話一出,顔蘇西也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來,對着高位上的沈黛一行禮。
“臣弟以爲八王兄所言甚是!臣弟等的終身大事就不勞皇嫂操心了!”
一旁的顔蘇珩慢條斯理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們的表演,欣賞了片刻後才開始替自己的媳婦解圍。
“好了,都别争執了!八弟!九弟!皇後也是爲了你們好,既然你們都沒什麽要求。那就于一月後舉行選妃大典吧!”
顔蘇珩此話一出,便是一錘定音了,剩下的人也隻有高呼萬歲的份。一時間,底下跪着的人的心思各異。
顔蘇西看着自己眼前的地闆,心裏想道:呵!顔蘇珩你以爲你這樣就能斷了我的心思了嗎?
宴會結束後,顔蘇楠和顔蘇珩回到了承明殿。這一路上,顔蘇珩本以爲自家弟弟會詢問選妃一事,但是他卻是出乎意料的安靜。
進入承明殿後,顔蘇楠便将自己這段時間尋訪的結果彙報給龍椅上的男子。
實際上是從十二年前開始,便有些家住在帝京郊外的十歲少年開始消失。但是由于十二年前,顔蘇珩已經起兵,所以顔蘇星下邊的官員便也沒有幾個是真正在做事的。
所以那些剛剛失蹤少年的父母大多是報案無門,衙門裏也沒有任何的記錄。後面這些事情也就不了了之。等到顔蘇珩登基後,将底下的州縣官員全部大換血。
因爲沒有前朝的記錄,所以後面新上任的官員也沒有察覺到這些事情。而從十二年前一直到十年前,從帝京到河西一帶皆陸續有少年失蹤。
這也就是說那幫黑衣人的主使可能那兩年來是從帝京往河西方向行動。這樣一條明顯的行動線,似乎将矛頭直指河西王!
顔蘇楠沒有告訴顔蘇珩的是,他發現沈黛在這段時間出過宮,且和一些神秘人見過面。
而宮門出入的記錄,卻沒有皇後娘娘的任何記載。沈黛是背着顔蘇珩出去的,且沒有任何人知道。
“行了,八弟,這些朕都知道了。今天中秋佳節的,我們倆兄弟就不聊這些了。”顔蘇珩若無其事地向底下站着的顔蘇楠笑道。
“好!不談公事了,那皇兄我們來聊聊選妃之事吧。”顔蘇楠眉眼含笑地看着自己的皇兄。
同一時間的椒房殿中,沈黛輕聲地哄着檸兒入睡。沈黛一邊輕輕地拍着檸兒的後背,一邊心裏在想着什麽。
上次在登雲苑約見的阿翊告訴沈黛那些黑衣人就是魔幽靈的人!
這個消息讓沈黛一下子便怔住了。雖然沈黛在心裏已經大緻地猜到了是魔幽靈,但是都沒有親耳聽到來的震撼!沈黛連忙問道阿翊爲什麽?爲什麽要刺殺顔蘇珩?
“少主!你是魔幽靈的少主!魔幽靈就是你的使命!如今宗主已經不在了,您身爲少主,本就應該繼承宗主的意願!”
阿翊看着沈黛,一字一句的說道,“但是,當宗主走了以後,您被顔蘇珩軟禁!所以我們也不便直接去找你您!”
“本以爲您會記着顔蘇珩的弑師之仇!但是您全部都忘掉了,反而成了顔蘇珩的皇後!”
“顔蘇珩本來就是我的丈夫!他爲皇上,我爲皇後!有何不可?更何況,師傅到底有沒有去世,你我不是心知肚明嗎?”
沈黛看着幾乎癫狂的阿翊,連忙出口解釋道,“你說!這次的幕後主使到底是你還是師傅?”
“是我!”離幽的聲音在廂房中響起,讓沈黛神色一怔。離幽沒有死在顔蘇珩的劍下,是沈黛一直清楚的一件事。
時間拉回沈黛還是阿離的那段時間,阿離在收到鼓越的信後,在信的背後發現魔幽靈特有的傳遞信息的方法:已安全!
“師傅!現在能告訴我爲什麽嗎?爲什麽要将我詐死?爲什麽要刺殺顔蘇珩和顔蘇楠!”
其實刺殺顔蘇楠的也是魔幽靈的人吧。這一點在沈黛的心裏知道刺殺顔蘇珩的是魔幽靈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
“黛兒!你還記得爲師和你說過什麽嗎?爲師說你要永遠相信師傅,因爲隻有師傅才是這世界上僅有的唯一的,會保護你,相信你的人!”
沈黛被離幽一步又一步的逼到了窗邊,緊跟着沈黛将身前的離幽一把推開。
“不!還有顔蘇珩!還有檸兒!還有生兒!”
沈黛歇斯底裏地吼道,“師傅!放手吧!顔蘇珩他們已經察覺到了!他是不會再放過你們的!”
離幽一把抓住沈黛的肩膀,冷笑了兩聲後,便陰森森地說道:
“黛兒?你覺得顔蘇珩還是十年前那個會義無反顧地相信你的人?至于檸兒和生兒,你覺得是父皇重要,還是你這個消失了五年的母後重要?”
沈黛被離幽的話刺激地連連往後退去,嘴裏不斷呢喃道:“不會的!她們不會的!師傅,我相信顔蘇珩還是十年前的那個他!”
“如果你真的相信他,爲什麽不将你是魔幽靈少主的身份告訴他?”離幽看着倒退後坐在椅子上的沈黛,輕聲地問道。
是啊!連自己也不相信顔蘇珩還是十年前的他。如今的他是整個倉王朝的神,而他的目标也絕對不僅僅是倉王朝而已!
他要的是踏平蒼梧、莽蒼!他要的是三國合一!他要的是這整個天下!野心的膨脹必定會讓他整個人變的不在是原本的他。
沈黛一直都清楚這件事,但是她還是甯願在心裏告訴自己:顔蘇珩還是顔蘇珩!他沒有稱霸天下的野心!他有的隻是和自己歸隐山林的願望。
“黛兒!乖!和師傅回去!否則師傅也不敢保證顔蘇珩會對做什麽!”離幽緩緩地蹲下,和沈黛平視着,輕聲哄道。
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想法的沈黛,聽到離幽的話後,突然想起了什麽,連忙抓住離幽的手。
“師傅!不會的!隻要你放手!我能救出那些大牢裏的人!你帶着他們遠走高飛,再也不會回來!顔蘇珩那邊我來擺平!”
“逃?逃到哪裏去?你不是不知道顔蘇珩不日就會開始讨伐兩國的道路!這個時候,他怎麽會放過任何一個威脅到他的因素?”離幽看着癱在椅子上的沈黛,痛心疾首道。
顔蘇珩那沒有片刻停頓的回答,讓沈黛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你這回答好像想了很多遍似的。”
沈黛把玩着顔蘇珩心口的頭發,慵懶地說道。而顔蘇珩勾起沈黛的下巴,緩緩地說道。
“黛兒!那朕也問你個問題。如果有天我們倆刀槍相見,你會怎麽樣?”
沈黛聽完顔蘇珩的問題後,便一直拿着他的頭發在撥弄他的心口,也不回答男人的問題。
而顔蘇珩也不催促懷中的女子,任由她在自己懷中胡作非爲。但是随着沈黛沉默的時間越長,顔蘇珩感覺到自己的心也越來越下墜。
“要是真有那麽一天,我一定會不遺餘力的刺向你!毫不留情!”沈黛思考了半天後,才緩緩地說道。
這天選妃宴還沒開始時,各位帝京的貴女們便紛紛的提前進宮來了。沈黛現在皇宮的至高處,望着底下那幫叽叽喳喳的女子們,心裏不禁感歎:畢竟還是年輕啊,不懂的這一入侯門深似海的痛苦啊。
“娘娘,皇上那邊穿來的意思是要爲兩位王爺各選一正一側兩位妃子。”桃二在自家老大的身後,低聲地說道。
顔蘇楠的婚姻終究還是淪爲了争權奪利的工具,不知道柯葉知道後會作何感想。面對此時此景,不禁想起遠在蒼梧國的柯葉。
承明殿中,顔蘇珩正在和顔蘇楠對弈。顔蘇珩執黑子,顔蘇楠執白子。兩人在棋盤上肆意厮殺,你來我往的,一時也分不出勝負來。
“皇兄,對于今天的九弟可有何掌握?”顔蘇楠落下一字,緩緩地問道。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顔蘇珩看着顔蘇楠落下的那子,晦暗不明地說道。
“那皇兄可要注意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謝謝八弟的關心!朕會注意的!”顔蘇珩也落下了最後一子,緩緩地說道。
這一場選妃宴注定就不太平,無論是女人還是男人,都想從這場宴會中獲得一些意外的收獲。
“桃二?桃三那邊怎麽樣了?”沈黛看着日落西山的太陽,向着身後的桃二問道。
“回娘娘的話,桃三那邊已經一切準備妥當,還請娘娘放心!”
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了,如今隻待東風了!沈黛望着遠處逐漸消失的夕陽,心裏想道。
宴會正式開始!
沈黛看着那些貴女們準備的才藝表演,實在是覺得無聊的很。一旁地顔蘇珩牽過沈黛的柔荑小手,放在手心裏把玩着。
“你說如果沒有碰到我,你的王妃會不會也是這樣選出來?”沈黛看着把玩自己的手正起勁的顔蘇珩,淡淡地問道。
“不會!如果沒有遇到你,朕的後宮會一直是個空設。”顔蘇珩看着沈黛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而沈黛聽後淡然一笑,緩緩地說道:“那我就放心了,不然啊。總以爲你是我偷回來的呢。”
顔蘇珩對着沈黛的話寵溺一笑:“你操心地事還真多呢,這樣下去小心自己的身子啊。”
顔蘇珩一語雙關的話,讓沈黛臉上的笑容一滞。心裏暗暗地想着自己應該沒有暴露吧?爲什麽今天的顔蘇珩不同尋常?
顔蘇西施施然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先是向顔蘇珩與沈黛的方向鞠了一躬,後是向衆位大臣鞠了一躬。
“啓禀皇後娘娘,這所有的貴女在微臣看來,都不如一位女子好看!”聲樂聲被顔蘇西示意止住了,如今的宴會上,隻剩下顔蘇西的聲音在宴會之上響起。
正當顔蘇西準備往下接着說的時候,嗖的一支箭直中顔蘇西的腳邊。如果顔蘇西稍微一偏頗,那麽這支箭就會直中他的腦袋!
原本平靜的宴會因爲這支箭而打破了表面的平靜,反觀龍椅上的顔蘇珩,反而是最平靜的。
還能面帶欣賞的看着自己身旁的沈黛,因爲此時的沈黛在渾身發抖中。顔蘇珩嗤笑了一聲,讓身旁的沈黛更加的害怕。
“來人!送皇後回宮!沒有朕的允許,誰也不能進入椒房殿!顔蘇珩對着自己一旁的近衛軍吩咐道。
而另一邊的沈黛聽到顔蘇珩的命令後,身子更加的顫抖了起來。因爲顔蘇珩在臨走前,在自己的耳邊說了一句話“就憑你也能扮演她嗎?”
那隻箭射出後,沒過多久整個宴會場地都被近衛軍團團圍住。而原本隐藏在暗處的黑衣人此時也全部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顔蘇珩眯着眼看着這場鬧劇,心裏盤算着那個小女人的行動時間,要怎樣才能配合她玩完這一場遊戲。
而原本應該被近衛軍護送回椒房殿的沈黛,此刻卻出現在了天牢的門口。手中還拿着一份聖旨。
原本的守将則全部跪在門口,聽着沈黛宣讀着聖旨。沒有人注意到有人潛進了大牢之中。
還未等守将反應過來時,就已經全部被迷倒在地。沈黛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将士,對身後的阿翊說道:“人已經全部放倒了,你們行動迅速一點,将人救出去吧!拿着我的令牌出城後,直接往東而去!”
“那少主你怎麽辦?那顔蘇珩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阿翊焦急地說道,“少主,您和我們走吧!”
沈黛看着遠方正在搬運的黑衣人,笑道:“我還能去哪?這裏就是我的家!如果不是你們,我何至于淪落到如此的地步?”
阿翊被沈黛的話惹的臉一紅,但是很快便恢複了原來冷淡的樣子。
“你們走吧。回去和他說,這一回後,我們再無瓜葛!”
沈黛看着天邊漆黑的夜色,風輕雲淡地說道。
阿翊望着自家少主那張絕色傾城的側臉,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之中,心裏想起了出發前宗主對自己說的話。
“等你們的行動完成後,就将她帶回來!無論她願不願意,無論以怎樣的手段都要将她帶回來!”
少主!對不住了!
“砰”的一聲,阿翊的肩膀上便靠着已經昏迷了的沈黛。此時遠處轉移的人,也都已經轉移完畢了。
阿翊拿着沈黛的令牌出了城門,行至半途時,突然察覺出了不對勁。這一切太順利了!雖然這些線路都是自己的人策劃的,但是總感覺這一切都被人扭轉了時局。
還未等到阿翊反應過來時,馬車外的人便開始了厮殺的聲音。阿翊一驚連忙将沈黛輕放在馬車内,便沖出去加入了厮殺。
正當兩隊人馬殺的難解難分的時候,一聲哨子聲過後,另一隊人馬便開始了撤離,獨留阿翊等人在原地納悶。
阿翊一驚,連忙将馬車的簾子掀開,看見沈黛還躺在原地時,才暫舒了一口氣。要是沒有将少主帶回去,那恐怕自己也是兇多吉少。
沈黛悠悠的醒過來的時候,腦子一時沒有轉過來。自己不應該是在天牢外面嗎?爲什麽此時的自己在椒房殿中?那之前那個假扮的現在又在何處?
沈黛越想就越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當沈黛發現花影是被人掉包了後,便開始籌劃這一場選妃宴的局了。那時的沈黛想着,如果那夥兒黑衣人真的是魔幽靈的人,那就趁這場選妃宴将那些人救出來。如果不是的話,那就當自己玩了場遊戲。
派去尋訪的人回來後說道,花家村的人全部都不見了!本以爲是遇害了,但是從村裏的種種迹象來看,他們更加像是一夜之間全部失蹤了!
能讓一個村的人在一夜之間全部失蹤,那這個人的勢力必定非同凡響。而沈黛也問過阿翊,是否派人救過顔蘇珩,但是阿翊說從來沒有聽到過宗主下次命令。
刺殺顔蘇珩的人和專門去救顔蘇珩的人是兩夥人馬!但是專門去救顔蘇珩的人就是幫助顔蘇珩的嗎?
沈黛看來,這可說不準!如果救顔蘇珩的人是幫助他的人,爲什麽不以真面目示人?反而還要躲躲藏藏?
顔蘇珩從救出沈黛後,便一直坐在暗處,靜靜地看着床上的女子,晦暗不明的眸子裏。讓人看不清楚他此時在想些什麽。
當野心遇上愛情,會是怎麽樣的一副場景?如今連顔蘇珩自己也找不出答案。曾今的他假設過無數次這個場面,最終都沒有自己親自經曆來的明白。
不遠處的床上躺着的是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然而這個自己最愛的女人放走了威脅到自己的生命的黑衣人。
又或者說她就是威脅到自己的最大幕後人。爲什麽離幽會如此的明目張膽地行刺自己?因爲她在自己的身邊。
除此之外,她還是那幫黑衣人的少主!自己與她相識數十載!結爲夫妻十數載!她卻一點信息都沒有透露過!
而殿外的顔蘇楠透過窗戶看着兩邊對峙的人,心裏不禁一些煩躁。他想要的是自己的皇兄幸福,而不是如今這樣劍拔弩張的局面!
這對于他們雙方來說也是緻命的,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如今卻落得了這樣一個場面。顔蘇楠覺得這一切自己需要負責任!如果當時自己沒有告訴皇兄那件事情,又或者自己最終忍了下來。那麽場面應該會比現在的要好!
“顔蘇珩,你坐在那裏那麽久,不打算說些什麽嗎?”沈黛清冷的聲音在大殿内響起。
顔蘇珩身體一怔,然後才緩緩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踱步走到了沈黛的床前,半彎着身子,與沈黛的眼睛平視。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出聲,隻是靜靜地看着對方。時光仿佛就此停留,兩人的眼中隻能看到彼此的模樣。
但是兩人的心理是如何想的,這個就不得而知了!“黛兒,你後悔嗎?”顔蘇珩緩慢地說道。
而沈黛則輕輕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不後悔。“他們也是我的使命,能救出他們。我并不感到後悔。”
顔蘇珩聽後,笑着點了點頭“他們是你的使命!那朕呢?檸兒呢?生兒呢?你可有想過我們?”
提到孩子,讓沈黛的眼眸裏不禁一閃爍。的确是自己對不起孩子。沈黛在心裏默默地答道。
“沈黛,你不過是仗着朕的心裏隻有你一個才會如此的放肆!”顔蘇珩扳過沈黛的下巴,咬牙切齒地說着。
沈黛看着此時早已雙眼通紅的顔蘇珩,眼眸裏不自覺流露出悲傷的情緒。但是這份悲傷的情緒在于顔蘇珩看來,根本就是對他的嘲諷!
她在悲傷?悲傷些什麽?是悲傷不能逃出這座皇宮嗎?還是在悲傷不能和她的師傅遠走高飛?又或者在悲傷今日兩人之情形嗎?
無論是那一種的悲傷,都不是他能樂意于見到的!所以顔蘇珩一把蒙住了沈黛的眼睛,不願意去看她。
“蘇珩!我們就這樣吧!你不需要一個威脅你的皇後,而我不需要一個滿是野心的丈夫。”沈黛清冷的嗓音在顔蘇珩的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