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蘇珩看着從凝雲軒回來後,就一直郁郁寡歡的沈黛,輕歎了一口氣。如今這母女倆的心結是解不開了嗎?這大的擔心小的和自己産生間隙,小的擔心大的會再次消失。
而一直站在沈黛身後的桃三,看着自家老大這樣的傷秋悲春,心裏也不是滋味。在桃三的心裏,無論老大變成什麽樣,都是自己的老大,自己的老大就應該是無憂無慮,敢愛敢恨的!而不是現在這樣,爲了這些事情,獨自感傷!
“老大,你要是在這皇宮住的并不歡喜,我們桃夭四人便帶你走出這皇宮!去尋找你的快樂!”桃三看着沈黛的側臉,信誓旦旦的說道。
沈黛聽到桃三的話後,笑了笑,看着不遠處搖曳的燈光,說道:“桃三,你知道嗎?五年的距離不是說跨越就能跨越的。
檸兒和我的間隙不是說消散就能消散的,如果這個時候的我一走了之,檸兒永遠都不會原諒我的。如果說要檸兒和生兒跟着我走,那更不可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檸兒是有多黏她父皇。”
桃三雖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她就是不忍心看着自家的老大活的如此不開心。正當她想借着說些什麽的時候,沈黛又再次開口了。
“好了,桃三。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但是我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随心所欲的沈黛了。這五年來,在涼州城的醫館裏,看遍了人生的悲歡離合,每個人身上都有自己的使命和責任。這些東西不是說你逃避了,就會消失。”沈黛的聲音裏夾雜着無限的凄涼。
桃三順着沈黛的眼光望去後,心裏總覺得老大這次回來後,和以前太不一樣了。這五年來,她到底經曆了什麽?爲什麽之前那樣一個敢愛敢恨的一個人會變成這樣的了。
沈黛帶着桃三從最高處下來後,就直接往顔蘇珩設宴的地方走去,卻不料與對面迎面走來的林潇兒撞個正着。
林潇兒穿着一襲大紅色的儒裙,頭上的發飾也是張揚的很,反觀一身樸素的沈黛,要不是沈黛那通身的氣勢碾壓林潇兒,說不準沈黛就被林潇兒那身行頭給壓下去了。
桃三看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林潇兒,心裏冷哼了一聲,果然沒有内涵的人,怎麽穿都會被碾壓啊。還是自家老大來的順眼!
林潇兒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沈黛,冷笑道:“阿離姑娘,想你入宮也有些日子了。可是皇上到現在也沒有給你個名分什麽的,就讓你沒名沒分得住在椒房殿裏。
那不是玷污姑娘的名聲嗎?依本宮看,人啊要有自知之明,皇上如今這個态度,擺明了就是吊着你。這要是自己識相的,早就已經卷鋪蓋走人了!怎麽還會來這種宴會丢人現眼!”
沈黛冷冷地聽完了林潇兒的話後,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小身影将林潇兒直接撞了下去。而剛好兩人站着的旁邊就是荷花池,檸兒這麽一推,林潇兒整個人都掉在了荷花池裏。
林潇兒身邊的侍女看到這一幕後,急忙呼喚宮人前來援救。等到林潇兒滿身狼狽被救上來後,檸兒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還在原地磕水的林潇兒,半響才氣沖沖地道:
“你算個什麽東西!竟敢擅在揣測我父皇的心意!你不要以爲你有了個潇妃的名号,就能在這後宮裏作威作福!”
檸兒說完這句後,就直接拽着沈黛的衣袖離開了。沈黛看着此時還在氣鼓鼓的檸兒,嘴角不自覺的彎起了一個弧度。果然,女兒都是貼心的小棉襖!
“你是被撞傻了嗎!那個女人那麽欺辱你,你也不回手!是怕父皇不給你撐腰嗎?”檸兒氣嘟嘟的望着嘴角還含着笑的沈黛。
沈黛伸出手摸了摸檸兒的小腦袋,笑道:“不是還有檸兒給阿娘撐腰嗎?阿娘又有什麽怕的呢?謝謝檸兒剛剛爲我解圍!”
宴會剛剛宣布開始,就有大臣近前來,對顔蘇珩說道:“皇上!如今這後宮之主的位置自從先皇後逝去之後,也已經空虛了長達五年之久!臣鬥膽,想請皇上另立這後宮之主,另擇吾等王朝之母!”
坐在龍椅上的顔蘇珩平靜的聽完那位大臣的話後,示意自己身旁的王千帆宣讀自己的之前拟的聖旨。王千帆接到示意後,立馬往前小走了一步,用那尖細的聲音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召曰:今有離氏女,賢良淑德,品行端正,頗有國母之範,深得朕心,故冊封離氏女爲孝章皇後,入主椒房殿!欽此!”
此聖旨一出,立馬在宴會上炸開了鍋。衆朝臣議論紛紛,且不說這離氏女來曆不明,就是她那平凡的背景也不可能登上那鳳位!而且,這離氏女在此之前毫無封号,這直接一上來就是皇後!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在衆聲的理論紛紛中,沒有人注意到原本潇妃的位置上此時已經空無一人。而同樣使者席上的蒼梧國使者,此時也早已不見蹤影了!
沈黛看着底下議論紛紛的人群,慢慢地垂下了眼眸,讓人看不清她在想些什麽。顔蘇珩看着低着頭的沈黛,連忙伸手,緊緊地握住了沈黛交疊在腿上的手。
沈黛感受到了顔蘇珩給自己的力量,對着顔蘇珩笑了笑,拿手拍了拍顔蘇珩的手,示意他安心就好。顔蘇珩看着沈黛示意自己安心的笑容,總感覺自己怎麽樣也不能安心。
最後,在顔蘇珩的強威之下,衆臣紛紛閉上了自己的嘴巴退出了宴會現場。而顔蘇珩牽着沈黛的手緩緩地往椒房殿走去。
顔蘇珩從淨室出來後,就看見沈黛穿着一層薄薄的紗衣立于窗前。看着那若隐若現的曲線,顔蘇珩隻覺得自己呼吸一滞。顔蘇珩緩步走到沈黛的身後,慢慢地摟住了沈黛。
一雙手開始不安分的在沈黛的身上上下地動了起來,顔蘇珩正準備進行下一步的動作時,卻被沈黛的話止住了行動。
“你千方百計地接我回宮,就是爲了補上你的皇後位嗎?”
顔蘇珩抱住沈黛依舊不松手,笑道:“黛兒,你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沈黛掙開了顔蘇珩的懷抱,轉過身,眼睛看着顔蘇珩的眼睛,緩慢地說到:“我在胡思亂想些什麽?那你呢?你又在想些什麽?”
顔蘇珩看着自己眼前的沈黛,試圖從她的表情中看出她是在開玩笑。但是,顔蘇珩失策了。沈黛的神情認真的和剛剛安慰自己時是一樣的認真。
“你問問你自己的心,你接我回宮是爲了接我回來一家團圓,還是隻是你不願意丢那個人?”沈黛戳着顔蘇珩的心,一字一句地問道。
顔蘇珩看着眼前的沈黛,一時有些語塞,想向她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但是話到口邊,卻又說不出來。最後,顔蘇珩将自己和沈黛拉開了點距離,匆忙地說了句:“黛兒,你累了,你先休息!朕還有事情!”
話說完後,就連忙轉過身,提步朝門外走去。
“顔蘇珩!你到底在介意些什麽?你又不告訴我!難道你想我們就一直這樣下去嗎?”沈黛近乎絕望的聲音讓顔蘇珩的腳步一頓。
但是,終究顔蘇珩還是走了出去,留沈黛一人在原地。而沈黛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慢慢地下墜,自己整個身體都被置于寒冰之中。
顔蘇楠被自己的皇兄連夜召進宮裏喝酒,縱使自己的心裏有千萬個不願意,也隻能乖乖地從床上爬起來,往皇宮裏趕去。
顔蘇楠進入承明殿的時候,顔蘇珩已經歪歪扭扭地坐在了地闆之上。看着這樣一副場面,還以爲自己回到了五年前沈黛嫂子剛過世那會兒。
“八弟,你來了!來來!陪皇兄喝一杯酒!”顔蘇珩看着走進來的顔蘇楠,大着舌頭道。顔蘇楠看着自己皇兄這副爛醉的模樣,眉頭皺了皺。
高齊英聽後也不接林群行的話,隻是望着倉王朝帝京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林群行看着自家的主子沉默了,知道一定是主子又想念師姐了。也是,那麽聰明的女子有誰不喜歡呢?
正當林群行還在想着自己師姐的種種事迹時,主子的聲音再次傳入耳朵中。“你去給顔蘇珩修書一封,告訴他,我們之間的交易是時候開始了!他也應該履行他的承諾了!”
……
又是半月過去了,顔蘇珩和沈黛兩個人自從上次半夜一吵後,便再也沒有見過對方。
爲此,檸兒覺得甚是煩躁!之前天天盼着母後能夠回來,如今母後回來了,卻要天天盼着父皇母後不吵架!
這天,檸兒好不容易逮到正在練功的生兒,對着生兒撒嬌道:“皇兄,你就想想辦法吧!我才不要父皇和母後天天吵架呢!”
生兒看了看檸兒抱着自己的小手,面無表情地将那隻小手打落,轉身看向此時正扁着嘴的檸兒,說道:“他們大人的事,不是我們小孩子能夠明白的!你就不要去添亂了!”
生兒說完後,便帶着自己的貼身小太監離開了,獨留檸兒站在原地。檸兒氣憤地對着生兒的背影大喊:“顔生瑞!你這個大混蛋!我在也不要理你了!”
檸兒哭着跑去了椒房殿,沈黛看着已經哭的喘不過氣的檸兒,心疼地說道:“檸兒?怎麽了?怎麽哭成這樣?誰欺負你了?”
沈黛一邊說着,一邊幫檸兒清洗着小臉蛋,看着檸兒這張哭花的小臉,接着哄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你是公主,要有公主的姿态,知道嗎?”
檸兒抽噎着向沈黛說道:“母後,你能不能不要和父皇吵架了?檸兒不喜歡你們這樣!”
沈黛聽後,笑了笑,握着檸兒的小手說道:“母後沒有和你父皇吵架啊,我們很好,檸兒不用擔心。”
檸兒往後退了兩步,也抽出了沈黛握着的小手,小臉上嚴肅的表情,讓沈黛心裏一驚。
“母後,你撒謊!現在全皇城的人都知道,您和父皇不和!您還要騙檸兒嗎?檸兒盼着您回來,并不是想看到您和父皇都不快樂!”
檸兒說完後,便朝着殿門外跑去。沈黛大驚,連忙讓桃三等人攔住那個往外沖的小人兒。
好不容易将檸兒安撫好後,已經是半柱香以後了。沈黛讓檸兒坐在梳妝鏡前,然後自己拿起梳子準備給她梳頭。
“檸兒,你要記住!無論發生什麽事,阿娘永遠都是愛你和生兒的!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無論我和你父皇将來會發生些什麽,也都不會改變!”
沈黛輕輕地爲檸兒梳着頭發,準備給她編個小辮子。這些都是自己一直以來想做的,可是卻都沒有時間。
“阿娘,你還會離開我們嗎?”檸兒看着鏡子裏的沈黛,輕聲地問道,“生兒說,你們大人的事情我們小孩子不應該插手。但是,檸兒真的害怕。”
沈黛聽後,心裏隐隐地痛了一下。沈黛自己也不知道還會不會離開,如今自己和顔蘇珩已經陷入了一個死角之中。一時半會兒,應該是解不開了。
但是,自己卻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完成,即使現在自己和顔蘇珩其樂融融,怕是到時候也不得不離開!
檸兒看着沈黛半天不說話,便失望地低下了自己的小腦袋,悶悶地說道:“沒事兒,阿娘,檸兒已經長大了,不會像以前那樣哭着要尋阿娘了。”
檸兒這話一出,立馬擊中了沈黛的心。到底是怎麽的心情,才能讓檸兒這麽小的一個孩子說出這樣的話來?
顔蘇楠喂着池塘裏的魚,也不看自己身後跟着的柯葉。柯葉亦步亦趨的跟在顔蘇楠的身後,活像一個受氣的小媳婦。
别看柯葉表面這麽乖巧順從,其實心底裏早就将顔蘇楠罵了個遍。要不是現在自己手上的錢不夠,看自己不把他揍成豬頭!
半響,顔蘇楠才假惺惺地對着自己身後的柯葉說道:“呦?柯葉姑娘什麽時候竟然轉性子了?如此的乖巧?”
“檸兒!你在幹些什麽!”顔蘇珩人還沒有進入殿内,聲音早就飄入了檸兒的耳朵之中。檸兒被吓得一哆嗦,停住了自己手上的動作。
顔蘇珩陰沉着臉出現在了檸兒的面前,檸兒看到自己父皇的表情,小嘴一撇,又要哭出聲來了“父皇!現在連你也要欺負檸兒嗎?你們都欺負檸兒!檸兒不要理你們了!”
顔蘇珩看着自己女兒的那副小模樣,終究還是沒有服軟,也不問有誰欺負她了,隻是直接的問道:“怎麽了?這麽相見父皇嗎?”
檸兒也敏銳的看出了自家的父皇的變化,這要是以前父皇一定會問自己是誰欺負了他的檸兒,然後在好好的教訓一遍那些人。現在父皇連問都不問了,是不是父皇也不喜歡自己了?
看着檸兒一直都不說話,顔蘇珩也覺得自己的語氣重了一點,随後不自覺的放緩了語氣:“怎麽了?檸兒不是要見父皇嗎?”
檸兒搖了搖自己的小腦袋,悶悶地說道:“沒事,父皇,檸兒隻是想到已經有很久沒有見過父皇了,想您了而已。”
知女莫若父,顔蘇珩當然知道此時的檸兒沒有和自己說實話,但是也沒有辦法來告訴她那個她想要的答案。如今這皇城之中,有太多的因素不确定,顔蘇珩不願意給了檸兒希望後,又給她一個重重的打擊。
顔蘇珩一直陪着檸兒吃完了晚飯,哄着她睡着了,才從殿内出來。一出殿,就看見了站在外面的沈黛。
兩人一時有些相對無言,顔蘇珩沉默片刻後,從沈黛的身邊徑直走過,沒有絲毫地停留,而沈黛也沒有開口喊住顔蘇珩。
這一場景讓身後站着的桃二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這可如何是好?雖然說顔蘇珩的心裏隻有自家老大一人,但是他們一直這樣冷戰,也說不準就會有哪個狐狸精趁虛而入了!
可偏偏自家老大,根本不把這當回事,要不是自己能看到老大在深夜裏獨自一人落淚,桃二都快以爲自家老大已經不把顔蘇珩放在心上了。
“娘娘,您要是在和皇上冷戰下去,奴婢怕會有狐狸精啊!”桃二對着沈黛的背影,低低的說道。
“要是他心裏有我,又怕什麽狐狸精?要是他心裏沒有我,又操心什麽呢?操心再多也是徒勞的!不是嗎?”沈黛呢喃道。
自家老大都這樣說了,桃二也不知道要如何勸下去了。罷了!一切随緣吧!隻希望自家老大開心就好。
第二天,沈黛又出現在了檸兒的殿外,正當宮女準備說公主不見客的時候,沈黛突然感到不對勁,連忙沖進殿内。
果然,檸兒不見了!沈黛趕忙讓桃夭等人四散去尋找,但是過了一炷香了,卻依然沒有任何檸兒的消息。
沈黛大急,連忙闖進顔蘇珩的承明殿。看到突然闖進來的沈黛,顔蘇珩怔了片刻,正要開口詢問時,就聽見沈黛慌張的聲音。
“顔蘇珩!檸兒不見了!我們找了宮内她一些常去的地方,但是都沒有看到她!你快讓禁衛軍也一起找一找!”
顔蘇珩聽說自己的女兒不見了,立馬從龍椅上站了起來,連忙和沈黛一塊開始尋找。顔蘇珩一開始就來到了檸兒的宮殿,準備開始搜查時,太子師王鑫哲也急忙的趕了過來,看到王鑫哲,顔蘇珩心裏一咯噔。
難道說生兒也不見了?果然不出顔蘇珩的所料,王鑫哲也是過來禀報太子不見了這一事!顔蘇珩聽後,在檸兒的殿内開始踱步。
而沈黛一聽生兒也不見了,更是心急如焚,看到顔蘇珩還在那裏不停的踱步,心裏更是煩躁!
“召集禁衛軍!出宮尋找太子和公主!告訴禁衛軍首領田席留要是他找不回來,就提頭來見!”
顔蘇珩下完命令後,看到一臉焦急的沈黛,忍不住安慰道:“不用太擔心了,檸兒和生兒應該是一塊兒出宮了。他們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兒,你要相信他們。”
顔蘇珩從後面制約住那個往前沖的黑衣人,但是效果并不明顯。這個黑衣人似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往懸崖處沖去。
沈黛被這一現象怔住了片刻,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拿起自己的劍,就往黑衣人的脖子上抹。
但是,已經晚了,顔蘇珩被他帶着摔下了懸崖。沈黛大驚,連忙撲過去,緊緊的抓住顔蘇珩的手。
顔蘇珩看着還在掙紮地沈黛,笑了笑:“黛兒,放開我!聽話!不然,我們都得死!”
沈黛此時已經聽不進顔蘇珩任何的一句話了,她隻知道如果自己放手了,顔蘇珩就再也回不來了!不!這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顔蘇珩!你給我閉嘴!禁衛軍很快就要來了!你堅持一下,我也堅持一下!我們都不要放棄!好不好!”沈黛的哭腔在顔蘇珩的頭上響起。
“好!我們都不放棄!如果我上去了,我們就回到以前好不好?之前的事我們都不要在提了,好不好?”
沈黛聽到顔蘇珩的話,眼淚已經忍不住了,開始不斷的往下掉,嘴裏不斷呢喃道:“好!我們好好過日子!但是!如果你死了,我就帶着檸兒和生兒改嫁!讓他們忘記你這個父皇!”
顔蘇珩聽到沈黛這麽孩子氣的話後,想擡起頭,看看他的黛兒。可是,他卻看見黛兒的身後,有一個黑衣人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準備揮着刀往黛兒砍去。
顔蘇珩大驚,看着還在哭泣的沈黛,笑了笑,借着沈黛的手的力,蕩了一下,将自己手中的太阿劍,扔向黑衣人!
這一借力,讓沈黛徹底抓不住顔蘇珩了。然後,沈黛感覺時間都仿佛停止了。她看着顔蘇珩快速地往下墜去,但是他的臉上卻還帶着笑。
“顔蘇珩!”沈黛的聲音立馬響徹在整個懸崖的上空,“你給我回來!聽見沒有!”可是這一次,卻沒有人能回答自己了。
沈黛巡視了一圈,連忙跌跌撞撞地往懸崖下的路走去,王鑫哲看到沈黛時,趕緊從馬上下來,對着沈黛說到:“皇後娘娘!皇上會由我等搜救,現在還請娘娘回宮休息!”
沈黛看着攔在自己眼前的王鑫哲,一字一頓的說道:“本宮的事情不需要你們來插手!你們現在要做的是趕緊去找他!而不是在這裏攔着本宮!”
看着如此執着的沈黛,王鑫哲歎了口氣後,便隻能順着沈黛的意思了。禁衛軍開始不斷在懸崖底部搜救。
此時距離顔蘇珩墜崖已經過去兩日了,然而,卻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沈黛隻能不斷的安慰自己道: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王鑫哲看着眼前湍急的江水,不知道該怎麽和沈黛彙報。這懸崖下面就是江水,而這幾天因爲下雨,江水的水位不斷在上升。皇上怕是兇多吉少啊。
可是,現在就算給王鑫哲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再皇後娘娘面前說這些話啊。尋找小公主和太子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在八王府内找到了。
這也算是這些天來第一個好消息了吧。不然丈夫生死不知,兒女下落不明的,真不是一個女子能夠承受的來的。
沈黛聽說生兒和檸兒在顔蘇楠的府上後,也松了口氣,現在可以全心全意的來尋找顔蘇珩了。
可是,還找的回來嗎?連沈黛都覺得希望渺茫了。如今已經從墜崖的地方一直順着河流找了三天了,卻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皇嫂!臣弟知道此時求您放過柯葉,這并不可能!但是臣弟還是鬥膽想皇嫂給她一次機會待罪立功!如今,那幫謀害皇兄皇嫂的人還沒有找出來,爲了以防萬一,我們需要做好萬全之策保護檸兒和生兒,可是現在皇嫂需要尋找皇兄,而臣弟也忙于政事。所以,臣弟覺得此時,柯葉來保護檸兒和生兒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