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自己也是這樣想的,他怎麽會對躲不過那些老臣的追擊?
顔蘇珩看了眼站在原地石化的顔蘇楠,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承明殿。顔蘇楠看着自家皇兄遠去的背影,歎了口氣。
皇兄啊,你可知道。臣弟是有多擔心你一直沉浸在往事裏,走不出來嗎?堂堂的一國之君竟然是個癡情種,說出去都不知道有沒有人信啊!
顔蘇珩在離開承明殿後,又來到了椒房殿内。自從沈黛走了以後,顔蘇珩就下令将椒房殿封了。每日出來必要的打掃宮女外,不準任何人進入,連檸兒和生兒也不準進入。
椒房殿還是原來的那個樣子,絲毫未動。顔蘇珩總覺得沈黛還會回來,在她看完天空海闊後,在她享受完她心裏的天高任鳥飛後。她一定還會回來的,所以顔蘇珩願意一直留着這殿内的一絲一毫等着她回來。
在山谷裏的阿離此時正在靜葉的幫助下,剪出了自己的第一幅剪紙。阿離拿着自己的作品興高采烈的想着離幽那處走去,嘴裏還嚷嚷着:“師傅,快看!我剪的福字!”
離幽看着眼前高興地像個孩子的阿離,也不自覺地被她的快樂所感染。離幽的嘴角也不自覺地揚了起來,離幽這一笑讓阿離看癡。
“師傅就應該多笑笑,您看您這一笑太陽都出來了。”
阿離的話讓離幽苦笑不得,這孩子啊……
“阿離,你也太笨了吧!你看看!你才剪了個簡單的福字就浪費了這麽多的紅紙。”
鼓越的話讓阿離瞬間變了臉色,阿離不服輸的嘟囔道:
“哼!你這個壞鼓越,一定是嫉妒我隻送給師傅,不送給你。”
阿離說完後,就将自己腳下的雪拿起來,團成一個團往鼓越扔了過去。鼓越一躲閃,阿離接着往鼓越身上扔雪球。
鼓越也不幹示弱,回扔了回去。一時間,兩人竟在雪地裏打起了雪仗。阿離的笑聲在整個谷的上空響了起來。
離幽看着這麽歡快的阿離,眼裏不自覺地流出了愛意。
剛剛宮裏的探子來報,顔蘇珩至今仍虛設後宮,似乎還在等前皇後回去。呵!他顔蘇珩就死了那條心吧,更何況,他顔蘇珩要是不廣納後妃,自己的計劃又怎麽可能會實現?
離幽看着遠處笑顔如花的阿離,心裏的擔憂不自覺地又湧了出來。雖然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這裏終究不是可以長久待下去的地方,一個計劃在離幽的心中形成……
阿離越想越覺得心痛的無法呼吸,越想越覺得這話是在說自己。
突然停住的阿離,讓離幽呼吸一滞。難道阿離想起了什麽?
“阿離,怎麽了?”離幽試探的問道。
“師傅,我是不是之前嫁過人?”阿離握着離幽的手急切的問道。
阿離的這一問讓離幽頓時慌了神,難道阿離真的想起了什麽?不然怎麽會問出這個問題?
離幽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冷靜的問道:“離兒,怎麽會問出這個問題?”
“我腦海裏響起了一句話,有個男人的聲音說,在他眼裏我一直是那個未出閣的小姑娘。”
阿離說完後,定定地看着離幽的臉,仿佛想從離幽的臉上找出答案。阿離的話讓離幽停頓了片刻,離幽拉過阿離的手笑道:
“哦?離兒還嫁過人?師傅怎麽不知道還有這麽一回事。”
離幽輕輕地拍了拍阿離的手,接着說道:“好了,離兒。依爲師看,是你今天玩累了,才會産生這種幻覺。不如早點去休息吧。”
阿離懵懵懂懂的被靜葉帶回了房間,真的隻是自己的幻覺嗎?如果隻是幻覺,爲什麽自己會心疼的無法呼吸。
阿離躺在床上,沒有多久便進入了夢鄉。靜葉看了會兒睡着的阿離,才慢慢地從阿離的房間裏退了出來。
離幽站在窗前,痛苦地閉上了眼。難道真的說是刻骨銘心的愛情,即使失憶也忘不了嗎?
“主人!”
靜葉的聲音響起來後,離幽睜開雙眸,原本眼眸裏的悲傷消失殆盡。
“給你的藥準備好了沒有?”
“回主人,奴婢這就去準備。可是……”靜葉欲言又止,她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靜葉早已将阿離當成了自己的女兒。阿離有多想想起以前的事,靜葉比誰都清楚。可是如今她終于記起來一些東西,現在又要抹殺掉,是不是太殘忍了一點?
“靜葉!沒有什麽可是!去準備吧!”
離幽的聲音已經徹底冷了下來,他看向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靜葉歎了口氣,退了出去,獨留離幽一個人在窗前站着。離幽看着對面的山,心思卻飄向了遠方。
阿離,希望你不要怪師傅!師傅的計劃就要收網了,如果将你繼續留在他的身邊,那才是對你最大的傷害。
阿離在夢裏又見到了那個男子,她看見那個男子在爲一位女子梳妝。按理來說,這應該是一幅其樂融融的畫面,可是阿離卻感受出了無限的悲哀。
“以後,等到檸兒要出嫁的時候,你也要爲她梳頭。對她說我對她的祝福:祝她白發齊眉,兒孫滿地。”
“以後要是生兒娶媳婦了,你可不要棒打鴛鴦,雖說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生兒喜歡才是最重要的。”
阿離看着那兩人在說着什麽,阿離拼命想聽清兩人在說什麽,可最後隻剩下這兩句話不停在阿離的腦海裏回蕩。
檸兒?生兒?他們又是誰?
阿離捂着自己的頭,拼了命的回想。檸兒和生兒是誰?那個梳妝的男人是誰?那個女人又是誰?
“黛兒?醒醒?黛兒?”
“母後!醒醒?檸兒和皇兄來了,你不是說要陪檸兒和皇兄去放風筝嗎?”
“母後!你要醒過來,醒過來!生兒還要帶你去看我的學習結果呢。”
阿離在半夢半醒之間,不斷的聽到男人的呼喚聲和小孩子軟糯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阿離終于在靜葉的呼喚下徹底醒了過來,阿離一摸自己的臉頰發現全是淚水。
“少主,老奴看您剛剛一直在說着夢話。所以特意去煮了些安神湯,少主快些趁熱喝下吧。”
阿離看着靜葉手上的湯碗,猶豫了片刻接過。
“嬷嬷,我剛剛說了什麽夢話?”
阿離看着眼前冒着熱氣的碗,呆呆地問道。
“這老奴就沒大聽清了,來,少主趁熱喝了吧,不然,涼了功效就不太好了。”
靜葉聽完阿離的問題後,眼神不自覺的往窗戶處掃去,見窗外的離幽淡淡地搖了搖頭。靜葉才慢慢地答出了阿離的問題。
阿離對着藥碗,沉默了半響後,才擡手一口氣喝完了。
靜葉連忙從阿離的手上接過碗,扶着阿離躺下。
“少主,沒事了。睡一覺,就一切都好了。”
靜葉一直在阿離的床邊守着,直到阿離的呼吸逐漸均勻了。靜葉才退出房間,向離幽複命。
“主人,少主已經喝下了。”
離幽揮了揮手,示意靜葉下去。離幽透過窗戶看着床上的阿離,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在皇宮裏的檸兒和生兒原本正在和桃一等人放煙花,卻突然兩人都失落了起來。
隻見兩人都耷拉着腦袋,桃四連忙問道:“檸公主和小太子怎麽啦?怎麽不去玩煙花了?”
檸兒和生兒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又同時的兩人垂下了自己的小腦袋。
“四姑姑,你不要問了。我和皇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們就是覺得很傷心。”
檸兒上前抱住桃四的脖子撒嬌道。
桃四聽後,鼻頭不禁一酸。再好的物質生活,也抵不過自己的母親在身邊。可憐這兩個孩子了,就算生在皇家又如何?到頭來,連自己的母親的不能再見上一面。
大年三十過後,就是正月初一了。
顔蘇珩還在半夢半醒之間,就感覺到兩隻小手在自己臉上摸來摸去。顔蘇珩睜開眼就看到檸兒那張精緻的小臉放大在自己的眼前。
“檸兒?你怎麽這麽早就醒了?”顔蘇珩看來看外面的天色,應該不過寅時三刻而已。
要知道這個小家夥在冬天的時候,最喜歡賴床了。起這麽早,怕是又不安什麽好心了。
“父皇,今兒是正月初一,是這一年裏的頭一天兒。檸兒先在這裏祝父皇新年快樂,萬事如意。再祝咱們倉王朝永世繁榮,千秋萬代。”
顔蘇珩一邊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邊略帶懷疑的看着自己的女兒,這可不是她啊,肯定又是有什麽鬼主意了。
所以,這次巴布羅前往倉王朝的首要任務不是祝福,而是挑起顔蘇珩的怒火,從而達到高橋的目的。
但是巴布羅終究低估了顔蘇珩的能力,要是顔蘇珩是那麽沉不住氣的人,那這江山怎麽可能還是顔蘇珩的?
顔蘇珩半響才開口道:“姜卿,先退下吧。”
顔蘇珩說完這句後,也不看巴布羅,隻是手中把玩着玉佩。過了片刻才回答道:“朕先謝過蒼梧國皇帝的好意了,至于那些美女,使臣挑個時間和姜卿交接一下可好?”
朝中一衆大臣和巴布羅都被顔蘇珩這一反應吓了一跳,巴布羅本以爲顔蘇珩會拍案而起,接着兩國惡化。
卻不想顔蘇珩這番态度,這倒是讓巴布羅一時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相對于朝堂上的風雲詭谲,郊外的山谷中則是一片風平浪靜。
一覺睡醒的阿離,神清氣爽。離幽看着眼前正在大快朵頤的阿離,試探的問道:“阿離,你昨晚的事情可還有何疑問?”
阿離聽到師傅的問題,從食物中擡起頭,眨巴了一下眼睛,疑惑道:“昨晚?昨晚,徒兒有什麽問題問師傅了嗎?徒兒怎麽不記得了?”
離幽看見阿離這副懵懂的樣子,心裏暗松了一口氣。
“沒有嗎?那應該是爲師記錯了。來,多吃一點。”
離幽說着,就将自己眼前的雞腿夾給正在和魚肉奮鬥的阿離。
而一旁看着的鼓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昨晚阿離師姐不是問師傅她有沒有嫁人嗎?怎麽今天早上兩個人都忘記了?
正待鼓越想提醒一下阿離的時候,鼓越被靜葉扯住了,鼓越疑惑的看着靜葉,用眼神詢問靜葉爲何扯住自己。
靜葉壓低了聲音說道:“有些事情,你就算知道也不能說出來!你如果想活命的話!就要牢記我的話!”
鼓越被靜葉的語氣吓到,第一覺得自己可能招惹了什麽厲害的人。
“離兒,如今你體内的毒素也排的差不多了,爲師想着,我們應該離開這裏了,不知離兒可否願意和爲師一起離開?”
離幽看着自己眼前正吃得歡快的阿離試探性地問道。
“徒兒當然願意啊,師傅走到哪裏,徒兒就跟到哪裏!”阿離從正在苦戰的雞腿中擡起頭來,對離幽說道。
“可是鼓越呢?他會和我們一起走嗎?”阿離的眼角掃到角落處呆站着的鼓越,問着離幽。
鼓越聽到自己的名字,呼吸一滞。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阿離還會想到自己,他自從被離幽帶回了這離幽谷,名義上是離幽的徒弟,叫着阿離師姐。但是自己也知道自己天資愚鈍,是無法練武的。所以一直做着小厮的活計。
鼓越不求能怎樣的出人頭地,像現在這樣鼓越就已經很滿足了。本來想着師傅和阿離師姐離開離幽谷,那自己一定是留在這裏的。但是卻沒想到阿離師姐竟然還會想到自己。
“至于鼓越,看他自己吧。如果他願意跟着我們離開,那就一塊兒離開。要是他願意留在這離幽谷,那就留在這裏吧。鼓越,你自己覺得呢?”
離幽坐在桌子邊問道。
鼓越連忙跪下,表示自己願意一直追随師傅和師姐。就這樣,離幽便開始着手準備離開的事情了。
顔蘇楠送兩個小家夥回宮後,便一直在宮裏找顔蘇珩,剛剛顔蘇楠去了承明殿,那裏的公公說皇上不在承明殿内,也沒有帶任何人,就說自己去走走。
其實哪裏還用找,既然承明殿裏沒有顔蘇珩,那他就一定在椒房殿裏。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傷!還望皇兄自己保重!”顔蘇楠走出的時候,留下了這麽一句話。
顔蘇珩坐在梳妝台邊,回味起了顔蘇楠說的詩。
“清晨簾幕卷輕霜,呵手試梅妝。都緣自有離恨,故畫作,遠山長。思往事,惜流芳,易成傷。拟歌先斂,欲笑還颦,最斷人腸,呵,欲笑還颦,最斷人腸。最!斷!人!腸!”
黛兒,你知道嗎。你走的時候的欲笑還颦,最斷的還是我的腸。那種斷腸的滋味,你可明白?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是啊,這是你最喜歡的句子。
你說萬物到頭皆是空,我們得到了的時候應該珍惜,我們失去了的時候應該感激我們曾經擁有,而不是執念于失去。我們要學會放下。可是,黛兒我放不下啊!你要我怎麽放下呢?
太陽餘光透過漏窗,灑滿在椒房殿内的地闆,顔蘇珩呆坐在地上,周圍透出來的是無限的寂寥。
離幽谷裏的阿離,正在收拾着自己的行囊。看着自己那幾件孤零零的衣裳,不免悲從中來。
“嬷嬷,你說我好歹也是個少主,怎麽衣服就這麽點啊,太寒碜了吧!”阿離抱着靜葉的手撒嬌道,“等我們出了谷,應該先去置辦一些衣裳,不然就這麽寒碜的回總部,會不會有損我的威嚴啊?”
靜葉被阿離逗笑了,連連道:“好的,好的。都聽少主的,絕不讓少主的威嚴折損。”
在門外的離幽聽到兩人的對話也是,不禁笑了起來。果然還是個孩子啊,怎麽樣都不像兩個孩子的娘了。
想到此處的離幽,連忙驅逐了自己腦中的想法。這時候,鼓越進來了,表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離幽一行人坐上馬車,緩緩的離開了離幽谷。離幽原本的打算是直接從帝京郊外往涼州方向去,但是由于剛剛阿離的話,離幽決定先進帝京城,爲阿離置辦些衣裳。
阿離和靜葉進了一家成衣鋪,而離幽和鼓越在店門外等着兩人,阿離一進鋪子就興奮了起來,畢竟沒有那個女孩子會拒絕漂亮的衣裳。
正在鋪子裏挑挑揀揀的阿離突然聽到一陣騷動,阿離按耐不住好奇心,便扯着靜葉往窗邊走去。
阿離好不容易才占得一席之地,阿離連忙将自己的小腦袋探了出去。隻見原本寬敞的路上,此時卻擠滿了人,一輛輛的馬車從路上行駛過去。
阿離聽到身邊的人叽叽喳喳的說道:“聽說這些都是蒼梧國敬獻給我們皇上的。”
阿離看着那麽多馬車,心裏不禁腹诽道:這麽多的女人,這皇上怕是要死在龍床上吧。
阿離看的無趣,正準備收回目光的時候,卻無意間掃到一個側臉,阿離看到這個側臉後,呼吸不自覺的一滞。
好好看得男子啊,原本以爲師傅的容貌已經是上乘了,卻不想還有比師傅更美貌的男子。
混在人群中的顔蘇珩冷冷的看着從自己眼前駛過的馬車,突然顔蘇珩感覺到有人注視着自己。擡眼往上望去,卻沒有看見什麽。
阿離從顔蘇珩擡眼的那一刻就躲了起來,阿離的心髒怦怦的直跳。那個男子是誰?爲什麽自己會覺得如此的熟悉?
守在殿外的離幽也看見了人群中的顔蘇珩,心下不免一慌。
“鼓越,去看看你師姐她們好了沒有。我們還要趕路,晚了就不好了。”
待到鼓越進去了之後,離幽躲進了馬車裏,剛好和顔蘇珩錯開。
顔蘇珩走進了成衣鋪旁邊的客棧裏,檸兒和生兒在客棧裏同張天羽在一處等着顔蘇珩回來。
阿離魂不守舍的跟着鼓越上了馬車,路過客棧的時候。剛好顔蘇珩站在客棧二樓眺望遠方。
五年後。
涼州的某座宅子裏
鼓越看着水中嬉戲的阿離,眼中不自覺的出現了一抹寵溺。
“師姐,你要是再不上來,師傅又該生氣了。”
水裏的女子渾然不聽鼓越的勸導,一味的水中遊玩着,絲毫不把鼓越的話放在心上。因爲在阿離心裏師傅就是隻紙老虎,根本不足爲俱。
蒼梧國将倉王朝的使臣斬殺于王庭前的事,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倉王朝的大臣們分成兩派,一部分主戰,一部分主和。
主戰的大臣們以武将居多,且主戰方都認爲蒼梧國此舉就是挑釁,是蒼梧國不尊重的表現。
而主和的大臣們以文臣居多,主和派認爲倉王朝還沒從之前的動蕩中修複過來,雖然這五年倉王朝的國力回血了不少,但是終究和蒼梧國存在一定差距。
爲此兩方在朝堂上争吵不休,顔蘇珩也不表明意見,任憑兩方吵得面紅耳赤。顔蘇楠站在底下,也不參與兩方的争吵,因爲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皇兄的想法。
顔蘇珩從朝堂上下來後,林潇兒帶着侍女從自己的風青殿來到了顔蘇珩的承明殿。正待林潇兒想要進去的時候,卻被顔蘇珩身邊的大太監王千帆攔住了去路!
“潇妃娘娘,皇上說了,沒有他的召喚任何人不能進去。”
林潇兒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王千帆,深呼吸了口氣才咬牙切齒道:“連本宮都不行嗎?”
王千帆笑了笑沒說話,隻是做了個請得動作。
林潇兒見到後,氣得甩了袖子就走。
顔蘇楠看着氣沖沖走掉的林潇兒,無所謂的挑了挑眉。不知道五年前,林潇兒使了什麽手段,竟然成了蒼梧國皇帝的義妹,成爲當年蒼梧國進獻的美女中的領頭人。
而五年前的顔蘇珩也不知道發了什麽瘋,竟然留下了林潇兒。封林潇兒爲潇妃,享二品貴妃的待遇。
而其他的美女則被顔蘇珩賞賜給了其他的大臣。後面的五年裏,顔蘇楠終于知道爲何顔蘇珩會留下這個了林潇兒。
因爲顔蘇珩需要個擋箭牌,自從封了林潇兒爲潇妃後,凡是大臣們上折子請求顔蘇珩廣納後妃,顔蘇珩都會以林潇兒嫉妒成性爲理由拒絕掉大臣們的建議。
這樣一來二去,林潇兒嫉妒成性的名聲就被廣爲流傳了,并且把林潇兒說的要有多惡毒就有多惡毒,這樣一來就沒有人願意把自己的女兒送進宮裏,與這恐怖的潇妃共事一夫。
想到此處,顔蘇楠不禁要贊歎一下自家皇兄的智慧過人。就這麽一招,就輕松的化解了大臣們“逼婚”的局面。
相對于顔蘇楠的悠哉遊哉,林潇兒更是火冒三丈,隻要林潇兒一想到自己已經入宮五年了,但自己卻還是完璧之身的時候,就更加的氣憤。
從林潇兒回到風青殿後,殿内砸東西的聲音就沒有停止過,守在外面的侍女個個都瑟瑟發抖,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被杖斃了。
所以啊,外面盛傳的潇妃殘暴還真不是顔蘇珩污蔑她。
承明殿内的顔蘇珩正在抽查顔生瑞德功課,而顔檸蕊則趴在自己父皇的腿上吃着禦膳房剛做出來的點心。
一旁的顔蘇楠看着自家的侄子,不禁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别看顔生瑞現在才八歲左右,但是他卻能過目不忘,且領悟性極高。
假以時日,好好培養,未來可期啊。等到顔生瑞牽着顔檸蕊出了承明殿後,顔蘇楠才問起顔蘇珩對于蒼梧國斬殺使臣一事的看法。
顔蘇珩自然是主戰的,從探子提供的信息來看,蒼梧國可不僅僅是斬殺使臣這麽一件事。蒼梧國還派人将大興的農作物全部毀于一旦,而大興的太守也是個窩囊廢,不僅沒有保住百姓,反而讓百姓的稅收更上一層樓。這讓大興城的百姓不得不退守涼州城。
如今的大興怕是已經隻剩下一座空城了,如果此時,顔蘇珩派人鎮守大興的确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