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麽,直到後面我要回沈府了,奶娘在我走前的最後一晚,爲我梳頭。嘴裏說着:“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發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标齊。”
說到這裏的沈黛,突然轉過身。握着顔蘇珩的手說道:“以後,等到檸兒要出嫁的時候,你也要爲她梳頭。對她說我對她的祝福:祝她白發齊眉,兒孫滿地。”
顔蘇珩蹲下,望着沈黛一字一頓的說道:“這些女兒家的玩意,當然得你這個娘親來做。我貴爲一國之君怎麽能做這等女兒家做的事。”
沈黛看着顔蘇珩這個樣子,輕輕地笑了笑。也不理顔蘇珩的話,從梳妝台的抽屜裏拿出了個盒子。
隻見盒子裏裝着一隻鳳飛九天的簪子,那是沈黛的母親留給沈黛的。這麽多年了,也不見沈黛舍得戴一下。
“這個簪子就留給生兒吧,生兒那個小潑猴可莫要弄壞了這留給他媳婦的飾物。”沈黛拿起那根簪子對顔蘇珩交待道。
“蘇珩,以後要是生兒娶媳婦了。你可不要棒打鴛鴦,雖說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生兒喜歡才是最重要的。”
顔蘇珩聽完沈黛的話後,什麽也不說。隻是默默的,仔細地爲沈黛挽着發。
沈黛看着鏡子裏自己的發型,笑道:“怎麽還給我挽了個未出閣的發型?”
“我不管,反正在我眼裏,你一直都還是那個爲出閣的姑娘。”顔蘇珩抵着沈黛的額頭,輕聲的說道。
沈黛被顔蘇珩無奈的語氣弄笑了,連連道:“好好!你說什麽都對!”
顔蘇珩在沈黛那裏撒了一會兒嬌後,又起身爲沈黛梳妝。
隻見顔蘇珩手拿螺子黛,爲沈黛開始畫眉。畢竟顔蘇珩一個大男人,也畫不出什麽好看的眉。
沈黛看着自己臉上那兩條黑黝黝的毛毛蟲哭笑不得。
“蘇珩,我想去斷崖。”
顔蘇珩聽後,連忙派人去準備馬車。
華貴的馬車在帝京城裏緩慢的行駛着,馬車裏面的沈黛和顔蘇珩靜靜地擁抱着。
兩人聽着外面的嘈雜聲,慢慢的回憶着兩人的過往。
“黛兒,你還記得我們倆第一次見面嗎?”沈黛好奇怎麽顔蘇珩又提起了初次見面。
沈黛疑問道:“蘇珩,你說我們之前就見過,可是我爲什麽什麽都不記得了?”
“沒事,不記得沒關系。我記得就好。”
顔蘇珩拿起沈黛的手,輕輕地在手上印下一吻。“蘇珩,帶我去見見檸兒和生兒吧。”
“好。”
顔蘇珩點了點頭,便讓車夫調轉車頭往東郊行駛去,沈黛到達之後,檸兒和生兒正在爲着一件玩具在争吵。
沈黛在門外看着,兩個小潑猴的調皮,捂着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檸兒、生兒!你們要好好的陪着你們的父皇,好好的替母後陪着你們父皇,娘是愛你們的!不要怨恨娘!
兩人到達斷崖後,就一起手牽手往之前的竹屋走去。
兩人邊走邊欣賞着沿途的風景,一時間兩人就是世間最普通的夫妻。
兩人走着走着就看見七隻靈鳥飛了過來。
沈黛靠在顔蘇珩的懷裏,一塊兒坐在瀑布底下的大石頭上。兩人身邊圍繞着七隻靈鳥,水霧圍繞着兩人,美輪美奂。
“黛兒,你知道嗎?八年前父皇過世的時候,我在趕回帝京的時候,遭顔蘇星等人連手伏擊。我被他們囚禁了半個月,等到我從地牢裏逃出來的時候,渾身是傷。
我一路奔跑着,腦子裏不斷的想起我母妃對我說的話,我母妃告訴,我一定要活着,活着才有希望!當我逃到這裏的時候,一個小女孩救了我,後面,等我傷好了以後。我便一直在尋找着這位女孩,但是卻一直無所收獲。
每次在斷崖尋找一次,我就會在竹屋裏添置一樣她喜歡的東西。但是,眼看着竹屋就要放不下了,這時,我在一艘船上再次遇見了她。你知道嗎?我重新見到她的時候,我就在心裏告訴自己,她一定是我的。她也隻能是我的!但是,她卻已經忘記了我。”
沈黛剛開始聽到顔蘇珩的話,還暗自惱了起來。可是當聽到後面的時候,沈黛突然反應過來,原來他說的是她!
算了,自己記不記得以前的事已經不重要了。反正自己也已經愛上他了。
“蘇珩,我走了以後。不要把我埋在皇陵裏,我怕黑。記得把我放在花船上,就沿着這條河流,讓我順流而下吧,我也想去看看這天地有多大,這河流有多寬廣……”
沈黛的話還沒說完,手就從顔蘇珩的手裏滑了下去……
顔蘇珩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沒有注意到斷崖之上站了個衣訣飄飄的男子。
“黛兒,醒醒?你要是敢一走了之,我就讓這天下人都活在煉獄裏!黛兒,醒醒!好不好?黛兒?”
顔蘇珩一聲又一聲的呼喚着沈黛,希望能喚醒沈黛,可是這一回,顔蘇珩再也有聽到沈黛的回應。
顔蘇楠看着這樣的顔蘇珩,心疼不已。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見顔蘇珩慢慢地将船推了出去。
黛兒,去看你心中的天下吧。去享受你腦海裏的海闊天空吧。
……
長盛二年,沈皇後因憂思過度而逝世。享年二十,一時間舉國同哀。
承明殿内。
顔蘇珩正歪歪扭扭的躺在地上,身邊的酒瓶子也在地上滾動着。
顔蘇楠一進入承明殿就被滿殿的酒氣熏的皺起了眉。
這是喝了多少?能讓這諾大的承明殿都布滿酒氣。
顔蘇楠看着地下躺着的顔蘇珩,恨鐵不成鋼!
“皇兄!醒醒!下毒的人找到了!”
顔蘇楠拍了拍顔蘇珩的大腿,擡手發現自己的手全是泥。
看這樣子,顔蘇珩是從斷崖回來後就再也沒有洗漱過!
下毒之人找到了?這幾個字頓時刺激了還在地上躺屍的顔蘇珩。
顔蘇珩從地上跌跌撞撞地想要爬起來,顔蘇楠絲毫不想出手幫助!
這還是他那呼風喚雨的皇兄嗎?這活脫脫的就是一個酒鬼!哪裏有一國之君的樣子?
顔蘇珩拿着着迷茫的眼神看着顔蘇楠,說道:“楠兒,扶皇兄一把。”
顔蘇楠深呼了口氣,才氣沖沖的将手伸了過去。
等到顔蘇珩徹底梳洗好了,顔蘇楠的臉色才稍微的好轉了點。
顔蘇珩和顔蘇楠重現出現在承明殿的時候,殿内早已被重新打掃幹淨了。
而侍衛們押着個女孩,跪在大殿内。
顔蘇珩看着那個女娃娃,好不容易被鎮壓下去的怒氣又被激了起來!
顔蘇珩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底下跪着的女娃娃。
而顔蘇楠則坐在側首之位,兩人皆一言不發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人。
别看這女娃娃年紀小或者說别看她做的歹毒之事,可是她絲毫沒有俱意!
即使她跪在地上,卻依然挺直了腰闆,目光無懼的回看着坐在龍椅上的顔蘇珩。
“皇上,這是幹什麽?當年,民女獻藥方的時候,就向皇上讨過一個條件!”
“砰!”顔蘇珩重重地拍了下眼前的桌子。
“可是你并沒有和朕說清楚!朕也沒有答應你的條件!”
凡是大殿上的人,都能感受到龍椅之上的人滔天怒火。
但是,這女娃娃卻依舊不知死活的說道:
“皇上爲何出爾反爾?更何況,民女認爲用一人命換取這天下,是個很值當的買賣!”
“可是!朕不需要用自己妻子的命來換取這可笑的天下!”
顔蘇楠看着這一幕,生怕顔蘇珩将沈黛的死全部歸罪于自己。
“皇兄,莫要再聽這娃娃的胡言亂語!她這麽說隻是狡辯而已!接下來的事情,請交給臣弟去做!”
顔蘇珩閉了閉眼,揉了揉眼睛。伸手一揮示意顔蘇楠。
顔蘇楠得到示意後,連忙派人将那個女娃娃拖走。
顔蘇珩呆坐在龍椅上,突然想起當初送走戴敏的時候沈黛說的話。
“蘇珩,你說我們會不會有一天也死在别人的算計裏?”
顔蘇珩踏進椒房殿的時候,殿内空無一人。
沈黛常坐的地方還放着她看的書,一陣風吹過,書應聲而響。仿佛還在等待着它的主人回來,收起它們。
顔蘇珩慢慢地在沈黛的床上坐了下來,手慢慢地撫摸着床沿。
突然,“嘩”的一聲。原來的枕頭處出現了一個小暗盒。
顔蘇珩拿起暗盒,打開後發現裏面有封給自己的信。
蘇珩親啓:
蘇珩,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可能我已經不在了。
首先,請先原諒我的先行離去,你知道的,我也舍不得,舍不得你,舍不得檸兒和生兒,舍不得沈浩,舍不得桃夭她們。
我在這人世間,舍不得的還有這麽多。我不願意離開啊,但是,我也無能爲力。
曾經看到過一段話:我渴望一種愛情,不會因爲愛的卑微而心生疲憊,也不會因爲愛的無恥而滋生輕蔑;他與我棋逢對手、見招拆招,他狡猾又真誠,寬容又自私;他看穿我的輪廓親吻我的奮勇,然後原諒我曾經的無恥,和那些無法啓齒的卑賤。
我覺得這就是我們倆的寫照,我們這一路走來,相互扶持,相知相愛。這一生,我能在我有限的年歲裏,遇到你,明白你,愛上你。我已經很滿足了,如果還有下一世,我願意賭上我所有的幸運去遇見你,愛上你。
蘇珩,我想一輩子都追尋着你人後暗藏心事的樣子,想一輩子都仰視你人前八面玲珑的模樣,想一輩子都附在你耳邊說親密的話,想一輩子看到你不爲人知的一面。
可是,我的時間不多了。這些我也都做不到了,惟願你以後還能找到一個蕙質蘭心的女子;惟願你以後還能在某個瞬間想起我;惟願你能忘掉我,重新開始生活。
蘇珩,若有來生,我還願意做你的妻。
沈黛絕筆
顔蘇珩看完這封信後,掩面而泣。
黛兒啊,你要我怎麽忘記你?你早已在我心裏根深蒂固!我們之間的刻骨銘心,你要我怎麽忘記?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早已融入了我的骨血,你是要我剔骨換血嗎?可是就算我願意剔骨換血,那你能把我的心也換掉嗎?
那一夜的椒房殿上空,傳來了男人斷斷續續的抽噎聲以及一聲又一聲的呢喃。
當桃一桃二到達東郊準備接檸兒和生兒回去的時候,檸兒和生兒正哭鬧不止。
桃一和桃二連忙從桃三桃四手上接過檸兒和生兒。
“大姑姑,你說母後怎麽還不來看檸兒啊?”
檸兒抱着桃一的脖子,抽噎道。
“大姑姑,你說是不是母後不要檸兒了?”
桃一聽到檸兒奶聲奶氣的嗓音時,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又瞬間翻起了驚天巨浪。
老大,你看看。如今我要怎麽回答檸兒的問題?
“二姑姑,你說母後是不是去了哪裏?不然怎麽會還不來接生兒和妹妹?”
生兒定定的看着桃二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被喚作離兒的女子緩慢地問出了自己的疑問。希望他們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你喚阿離,我是你的師傅離幽,這裏是魔幽靈在帝京的聯絡點。我是這魔幽靈的主人,而你是這魔幽靈的少主桃詩公子。”
“阿離?師傅?少主?”
阿離聽完眼前的男子的解釋後,反而更加疑惑。
“對,你叫阿離。是我的徒弟,是這魔幽靈的少主。”
“那爲什麽我什麽都不記得了?爲什麽我的腦海裏一片空白。”
離幽伸手想牽過阿離的手,卻被阿離一閃躲給避過去了。
阿離一臉警惕地看着眼前自稱是自己師傅的男人。
“沒關系,離兒。咱們來日方長,你會想起來的。爲師相信你隻是短暫的失憶!”
離幽看着阿離警惕的眼神,緩緩地說道。
“失憶?爲什麽我會失憶?”
離幽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阿離再次發出了疑問。
離幽斜背着阿離說道:
“這件事都怪爲師,是爲師沒有保護好你,讓你被奸人暗算了。”
離幽說完後,輕歎了一口氣就走了出去。而原本安靜待在角落處的嬷嬷,也跟随着離幽走了出去。
獨留阿離一人坐在床上,消化着剛剛的消息。
門外,離幽不放心地看了眼房内的阿離,然後對嬷嬷囑咐道:
“靜葉,離兒就拜托你好好照顧了。我還有點事,要出去幾天。”
被喚靜葉的嬷嬷連連點頭:“好的,主人請放心。老奴一定照顧好少主,等着您回來。”
一轉眼,春去冬來。阿離已經在山谷裏待了有大半年了,體内的毒素也被排的差不多了。
“少主!你怎麽又在外面了!快進屋吧,不然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靜葉還在走廊上走着,就遠遠地見到站在梅花樹下,穿着紅袍的阿離。
阿離聽到靜葉嬷嬷的喊叫聲,回過頭對嬷嬷笑了起來。
這一笑,在梅花的襯托下,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離幽站在二樓書房的窗戶邊,看見阿離這一笑,再也不願意移開目光。
阿離被靜葉拉進房子裏後,靜葉就不停地幫阿離拍打着衣袍上的水珠。
“這才入冬天就這麽冷,看來今年的第一場雪會來的比往年早一些。”
靜葉一邊拍打着,一邊說着。
第一場雪?這四個詞讓阿離的腦海裏想起來了什麽,可又什麽都抓不住。
“嬷嬷,師傅呢?他回來了沒有?”阿離任憑着靜葉将自己轉來轉去,一邊玩着手中的梅花枝,一邊問着在自己眼前忙前忙後的靜葉。
“主人早就回來了,現在在書房呢。鼓越也已經回來了,現在在小廚房裏燒火呢……”
靜葉的話還沒說完,阿離就已經邁着步子往樓上走去。
靜葉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孩子啊。
阿離的小腦袋出現在書房的門口時,離幽就已經感受道了。
離幽從窗邊走到桌子前,對着門口處的阿離招了招手,示意阿離進來吧。
阿離嘟着嘴,走到了離幽的前面。乖乖地将手伸了過去,讓離幽爲自己把脈。
“嗯,餘毒都排的差不多了。在修養完這個冬天,離兒就可以和以前一樣活蹦亂跳了。”
離幽把完脈後,滿意的說道。
“可是,師傅,阿離到底中的到底是什麽毒?爲何師傅從來不告訴徒兒?”
離幽聽後,笑了笑也不回答阿離的話,隻是伸出手揉了揉阿離的腦袋。
這時,底下傳來鼓越的喊吃飯的聲音。
離幽示意阿離該去吃飯了,沒法,阿離隻能乖乖的下樓去吃飯。
鼓越看見阿離下來,開心的喊了聲:“阿離師姐!”
阿離對鼓越扯了扯嘴角,算是回應了。
鼓越是阿離剛醒過來沒多久後,離幽從路邊撿回來的難民。
後來,鼓越便成爲了離幽的半個小徒弟。
四人吃完晚飯後,阿離就回了房間。
不知道爲何,一入冬,阿離就格外的想睡覺。
阿離躺在床上後,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在夢裏,阿離見到了雪,血,劍還有兩個男人。阿離看見血灑在純白玉潔的雪上,格外的刺眼。
手執長劍的男人,在跪着的男人脖子上抹了一圈。跪着的男人就倒下了,而劍柄上的珍珠在雪光照耀下,格外的慎人。
突然,畫面一轉。阿離看見了火,漫天的火光直沖天上。着火的地方的裏面還有很多女人和孩子。
而在不遠處,有個男人陰冷地看着那座着火的房子。卻絲毫沒有要出手相救的意思,阿離急的大喊:“快!快啊!快去救火啊!”
但是,沒有聽得到她說的話。
阿離從夢中驚醒,阿離一時沒能分清現在到底是現實還是夢。
如果現在是現實的話,那剛剛的就是夢。可是那個夢是那樣的真實,真實的就像發生過一樣。
如果現在是夢的話,那剛剛的就是現實。那爲什麽在那個現實裏,自己誰也不認識?
阿離被這個夢驚醒後,便再也沒有睡過。
阿離怕一閉眼就是那場大火和那場被血染紅的雪地。
阿離怕一閉眼就是那些火場喪生的人的呼喊聲。
而此刻,在離幽的書房中。
“靜葉,這段時間,離兒可有什麽異常?”
“回主人,這段時間。少主一切安好,沒有回憶起往事的征兆。”
靜葉恭恭敬敬地回着離幽的問話。
“我給你的藥可還留着?”
“主人放心,那藥老奴一直好生的保管着。”
離幽示意靜葉下去後,自己又起身在窗台前站了許久。
唉,想來皇嫂走了也将近一年了。這一年裏,皇兄既當爹又當娘的,還得處理那麽多朝政大事,也是夠爲難的了。
顔蘇珩,看到顔蘇楠那驚訝的表情也不理會,繼續着手上的動作。
直到徹底幫檸兒綁好了頭發,才開始搭理顔蘇楠。
“八皇叔,看看檸兒好看嗎?”
顔蘇珩還沒開口,就被顔檸蕊這小魔女劫了糊。
顔蘇楠聽完小魔女的話,連連道:“好看!好看!誰能比我們的長公主更好看?”
顔蘇珩對于顔蘇楠這一馬屁行爲嗤之以鼻。
好不容易等到小魔女出去了,顔蘇珩才挑眉問道顔蘇楠:“八弟,此來何事?”
顔蘇楠看着自家的皇兄,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在前幾天下朝的時侯,顔蘇楠正準備出宮,然後,一群老臣攔住了顔蘇楠的去處。
顔蘇楠看着自己眼前的老臣們,腦海裏飛速的轉着。想着自己這些天,應該沒幹過什麽讓這幫老臣看不順眼吧。
正在顔蘇楠天人交戰的時候,禮部尚書姜瑞滿開口了。
“八王爺,您看如今陛下也登基有一段時間了。然,先皇後也已經逝去了這麽久了。這皇上的後宮不能一直如此空設啊!所以,還望八王爺能在陛下面前多多勸導。”
這幫老臣聽到姜瑞滿的話後,紛紛點頭附和。好不容易,顔蘇楠終于從這幫老臣的手底下逃了出來,結果又遇見了當朝的宰相大人王鑫哲。
“八王爺,這是剛從那裏逃了出來,怎的如此狼狽?”王鑫哲打趣道。
“宰相,你說說,皇兄的後宮什麽時候納妃,要納多少妃子,那是本王能勸的動皇兄的嗎?”
顔蘇楠碰到王鑫哲還以爲是碰到了救星,所以才和宰相抱怨了起來。卻不曾想,王鑫哲的下一句話讓顔蘇楠瞬間打了個顫。
“八王爺,下官是知道你的難處的。但是,皇上的家事還是需要你這個做弟弟的去提醒兩句啊!不然皇上的後宮一直空設着,那皇家的子嗣可怎麽辦?”
顔蘇楠聽完王鑫哲的話後,震驚的看了眼自己身邊的宰相。顔蘇楠連忙以還有要事爲由,向王鑫哲告辭了。
任由王鑫哲在自己身後叫喚,也不搭理半分。
這幫老臣都是瘋了嗎?竟然還想着要皇兄納妃,他們上次的教訓還沒受夠嗎?
那還是沈黛逝去的第三個月,一衆老臣聯合上折子,請求顔蘇珩廣充後宮,并另立新後。
剛開始的時候,顔蘇珩還會給這幫老臣們一點面子,會委婉的拒絕他們,可是這幫老臣就是那麽的迂腐,給點顔色就想開染坊這句話,就是這幫人最好的寫照。
顔蘇珩婉拒了後,這幫老臣依舊不依不饒。惹得顔蘇珩很是火大,最後顔蘇珩尋了個錯處,将這一夥老臣禁足半月。
朝堂上才稍微安靜了一陣子,卻沒想到這幫老臣還沒有死心。現在又唆使着顔蘇楠去向顔蘇珩進言,這不是明晃晃的讓顔蘇楠去打頭陣嗎?
“八弟?”
顔蘇珩的聲音讓顔蘇楠回來神來。顔蘇珩向顔蘇楠挑眉,示意他說明來意。
顔蘇楠呵呵的幹笑了兩聲,才支支吾吾的說道:“皇兄,你得先答應臣弟。無論臣弟說什麽,您不會責怪于臣弟。”
顔蘇珩看着顔蘇楠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心裏也大概了然了。肯定是那幫老臣又不安分了,又想唆使着要自己廣納後妃了。
“要是這樣的話,那你就不要說了!”
顔蘇珩一開口,就把顔蘇楠那點小心思給掐斷了。顔蘇珩何嘗不知道顔蘇楠心裏那點花花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