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了我也不告訴你。”太後說完滿意的看着沈黛表情一垮,十分自得于捉弄這一下,随即樂呵呵的看向前方,“你想知道就去問他吧,他會告訴你的。”
吩咐身後的崔嬷嬷準備儀杖,太後溫和的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雲歌,我知道你是個好的,是皇上對不住你。雖然很驚訝珩兒和你會在一起,但我很高興,他這些年過得太苦了……”
舍去了自稱,此時的太後就像是尋常的長輩,沈黛敏銳的察覺到太後這溫和的笑容下面是濃郁難消的哀傷,她想說些什麽,張了張嘴卻又啞然。
她連太後哀傷的緣由都不知道,又從何寬慰呢。
看出她的想法,太後搖了搖頭,“不用擔心,我能看出來他是真的把你放在心上,和你在一起他很快樂,我隻盼着你能好好陪着他。你們都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太後的儀杖已經離去,沈黛站在原地望着她離去的方向,心裏莫名的傷感起來。
太和殿。
自從太後離去後,宴會再次恢複熱鬧,隻是衆人寒暄閑聊的内容裏多了一個離奇的舞姬。
齊豫借口醒酒退出了大殿,其實也不隻是借口,應付了諸多上前敬酒的人,何況自從沈黛離開大殿後他更是來者不拒,一杯杯酒下肚,饒是他酒量再好也難免醉了幾分。
被晚間的涼風一吹,已有些混沌的意識都清醒了幾分,索性四下無人,齊豫也就不再克制自己,任由酒意上頭,緩緩的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走道兩旁的宮燈将這一隅之地照得明亮,與夜色交融透出些許朦胧來。
齊豫平時沉穩有力的步伐虛浮了些,融進橘色燈光顯得寂寥而久遠,像是已經獨自走了很久很久一般。
他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她,一時間分不清這是真的還是幻覺,隻是不論何種,他都舍不得移開眼。
沈黛隻是沿着路往回走,也沒想到就會正好遇到出來的齊豫,看到他眼裏炙熱的感情,她下意識的避開眼,卻沒發現他爲何會有這樣的感情。
怕他認出來,于是她隻福了福身就加快腳步想繞過他離開。
意識到她要走,他驚慌起來,動作比意識先一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雲歌,不要走。”
注意力被他叫出的名字吸走,沈黛忽略了他後面一句話中令人心驚的悲痛,驚駭的回頭,“你怎麽……”
手上柔軟溫熱的觸感喚醒了他的意識,卻讓他抓得更緊,“雲歌,我怎麽會認不出你!雲歌,我很想你!我愛你,從很久以前開始,永遠不會結束,我曾錯過你一次,再也不想錯過第二次了,求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雲歌。”
他并不是完全醉了的,現在更是無比的清醒,他生怕讓她一走就再也不回來了,若是能讓她留下,别說是他的面子,就是要他的命都可以。
掙紮的動作停了下來,從他口中流露出的雲歌二字,仿佛蘊含了一生的情感,讓她忍不住爲之動容。
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宮牆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長大的男孩和女孩,女孩地位不顯總受欺負,是男孩一直幫着她,兩人之間感情極好,插不下第三個人。
可惜,那個女孩已經不在了,有些錯過,是一生不能彌補的遺憾。
沈黛抛開腦海裏的想象,對上齊豫充滿期待的眼神,終是心一橫将最大的秘密說了出來。
“我不是她,你要找的人不是我……”自顧自的說完,手腕上的力道小了很多,讓她不需要怎麽用力便能掙開。
沈黛最後看了他一眼,若是那個女孩還活着,有這麽愛她的齊豫,他們一定會很幸福。
但願來生,沒有錯過。
頭也不回的走遠,沈黛心情複雜難掩。
雖然真相很殘忍,但面對那麽愛慕雲歌的他,她沒資格隐瞞。
她想,他是有權利知道真相的,她也沒有資格代替慕雲歌享受他的深情。
國宴結束已經是子夜時分,今夜算是齊胤和慕清筱的洞房花燭夜,禦駕朝着啓祥宮而去,齊胤疲憊的閉目養神。
原本勻速平緩前進的禦駕卻忽然停了下來,他不悅的皺起眉頭,“常喜?”
十分熟知他情緒的常喜恭敬的回話,“皇上,是齊将軍,說是有要事求見。”
擡手捏了捏眉心,齊胤有些不耐煩,聲音卻讓人聽不出息怒,“去禦書房。”
燈火通明的禦書房内,齊胤不可置信的表情格外明顯,說是心神震蕩也不爲過。
死死的盯着齊豫,好似要吃人一般,許久才嗓音嘶啞艱難的開口,“你說的可是真的?”
齊豫冷笑着,任由對方審視。
在沈黛走後,他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身體都冰冷麻木,他才忽的裂開嘴,似哭似笑。
原來他的姑娘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啊……
像是被人挖走了心髒一般,他隻覺得空蕩蕩的,夜裏寒風仿佛從他身體裏吹過,再也沒有溫暖。
想到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他的表情都扭曲了起來,一片死寂的眼裏突然顯現出滔天恨意。
這恨讓他一刻都等不及,沖上去攔下了禦駕,他知道一個秘密,一個足以讓那個女人墜入萬丈深淵的秘密。
“皇上不必擔心臣騙你,當初臣隻不過是吃醋雲歌幫你,所以才讓人給你了錯誤的信息。”
“那年在北慕幫你的,從來都是雲歌,你手中那方錦帕下方繡的梨花也是雲歌的标記。她兒時居住的院子十分偏僻,從沒有好景色,院子隻有一顆沒有特色的梨樹,她最期待的便是梨花盛開,那是她眼中最美的風景了。”
齊豫每多想一點,心就更痛一分,他滿懷惡意的看着齊胤,“她被慕清筱算計,被人押送至南莊和親,你是怎麽對她的?慕清筱那個賤人設計她落入萬丈懸崖的時候,你在哪裏?現在還在她的喪期納了害死她的仇人爲妃,你可高興?”
“不……”齊胤緊緊攥住手裏的錦帕,臉色一點點變得慘白,不知所措,他想反駁,想否認,但是卻隻反反複複說出這一個字。
刻意隐去了沈黛的存在,他一刀一刀往對方最痛的地方而去,如願的看到對方陷入痛苦,齊豫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他說出這一切,隻不過想爲她報仇罷了,她這一生不得幸福,這些害了她的人又怎麽配好好活着。
慕清筱是兇手,齊胤至少也是間接兇手,而他也不無辜。
他知道,齊胤不會放過慕清筱的,而知道了真相的他終生都将活在悔恨之中。
他也有罪,他願意終其一生來贖罪,隻願來生,來生能讓他幹幹淨淨的遇見她。
這樣就好了,他們這些人現在都沒有資格下去打擾她。
齊豫轉身離開了禦書房,渾身氣息冰冷,蒼涼而絕望。
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在錦帕上,想起記憶裏那個姑娘,齊胤緩緩的笑了,笑得前所未有的純粹,“雲、歌。”
他還以爲他做得很好,将所有深情都給了她,卻原來,他連她曾一直在他身邊都不知道。
也好,他這樣活在黑暗裏的人,怎麽會得到陽光,就活該一生孤寂才是。
隻不過,他永墜地獄,怎麽能沒有人陪他呢。啓祥宮,懷着對未來的期許和野心得意非凡的慕清筱,等來的就是一身寒氣的齊胤。
她嘴角飛揚的笑忽然一滞,仿佛被定格一樣,成爲她此生最後一個笑容。
從天堂墜入地獄,不外如是。
她剛被關進暗牢的時候還不認命,不相信她竟然是這樣的結局,每日不停的哭泣求饒,楚楚可憐的乞求,希望得到齊胤的憐惜。
但是每天等待她的依舊是永無休止的折磨,漸漸的她撐不住了開始謾罵,每日惡毒詛咒,可依然無人理會她。
再到後來,她不罵了,開始求死,可是她的行動完全被限制,想自殺都不能。
一直有人守着她,卻從不和她說話,每日将她折磨一遍卻又讓太醫爲她醫治,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個時候她終于後悔了,隻可惜隻有暗無天日又一望到底的日子等着她。
當然這都是後話不提。
當夜便傳出了賢妃慕清筱暴斃而亡的消息,卻被人有意壓下,并未傳開。
燈一盞盞的熄滅,黑暗再次來臨,掩蓋了一切的罪惡。
黑透的空中星星閃動,明日又是一個豔陽天。
次日,辰時方過,太後爲熙和郡主同顔王賜婚的消息已經傳遍大街小巷,兩人的婚禮定在了來年草長莺飛的三月,成爲京城最熱門的話題,無人不對其議論幾分。
談起熙和郡主衆人更是褒貶不一,有人覺得她十分勵志向上引爲自己偶像,也有人覺得她飛上枝頭也不是鳳凰難登大雅之堂。
不過這些都跟她沒有關系了,沒有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她現在的日子過得十分輕松惬意,作爲待嫁而不會針線活的新娘,她就隻需要養的美美美。
顔蘇珩也将他的身世告訴了她,并且以準備婚禮爲由推了一切政事,齊胤對此自是十分滿意,大手一揮又爲沈黛添了許多嫁妝。
終于有了自由的沈黛時刻想着去看看這個不一樣的世界,于是兩人時不時的拎着東西來一場說走就走旅行,偌大的南莊他們就挑着想去的地方去。
兩人有了更多的時間相處,像是陷入了熱戀期一般,每天都甜甜蜜蜜的讓人接受不了。
以緻于跟着兩人的顔宇和翠心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刺激,竟然互相看對了眼,于是兩對四人便開啓了随時随地撒狗糧模式。
或許是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格外的快,時間一晃便快到了兩人的婚期。
答應了太後,兩人的婚禮還是要回京舉行,于是四人提前半月便回到了京城。
婚禮正如火如荼的準備着,由于雙方在衆人眼中都無父無母,太後表面淡定内心歡喜的主動攬下了這件事。
齊胤擔心太後過于勞累,再加上顔蘇珩現在是個閑散王爺,自然不介意多給他一些顔面,于是大方的吩咐禮部協助太後爲兩人操辦婚禮。
因着婚期到來,原本被人漸漸遺忘的熙和郡主再次出現在衆人眼裏,成爲談資。
婚禮這天,天公格外作美,原本還帶着料峭春寒的天氣今日難得的豔陽高照,溫暖宜人。
顔王府早就散步了消息,大婚前後三日都宴請流水席,隻需要說兩句吉祥話,所有人不論身份都可以去吃喜宴。
因着這個消息,整個京城仿佛都籠罩在了喜事氛圍之下,喜氣洋洋。
明明兩人的感情已經十分穩定了,但是沈黛依然從頭一日就開始緊張,除了拍戲之外,這樣嫁人的體驗她還從未有過。
但拍戲的時候知道那是假的,心裏完全沒有波動,隻會表現出所飾演角色的情緒,但是一旦拍完就沒有感覺了。
可現在不一樣,她心裏甜甜的想,哪怕不能再回到現代,若是和他在一起,她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不知不覺間他就已經在她心裏占據了大量的位置了。
沈黛感覺夜裏基本沒怎麽睡,太後派來爲她梳妝的人便将她從被窩裏撈了出來,迷迷糊糊間便被人上好了妝。
這些人許是早就被太後交代過,面對她的臉時沒有絲毫多餘的反應。
待穿戴完畢,沈黛蓋上蓋頭坐在床邊,手裏被人塞了一個賣相絕佳的蘋果,這時太後才帶着添妝的人紛紛而至,也不多話,隻是說完吉祥話留下禮物便離開了。
等多餘的人都離開之後,太後才在她身邊坐下,伸手握住她的手微微顫抖,似尤其千言萬語要說。
“母後。”沈黛回握着她,叫了一聲。
“诶,熙和,你們可一定要好好的啊!”太後眼裏含着淚,最終也隻說了這一句。
“嗯。我們會的。”沈黛聞言鼻頭一酸,帶着鼻音的回道。
在這個陌生的時代,太後給了她長輩般的溫暖,讓她由衷的感激。
沈黛是從皇宮出嫁的,火紅的八擡大轎在京城繞了好久,坐在穩當的花轎裏,聽着外邊傳來的熱烈的喝彩聲她仿佛都能想象到那樣的熱鬧。
時不時的還能聽見别人驚歎的聲音,“顔王爺可真俊呐!”
那是!雖然蓋着蓋頭看不到他今天的模樣,但她知道他的長相素來無可挑剔。
間或還有着别人酸溜溜的話,“也不知道這新娘子上輩子是積了什麽福。”
什麽嘛!怎麽不是他上輩子積了福才能娶到她!
當然還有更多對那忘不盡的嫁妝啧啧稱奇的。
說到這一點其實她也不是很清楚,之前顔蘇珩送的聘禮都在太後那兒收着,後來太後又給她添了許多嫁妝,齊胤也賜下許多,甚至柳桑茹也送了不少。
唔,具體多少她不清楚,但是這樣一想,大概也許是不少了吧?!
就在她亂七八糟天馬行空的出神中到了顔王府,像是提線木偶一般被人操縱着走過一溜兒的流程,終于坐到喜床的時候,她所有的緊張都變成了疲憊。
她隻覺得脖子都不是自己的了,這頭冠美則美矣,确實也太過磨人了些。
“新郎進門咯!”喜婆高昂歡喜的聲音拉回了沈黛的思緒,想到那個人她情不自禁的露出微笑。
“結發爲夫妻,恩愛兩不疑!”
看着相互交纏的兩縷青絲,沈黛臉上微熱。
“南鬥六星秤杆上,福祿壽喜聚吉祥。天降祥瑞在燭夜,挑開紅錦見嬌娘!”
随着秤杆向上,露出沈黛絕色動人的嬌顔,兩頰紅暈爲她更添一分風情。
顔蘇珩隻覺得尚未喝酒便仿佛要醉在她的眼眸裏了,黝黑的瞳孔裏像是隻有他一人般,讓他心生蕩漾。
“新郎新娘喝下合卺酒,一個葫蘆分中間,一根紅線兩人牽,一朝許下千秋願,一生一世永纏綿!”望着旁邊人的眼,沈黛感覺被吸進去了一般,完全忘了周遭的情況。
再回過神來房間裏便已經隻剩下他們兩人,盡管隻是同坐着兩人之間卻有着無數粉紅泡泡,沈黛感覺房間裏的氣溫好似在節節攀升,躁動難安。
顔蘇珩伸手将人抱緊,聲音低沉悅耳,“雲歌,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這段時間他們朝夕相處,自然有情不自禁的時候,但是他從來都是發乎于情止于禮,說要将最美好的一切都留在今夜,她感動于他對她的重視,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現在聽他說得如此直白,她的臉瞬間爆紅,羞過之後她反而不服,她一個現代人爲什麽還比不上内斂的古代人?
當即強裝淡定,“我知道啊。”
聽到她的回應他好像低低的笑了笑,笑得她耳朵發癢,“那就好,春宵一刻值千金,那我們就不要浪費銀子了。”
“诶诶,别,我們還沒有洗漱……”
“沒事,我們一起洗!”
就在沈黛累得将要睡着之際,顔蘇珩在她耳邊說道,“黛兒,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困得迷迷糊糊的某人根本沒有聽清他的話,隻聽到什麽回家就下意識的應下,“嗯。”
“黛兒,我愛你。”
“唔,困,别吵。”
恨不得立馬睡去的某人咕哝着,嫌棄的不行。
無奈而寵溺的笑了笑,顔蘇珩将人環在懷裏任由她睡去,看着她的睡顔,他冷清的眉眼如冰雪融化,柔和得如沐春風。
就在兩人婚後不久,齊胤便頒布了一道聖旨封東陵國公主柳桑茹爲皇後,執掌鳳印,管理六宮。
“小姐,四鬼對不起你。”小姐又救了她一命,這份恩情該如何報答?
“你可知你剛才那一劍下去,這輩子就再也沒有機會跟我講這樣的話了?”想起她竟然會有自殺的念頭,她就生氣。
“小姐,是四鬼錯了,求小姐原諒。”
四鬼苦苦哀求着眼前爲她擔心的小姐,她第一次覺得原來自己的生命竟是如此重要。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是死是活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隻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三個姐姐,你可知她們有多疼惜你?”
聽着沈黛的話,四鬼擡起頭來看着自己的姐姐,發現她們早已淚流滿面,激動的爬起來跑到她們面前,四人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看着四個哭泣的四鬼,沈黛心裏才有些許安慰,然後把眼神轉到始作俑者陌如芳的身上。
“你玩笑開大了。”冷冷的向他宣布着。
隻有她知道那一刻她看見四鬼要自殺的時候,她的心有多慌有多害怕,感覺自己都不能呼吸了一般。
而這一切都是拜眼前的男子所賜,不管他的初衷如何,她都要替顔蘇珩好好管教一下這個不聽話的手下。
看着眼前氣勢完全不一樣的女子,陌如芳第一次感到除了面對蘇爺時的壓力,她身上散發的冷漠氣息已讓他顫栗。
看着女子熟練的掏出腰間的軟鞭,他硬着頭皮迎上了她的攻擊。
隻是還未接她幾招他就已有吃力的感覺了,然後感覺自己腰身被一根紅色的軟鞭捆住,看着握着軟鞭的女子,她白衣加身,黑色的頭發飄揚在空中,絕色的容顔卻是一張毫無表情的臉,他感覺到了她的怒氣。
沈黛收緊軟鞭的力道,将被軟鞭控制住的陌如芳向空中一扔,陌如芳就像個皮球一樣被抛到了空中,等她向把他往下抛的時候,卻被一聲男聲呵住。
“王妃手下留情。”
聽到門外打鬥聲他馬上跑出來,卻見莫如芳正被王妃的軟鞭抛在空中控制着,可能那架勢還要将他向地上甩,這樣一來,陌如芳不死也得掉層皮啊!于是他趕忙出口阻攔。
見到張天羽在疾跑過後的模樣,她識得他,他是顔蘇珩的手下。隻是她今天心情不好,誰的面子都不想給。
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似的,沈黛将軟鞭向地上狠狠一甩,就隻聽見陌如芳一聲慘叫傳來。
看到這一幕,張天羽不忍心的閉上了眼睛,陌如芳你自求多福吧。
“以後惹到我就是這個下場。”
她淡淡的說着威脅人的話,看在張天羽的眼裏,分明就是淋漓盡緻的演示了“蛇蠍美人”的稱号。
而倒在地上的陌如芳也是悔恨不已,怎麽今天他這麽倒黴。
“王妃突然造訪湖心亭不知是有何事?”張天羽狗腿道。這麽彪悍的王妃他也是不敢惹的。
“我找顔蘇珩。”
簡單的五個字,從她嘴裏說出來好像是多麽平常的事。
可是聽的人就不禁冒了冒冷汗,小姐,顔王爺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還有這世界上也沒有幾個人是敢這樣直呼王爺名姓的。
聽到王妃的話,張天羽也在心裏吐槽。王妃,您能不能不要這般直接。
“王妃,顔王爺這幾天有事出去了,可是他出去的時候托我交給你一封信。”說着将懷裏珍藏的信掏出來,他還真沒想到,王爺說王妃會來找他,他當初還不信,現在終于信了。
拿過顔蘇珩給自己的信,沈黛一時不急着打開,反而問道:“你們王爺還留下什麽話沒有?”
“沒有了,王妃。王爺隻說王妃打開此信自會明白一切。”
聽着張天羽的話。沈黛不禁疑惑,難道他知道她要找魂靈草,所以帶走了?顔蘇珩,你還真是個老狐狸。
“回府。”說着就朝着馬車走去,再不管湖心亭的一切。
張天羽看着沈黛離開的倩影,心不由得疼了一下。這般妙人從此隻能收藏于心,他知道她隻屬于他的王爺,不過他依舊祝她幸福,願她幸福。
看着對着離開的王妃發呆的張天羽,陌如芳從地上吃力的爬起來,湊到張天羽的面前八卦起來。
“張天羽,她真的是王妃,蘇爺什麽時候結婚了?”
“是,她是王爺承認的唯一的顔王妃。”是的。
顔王爺唯一的王妃……
沈黛一個人站在一顆大樹下,月亮将她的影子拉的老長老長。隻是她的長發在晚風吹拂下飄揚在空中,還是那襲白紗,她總是愛穿白色的衣物,因爲她覺得那樣夠純夠樸素。
孤單的背影立于月光中,此刻她不慌也不忙,因爲她知道這些情緒統統都是沒有用的。
“那麽王妃又是因何要事造訪本王的湖心亭?”他反問。
如果我說是因爲想你了才想要拼命一見你會信嗎?不,你不會信,所以我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