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看到她眼裏突然發亮,是了,她若是以死相逼,兩個忠心的丫頭必然會妥協的。
高興的心情尚未持續,心裏便再次暗淡下來,這樣做無疑有利用兩人情感的嫌疑,但是,人命關天,原諒她實在無法對花坊衆人視而不見。
主子這是要絕食?翠心和佩兒對視一眼,心下擔憂,小心的行禮,“那主子我們先出去了,你要是餓了就吩咐一聲。”
“我說了,你們要是不讓我回京我就不吃飯!”
看着倔強的不肯回頭的主子,兩人無奈的暫時退了出去。
京城顔王府。
齊恒大搖大擺的走進去,斜睨了身後跟着的顔宇一眼,“你家王爺在哪呢?”
“回九王爺的話,王爺正在書房。”顔宇對着齊恒态度恭敬卻又透着濃濃的熟稔。
齊恒四處看了一眼,後退一步與顔宇并肩而立,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宛如說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一般,“诶,你悄悄的跟本王說,你家王爺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淡定的将肩上的手拿開,顔宇面無表情的開口,“九王爺,男男授受不親,王爺的事屬下不敢妄議。”
若無其事的将手背在身後,齊恒撇撇嘴嫌棄的看了他一眼,“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手下,無趣,無趣至極!”
“王爺說笑了,比不得王爺樂子多。”顔宇半分不怵的回答道,若是細看就會發現他眼裏濃濃的笑意。
兩人談話間來到書房門前,齊恒人未到聲先至的叫道,“顔王爺這是在幹嘛啊?咱們走走走喝酒去!”
放下手裏的東西,顔蘇珩起身淡淡的回道:“你怎麽來了,可是有事?”
“是有事啊,這不是來找你喝酒嘛!”齊恒直接來到顔蘇珩旁邊,伸手勾着顔蘇珩的肩。
顔蘇珩肩膀微微一動,也沒有太大的動作,卻輕易避開了齊恒的手,“顔宇,去将府裏的好酒拿出來。”
兩人就坐在書房前的院子裏開始對飲,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齊恒端着酒杯圍着顔蘇珩轉了幾圈,眼珠亂轉,一副打着什麽主意的模樣。
“有話就直說,轉的我頭暈。”齊恒對顔蘇珩嫌棄的語氣沒有反應。
聞言反而更加驚奇,坐回到他的對面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你今天确實很不對勁啊!平時找你喝酒你哪次不是要推三阻四的,這次怎麽這麽爽快?”
“呵,你這是欠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将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顔蘇珩這才冷笑道。
“話可不能這麽說,說說吧,你今天這心事重重的模樣是爲哪般啊?啧啧,這樣的你倒是難得一見,簡直讓人歎爲觀止。”齊恒也不在意他的話,反而饒有興趣的揶揄道。
沒有理會他的話,顔蘇珩自行斟酒,慢慢的品着,像是在喝什麽瓊漿玉露一般。
看到他的反應齊恒嘴角漸漸上揚,眼裏都盛滿了笑意,“有趣,真是有趣。蘇珩,你倒是給我說說,你在花坊裏藏了個什麽樣的天仙美人兒,讓你這般、寤寐思服?”
眉頭微動,顔蘇珩看了他一眼,像是對他打趣的話沒什麽反應一般,“哪裏有什麽美人,你到底想說什麽?”
“咱倆誰跟誰啊,你就說說呗。我可是聽說你對花坊那個姑娘可不一般啊,爲了她見天兒的往花坊去,莫非就是上次我遇到的那位慕姑娘?”
齊恒說着見顔蘇珩喝着酒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表情凝重起來,“我聽說玉娟不見了,你随後就将那位慕姑娘送走,這到底怎麽回事?還有那位慕姑娘,她到底是什麽人?我竟然沒有查到她的身份。”
該說不愧是皇家之人嗎,齊恒平時雖說看起來大大咧咧的樣子,但是關鍵時刻能快速抓住重點。
他終于如願的見到了顔蘇珩表情一變,瞬間翻臉,顯而易見的大怒,他眼神一冷,将手裏的酒杯往桌上一放,瓷器與石桌相碰的聲音十分清脆明顯,“本王還有事,就不陪九王爺喝酒了請便。”
說完不等齊恒反應轉身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此地。
“诶……顔蘇珩!”
齊恒皺着眉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對一旁候着的顔宇吐槽,“你家王爺可真小氣,說翻臉就翻臉!”
顔宇嘴角一抽,對着齊恒行禮也跟着退下。
剩下他孤零零一個站在原地風中淩亂,少傾傳來他的聲音,“顔蘇珩!你的待客之道也太差了!豈有此理!欺人太甚!”
另一邊花娘知曉自家主子的安排,親自前去衙門上報了玉娟失蹤一事,沒有意外的被官衙扣下關押了起來,花坊也随之被暫時查封。
花娘安分的待在衙門裏,不知是不是有人打過招呼的原因,她在這裏倒是沒有被人刁難,吃喝不愁。
想到被送走的沈黛,饒是花娘有一顆七竅玲珑心也不由得歎息,她知道這是主子爲了保全沈黛,但是想到經營許久的花坊,就這麽毀于一旦的話到底是可惜了。
這樣想來便對将花坊陷于如斯境地的玉娟愈發的憎惡,良久,衙門的牢房裏傳來幽幽的歎息,事到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想來主子應該早有安排才是。
承乾宮。
小蝶疾步匆匆的走進書房,見自己娘娘正在出來宮務,連忙行禮,“奴婢參見娘娘!”
“何事如此慌張?”柳桑茹看到她的模樣眉心一跳,不由呵斥。
上前幾步來到她的面前,小蝶俯身在她耳邊耳語,将剛得到的消息如實相告。
“啪——”将手裏的毛筆反手拍在桌上,站起身來,也顧不得鼻尖上的墨水是否将東西弄髒,柳桑茹大驚失色的看着小蝶,眼中詢問之色十分明顯。
肯定的點點頭,小蝶面色不好的再次說道:“确實如此,花娘自己去衙門上報了玉娟逃跑一事,現在已經被關押起來了。”
柳桑茹狠狠的皺着眉頭,在她的預想中,玉娟失蹤,但是在聖旨已下的情況下便隻會找人代替進宮獻舞,怎麽也不該出現現在這樣不打自招的情況才是。
“派人立馬去查,本宮要在最快的速度内知道事情原委。”小蝶領命退下,隻剩下柳桑茹坐回書桌前,卻再沒有處理宮務的心思。
一個時辰不到小蝶便再次回到她的面前,“娘娘,查到了,現在那花娘還被關押着,花坊也暫停營業了,皇後,慕雲歌已經被人秘密送走了。”
說到沈黛的時候,小蝶頓了一下才艱難的直呼其名,畢竟“皇後娘娘”可是已經先去。
柳桑茹聞言黛眉緊蹙,腦中飛速轉動着,在她的計劃中,玉娟被她藏起來,而慕雲歌則會被迫代替玉娟入宮獻舞。
之前的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中,但是她沒想到,顔王竟然當真如此大膽,冒着抗旨不遵的風險也要将人送走!
在房間了走了兩圈,柳桑茹這才吩咐小蝶,“立馬傳信給我們宮外的人馬,命他們立刻前去追人,務必要将人給本宮追回來!”
“是!”
宮外柳桑茹的人馬不停蹄的追查沈黛去向,幾經波折才确認下來,朝着江南的方向追去。
而此時的沈黛那邊卻不如衆人所想的高興于逃離。
馬車外翠心和佩兒兩人面面相觑不知怎麽辦才好,自家主子說絕食就真的不吃東西,這樣下去可不行。
“佩兒,你主意最多,快想想我們現在怎麽辦啊,主子已經一天未曾進食了!”翠心焦急的看着她,眼裏滿滿的對自家主子的心疼。
“我也沒有辦法了,我們都輪番勸了這麽多次,要是娘娘要吃早就答應用膳了!”佩兒想起沈黛餓得面色發白的模樣,心疼不已卻也束手無策。
“要不,我們就妥協吧,再這樣下去,娘娘真的餓壞了可怎麽辦?”翠心眉頭緊皺,遲疑的說道。
“可是那樣的話可就前功盡棄了……唉,我們最後再試試吧,主子那麽喜歡吃的一個人,怎麽舍得餓着自己,最後還是不行的話……那就再說吧。”佩兒眉間的郁悶不消。
聞言翠心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麽,“對了!我之前怎麽沒想到,娘娘最是受不得美食的誘惑,這一招肯定沒有問題。”
說着便徑自拿着之前就準備好的吃食開門進去。
這馬車從外表看起來毫不起眼,但是進去卻是内有乾坤。馬車分爲裏間和外間,中間被可伸縮的木門隔開,還具有一定的隔音效果。
沈黛在的地方便是在裏間的睡榻上,榻前不遠便是一個固定在馬車上的小桌,最裏邊還有一個小隔間用作出恭。
此時沈黛正面朝裏的躺着,翠心打開隔門就看到背對她的主子,差點鼻頭一酸掉下淚來。
想起她的來意連忙整理好情緒,将手裏的食盒打開,一樣樣的拿出裏邊的吃食,邊拿邊聲音歡快的介紹道,“主子,這個是你最喜歡吃的一口酥,酥松鮮美,甜鹹适口,還溫着呢,正是口感最好的時候,主子你不來試試?”
沈黛心裏一動,面上卻依然一動不動的背對着兩人,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
“還有這個也是主子你喜歡吃的呢,茯苓夾餅,顔色雪白,香甜可口,甜而不膩一直是主子你的最愛呀。”
想起茯苓夾餅的味道,沈黛的嘴裏控制不住的開始分泌唾液,悄悄的咽下唾沫,打定主意堅決不妥協。
“橘皮糖漿,這個做來不易,主子你心心念念好久的……”
嗚嗚,她的橘皮糖漿,一口咬下去既有橘子的清香,又有糖漿的香甜,卻難得的吃起來甜而不膩,十分爽口,怎麽辦,要忍不住了!
“蜜汁包、芫荽粥……”
狠狠的吞咽一番,沈黛努力的忽略鼻尖傳來的各種食物的香味,裝出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樣。
佩兒兩人合力将菜品一一擺出來,因着沈黛許久未曾進食,兩人拿來的都是簡單易于吸收的小食,卻幾乎都是她常吃的。
佩兒靠近床榻一些,看着看不清表情的她,“主子,快起來吃一點吧,再耽擱下去口感便不那麽好了!主子?”
天呐,她真的好餓!饞得不行的沈黛緊閉着雙眼,心裏不停的告誡自己,成敗在此一舉了啊!隻要發揮出她影後般的演技,最後那些食物還是她的。
借着對美食的執念,沈黛表現的對那些食物無動于衷,面無表情,睫毛都未曾眨動一下。
這讓笃定她會經不住誘惑的兩人都不禁皺眉,翠心看向佩兒,眼神似乎在說:“現在怎麽辦?”
主子連吃食都不在意了,可見确實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
這樣想着佩兒微微搖頭,朝着翠心眯了眯眼:我也沒辦法了,實在不行那就妥協吧?
翠心眉頭微動,看着自家主子似乎都瘦了一圈的身影,心疼的不行,咬牙快速的思考着。
表演中的沈黛聽見身後完全沒有動靜,心裏疑惑,卻又不能轉身去看,隻得繼續堅持不動,想了想,最後再加一把火,“你們把東西拿出去吧,不答應我轉道回京,我是不會吃的。”
心裏像是在滴血一般,嗚嗚,她的美食!
兩人對視一眼,翠心還是忍不住再勸,“主子,沒有什麽比你的身子更要緊了,你好歹吃一點兒呀!”
回應她的仍是沈黛紋絲不動的身影,“不用再說了,沒有‘玉娟’,花坊是難以保全了,也算是我害了她們,便是下去給她們賠罪又如何!”
翠心急的鼻頭一酸,佩兒見狀上前拉着她來到外間,她這才忍不住哭了起來,“怎麽辦,主子鐵了心要回。!”
安慰的拍着她的後背,佩兒忍不住歎息,“隻怕是王爺也沒有想到主子的态度竟然這麽堅決吧。現在别無他法,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主子這樣餓着。”
翠心淚眼朦胧的擡頭,“那我們就轉道返回京城嗎?”
定定的看着虛空發了會兒呆,佩兒才緩緩的道,“回吧。”
聞言翠心也沉默起來,随後猛地站起來出去找到馬夫,“大哥,我們轉道,回京城去!”
還在苦苦抵禦着香味的沈黛察覺到身下的馬車突然開始轉彎,讓她突然睜開雙眼。
翠心二人進來一左一右的輕輕将她扶起身,“主子,我們開始回去了。”
聽着翠心的話,沈黛也忍不住眼眶一紅,伸手在她的眼睛旁揉了揉,“你放心,我進宮之前一定會先把你們兩個安排好的。”
還紅着眼的翠心眼淚不受控制的流出,“不,我要一直跟着你!”
佩兒默默的低頭将眼角的淚水拭去,擡頭笑着若無其事的開口,“好了,翠心快讓主子用膳吧!别的話留着咱們回去再說。”
“是了是了,主子快用膳吧,這可都是你喜歡的!”翠心破涕爲笑,聲音還帶着哭過的微啞。
“噗嗤——”伸手用身上的手帕給她擦了擦眼淚,沈黛興奮的撲到桌前,不顧儀态的狼吞虎咽,開始大快朵頤。
佩兒在一旁伺候着,也知道她是餓壞到了,心疼的說道,“主子你慢點吃,小心噎着。”
話音未落沈黛便面色一變開始咳嗽起來,一張原本蒼白的小臉瞬間變得通紅,翠心急忙端來一杯茶水。
一陣手忙腳亂之後,三人看着對方,忽而大笑起來。
佩兒看着因爲咳嗽而臉頰通紅,眼裏氤氲着水汽,看起來格外美麗惑人的沈黛,眼底都是笑意。
馬車内一片祥和,朝着京城而去。
與此同時,馬夫看着前方騎馬疾馳而來的一群人,控制着馬讓到一邊,等到對方離開之後才又朝着京城方向行進。
那群人正是柳桑茹派來追沈黛的人,兩方人馬在不知不覺間便已經擦身而過。
馬車回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接近日暮時分,金燦燦的陽光灑下,仿佛爲世間披上一層金光般,多了幾分華貴與神秘之感。
沈黛吃飽喝足之後一覺醒來便聽說快要到了,掀開簾子看了看才放下心來。
沒有了她的絕食相逼,馬車的氣氛融洽,三人聊天談笑的聲音遠遠傳來,讓聽見的人都情不自禁的微笑起來。
踏着落日的餘晖回到京城,翠心不甚明顯的歎了一口氣,随即又笑開來,“主子,我們現在去哪?”
“當然是去花坊。”沈黛在馬車上爲自己趕了一個仿妝,既然回來了,自然就要全力面對接下來的風雨。
不過,想到某個強行将她送走的男人,她眼睛一眯,她可是還要去找他算賬,接着改口,“翠心,吩咐馬夫改道,我們先去顔王府!”
“主子,我們去顔王府做什麽?”佩兒小心的開口,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主子你不會要去找顔王爺的麻煩吧?主子三思啊,王爺雖然沒有顧忌到你的想法,但是卻也是一片好意……”
“行了,我還沒有找你們兩個算賬呢,再幫着他說話,呵呵!”直接打斷佩兒的話,沈黛哼笑着,讓人無端背脊發涼。
佩兒與翠心對視一眼,讪讪的閉嘴,主子這正在氣頭上,她們還是安分些好,至于顔王爺便自行好運吧,她們已經盡力了不是嗎!
顔王府。
沈黛走下馬車看着眼前大氣非凡的建築,倒是有些不知名的感慨油然而生。
門前兩座威風凜凜的石獅傲然而立,就像是兩個守護神一般永遠不知疲憊的守護着這裏。
移開眼,沈黛轉頭看向前邊站如松般挺立的侍衛,微笑道:“不知你們王爺可在,勞煩通傳一聲可好?”
“姑娘你是?”那侍衛眉頭微皺,顯然有些不耐煩,但是良好的規矩讓他在禮儀上至少挑不出錯。
“你去通傳一聲,就說是花坊的玉娟求見顔王爺便是。”笑了笑,沈黛開口報出自己的身份。
心裏卻有些無奈,這好像還是她第一次來顔王府,但是這樣隐隐被人看不起的感覺太過糟糕,讓她完全生不起再來一次的心思。
“好的,姑娘稍等。”那侍衛行禮回答,随後小跑進府。
說來實在不巧,沈黛過來想要找顔蘇珩麻煩的時候正是他出府辦事的時候,自然就撲了個空。
本來人不在自然也就該沒事了才對,但是更不巧的是進來通傳的侍衛在返回回話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出來轉悠的藍妃。
“奴才見過側妃娘娘!”藍妃站在花叢旁,聞言眼神微冷,側妃側妃,她在這王府,始終都是一個側妃!
心裏不爽快卻沒有表現出來,反而溫和的問道:“起來吧,你這慌慌張張的可是有什麽事情?”
“回禀娘娘,有人在府外求見王爺,隻是爲王爺現在不在府中,奴才正要前去回絕。”那侍衛低着頭恭敬的回道。
“哦?不知是何人求見王爺?”藍妃饒有興緻的挑眉。
“那姑娘自稱是花坊的人。”
聞言藍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走吧,本側妃随你去看看,都找到王府來了,想來是有什麽重要的事,王爺不在,本側妃也許能幫上一二。”
說着率先走在前頭,心裏不屑,想來又是那些個妄圖攀龍附鳳之輩!
于是本來就心情不悅的沈黛,等來的就是一個明明眼神不屑卻裝作一副溫柔可親模樣的藍妃。
在沈黛前邊站定,藍妃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想來要找王爺的就是這位姑娘吧?真是不巧,王爺在忙沒有空前來,這位姑娘有什麽事不妨同本側妃說說,想來一些小忙還是能幫上的。”
此話一出,不僅是沈黛就連兩個丫頭都面色不好了。
翠心更是直接臉色一沉,“側妃娘娘安好,不過我們主子卻是來找顔王爺的,不知您有什麽本事可以代表王爺?”
先前的溫和不在,藍妃面色難看的呵斥道,“放肆!你一個奴才誰給你的膽子在本側妃面前出言不遜!”
沈黛按了按翠心的手阻止她的話,對着藍妃笑道:“藍側妃有禮,侍女不懂事還請見諒。不過我本是來求見王爺的……”
未等她把話說完藍妃便再次怒斥,“這位姑娘未免太不識擡舉,你區區一個花坊藝女,誰給你的膽子還敢來找王爺?”
毫不掩飾的打量一番,藍妃眼裏的蔑視顯而易見,“不過仗着有幾分姿色便如此猖狂?就你這樣的人本側妃見得多了,還沒見過有誰真的飛上枝頭的。要本側妃說,這癞蛤蟆就是癞蛤蟆,就别癡心妄想着去吃那天鵝肉!”
翠心佩兒兩人平時見得最多的都是顔王對自家主子的溫柔呵護,哪裏受過這樣的氣,當即就想要怼回去。
卻聽得藍妃諷刺的聲音,“怎麽,你們還不服氣?你們當這顔王府是什麽地方?而顔王更是何其身份高貴之人,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見的!”
說着不給她們反應的時間,轉頭吩咐身旁的侍衛,“還不快把人趕走!下次長眼一點,别什麽人都報到王爺跟前。”
“是!”
沈黛心中火冒三丈,深深的看了藍妃一眼,一言不發的轉身便走,回花坊的路上馬車裏一片寂靜,靜到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此時天邊最後一些光芒都被黑幕吞噬殆盡,夜色籠罩之下,房屋的輪廓隐約可見。
憋着一口氣回到花坊,火氣上頭的沈黛也沒注意到花坊的不同尋常之處,坐在椅子上連連喝了幾杯水都沒能壓下心裏的火氣。
翠心帶着人将顔蘇珩給沈黛準備的東西搬進屋子,将人送走之後這才回到房間,“主子,這些都是王爺之前送給你的,把它們放在哪兒?”
她不說還好,一說就像是點燃了炸藥桶一般,沈黛蹭的站起來,“放什麽放,丢了,全部都給我丢了!”
說着尤不解氣,抓着桌子上的東西啪的摔在地上,突然像是找到了某種樂趣一般,将他送的東西都砸到地上,邊砸便罵,“大豬蹄子!男人都是大豬蹄子,說的好聽,都是騙人的,騙子!顔蘇珩你個混蛋,混球,大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