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還以爲這北慕二公主是個好的,性格溫溫柔柔的,看着又得皇上的寵愛,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如月和沁兒兩個能在跟前伺候着。
但是日久見人心,這才沒多久,她卻已經原形畢露了,對着伺候的下人動辄打罵,手段殘忍,簡直就是一隻活生生的蛇蠍美人!
候在殿外的宮人聽着裏邊傳來的聲音,不禁一抖,卻都埋頭做着事,步子都再放輕了幾分,生怕惹火燒身。
啓祥宮發生的一切暫時無人知曉,而承乾宮此時的氛圍确實截然相反。
送走一個前來回話的線人,侍女小蝶端着點心茶水回到柳桑茹身邊,爲其擺上。
“娘娘,這是禦膳房那邊新研究出的花樣,這不,上趕着就給娘娘您送來了,娘娘您可要嘗嘗?”
柳桑茹看着做的精緻漂亮的點心,來了興緻,撚起一塊咬了一點,“嗯,這倒是不錯,就是略微甜了一些,賞吧!”
“是,奴婢就替禦膳房的人多謝娘娘賞了!”小蝶笑眯眯行禮說道。
想起之前線人彙報的事,小蝶終是沒忍住問道:“娘娘,您爲何要讓那名不見傳的勞什子花魁進宮來獻舞呢?”
知道布置的一切都正按着計劃進行,心情甚好的柳桑茹也沒計較她的多嘴,慢悠悠的吃完手裏的一塊點心,又喝了一口茶。
這才開口說道:“什麽名不見傳,人家可是名動京城的一大花魁。”
“什麽嘛,就算是花魁,那也是上不得台面的下等人,娘娘爲何要托人讓她在國宴獻舞,這樣的人看她跳舞,豈不是污了娘娘您的眼?”小蝶走她身後力度适中的爲她按摩着肩膀,語氣不屑。
享受的閉上眼睛,想着她的計劃,便忍不住笑了起來,“确實是上不得台面,不過這卻是本宮正想要的結果!”
小蝶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娘娘,奴婢不明白。”
“呵呵,你不用太過明白,隻需要知道這是本宮,送給那北慕二公主的一份大禮就是了!”
“大禮?”小蝶疑惑不解,卻見自家娘娘不打算再說話的模樣,識趣的閉上了嘴。
有時候說得多了就出格了,再說了也有些事情也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宮女能知道的。
這頭齊恒終于從禦書房出來,之前強撐着的笑臉到底是垮了下來,顧忌着現在還在皇宮不敢表現出來,但是一張俊顔上卻沒了表情。
一刻也不想在宮裏逗留,齊恒大步的朝着宮門的方向走去,卻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齊恒看着攔在前邊的人,眼神忽的亮了起來卻轉瞬即逝,随後變得複雜難言,但隻一瞬間他便收斂了自所有的情緒,“臣見過德妃娘娘。”
魯雲秀笑着還了一禮,看着他的眼神透着幾分懷念,“九王爺有禮,王爺,好久不見了!”
她自小便喜歡舞刀弄槍的,與齊恒興趣相同,再加上兩人都是豪爽的性子,倒是格外的合得來,隻是後來到底是物是人非了!
“不知德妃娘娘找臣所爲何事?”齊恒垂眸看着地上,語氣無波無瀾的說道。
“隻是偶然路過見到王爺在此,便想前來打聲招呼。”魯雲秀笑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聞言齊恒擡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心裏到底是生了一絲不該有的期待,此地接近皇宮邊上,德妃想來怎麽逛也不會逛到這裏來。
顯然德妃也知道這一點,當即也不再扭捏直言道:“王爺,臣妾聽聞昨日是顔王爺出城前去接你的,不知顔王之前的傷可是大好了?”
齊恒心裏一頓,像是一桶冰水澆在心上一般,透心的涼。
雖然早就知道不該有所期待,但是心髒還是仿佛被人仍在地上踩踏一般,生疼生疼的。
緩緩呼出一口氣,“德妃娘娘說笑了,既然顔王能出城接人,身體自然是大好了!”
這話說的不甚客氣,但是已經是齊恒有所忍耐的結果了。
“德妃娘娘找臣,隻是爲了這一件事?”像是不死心一般,齊恒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多問了一句。
“九王爺有所不知,之前狩獵之時,顔王爺出了意外掉落山崖,再加上與歹人搏鬥意外中毒,傷勢嚴重,由此臣妾聽聞皇上派顔王出城接王爺你才會有所擔憂。”
魯雲秀身爲魯将軍之女,自小便與幾位王爺有所接觸,因此幾人之間倒是并不陌生,不然她也不會就這麽大大咧咧的來問齊恒這樣的事。
這些若是傳出去可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她隻是料定了兩人之間的關系,齊恒會爲她遮掩一二,這才沒有顧忌。
隻是這話卻像是在齊恒那本就傷痕累累的心上撒鹽一般,讓他疼痛難忍。不顧被人發現的後果将他攔下,竟隻是爲了問問那人的近況嗎?
原本見到她衍生的欣喜被生生的打斷,宛如當頭棒喝,将他一棒子打得清醒起來。
一動不動的盯着她,齊恒抱着最後一絲期待,“娘娘就沒有别的話想說?”
魯雲秀這時也發現了齊恒的不對勁,卻也沒有多想,開口就想說顔蘇珩的事。
看出她的意思,齊恒眼裏一抹痛意蔓延,心頭那些不該出現的情緒一一淡去,最後深深的看着她,打斷她的話,“德妃娘娘身爲後妃如此關心一個王爺似乎并不妥當。”
魯雲秀怔怔的看着他,一時間忘了說話,他看她的眼神太過複雜,複雜到讓她分辨不出其中蘊含的深意。
對視半晌,最終還是齊恒率先移開了視線,行禮說道:“德妃娘娘,臣還有要事在身便先行告退了!”
說完沒有等她的反應,齊恒便繞過她繼續朝着宮外走去。
這一次,換他先走,他不想在看着她走遠的背影了,那樣的感覺太過無力。
齊恒覺得眼前有些模糊,這樣也好,就像是記憶中那個姑娘的模樣,也跟着模糊了一般。
這樣,大概心就不會疼了吧?這一次,他不再回頭了。
就這樣吧,他曾放在心尖上的姑娘啊,終究還是同他越走越遠,成爲陌路。
想法與實際終歸還是有不小的差距,雖是說着要放下了,隻是心聽不聽話又是另一回事。
若是忘記一個人這麽容易,那麽世界上情殇之人便不會有那麽多了。
齊恒面無表情宛若遊魂一般的走出皇宮,雙目赤紅,讓人看着便覺得心生不忍。騎着馬沒有理會屬下在身後急切的呼喊,一路疾馳着來到花坊。
花坊一般是黃昏才會開始營業,白天都是休息的時間,幾乎沒有客人。
顔蘇珩照顧着沈黛一宿沒睡知道天亮才勉強睡了過去,現在正是困頓的時候,被人叫醒時還十分不悅。
見到齊恒的時候沒忍住皺眉,“發生了何事?不過是進宮述職怎麽變成這樣了?”
一言不發拉着顔蘇珩來到一個包間,花娘一早得了齊恒的吩咐上了一堆的酒,他也不要酒杯酒碗,直接開了兩壇子酒,一人面前放了一壇。
坐下之後抱起桌上的酒壇就開始往嘴裏倒,“别說話,是兄弟就陪我喝酒,今兒個咱哥倆不醉不歸!”
看他的狀态不太對勁,顔蘇珩也知道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阻攔,抱起面前的酒壇與他碰了一下,“行,正好我們哥倆也很久沒有這樣坐在一起喝酒了!”
說完也猛地往嘴裏倒了一口,兩人抱着酒壇就這麽灌了起來,偶爾對視一眼,看到對方胸前被酒打濕的衣襟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痛快!酒也是好酒,隻是不如邊關的烈。”齊恒喝着這精心釀造的好久去,卻無端的開始懷念邊疆那種除了烈之外沒有什麽優點的酒。
顔蘇珩知道他的意思,笑着朝他舉起手裏的酒壇,“這酒是用來品的,我們這樣牛飲怕是要叫那些好酒之人哇哇大叫了!”
将酒壇遞出去碰了一下,齊恒喝的沒有半分遺憾,“喝酒就是要大口大口的喝才有感覺你知道不!”
“是是是!今日就敞開了喝,隻是還要些下酒菜才是完美!”顔蘇珩笑着附和道。
“這有何難?來人,上些上好的下酒菜,再把玉娟叫過來。”齊恒說着轉頭吩咐外邊候着的侍女。
不多時,玉娟便已經抱着一把古筝來到包間裏,滿滿一桌的好菜也悉數呈上。
齊恒夾起一筷子的牛肉幹放進嘴裏,再喝下一大口酒,随即閉着眼像是欣賞着玉娟彈的曲子,“有酒有肉,美人相伴,簡直快哉!”
“那可不是,人生最終的追求也不過是吃喝玩樂罷了,來,走一個!”顔蘇珩一改平時的冷面,面對摯友,就連情緒都要真摯兩分!
兩人伴着玉娟妙曼的舞姿,或是悠揚的曲調,不多時便已經喝了一地的空壇子了。
齊恒顯然已經醉的不輕,口中已然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爲什麽你不,不喜歡我!”
“我等了你那麽多年,爲什麽你就一次,一次都看不到我。”
“每次我明明就站在去你的身後,你隻要一回頭就能看到的位置,但是,爲什麽,爲什麽你一次也不曾回頭!”
“顔,顔蘇珩有什麽好的!”齊恒越說越是心痛難耐,隻覺得這麽多年的喜歡像是傻子一般。
眼前已經開始有重影,但是這半點不妨礙他找到顔蘇珩的位置。
聽到他的話顔蘇珩心裏歎了一口氣,情之一字,到真是難說啊,隻是,這關他何事?
看着不偏不倚直沖着他的面門而來的拳頭,顔蘇珩忍不住嘴角抽搐,急忙後退。
齊恒隻要一想着,心心念念的姑娘喜歡的是他多年的摯友,便信痛得不能呼吸,一個是摯愛,一個是摯友,何其嘲諷!
此時齊恒眼裏,已經被濃濃的妒忌占據,隻是憑着多年習武的本能追着顔蘇珩揍。
清醒的時候做不出這些來,趁着醉一場放肆一回又如何!
顔蘇珩苦笑的看着緊追不舍的人,礙于他對外不懂武術的人設躲得十分狼狽。
在要藏拙不能動用武功的基礎上,又是面對武藝不凡又醉酒之後毫無章法的齊恒,顔蘇珩可以說是被追着打到落花流水,毫無還手之力。
兩人從包間打到走廊,從樓上打到樓下,又從大廳打到後院,幾乎整個花坊的人都被吵醒。
沈黛自然也不例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聽着外邊時不時的痛呼不由奇怪,“翠心,外邊怎麽了?”
“回主子,九王爺不知怎的突然來找顔王爺喝酒,然後喝着喝着就打起來了,現在外邊還在鬧着呢。”聽着她的話沈黛心裏一驚,急忙起身。
待她換好衣衫出門的時候,兩人正在大廳裏大打出手,不,準确的說,是九王爺單方面的淩虐。
沈黛嘴角抽搐的上前和花娘一起想要将人分開,但是一個武力高強的醉鬼九王爺殺傷力實在驚人,十來個花坊的侍從都無從下手。
畢竟兩人都是身份高貴之人,他們又怕将人傷着了不敢加重力氣,自然也就拉不住人。
沈黛勸了半晌見齊恒毫無反應不禁臉色一黑,“你們上去直接将人按住,實在不是直接将九王爺打暈。”
說完見他們還是不敢行動,她再加了一句,“出事了我擔着,趕緊将人分開才是要緊!”
喝醉了酒,又追打了這麽久齊恒許是累了,一衆侍從竟沒費多少力氣就将兩人拉開了。
吩咐翠心将齊恒送到房間裏休息,沈黛上前扶着顔蘇珩回到房間。
看着鼻青臉腫的他,沈黛又是生氣又是好笑,動作一點不溫柔的爲他上藥。
“啊,雲歌你是要謀殺親夫嗎?”顔蘇珩痛呼出聲,控訴般的看着她。
他這麽一說沈黛越發生氣,“你别以爲我不知道九王爺爲什麽要打你,到處招蜂引蝶,你以爲你是花兒嗎!”
越說手上的動作越發的用力,痛得顔蘇珩龇牙咧嘴的,“雲歌,歌兒,輕點輕點。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冤枉的!你要相信我啊!”
說着還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沈黛,讓她差點就繃不住笑了出來。
心裏好笑,平時他在她面前的表情雖然也要豐富不少卻也不會這樣,莫非是因爲喝了酒的原因?
“就該痛痛痛死……唔”沈黛還想再罵幾句,卻一個不察被顔蘇珩堵住了嘴。
沈黛睜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眼裏多了幾分被吃豆腐的惱怒與羞澀。
唇邊不屬于她的熱度讓她臉上微微發熱燙,鼻尖萦繞着濃郁的酒香,讓她仿佛都要醉了一般,可她明明滴酒未沾。
如願以償的嘗到那抹柔軟,顔蘇珩微微的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喟歎,帶着滿足的意味,在酒精的驅使下不由自主的加深了這個吻。
被吻得七葷八素的沈黛此時腦海中一片空白,哪裏還記得她還在生氣來着。
這邊鬧劇将将停息,消息卻宛如長了翅膀一般飛快的連夜便傳進了宮中。
是夜,承乾宮中此時正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侍女内侍忙碌卻也不失秩序。身爲貴妃,柳桑茹每頓膳食都有大幾十道菜,這還是在先皇時期減免之後的結果。
伺候着柳桑茹用完膳,再沐浴洗漱完之後已經接近亥時。侍女小玥正爲她絞着濕發,動作輕柔,連一根頭發絲都未曾扯到。
小蝶腳步快而穩重的走進内室,将其他侍女趕到門外,将門合上之後才來到柳桑茹身旁開口說道,“娘娘,宮外的線人傳消息進來了。”
小玥動作不停,隻是越發的小心,隻聽得自家娘娘漫不經心的開口,“哦?怎麽說?”
小蝶上前兩步,用僅能三人能聽見的聲音将花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哈哈哈,竟還有這樣的事,這倒是讓本宮好奇那個女子是誰了!”柳桑茹笑得開懷,心中對之前的打算越發的有了信心。
笑完柳桑茹來到書桌前提筆書信一封,将信箋搖了搖,瞧着上面漸漸幹涸的筆墨,明滅的燭火印在她的眸裏,其中神色叫人看不真切。
“将信給顔王送去,你們都下去吧,本宮要歇息了。”
“是,奴婢遵命。”少傾,室内回歸寂靜,隻餘下燭火燃燒的點點聲響。
翌日清晨,顔蘇珩坐在書房中,看着手裏的書信不發一語,眼底神色難辨。
候在一旁的顔宇,此刻面色凝重,見他沒有發話不禁着急,“王爺,您看這?”
回過神來顔蘇珩看着信箋上的字體眼神微眯,淡淡的開口,“無事,既然她想見,本王就見她一面又如何,隻是消息如此靈通,倒是本王小看了她。”
說完見顔宇還想要說什麽,顔蘇珩擡手止住他的話,“下去準備吧。”
“是。”顔宇想起之前,被人送到他面前的密信尚覺得心裏發寒。
顔王府不說是固若金湯,卻也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來的,但是偏偏這柳貴妃的東西便被輕易的送到了府裏,還無人察覺,這簡直就是在打他這個侍衛首領的臉。
看來,府裏的侍衛還需要加強訓練啊!且不說顔宇心裏如何煩躁,顔王府後院的一個院子裏此時也不甚平靜。
藍妃之前因爲下藥一事,被顔蘇珩貶去洗衣房,這段時間确實過的十分凄慘。
隻是對外一直聲稱她隻是在院子養病,因此在顔蘇珩‘重傷’期間被放了出來,算是因禍得福,至少她不用再做那些下人的活計。
自從她出來這幾日,像是害怕了一般,在院子了足不出戶,到有幾分老實的樣子。
此時聽到下人說,顔宇吩咐下去準備了馬車,不由得心生疑惑。
連忙讓侍女爲她梳妝,疾步匆匆的來到前院,卻見顔蘇珩不從正門離去,而是繞過正門從另一邊的側門出府。
躲在樹後的藍妃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的身影走出側門,眼裏有什麽一閃而過。
身爲王爺從側門悄悄出府,此事怎麽看怎麽都覺得不正常,如此行蹤詭秘,莫非是有什麽秘密不成?
這樣想着藍妃便直接在外邊租了一輛馬車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沒有驚動府裏的人。
京城郊外。
顔蘇珩到了地方便下了馬車,看着不遠處的涼亭眼神一冷。
“倒是本王眼拙了,貴妃娘娘好手段啊!”走進涼亭,看着斜倚在欄杆上的柳桑茹,顔蘇珩語氣嘲諷的說道。
看到來人,柳桑茹姿勢未變,聞言也不生氣,笑吟吟的道:“顔王說的什麽話,本宮怎麽不甚明白呢。今日叫顔王來,隻不過有些消息想要同你分享而已,若有冒昧之處,顔王莫怪。”
不帶溫度的笑了笑,顔蘇珩眼神莫名的看着周遭,“那貴妃娘娘不妨直說,你想要分享什麽消息。”
柳桑茹顯然是有備而來,舍了宮裝身着一身尋常衣裳,披上一件青色披風,此時帶上幕籬,叫人難以看出真容。
聞言頗有誠意的撩開眼前的白紗,嘴角勾勒出一抹自然的弧度,“顔王說笑了,出都出來了,倒不如閑聊一番。聽說昨兒個王爺在花坊與九王爺一起鬧了不少笑話?”
說着臉上的笑意深切了幾分,“說來本宮來到南莊這麽久,還不知道向來冷清的顔王,竟還有如此,嗯,有人氣兒的一面。”
顔蘇珩面無表情,聲音清冷的回道,“貴妃娘娘消息倒是靈通,本王與九王爺許久未見,叙舊時多喝了幾杯,倒是讓娘娘見笑了。”
“這都是人之常情,本宮自然理解。不過本宮倒是對那個姑娘十分好奇,不知道顔王有沒有這個興趣爲本宮解惑?”狀似俏皮的努努嘴,柳桑茹眼裏多了一絲笑意。
“娘娘說笑了,哪裏來的什麽姑娘,不過是花坊的花魁歌舞助興一番罷了。”顔蘇珩眼底一凝,不動聲色的試探。
“顔王說的可是那玉娟姑娘,她的美名本宮在宮裏都有所耳聞呢,這不,還是本宮向皇上提議将她進宮獻舞,這可是大好的機會。”
聞言顔蘇珩眼神微眯,明白她知道的東西怕是不少,眼裏冷色漸漸聚集,聲音依舊毫無波瀾,“原來如此,那可真是花坊的造化了。”
“這就言重了,那花坊有顔王你在,哪有本宮什麽事?本宮隻不過聽說顔王似乎在花坊藏了一個酷似先皇後的嬌嬌,到不知真假了。”柳桑茹眼含深意的看着他,話裏話外的意思不言而喻。
聽到這裏還有她什麽不明白的,她隻怕已經窺破他布置的一切,這倒是讓他沒有想到。
顔蘇珩面上不顯,但是心裏一驚動了殺機,看着柳桑茹的目光就像是看一個死人一般,令人無端的不寒而栗。
“貴妃娘娘,三人成虎,這道聽途說之言如何能當真呢,娘娘向來身份高貴,應該對這十分了解才是。”
雖然心裏已經有了殺意,但是顔蘇珩卻沒有表露半分,甚至語氣間都沒有一絲變化,隻是整個人的威勢更重。
像是沒有察覺到他的危險一般,柳桑茹鎮定自若的笑道》“顔王多慮了,這是真是假想來隻要王爺你才最清楚不是嗎?”
她意有所指的話讓顔蘇珩越發的堅定了要除去她的決心,面上卻不在意的笑了笑,“不知娘娘今日到底有何貴幹,如此千方百計的将本王約出來,想必不隻是爲了這幾句無關緊要的傳言吧。”
“無關緊要嗎?顔王……”
柳桑茹說到一半突然停下,看向顔蘇珩的表情凝重起來,伸手撥下白紗,“王爺,你的身後似乎是有尾巴呢。”
明白過來她的話裏的意思,顔蘇珩不動聲色的起身眉頭一皺,“娘娘不妨直說。”
“本宮也不知道,隻不過這空氣裏傳來一股女人家的香粉氣息,想來尾随而來的是個女人無疑。”仔細的辨别了一番空氣裏的氣息,柳桑茹十分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