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個可能性,齊恒面色凝重起來,眼神微眯,突然抓起沈黛濕漉漉的衣袖将她臉上亂七八糟的部分擦拭幹淨。
沈黛的真實樣貌也就随之顯現出來,白皙精緻的五官按照一定的比例完美的組合在臉上,哪怕是此時緊閉着眼面色慘白也毫不折損這張臉的美貌。
齊恒絲毫不爲所動,依舊是嚴肅的盯着,心思急轉,這張臉明明比玉娟過之而無不及,卻爲何不以真面目視人反而要化成玉娟的模樣?
再聯系起今天遇見的刺客,齊恒眼神冰冷,滿是驚異後怕,這女人定是敵人派來的奸細!
故意扮成玉娟的模樣就是爲了接近她,對,就是這樣!
理清思緒之後齊恒恨不得一劍了解了她,這樣心思惡毒圖謀不軌的人,簡直罪該萬死!
想到這女人背後還有人在,齊恒頓時火冒三丈,愈發的看着昏迷的她不順眼。
直接上手按壓着沈黛的腹部,動作十分粗暴,半分不留情,想來也是,現在齊恒以爲她是奸細,自然對她好不到哪裏去。
就這樣大力的按壓了幾次之後,沈黛終于咳嗽着吐出了嗆水。
緩緩的睜開眼睛,沈黛還不知道齊恒發現了她的真容,更不知道齊恒竟以爲她是别人派來的奸細,想起之前發生的事,她還以爲是齊恒帶着她脫離了危險,相當于救了她的命,當即感激的對着他笑了笑,“多謝王爺的救命之恩。”
因爲嗆水,沈黛的嗓子還十分難受,說話的聲音也嘶啞不已。
齊恒見她現在還在裝模作樣,更是氣急,一世英名竟然被一個女人騙得團團轉,簡直不能忍受,“你真的是玉娟?”
沈黛有一瞬間的茫然,下意識的回了一句,“什麽意思?”
說完她才反應過來,之前化妝成玉娟的事,這才回過神來之間在水裏待了那麽久,隻怕妝早就花了!
無奈的想要扶額,沈黛卻突然脖頸一涼,順着頸子邊的長劍看去,她眼神微冷,“王爺這是什麽意思?”
“行了,再裝下去就沒有意思了,說罷,是誰派你來的?你接近本王的目的是什麽?”齊恒沉聲質問道,配合着仿佛散發着寒氣的銀劍格外駭人。
沈黛知道齊恒這是誤會了,心裏無奈,想要開口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
最讓她忌憚的是齊恒的身份,他若是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必定會上報給齊胤知曉,那她好不容易才詐死逃離皇宮一事還有何意義。
她的欲言又止看在齊恒眼裏便是拒不相告,頓時更是火大,手裏的劍更逼近了幾分,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你不說?你信不信本王,現在就能讓你永遠也說不出話來!”
感受到脖子上微微的刺痛,沈黛頓時欲哭無淚,早知道就不化一個普通的妝出來就好了,作什麽死要去化玉娟啊!“别别,王爺手下留情啊去!我不是别人派來的奸細!”
另一邊,翠心佩兒兩人眼睜睜的看着,齊恒将自家主子帶走,頓時心急如焚。
但還在打鬥着的兩方人馬,沒有要停下來的征兆,兩人又驚又怕不敢亂動。
不過那些黑衣人的目标想來就是齊恒了,他們一走頓時一大半的黑衣人就追了上去,隻剩下的被侍衛纏住的少數黑衣人還在激鬥着。
地上已經倒了不少的人,濃郁的血腥氣令人幾欲作嘔。
黑衣人似乎沒有糾纏的意思,邊打邊退,但是侍衛卻不想如他們的願。
雙方糾纏之下場面十分混亂,期間翠心兩人爲了躲避刀劍無奈分開,漸漸離得越來越遠。
終于脫離出打鬥範圍的佩兒十分狼狽,渾身沾滿了血迹,束好的發髻也散亂開來,加上臉上的男子妝容,叫人完全認不出來。
佩兒想去找翠心和沈黛,但又不敢大聲喊叫怕引來歹人,隻是四處尋找搜尋着,希望能夠看到兩人,哪怕是看到翠心也好啊!
但是觀察着四周一片陌生的環境,慌亂不已而六神無主的佩兒這才稍稍回過神來,這樣像無頭蒼蠅一樣的找下去始終不是辦法,還要回去找幫手才行。
這樣想着她便轉身跌跌撞撞的朝着城門的方向跑去,邊跑邊急的直掉眼淚。
主子和翠心可一定不要出事啊!
或許是佩兒的祈禱有了作用,一口氣跑到城門前的翠心竟然一眼看到了剛出城的顔蘇珩!
瞬間眼前一亮,像是看見了救星一般,佩兒猛地撲到顔蘇珩面前。
身上的傷基本無礙,至少不影響行動的顔蘇珩接到皇上的命令,出城迎接回京速職的齊恒,想到許久未見的好友,他沒有借養傷之由推脫這項差事。
剛出城門不到十米,注意到撲過來的人,顔蘇珩條件反射的退開,臉色不好。
還不等他說話,佩兒便開口求到,“王爺,求你救救主子!”
顔蘇珩雖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但是佩兒的形象差距太大,他一時間實在沒有将她認出來,不由凝眉,“你是誰?”
突然反應過來什麽,佩兒擡起袖口狠狠的在臉上擦了幾下,也顧不得有沒有擦幹淨便開口說道:“王爺,奴婢是佩兒啊!”
顔蘇珩審視的辨别了一番,确定真的是沈黛身邊的宮女,想到他她剛才說的話眉頭一皺,“起來說話,怎麽回事,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主子呢?”
想起之前發生的事,佩兒淚水決堤般掉了出來,将事情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你是說是九王爺?你主子現在跟他一起?”顔蘇珩聽完表情也凝重起來,詢問道。
“聽他和主子對話來看應該是的,回京述職的王爺想來就是九王爺了,隻是當時一大半的歹人都追了上去,主子兩人實在是太危險了!”佩兒仔細回想着一些細節,一張原本清秀的小臉被化成了男子不說,現在被淚水一沖,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花貓一般,叫人啼笑皆非。
不過現在沒人關注到這些,顔蘇珩聽完就知道那人必是齊恒無疑。
一想到沈黛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面臨着危險,再加上一向與他交好的齊恒也一起出事,當即什麽都顧不得了,翻身上馬,吩咐身後的顔宇,“直接從城門口借一些侍衛,就說九王爺遇刺讓人前來支援。”
“是!”顔宇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不敢耽擱,騎着馬回到城門口,直接找上負責京中侍衛調度的将領說明來意。
事關齊恒那将領,不敢冒險迅速的就派出了一隊人馬交給顔宇。
隻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看着帶着人回來的顔宇,顔蘇珩轉頭看着佩兒眼中多了幾分急切,“你在前邊帶路。”
來到之前發生戰鬥的地方,此時黑衣人除去死了的其他人早已撤離,顔蘇珩心裏着急顧不得許多,“留下幾個将這裏處理一下,其他人繼續跟本王走。”
沿着之前他們留下的痕迹一路追尋過去,卻一無所獲。
路上的馬蹄印十分明顯,按理說不會找不到人才是,時間過得越久顔蘇珩越發的心急,就連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臉上都能直接看出來他的情緒。
顔宇除了在事關皇後,哦不,現在應該叫慕姑娘才是,除了關乎到慕姑娘的事情之外,他幾乎鮮少能從他家王爺臉上看出這樣明顯的情緒來。
“王爺,慕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再加上有九王爺在,一定不會出事的。我們沒有發現端倪說不定就是因爲他們已經安全了呢。”
知道顔宇這是在安慰他,但沒有看到她平安他怎麽也放不下心來,“無事,繼續找,仔細着些不要放過一絲線索!”
繼續沿着馬蹄留下的印記一路追去,由于心急顔蘇珩和顔宇兩人騎着馬将一衆侍衛遠遠的甩在了後面。
突然看到了什麽,顔宇驚道:“王爺!你看那是不是九王爺?”
順着顔宇的方向看去,便見到坐在馬上吊兒郎當的齊恒,正在慢慢的朝這邊過來。
随着顔宇話音一落對方顯然也發現了他們,兩方靠近,齊恒驚訝的看着顔蘇珩,“你怎麽來了?”
沈黛被齊恒那厮五花大綁的趴在馬背上,一路走來腦袋都要充血了不說,肚子裏也是一片翻江倒海,十分難受,簡直悔不當初。
難受中的她,沒有注意到齊恒在跟誰說話,但是顔蘇珩卻一眼就看到了她。
看到心心念念的人,顔蘇珩此時完全沒有要回到齊恒的欲望,注意到被綁起來粗魯的橫放在馬上的沈黛,眼裏是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心疼。
“雲歌,你怎麽樣了?”急忙上前将人抱下、松綁,一系列動作十分迅速,齊恒還來不及反應便見顔蘇珩已經将人小心的抱在了懷裏。
剛被解開沈黛就忍不住吐了出來,直到再也吐不出東西,四肢無力的靠在身後的顔蘇珩身上,眼眶微紅。
他一下下的輕拍着她的背,顔蘇珩心疼不已,“好一點了嗎?”
一臉懵逼的看着這一幕,齊恒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像是尋求答案般看一眼顔宇,又看一眼還在顔蘇珩懷裏不斷嘔吐的沈黛,“這、這是怎麽回事?這個女人可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奸細,蘇珩你可不要被她騙了!”
一旁大概猜到了什麽的顔宇無奈扶額,知道自家主子現在心情不好,大概不想搭理齊恒,好心的給他解釋了一遍。
“阿珩,他欺負我!不僅拿劍抵着我的脖子,還将我綁起來仍在馬背上!”沈黛緩過來之後一臉控訴的瞪着齊恒,向顔蘇珩告狀!
那聲音嗲的她都要受不了了,但她就是故意的,叫這個瘋子死活不相信她的話!
知道真相的齊恒,那感覺簡直一言難盡,現在聽到沈黛的話更是無語凝噎。
“這是九王爺,讓他給你道歉可好?。”顔蘇珩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發,向她柔聲說道。
本來還想說話的齊恒再一次無語,這絕對是見色忘義、重色輕友!
不過鬧了這麽一場誤會确實有愧,再加上今天這場無妄之災還是他的原因,因此齊恒毫不猶豫的對沈黛抱拳行禮賠罪,“今日是本王之過,姑娘大人大量還請不要介意才是!”
“嗯?阿珩你可有聽見有什麽聲音?”沈黛四處看了看。
像是齊恒不存在一般,不等顔蘇珩回答又接着說道:“肯定是我聽錯了,這裏又沒有别人,阿珩,我們回去吧!”
顔蘇珩褪下自己身上的披風給她披上,十分配合的表演到,“嗯,走吧。”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亂跑了,還化成玉娟的樣子,這不知自找苦吃嗎!”顔蘇珩感受着她身上還濕漉漉的衣裳,心裏好氣又好笑,沒忍住數落一番。
見那自顧自的走開的兩人,齊恒嘴角一抽,他這是被人無視了?
摸了摸鼻子,看着旁邊的顔宇,理虧又好面子的說道,“這兩個人眼神都不好,是吧顔宇!”
回應他的是顔宇利落的上馬離開的身影。
顔蘇珩護着懷裏的沈黛操縱着馬,瞥見齊恒嘴上的傷不由疑惑,“你嘴上是怎麽回事?”
聞言沈黛齊恒同時臉上一僵,他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不自然的說道:“沒什麽,就是不小心磕到了。”
顔蘇珩揶揄的看着齊恒,調侃道:“是嗎?我怎麽瞧着倒不像是磕到的呢!”
他的未盡之語在場的自然都聽懂了,但是隻除了狀況之外的顔宇,沈黛和齊恒皆是面露尴尬。
“蘇珩還是不要打趣我了。”幹幹的說了一句齊恒便再沒說話,心裏欲哭無淚,真的是夭壽哦!怎麽随便遇到一個人就是顔王的人呢?
向來睿智聰明的顔王這次卻沒有發現異常,隻當齊恒是不好意思了,還饒有趣味的對懷裏的沈黛道:“他那樣子一看就是被什麽紅顔知己弄出來的,偏生還不好意思承認,雲歌你說可是?”
回應他的是沈黛一個更大的白眼,她嫌棄的看着顔蘇珩,平常怎麽沒有發現他這麽傻?
莫名其妙就被佳人,連帶着冷落的顔蘇珩還在狀況之外,但是這次卻沒有人在搭理他。
就連齊恒也不知道是有愧還是如何,有意的避開了和沈黛的視線交集,平時豪邁大方的性子這時也難得的安靜了下來。
回到城門前已經是日薄西山時分,早就等在此處的佩兒,以及被尋回的翠心兩人見到自家主子安全的回來,激動的眼眶微紅,上前查看,“主子,你怎麽樣了?”
“我無事。”瞧着兩人急切的模樣沈黛安撫的笑了笑。
心細的佩兒敏銳的發現沈黛的衣裳都濕透了,難免着急,“主子,要趕緊換一身才是,小心着涼了!”
顔蘇珩自然也察覺到了她的情況,抓着她冰涼的小手,擔憂的看她一眼,“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說着也不要她的回答,吩咐身後的顔宇,“你去請一個大夫到花坊。”
回到花坊,翠心兩人急忙爲沈黛換上了一身衣衫,又伺候着她喝下一碗姜湯禦寒,見她沒有發熱的征兆這才心下稍松。
顔蘇珩端着大夫煎來的藥進門,看着坐在床上,依然有些面色蒼白的沈黛語氣柔和的說:“來先把藥喝了吧。”
若說到了這個時代,沈黛還覺得難以忍受的一點就是這了,黑糊糊的看起來就苦不堪言的中藥簡直令人難以接受,“我這不是沒事嗎,可不可以不喝藥?”
顔蘇珩伸手在她頭上揉了揉,語氣溫柔卻堅定,“不可以,什麽叫未雨綢缪你不知道啊。”
對視半晌,沈黛終究還是妥協,宛如面對多大的事情一般,表情嚴肅痛苦。
顔蘇珩好笑的搖了搖拳頭,伸手将一顆蜜餞塞進沈黛嘴裏,“多大點事!”
看她喝下藥躺下,還不等幾人放心多久,守在床前的顔蘇珩,發現沈黛開始發起熱來。
急忙讓人去請來大夫,又自己親自動手,爲沈黛不停的換着額頭上的帕子。
一直跟着顔蘇珩來的齊恒聽到動靜也趕了過來,見大夫正在診治不由也多了幾分急切,畢竟今日之事還是他連累了人,“大夫,怎麽樣?先前不是喝藥預防了嗎?”
“這位小姐身上舊傷未愈身體虛弱,比之常人更是體虛幾分,加之落水受寒,哪怕是喝藥預防了發熱也是有的。需得不停的爲其擦拭手心腳心等位置降溫,待草民再開一副藥方……”
“好了好了,廢話少說快去搶煎藥。”不等大夫說完,齊恒便将其打斷。
打發了大夫齊恒見好友凡事親力親爲的模樣也不由心下歎息,這是認真了啊!“蘇珩,她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見臉色通紅不停的冒着汗的沈黛,顔蘇珩隻覺得心像是被誰揪緊了似的,對齊恒别别扭扭的安慰也不甚煩躁,“明日你還要進宮述職便先回去吧。”
直到花坊裏安靜下來,已是半夜,翠心忍不住上前開口,“王爺,夜深了,主子便交給奴婢,您先去休息吧?”
“不用,這裏有本王,你們下去吧。”顔蘇珩不停的爲沈黛擦拭着,聲音微啞的說道。
翠心還想要說什麽,卻被佩兒拉着退了出去。
高燒不退的沈黛在顔蘇珩徹夜不眠的照顧下,終于在天亮之前漸漸退燒,睡得安穩起來。
天色大亮,街上行人漸多,絡繹不絕。
早朝之後,齊恒身着朝服來到禦書房述職,“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
齊胤上前親自扶起他,眼裏多了幾分真實的笑意,“小九,都說了私下裏直接叫皇兄便是,你怎麽還和皇兄客氣起來了。”
齊恒雖然看起來豪放不羁,卻是個膽大心細的主,聞言順從的笑得親切,“嘿嘿,禮不可廢嘛!皇上要是實在心疼,倒不如多賜臣弟一些好東西!”
“你這皮猴兒,多大了還是一副财迷樣!”齊胤雖嫌棄的說着,但眼裏卻實實在在的多了幾分滿意。
伴君如伴虎,他深知身爲上位者的皇上,不怕他有所求,隻怕找不到他的弱點。
齊恒知道他們早就不像小時候那樣了,但還是忍不住覺得悲哀,這就是皇家,兄弟之間你來我往皆是利益,容不下真情。
掩下心裏的波瀾,齊恒開始講述邊疆事宜。
說起正事齊胤也嚴肅起來,聽完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你做的很好。”
“皇上言重了,這都是臣弟分内之事。”
“哈哈,不錯,小九越發的有擔當了。正好,那朕就把之後國宴之事全權交給你了!”齊胤笑看着他,眼裏盡是器重的意味。
國宴?齊恒想起回京後聽到的傳言,臉色凝重起來,“皇上說的可是宴請北慕來使的宴會?”
“正是,不僅是宴請北慕使者,也是朕冊封賢妃之日。”齊胤想起慕清筱,眼裏意思柔光閃過語氣稍顯溫柔,卻未曾聽出他言語中的反對之意。
齊恒忽的單膝跪地行禮,“皇上,恕臣直言,此時還在國喪期間,最忌婚嫁之事,此舉恐怕不僅難以安撫北慕,而且還會讓北慕誤以爲我南莊故意羞辱,若是因此引起兩國動蕩豈不是白費了兩國聯姻的本意!這還是其一。”
說完他沒有停下,反而直視齊胤,無視他變冷的臉色繼續說道:“其二,據臣所知道的消息,二公主在北慕時便已有驸馬,這樣的身份如何能擔當起兩國聯姻的重擔。”
“皇上若是有意再同北慕聯姻,隻需修書一封即可,适合的大有人在,唯獨這二公主……屆時隻怕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還請皇上三思啊!”
齊恒說得有理有據,言之鑿鑿,卻讓齊胤聽得大爲惱怒。他身爲皇上,何時起想要納一個妃子,何時還不能自己做主了?
越想越是怒火難消,啪得将手裏的奏折砸在齊恒身上,“九王爺是不是管得有點多了,朕倒是不知道,什麽時候九王爺的權利這麽大了,連朕納妃都要管?”
齊胤刻意咬重了九王爺三字,語氣森寒。
“臣不敢!隻是……”齊恒連忙跪地磕頭,還想說什麽,卻被齊胤打斷。
“不敢?朕看你倒是膽子挺大的啊!朕要做什麽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小九你可知道?”說到後面齊胤放輕了聲音,卻令人聽得無端膽寒。
齊恒心頭一凜,磕在手上的臉上一片無奈,終是狠狠的閉了閉眼,“是,臣妄言了,皇上恕罪。”
兩人的談話沒有避開伺候的奴才,談話的内容不多時便傳到了有心人耳中。
啓祥宮。
自從狩獵回宮之後,慕清筱便被齊胤安排住進了啓祥宮,俨然已經是一副後妃的模樣。
慕清筱此時瞪大的眼睛,看着前來傳話的人,“九王爺當真是這樣說的?”
“回主子的話,奴才不敢欺瞞,就因爲九王爺極力阻止皇上納妃才被斥責。”一個太監以頭磕地的說道。
“本公主知道了,你且下去吧。”慕清筱說着朝沁兒遞了一個眼神,後者會意的抓了幾顆銀裸子塞進那小太監的手裏,将人帶了下去。
沈黛坐在椅子上,垂眸不語,她與那九王爺素不相識,對方爲何會如此極力阻止她?
想了半天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她煩躁的喝一口茶,看着身旁候着的如月,“佩兒那個賤人還沒有消息嗎?”
聞言如月心裏一顫,跪地穩住嗓音開口請罪,“娘娘恕罪,奴婢已經将前去狩獵的人都檢查了一遍,宮裏也派人搜過了,隻是一無所獲。”
“沒用的廢物!一個大活人還會憑空消失不曾!”慕清筱将茶杯狠狠的砸在如月身上,氣急敗壞的忍不住大發雷霆。
那佩兒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如今蹤影全無就像是有一顆不定時炸彈,随時都會爆炸一般,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暴露裏邊的東西來。
胸口劇烈的起伏着,慕清筱又驚又怒,将手邊能拿到的東西摔了個遍。
最後看着跪地的如月,眼裏仿佛賭氣似的,忍不住上前對她又踢又打。
慕清筱在宮裏大發雷霆,除了貼身伺候的兩位侍女之外,其他人都對上前伺候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