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慕清筱像是十分委屈的模樣,眼淚啪啪的往下掉,“皇姐去世我已經很難過了,德妃娘娘何又必這麽咄咄逼人,我、我就是甯願死的是自己也不希望是皇姐啊!”
二人的争執被衆人聽在耳裏,心裏各有想法。
而本來就臨近崩潰邊緣的翠心,卻是無法忍受慕清筱的惺惺作态,惡狠狠的瞪着她,她放聲吼道:“慕清筱你胡說八道!”
自家娘娘去世的打擊太大,翠心現在看着她,新仇舊恨加起來,讓她直接連尊卑都不想要了,反正娘娘也死了,她也不想活了!但是她要至少也要爲娘娘報仇了再死!
“明明你和我家娘娘關系十分惡劣,娘娘現在人都不在了,你還在這裏裝模作樣,你不嫌惡心,我都替娘娘嫌惡心!”
“你爲了勾引皇上,什麽事情沒有做過,皇上來鳳陽宮那幾天,哪一次你不是打扮的像個風塵女子一般!摔跤摔進皇上懷裏,知道皇上要過來,在鳳陽宮的花園裏跳舞,彈琴煮茶,什麽樣的手段你沒使過?哪一個不是你做的!”
之前慕清筱借着探望沈黛的名義來到南莊,住在鳳陽宮裏。
齊胤爲了見到心心念念的女子,自然是日日往鳳陽宮跑,然後帶走慕清筱,翠心見自家娘娘都不在意,哪怕爲她不值,也都什麽都沒表示!但是現在,要說,那就索性一起說出來!
“你以探望娘娘的病情前來,但是每次見到娘娘都是冷嘲熱諷,卻又在皇上在的時候裝出一副受欺負的樣子,變臉之快你怎麽不去演京劇?”翠心表情嘲諷的看着她,眼神卻帶着刻骨的恨意。
“皇後娘娘大度不想與你計較,可是你不擇手段的勾引皇上想要上位,覺得娘娘擋了你的道,你這才害了娘娘,你敢說一句不是?慕清筱,娘娘她在天上看着你呢!”
慕清筱那毫不掩飾的做派,隻要有眼睛的誰看不出來,不過是看破不說破罷了!偏她還自以爲掩飾的很好,卻不知隻是掩耳盜鈴而已。
翠心此刻将埋在心裏很久的話一起罵了出來,隻覺得暢快無比,娘娘,你且看着,奴婢一定會爲你報仇的!
被她眼裏觸目驚心的恨意吓到,慕清筱撇開眼不去看她的眼睛,做出一副哀傷的神情不可置信的看着翠心。
“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慕清筱說的痛心疾首,像是翠心的話,給她帶來了多大的傷害一般。
“我早已經嫁做人婦,且與夫君琴瑟和鳴、恩愛非常,又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翠心我知道你是傷心過度,但是也不能這樣随意攀誣于我啊!這些話若是傳了出去,那我還要如何見人!”
“呸!你不要臉!當了女婊子還想要立牌坊,哪裏有那樣好的事!”
翠心狠狠的啐了她一口,怎麽也想不到天下還有這樣不要臉的人,“四公主不過是憑着一手琴藝得了皇上幾次獎勵,便被你生生的打斷手指,再也不能恢複!你的宮裏死過多少個宮女,你還數的過來嘛?凡是稍有姿色的,除了你身邊從小到大的阿金阿銀,都被你折磨的死完了吧?”
說着像是想到了什麽,翠心詭異的笑了笑,“對了,這次阿金阿銀沒有跟着你,怕是最終也沒有逃脫你的毒手吧?還有很多宮妃被你弄得流産的孩子,有的甚至一屍兩命,這麽多人命,慕清筱,你晚上不會覺得冷嗎?”
翠心心裏始終堅信人性本善,但是在慕清筱身上,她隻看到了連陽光都驅不散的陰霾,“這一樁樁一件件,你敢說不是你做的嗎?現在還想披着,你那僞善的皮騙誰呢?更何況這些,比起你做下的龌龊事,可還隻是九牛一毛!現在才來想着不能見人,你不覺得太遲了嗎?”
“胡說!你胡說!你住嘴!”慕清筱心裏慌亂無比,雖然她并不覺得做的有錯,卻下意識不想讓齊胤知道。
看到她慌亂的模樣,翠心嘲諷的笑了起來,現在才覺得慌亂,不是太晚了麽。
她的表情看起來怪異無比,“慕清筱你别忘了,當初該來南莊和親的可不是我家公主!”
慕清筱心裏咯噔一聲,她怎麽也沒想到,這翠心會破罐子破摔直接抖落出北慕的事,恨不得上去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在多說半個字。
但實際上她卻不敢再輕舉妄動,隻是用威脅的眼神看着翠心。
無視她的威脅,翠心想起那時候無力反抗的公主,她隻覺得心疼的不行。
雙目猩紅的看着慕清筱,透着十足嘲諷的意味,“當初滿宮上下,誰不知道南莊皇是個殘暴陰險之人,嫁過來隻會受苦,而你不想要這樣的姻緣,就設計讓我家公主替嫁!絲毫不顧北慕私自換人,前來和親的我家公主會有怎麽樣的下場!”
“更何況你們還派來一個佩兒時刻監視着,如此一來,我家公主身爲長公主又如何,在北慕不受寵,隻不過是你手中的玩物一般!你什麽都不缺,但是卻總愛來搶我們公主的東西,搶完又随手賞給宮女,慕清筱,你真讓人惡心!”
翠心狠狠的閉上眼,眼中的淚水順着眼角滑落,忍住悲痛再睜開眼,“現在發現了這皇上的好,你又想搶回去了吧?又覺得我家公主礙了你的路……”
“慕清筱,這麽多年了,從小到大,我們公主爲你背了多少黑鍋,被你設計了多少次,爲什麽你就不能放過她!她不欠你的!不欠你們北慕的!”翠心說着說着吼了起來,整個人顯得極其的撕心裂肺歇斯底裏。
慕清筱聞言顧不得翠心,下意識的看向齊胤,眼裏一片慌亂之色,“皇上,你不要相信她的片面之詞,她受到刺激瘋了,對,她現在就是在瘋言瘋語!皇上你要相信我,那些事真的不是我做的!”
其實在場的人中,除了齊胤幾乎都相信了翠心的話,再加上現在慕清筱的行爲,她的心思幾乎是司馬昭之心。
慕清筱滿心都想着不能讓齊胤相信,眼睛亂轉間見到了邊上默不作聲,極力縮小存在感的佩兒,眼前一亮,上前拉出佩兒,“皇上!皇上!佩兒可以證明我的清白,那些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
說着低頭惡狠狠的瞪着佩兒,一隻手死死的掐在她的手臂上,聲音輕柔卻無端的聽得人不寒而栗,“佩兒你說話啊,你告訴皇上,那些事情都不是我做的。”
感受着肩上越來越大的力道,佩兒吓得幾乎魂飛魄散,哆嗦個不停,“撲通”一聲跪到地上,不斷的磕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聽她除了這四個字之外半句話不說,慕清筱惱怒不已,“佩兒你說話啊,你告訴皇上那些都不是真的,你說話啊!”
但是讓她失望的是,佩兒除了求饒之外,旁的一言不發,仿佛是在默認一般,氣得她恨不得砍人!
德妃饒有興緻的看了這麽多的戲,見她現在的模樣隻覺得心中十分暢快,“公主,先前翠心,還說了這佩兒是你的人,現在這般,你莫不是想做假證?”
死死的咬住下唇,慕清筱看了德妃一眼,“德妃娘娘此言差矣,這翠心的一面之詞自然不可信!南莊沒有北慕人,唯二的兩個還都是皇後娘娘的侍女,這樣豈不是無人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任由她們污蔑我的名聲!”
心思急轉間,慕清筱已經有了主意,現在佩兒不頂用,一棒子下去說不出一句話來,隻能另求他法了!
這樣想着她眼裏瞬間擒了眼淚,丢開佩兒,竟是直接給齊胤跪下了。
“皇上,求皇上要爲我做主啊,我是怎麽樣的人,您心裏是知道的,可惜無人可以替我作證,竟是連清白都要保不住了!”
慕清筱哭得極其真切,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這些事若是傳了出去,屆時我隻怕是無顔見人了,求皇上爲我做主,皇上明鑒啊!”
齊胤極其心疼的看着她的眼淚,想要将人扶起來,手伸出一半卻發現這不合規矩,便順勢改爲虛扶一把,聲音柔和,“公主請起,朕當然知道你是怎麽樣的!”
他不覺得當初那個美好善良的女子,會做出那樣的事,自然是一心偏袒她的。
轉頭厭惡的看着地上的翠心,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喜,果然跟她那個心思惡毒的主子一樣歹毒。
“來人,将這個刁奴關入大牢,聽候處置!”齊胤聲音冷漠的吩咐道。
這次就連德妃都覺得不可思議,都這樣了,皇上竟然還相信慕清筱那個女人?
聽到自己的下場翠心絲毫沒有感覺,反而對齊胤的态度更加覺得嫌棄,“枉你身爲一國之君,竟然不聽人言,固執己見,也是瞎了眼了,就連身邊人的真實面目都看不清!”
“放肆!辱罵皇上,你是不想活了嗎!”看到皇上的臉色一沉,常喜連忙沖出來給了翠心一個耳光,呵斥道。
随即轉頭看向外間的侍衛,“還愣着幹什麽,沒聽見皇上的話嗎,還不快來将人拿下!”
臉被打的一偏,但翠心卻不覺得多疼,什麽主仆,什麽尊卑,她的主子已經死了,還顧忌這些幹什麽!
翠心現在看着齊胤的黑臉也不覺得害怕,而是覺得可笑不已,“是非不明,真假不分,你這樣的人簡直配不上我家公主。你們一個眼瞎,一個心思歹毒,倒真是絕配哈哈哈!”
這侍女莫不是真的瘋了吧!這是衆人共同的心聲。顔宇狠狠的皺起眉頭,她這樣一說,豈不是在自尋死路。
有心想要救她一命,但是他隻是一個普通侍衛,在禦前根本說不上話,不由得将目光投像德妃。
常喜急的冷汗直冒,極爲了解齊胤的他,早已看出來皇上已經瀕臨爆發的邊緣,随時都可能會發怒,恨不得直接上前捂住她的嘴,惡狠狠的道,“還不快點帶下去!”
翠心看着齊胤陰毒的表情輕輕,越發爲自家娘娘感到不值,就這樣一個貨色,難怪自家主子看不上眼!但偏偏就是這麽一個貨色,竟然讓娘娘爲他而被害!
不過這些都沒關系了,沒有忽視慕清筱聽到齊胤的話之後得意的眼神,翠心嘴角勾起了一個溫柔的笑,看起來有幾分詭異。
反正娘娘也死了,與其苟延殘喘的活下去,倒不如爲娘娘報仇,之後再追随娘娘而去,希望娘娘奈何橋上不要走得太快,不然她就追不上了!
這樣想着,不着痕迹的将一隻簪子抓在手裏。
感受到馬上就要到身後的侍衛,翠心暗暗發力,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瞬間,猛地站起來,舉着簪子直直的朝着慕清筱沖去。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誰都沒想到她爲了給沈黛報仇,竟然會奮不顧身的想要殺了慕清筱,于是一時間竟然沒有人反應過來。
“啊——”慕清筱回過神來,,下意識的閉上了眼尖叫出聲。
但是沒有等來預想中的疼痛,卻聽到了一聲悶哼。睜眼卻見齊胤收回的腳,以及倒飛出去的翠心。
這次李副将反應極快的将人拿下,請罪道,“讓皇上受驚了,請皇上恕罪!”
被人抓住翠心沒有半分的害怕,恨意驚心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慕清筱,她隻是後悔怎麽不再快一點,就差一點就可以爲娘娘報仇了!
齊胤安慰的拍了拍慕清筱的手,見她緩過來之後在回頭看着翠心,宛如看一個死人一般,“拖下去直接處死!”
聞言翠心沒有絲毫動容,好似要被處死的人不是她,隻是意識到,真的沒辦法報仇了,她失望了閉上了眼,不做掙紮。
眼看着翠心就要被拖下去,顔宇腳步微動想說些什麽,卻聽見德妃說道:“且慢。”
随即收回了動作,繼續安靜的站着。拖着翠心的侍衛停下腳步,看向德妃。
緩步走到齊胤身前行了一禮,德妃這才說道:“皇上,皇後娘娘屍骨未寒,就這麽處死娘娘的貼身侍女,這恐怕不太妥當。”
慕清筱本就驚魂未定,現在聽到德妃竟然還在爲那個賤人求情,當即臉色一變,嘤嘤的就哭了起來,“德妃娘娘,我哪裏得罪了您嗎?翠心想要刺殺于我,德妃娘娘非但不擔憂我的安危,反而還要放過那罪魁禍首嗎!”
德妃眼神一厲,“到底誰才,是害死皇後娘娘的罪魁禍首,現在還沒有個定論,公主确定你就不是?”
說完這句話,德妃看着忽而一愣的慕清筱卻笑了,“公主不要生氣,本宮剛才就是開個玩笑而已。不過公主你這麽溫柔善良的,想來不忍心看着翠心赴死對不對?”
被德妃吓了一跳的慕清筱,一時間說不出什麽來,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
堵住了她的嘴,德妃這才重新對齊胤說道:“皇上,這翠心也隻是太過衷心,以緻于接受不了皇後娘娘身隕的噩耗,亂了心智這才犯下大錯,便請皇上念在這丫頭也是忠心護主的份上,便饒她一命吧!”
慕清筱暗恨,德妃多管閑事與她作對,将僅剩的希望都放在齊胤身上,希望他能堅持殺了翠心那個賤人!
齊胤不知她的心中所想,雖很想直接處死,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鬟,但是又不得不承認德妃說的很有道理,皇後才出事,若是連身邊的丫鬟也随之出事,便更不好同北慕交代了。
煩躁的捏了捏眉心,齊胤最終還是妥協,“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重責二十大闆扔進大牢吧!”
德妃見目的達成也不再得寸進尺,行禮說道:“那臣妾便替她多謝皇上不殺之恩了!”
沒有多說,齊胤直接甩袖離去,煩悶不已。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聚集在沈黛營帳的人一一散去,來不及離開的佩兒,直接被盛怒的慕清筱帶走。
回到她的營帳,慕清筱坐在主位高高在上的,看着跪着的佩兒,眼神惡毒,“給我爬過來。”
佩兒不敢不從,垂着頭一言不發的爬到她的面前,面無血色。
慕清筱端起茶杯直接朝着佩兒的頭上砸過去,瞬間便在她的頭上砸出了一個血窟窿,“怎麽,在南莊待久了,莫非就忘了你當初是爲什麽來的?”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公主饒命……”佩兒痛得表情扭曲也不敢去捂額頭上的傷,實打實的磕着頭,不斷的求饒。
想來不知道憐憫爲何物的慕清筱自然沒什麽感覺,反而覺得心裏大快,殘忍的看着趴地的佩兒,聲音甜美,說出的話卻完全相反,“沁兒,如月,本公主覺着佩兒的臉色還不夠白,不若你們去幫幫她。”
跟了慕清筱一段時間的兩人自然看清了她真實面目,聞言被明白她這是要好好收拾這個宮女一頓呢,對視一眼,如月沁兒兩人恭敬的行禮之後便朝着佩兒走去。
“不,不要,公主饒命,奴婢對您忠心耿耿,實在……啊!”沁兒毫不留情的一腳正踢中佩兒的腰部,讓還想着要求饒的佩兒話未說完便轉爲了痛呼,蜷縮在地。
見慕清筱嘴角的笑意,沁兒如月二人更是大膽,直接取出了一條短鞭,就往佩兒身上招呼過去,兩人輪番上陣,毫不留情。
開始還能聽見佩兒求饒的聲音,但是不一會兒,屋子裏便隻剩下了鞭子破空,皮開肉綻,以及她時不時的悶哼和慘叫聲。
看着地上被打得死去活來的佩兒,慕清筱擒着惡意滿滿的笑容,起身緩緩走到她的跟前。
進氣多出氣少的佩兒趴在地上,盯着那兩隻精緻小巧的繡花鞋,不緊不慢的向她靠近,最後狠狠的踩在了她的手上,甚至還用力的碾了碾。
身上已經痛得麻木,但是十指連心那尖銳的痛意,依然讓佩兒渾身一顫,牙龈幾乎都要咬出血來,面容朝下,隻能聽見她幾不可聞的痛哼。
慕清筱見到她這幅慘樣,隻覺得心裏暢快無比,一想到她之前一聲不吭的樣子,就恨得牙癢癢,這個賤婢!
這樣想着,慕清筱腳上再次用力一碾,之後毫不遲疑的一腳揣上她的胸口,“說!你是不是已經背地裏投靠了别人,慕雲歌那個賤人,還是德妃?連本公主的命令都敢不聽,活的不耐煩了吧!”
猛然被踹開,佩兒沒忍住慘叫出聲,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
見狀尤不解氣,慕清筱一腳更比一腳用力的踹過去,口中大罵道:“你一個賤婢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吃裏扒外?本公主弄死你就像弄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你還不說實話!”
佩兒緊緊的咬着牙一聲不吭,她們身爲最下等的奴婢,身家性命都掌握在别人手裏,根本沒有選擇。
而且她哪裏不了解慕清筱,隻怕是她越求饒,隻會讓她下手越發的惡毒,她根本不是人,是惡魔!
想起在北慕的時候,雖然慕清筱最爲受寵,但是她的宮殿卻是宮女奴才們,最不願意當差的地方,必然滿宮上下,誰人不知道她的宮裏隔幾天就要死一個人。
慕清筱表面看起來風光霁月,但是内裏早就已經黑透了,佩兒想到這些,心知隻怕是在劫難逃,卻依舊一言不發。
若不是,若不是她們惡毒的拿捏住了她的命脈,她又怎麽會助纣爲虐,她自認不是一個好人,但是也絕對做不出慕清筱那般喪心病狂之事來!
慕清筱被她的态度激怒,一腳踩在佩兒心口上,“你不說是吧,本公主到時候讓你想說都說不出來!”
喉嚨一甜,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佩兒痛得面容扭曲。
嫌棄的看了一眼鞋面上被沾上的兩滴腥紅,慕清筱忽然想到了什麽,滿腔的怒火瞬間消失不見,反而笑了起來。
看着自己腳下毫無反抗之力的佩兒,提腳踩在佩兒的脖子上,她語氣陰森,“你這樣的賤婢,就連跟本公主提鞋都不配,誰給你的膽子,竟然還敢背叛本公主的?”
佩兒嘴唇微動剛想說什麽,但是慕清筱腳上卻緩緩用力,将她要說的話擋了回去。
脖子被人踩住,佩兒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推開那隻腳,但是雙手卻被如月沁兒兩人牢牢的鉗制住了,隻能張着嘴艱難的呼吸着。
慕清筱饒有興緻的欣賞着她驚恐的眼神,笑得如同地獄的魔鬼,“你不說也不要緊,不過作爲你吃裏扒外的代價,本宮一會兒便送你下去,同你那下賤的弟弟團聚可好?”
聞言佩兒蓦然瞪大的眼睛,瞳孔微縮,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她的弟弟?
“哈哈哈,你也不用太感謝本公主了,誰叫本公主心地善良呢!”被佩兒臉上不可置信的表情逗樂,慕清筱樂不可支的笑道。
“不,不,弟弟才十歲,他才十歲,什麽都不懂,公主你繞過他,奴婢保證什麽都聽您的,什麽都爲您做!”佩兒開始劇烈的掙紮起來,聲音嘶啞的說道。
慕清筱表情瞬間一冷,嘴角依然帶着笑意,卻無端的滲人,“晚了呢,你現在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而且你心心念念的弟弟,可是早就已經在地府等着你了,那麽愛他你就下去陪他啊!”
現在慕雲歌已死,佩兒這顆棋子已然無用,一個下賤的侍女而已,慕清筱不覺得還有什麽隐瞞的必要。
意識到慕清筱說的話是真的,佩兒眼裏的光瞬間寂滅了下來,她自小父母雙亡,隻剩下一個年幼的弟弟同她相依爲命,就是爲了能讓弟弟吃飽穿暖,她才賣身進了北慕皇宮。
她在宮裏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生存着,努力的往上爬,爲的就是能讓弟弟平平安安的長大,要是有一天還能讓弟弟如願的在學堂裏上學那就更好了。
每次她在宮裏覺得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她隻要一想起弟弟的笑臉,想起弟弟在地上用樹枝寫字的模樣,她的心裏就充滿了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