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齊胤果然理智不少,瞪着常喜,“你這狗奴才,還膽子肥了敢給朕賣關子?還不快說!”
“哎呦喂,皇上喲,您就是再借給奴才一百個膽子奴才也不敢在您面前……”
看着齊胤越發陰沉的臉色,常喜嘿嘿一笑,也不再耍寶,正色道,“皇上,奴才想的是,按照祖制,新婚一個月之後就是皇後回門的日子,眼看這皇後娘娘身受重傷也沒有辦法回門,是不是可以從中周旋一二,以此來達到皇上的目的。”
齊胤凝眉思索片刻,“你繼續說。”
常喜弓着身子,站在齊胤身旁,那尖細的嗓子聽起來給令人不舒服,“皇上,皇後娘娘無法回門,又身受重傷,思念家人,您心懷愧疚,害怕委屈了娘娘,于是提議讓北慕國派人前來探望皇後娘娘,屆時那位姑娘就可以以娘家人的身份來到南莊了。”
齊胤越聽眼神越是發亮,是了,他可以修書一封讓人加急送往北慕,透露出讓慕清筱來看望病中皇後的意思,想來到時候北慕那邊于情于理都不會拒絕,更是不敢拒絕他的要求。
越想越是覺得此計可行,齊胤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常喜啊常喜,難得你聰明了一回,不錯不錯,賞!”
常喜見皇上發亮的眼神就知道他這會賭對了,現下聽到他說的話更是笑得不見眼,“皇上這話奴才就不知道怎麽辦了,奴才是該謝恩呢,還是該說奴才一直都是這麽聰明的呢!”
“哈哈哈……當然是趕緊謝恩,朕的賞賜可不是那麽容易拿的,過時不候!”齊胤現在心情極好,自然是不介意開開玩笑。
“诶诶,奴才叩謝皇上,多謝皇上的賞,皇上英明!”常喜臉上都要笑爛了,打着千兒說道。
“你這奴才,不賞你朕就不英明了?!”齊胤斜睨着常喜,眼神帶着威脅的意味。
“哎喲,皇上诶,奴才可不敢這麽說……”
門外守着的小太監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裏滿滿的驚歎。
這不愧是總管太監啊,手段就是高明,皇上先前還陰雲密布的呢,這才多久就被逗笑了!
北慕皇宮。
“兒臣領旨。”慕清筱跪在地上恭敬的接過聖旨,心裏卻是無比的疑惑。
今晨一早,她便接到宮裏傳她進宮的消息,來傳話的人也說不清楚是什麽事,來不及多想她便來到了宮裏,等着她的便是這一道聖旨。
然而聖旨的内容更是讓她覺得奇怪,什麽叫南莊皇後養傷思念親人,什麽叫她要以南莊皇後親妹的身份前去探望?
慕清筱疑惑不已的找到母妃,“母妃,這是怎麽回事?”
“這件事情是南莊皇上的意思,母妃也不知道這其中具體情況如何,但是你知道的,我們沒有辦法拒絕這個提議。如今隻好委屈你了,不過就是去看望一下,想來也用不了多長時間,母妃會給你派足夠的人以确保你的安全。”
知道從母妃這裏也問不出來什麽信息,慕清筱眼裏墨色漸深,笑了笑,“筱兒沒事,也不委屈,正好過去南莊看看我那好姐姐到底在耍什麽花樣!既如此,筱兒就先回府準備一番,便先告退了!”
得到同意後慕清筱便帶着自己的貼身侍女打道回府。
她回到将軍府的時候,齊豫也已經下朝在書房裏處理公務了,她沒有停留的便來到了書房找他。
礙于她的身份,守在書房外的人不敢強行攔人,隻得跟在她身後放她進去。
站在門外沒有進去,看着齊豫俊美的面容嚴肅認真的模樣,慕清筱眼裏的癡迷掩飾不住的漏了出來。
齊豫何其敏感,幾乎是一有人來他就發現了,沒有出聲隻不過是因爲那人還沒有影響到他罷了。
不過沒有影響到他不代表可以用這樣令人厭惡的眼神看着他,當即眼裏冷色幾乎就要彌漫出來。
看着慕清筱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将要與他共度一生的妻子,倒像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般,“你來幹什麽。”
還不等她說話,她身後的侍衛就開始請罪,“少爺恕罪,夫人……”
“自己下去領三十軍棍,下去吧。”齊豫直接打斷侍衛的話,将人打發了下去,直到看不到人影了之後才又看着慕清筱,“說罷,有什麽事?”
她不是傻子,相反她還很聰明,一向清楚的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麽,當初機關算盡的嫁給了他,她以爲她就追求到了幸福。
可惜現實的冷水潑的太快,讓她來不及沉迷便清醒了過來,他對她如此冷漠,讓她清晰的認識到一個她不願意相信的事實,他不愛她!
“父皇下旨,讓我去南莊國探望慕雲歌。”慕清筱看着他的臉,依舊是那麽讓她心動。
原本心裏毫無波瀾的齊豫,聽到那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頓時心裏一顫,聲音發緊,“探望慕雲歌?”
“對,據說是南莊皇上的意思。”她對他太熟悉了,他的異常幾乎是瞬間便被她看在眼裏,不由皺眉。
“需不需要我幫忙整理東西?要帶些什麽?”齊豫聽到可以見到那個人,哪怕知道見到的不是他自己,他也十分高興,因爲這些日子以來,他最擔心的事情就是她在那邊過得是否安好。
“不必了吧,我一個人也是可以的。要帶的應該也不多。”
他突然的熱忱讓她十分意外,她太渴望他的關懷了,以緻于現在突然得到夢寐以求的東西,就仿佛站在雲上一般,十分缥缈。
“嗯,有什麽需要就說,長公主離開故土遠嫁南莊,想必是對家鄉十分懷念的,你去的時候多帶些北慕的特産,想來長公主會十分開心。也不知道她在那邊過得習不習慣,就再給她帶些北慕的廚子,擅長做糕點的也帶一些,想來她也是很懷念家鄉菜的。對了,皇上有沒有說你什麽時候出發,到時候……”齊豫沉在欣喜之中,完全沒有發現慕清筱的異常。
但是她卻隻覺得一桶冰水猛然潑到她的頭上一般,寒意透骨,所以,他難得對她熱忱一點,竟也是爲了别人?
她認真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她愛慕了這麽多年的這個人,心裏就宛如有一把火再燒一般,越燒越旺。
婚後兩人的生活完全不像她的想象中那樣琴瑟和鳴,她可以忍,可以安慰自己說以後會好的,她一直壓抑着情緒,一直等待着着他發現她的好的那一天,可是他呢?
他可以忍受他不愛他,但是卻不能接受他的心裏愛着别人!更何況那人還是那個她一直看不起的人!這叫她情可以堪!
慕清筱死死的盯着他,雙眼通紅,一字一字仿佛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齊豫!你别忘了,那個賤人她已經嫁人了,而我,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将妻子兩個字咬得極重,不知道是爲了提醒他,還是爲了提醒她。
猛然間回過神來,齊豫當然聽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愉悅的心情瞬間消失不見,他怎麽會忘記呢,如果不是他的好“妻子”,他早就擁有幸福了!
眼神嘲諷,語氣冷漠,“呵,你不是處心積慮的要嫁給我嗎?你都如願以償了還想要怎麽樣?”
“什麽叫如願以償?自從大婚以後,你就不願意碰我,明明是夫妻,你對我卻像是陌生人一般,這就是你對妻子的态度嗎!”慕清筱終于忍不住崩潰的大喊,淚流滿面,她苦苦壓抑了那麽久,終于忍不住爆發了出來。
“慕清筱,你别以爲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你該慶幸我對你僅僅是陌生人一般,不然,那便是仇人!誰都有資格來質問我,隻有你沒有!”
齊豫對慕清筱撕心裂肺的哭喊無動于衷,他的愛早已經被這些人毀了,她們該慶幸,他隻是選擇了無視,而不是報複。
慕清筱怔怔的看着齊豫,被他眼裏刻骨的恨意驚到,他恨她,恨,“哈哈哈……我愛了你那麽久,就換來你一句仇人?”
她怎麽也沒想到,用盡全力去愛卻換回一個恨,神色瘋狂的看着他,慕清筱歇斯底裏的吼道:“齊豫,你有沒有心!有沒有心!”
齊豫漸漸收回外露的情緒,眼裏宛如萬年不化的寒冰,“如果可以,我甯願不要你的愛。”
說完不在看她一眼,轉身離去。
慕清筱不知道是怎麽回到房間的。她整個人就如同失去了靈魂一般,對外界毫無察覺,機械的摔着房間裏的東西,不拘是什麽,拿到手裏便砸,不一會兒,房間裏已經沒有可以下腳的地方了。
她的貼身侍女阿銀站在一邊焦急不已,“公主?公主?”
“不愛我……不要我的愛……慕雲歌,慕雲歌……哈哈哈!”慕清筱無意識的喃喃自語,還在摔着東西,整個人宛如瘋魔了一般,聲音裏帶着刻骨的恨意。
阿銀努力的聽着,也沒聽清楚自家主子嘴裏念的是什麽,隻好像隐約聽見了長公主名字,“公主,你是在說長公主嗎?公主你有什麽不高興的,給阿銀說說好不好,當心不要氣壞了身子……”
不知道是哪個字觸到了慕清筱的神經,她突然回過神來,手裏的一個擺件瞬間朝着阿銀飛去,“賤人!賤人!”
反應不及的阿銀隻覺得額頭一痛,站立不穩。
阿銀撲通一聲直接跪到地上,膝蓋瞬間被一地的瓷器碎片紮破,痛得渾身顫抖,卻隻得求饒,“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慕清筱緩緩朝着阿銀靠近着,一雙通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阿銀,看起來十分滲人。
在阿銀身前站定,蹲下身來看着地上的阿銀,眼裏沒有同情,仍舊是一片瘋狂的神色,阿銀吓得忍不住後退,跪坐到地上,驚恐不已卻又不敢真的躲開。
“不是不愛我麽,哈哈哈,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你們都去死,去死啊——”
慕清筱突然伸手掐住阿銀的脖子,宛若瘋癫的吼道,笑聲滲人。
陷入憤怒情緒的慕清筱雙手的力道大的驚人,阿銀隻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腦海裏一片空白。
死死的抓住慕清筱的手臂,想讓她放手,阿銀淚流滿面,她不想死,不想死!
“公、主,奴婢、是、阿銀,公主,饒了……”艱難的說出一句話,斷斷續續的讓人聽不真切,但是卻突然驚醒了慕清筱。
理智回籠的她連忙松開阿銀的脖子後退兩步,看着屋子裏可以用慘烈來形容的一幕,眼神一暗,聲音低啞的說道:“下去。”
阿銀仿佛得到了特赦令一般,就着跪地的姿勢磕了一個頭,喉嚨嘶啞,“奴婢告退。”
說完顧不得膝蓋上的傷,起身後退幾步,轉身離去,似有鬼在追一般,出來門之後便跑了起來。
屋子裏的慕清筱終于冷靜下來,直直的站在屋子中間,看着阿銀跑出去的方向,眼神裏透着詭異的光,明明滅滅看得人心裏發麻。
受了委屈的阿銀不敢回屋,也不敢再回到慕清筱身邊伺候,一路狼狽不已的往外跑着,直到跑到一處不易被人察覺的廊道才停下來。
渾身虛脫般的倒下靠坐在牆角,阿銀這才驚覺渾身發痛,難以忍受。
抱着流血不止的膝蓋,阿銀怔怔的看着虛空,眼神迷離。
暮色漸沉,阿銀回過神來發現天色已經黑了,頓時心下一涼,一晃神的功夫便天都黑了,她無故離開公主身邊那麽久,再加上之前的事,公主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越想越是害怕,又是後悔懊惱,急的她直接哭了起來,心裏悲涼不已。
本是路過的齊豫走在廊外,卻不料隐約聽見似乎是有女子哭泣的聲音,疑惑的皺起眉頭,看向身後的手下,“你可有聽見一個女子的哭聲?”
那侍衛聽到這話隻覺得後頸一涼,“好主子,奴才膽子小,你可别下奴才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朝着廊道走去,如果他沒聽錯的話,聲音便是從這裏傳出來的。翻過欄杆,果不其然見到一個女子狼狽的蹲在牆角,哭得一抽一抽的。
那侍衛見到這一幕腿都下軟了,任誰在大晚上的見到血迹斑斑在哭泣的女人,都會吓一大跳的吧!
看着齊豫似乎是還要過去,那侍衛臉色發白,忍住拔腿就跑的沖動顫顫巍巍的跟在他的身後。
對膽小不已的手下十分嫌棄,齊豫搖了搖頭自己大步走了過去,這女人分明穿的是府裏的丫鬟服飾,“你是何人,爲何在這裏哭?”
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吓了一跳,阿銀臉色慘白的擡起頭,入眼的便是一雙男式的精緻鞋子,往上是一身天藍色的下裝,見到布料的一瞬間她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
頓時心裏更是絕望,張了張嘴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不過不需要她說話,齊豫身後的侍衛已經認出來了,“爺,這是公主身邊的侍女阿銀。”
聞言齊豫狠狠的皺了皺眉,見她這模樣明顯是被罰的,連貼身侍女都不放過,可見其心思之惡毒。
心裏對慕清筱嫌惡萬分,也知道這侍女多半是被他連累了,她心裏的氣肯定是發洩在了這侍女身上無疑忍不住出聲寬慰,“外邊冷,你這傷還是回去處理一下吧,免得落下病根。若是害怕受罰,就說是我吩咐的便是。”
“驸馬,奴婢,奴婢……”阿銀沒想到如此失态,驸馬竟然也沒有罰她,反而對她十分和氣,頓時感動的淚眼汪汪的。
“無事,回去吧。好好休息一番再去伺候,想來你主子也不缺你一個侍女。”
“奴婢多謝公子體恤。”
阿銀諾諾的不知道說什麽,驸馬對着公主從來沒有好臉色,這樣和顔悅色的公子她了,想來哪怕是公主也是沒有見過的吧!
“無事。”停下來寬慰一個侍女對他來說已經是一件不尋常的事了,現在說完了也沒有再繼續待下去的意思,齊豫轉身離去。
“奴婢恭送驸馬!”阿銀看着齊豫的背影,心裏一動。
身爲公主的貼身侍女她當然知道公主心裏有多喜歡驸馬爺,以前她不能理解,現在她好像可以明白,爲什麽公主千金之軀有無數的選擇,卻還是對驸馬爺一往情深了!
齊豫不知道阿銀心中所想,對他來說這隻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想起了什麽,他吩咐身後的侍衛,“待會兒給那侍女送一些藥過去。”
侍衛驚奇的點頭應下,“是!”
說完齊豫就将這事丢到了腦後,也沒管侍衛心裏的波瀾。
本以爲就是一件普通的事,也沒将事情放在心上的齊豫,在次日清晨收到了意料之外的消息。
才起不久,正在洗漱的齊豫便收到了阿銀溺死在了井中的消息,本來還有一些迷茫的大腦瞬間清醒過來,看着手下,“阿銀溺死在井裏?”
“回驸馬的話,正是這樣,被撈起來之後發現那侍女身上還有許多傷痕。”侍衛恭敬的垂首說道。
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齊豫臉色立馬便沉了下來,眼神危險不已。
聯想起以前他身邊伺候的侍女,在他婚後總是以這樣或者那樣的錯誤被趕出府或者被發賣出去,後來過來伺候的更是在他身邊待不了幾天。
知道事有蹊跷,他在那時候索性将身邊伺候的人都換成了小厮侍衛。
這些事情顯然都是慕清筱那個毒婦所爲,以前他不想管這些,是覺得沒必要,而且她一句話都不想和那個女人說,因此隻在事後命人給那些侍女送去一些銀兩權當補償。
但是沒想到,那個女人現在已經喪心病狂到連自己的貼身侍女都不放過了,而且更加的變本加厲,直接害人性命!
狠狠的将手裏的帕子扔進水裏,表情憤恨厭惡,那個毒婦!
今天他一定不會輕易的放過她!
那邊慕清筱還不知道齊豫已經知道了她做的事,而且大發雷霆。
她特意起了一個大早,吩咐侍女收拾行李,也不多帶,隻将她需要的一些東西帶上了。
至于齊豫說的那些,她心思惡毒的想,她不殺了那個賤人就不錯了,還想她幫忙帶東西過去?
就怕她帶東西,那個賤人無命消受!
收拾好了行裝,慕清筱看了一眼,問道:“确認好了沒有遺漏了嗎?還有母妃派的人到了嗎?”
侍女一邊手腳麻利的整裝着,一邊說道:“回公主的話,都收拾好了,沒有遺漏。娘娘派來的人呢也已經在府外候着了!”
聽到此言慕清筱隻是點了點頭,“那就走吧。”
說完便帶着貼身侍女出門,後邊跟着一行浩浩蕩蕩的人搬着行裝。
來到将軍府大門前,果然已經有馬車等在那裏了,正要上前卻正好碰見怒火沖天而來的齊豫。
見到他的一瞬間她是十分驚喜的,她還以爲他是不是想通了想來送她,不過轉念一想到他态度軟化的緣由竟也是爲了那個賤人,她的心情便也淡了下來。
齊豫聽下人禀報說慕清筱已經帶着侍女出了門,急忙趕來将人攔下,看着她的眼裏是毫不掩飾厭惡,“站住,你眼裏還有沒有王法!心思歹毒,殘害下人,枉顧性命,簡直無法無天!”
饒是慕清筱知道他過來的目的不會是送她,但是親耳聽見他過來的目的竟然隻是爲了一個下賤的侍女前來質問,這樣的事實也讓她徹底将的心生涼意。
頓時沒有了興緻,表情淡淡的說道:“驸馬在說什麽,本公主怎麽聽不懂呢?”
“你别在這兒裝模作樣,你是什麽人我清楚得很,阿銀怎麽說也是你的侍女,伺候了你那麽多年,你是有多殘忍才直接殺了她!”
齊豫看着她那張美麗的臉越發的覺得惡心,什麽叫蛇蠍美人,人面獸心,他倒是真的長見識了!
怎麽會有人心腸歹毒到了這樣的地步!
“阿銀?阿銀怎麽了?這個懶丫頭自從昨日做錯了事被本公主罰了之後便不見了人影兒。不過是一個侍女,派頭倒是比本公主還足了,打不得罵不得的。驸馬若是見到她就麻煩轉告一聲,她這樣的侍女本公主受不起,讓她以後别再回來了!”
慕清筱那裏不知齊豫的意思,已經涼透了的心依然還會隐隐作痛,這就是她萬般算計得來的夫君啊,這麽久的夫妻,瞧瞧這換回來的是什麽?
殘忍?歹毒?齊豫這人她太了解了,說話隻說三分,說出來的都是這樣了,可以想象那些沒有說出來的會是何等的傷人!
“阿銀被發現死在井裏了,這裏沒有外人,這樣裝模作樣的帶着面具不累嗎?你放心吧,她要回來想來也是半夜裏回來了!你做這些喪盡天良的事,就不怕有一天遭報應嗎!”
齊豫對她越發的失望,雖然對她也從來沒有過什麽希望,但還是覺得心寒。
伺候多年的侍女都可以直接殺害,還有什麽事情是她做不出來的?
“什麽?阿銀死在井裏了?驸馬這話本公主就不愛聽了,隻不過說了她兩句,是她自己想不開要去跳井,這與本公主有什麽關系!”
人是她殺的又如何,一個賤婢罷了,死了不過是往亂葬崗一丢的事,她不承認每人可以把她怎麽樣!
不過啊,慕清筱淡淡的笑了笑,忍住心裏的悲涼,這就是她的夫君,可以爲一個侍女出頭,卻也不願意給她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子哪怕是一絲的關懷!
不願再和他說什麽,不過是徒添傷悲罷了,“好了,驸馬有什麽話以後再說吧,本公主的了皇上的命令前去南莊國看望皇姐,不知道驸馬有沒有什麽話想讓本公主帶給皇姐的?”
“你……”
齊豫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慕清筱再次打斷,“本公主奉旨出行,驸馬這般攔着可是想要抗旨不遵?”
說完也不再等齊豫的反應,直接由侍女扶着上了馬車,“出發。”
齊豫狠狠的皺着眉頭,卻也知道攔不住她,眼睜睜的看着她拿着聖旨絕塵而去,更是憤怒。
馬車上慕清筱再也維持不住平靜的表情,眼裏黑漆如墨般,看不到一絲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