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貴妃見二人針鋒相對的場景不由蹙眉,這好似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挑了挑眉,丢掉多餘的情緒,柳貴妃嘴角上揚,雖然這是意料之外的事,但誰又說不是好事拿起!
往前走兩步,見皇上和太後兩人的注意力都到了她的身上,她語帶擔憂,聲音柔和,帶着一股平靜人心的力量,“太後娘娘息怒,皇上也請稍安勿躁,這隻不過是件小事而已,當不得您二人爲此傷了和氣,說不得這才正中那奸人的下懷呢。”
柳貴妃緩慢的語速有效的安撫下來兩人的情緒,之前一觸即發的氣氛消失不見。
怡嫔見太後和皇上的怒火消了下去,之前恨不得原地消失,以求怒火不要牽連到她的身上的想法也随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想要巴結貴妃的心思。
眼珠一轉怡嫔便計上心來,也跟着鼓起勇氣附和道,“貴妃娘娘說的是,皇上和太後若是因此傷了和氣那就不值了!而且依臣妾所看,這件事究其根本也是宮中沒有主事之人的緣故。”
怡嫔說到這裏停了下來,見太後和皇上都沒有反對的意思,反而聽得仔細,這才松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多想無益,倒不如想法子引以爲戒。皇上你看,若是宮中有皇後娘娘打理,那宮女斷不會如此無所顧忌乃至珠胎暗結。因此臣妾建議啊,還是要找到一個主事之人,好好打理後宮才是。”
說完之後怡嫔大着膽子給貴妃使了一個眼神!
怡嫔可不是在爲皇後攬權,她可沒那麽好心,她現在這麽說,也不過是爲後面做鋪墊罷了。
柳貴妃收到怡嫔的暗示訝異的挑了挑眉,她早就查過這怡嫔的資料,向來是淑妃身邊的一條狗,根本不被她看在眼裏。
但是沒想到,這淑妃才一有倒下的征兆,她便立馬轉頭對她大獻殷勤。不過這事對她來說不可謂不是一件好事,柳貴妃眼裏笑意加深,有個免費得來的助攻豈不美哉!
太後聽完猶豫的說道:“不過這皇後現在傷勢未好,如何有精力再來管理後宮!”
怡嫔聞言笑了笑,“這可好辦,宮中的高位嫔妃現在可不少了,先替皇後娘娘管着也未嘗不可!”
齊胤眼裏幽光一閃,臉上帶笑,隻是這笑不及眼底去,“如此甚好,皇後傷重需要靜養,便由貴妃幫助皇後協理後宮吧!貴妃可有異議?”
柳貴妃臉上驚喜的神色一閃而逝,嘴上卻開口拒絕,“這……臣妾未曾管理過後宮,恐怕處理不好。”
“這有什麽,沒有誰是生來便會的,貴妃慢慢學就去是了,再說了,還有哀家在呢。”太後心裏明鏡似的,卻也沒有反駁。
齊胤點了點頭,看着柳貴妃,“母後說得是,貴妃若是有什麽不懂的,直接去問母後便是。”
“如此,臣妾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柳貴妃心裏驚喜不已,沒想到這事這麽容易便達成了,臉上卻略帶猶豫。
而這時還跪在地上的淑妃看着這一幕,眼裏嘲諷不已……
淑妃的事情最後不了了之,仍是被禁足長禧宮。
皇後中毒一事沒有結果,隻是在可以移動之後被帶回鳳陽宮修養,而柳貴妃卻拿到了協理六宮的權力。
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的太快,很多人都沒有反應過倆,便已經塵埃落定。
宮中接連事變,滿宮上下人心惶惶,漸漸的就有一些傳言愈演愈烈。
“我早就覺得這皇後不簡單了,你想啊,之前淑妃的孩子被皇後害了,最後卻隻是被禁足而已,要知道這可是謀害皇嗣的大罪!”
“你知道什麽啊,要我說,這皇後分明就是一個災星,她才到我們南莊多久,就發生這麽多事了,要知道之前可從來沒有過。”
“天啊,那豈不是太可怕了!”
……
一開始還隻是私下裏悄悄的說,後來不知道怎麽就滿宮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傳言也就變成了皇後是災星轉世,她在哪裏哪裏就會災難不斷。
在這樣的輿論引導下,一時間鳳陽宮人人避之不及。
這件事可以說是柳貴妃掌權以來需要處理的最大的一件事,抓了幾個傳得最兇的人,柳貴妃吩咐各宮到底宮女太監都必須到場。
就在禦花園裏,滿宮宮女奴才烏泱泱的一大片,被聚在一起觀看行刑。
“你們都看到了,近來宮裏謠言四起,使宮裏人心惶惶,烏煙瘴氣。不要以爲法不責衆,今日本宮隻不過是抓了幾個典型,以示警告。若有再犯,決不輕饒。”
柳貴妃森寒的語氣,配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幾個宮女太監,威懾力度不言而喻。
“這些人敗壞宮禁,無事宮規,現已杖責三十以示懲戒。來人,将這些人收監。好了,隻要大家不再亂嚼舌根自是無事。”打一棒子給一顆甜棗去,柳貴妃這一手殺雞儆猴玩得極好。
承乾宮。
“娘娘,您吩咐奴婢秘密散播這謠言的時候,奴婢還沒想到會有如此效果呢!”陪嫁侍女小蝶一邊爲柳貴妃卸下珠钗一邊說道。
柳貴妃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雕蟲小技而已。”
“那可不,對娘娘來說自然是雕蟲小技,娘娘真是高明!”
面對小蝶的誇贊柳貴妃笑眯眯的便收下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你這小嘴真是甜,今兒個是抹了蜜不是!自己到本宮的妝奁盒子裏去挑一件兒喜歡的,賞你了!”
小蝶自然是歡天喜地的接受了,“奴婢謝主子賞!不過奴婢可說得是大實話,娘娘這就叫神機妙算!”
“呵呵……”與承乾宮一片歡聲笑語不同的是,宮外顔王府可謂是一片冷清。
入夜,顔蘇珩獨自坐在庭院裏對月小酌,整個人沒有一絲情緒,仿佛飄飄然的坐在那裏,随時就要羽化登仙了似的。
因着顔王府的天顔蘇珩喜靜,爲人冷清,以緻于整個顔王府的人走路都是輕悄悄的,更是不敢大聲喧嘩。
因此,整個顔王府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深怕惹怒了顔王引來禍端。
夜裏除了還需要值夜的人,其餘大多數都歇下了,因而現在的顔王府尤爲的安靜,偶爾有一隻蟲子什麽的也不敢多待,似乎知道這裏不能停留一般。
藍氏手裏拿着一件披風走了過來,“王爺,這外邊更深露重的,還是進屋吧!”
顔蘇珩連手裏的酒杯都沒有放下,紋絲不動的坐着,語氣淡淡,“不必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王爺還是要好好愛惜自個兒的身子的,不然,妾身可是要心疼了!”
藍氏沒有理會顔蘇珩的拒絕,伸手爲他披上披風,半是哀怨半是嬌嗔的說道。
“嗯。”
顔蘇珩眼神看着前方,思緒本來就不在藍氏身上,根本沒注意她到底在說什麽,随意的應聲。
聽到他完全聽不出語氣的單音節,藍氏黛眉微蹙,鼓起勇氣上前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坐到他懷裏,“王爺!不如讓妾身爲你暖暖身子?”
她的暗示可以說是相當的明顯了,顔蘇珩卻沒有半分想要配合的意思,“本王不冷。”
“王爺,妾身、妾身想你了……”藍氏忍耐下說這些話的羞恥感,她隻知道她一定要和王爺同房,得到王爺的寵愛!
卻不料此時的顔蘇珩正在挂念着沈黛,自從昨日她中箭昏迷他的心就一直沒有放下來過,哪怕是已經将林太醫送了進去,但是隻要沒有親眼見到她,他依然止不住心裏的擔憂。
一個男人心裏想着另外一個女人,自然對面前的女人毫無意思。
顔蘇珩也不例外,現在他聽着藍氏邀寵的話,心裏不僅沒有半絲波動,反而湧起一股厭惡之情,随即對藍氏坐在他懷裏的情況抗拒不已。
伸手一個用力将人推來,“本王沒心情,你下去吧!”藍氏聽懂顔蘇珩的話,這明擺着就是在說是對她沒有性趣啊!
這對一個女人來說絕對是一件十分傷自尊的事情,藍氏忍下泛起的屈辱感,再次上前,捧着顔蘇珩的臉直接送上自己的紅唇。
心裏不悅,顔蘇珩也沒有要給藍氏留臉的心情,直接揮手将人推開,“退下去!不要讓本王說第三遍!”
再也忍不住,藍氏崩潰的淚流滿面,想要嘶吼大叫,但是僅存的理智讓她直接掩面跑開。
她可以肯定顔蘇珩不是柳下惠,那麽他是爲什麽會坐懷不亂?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事情絕非沒有那麽簡單,像是想到了什麽,藍氏眼裏暗色一閃而逝。
屏退藍氏之後顔蘇珩舒了一口氣,一口飲盡手裏的酒,耳根子總算是清淨了!
顔宇急匆匆的來到院子裏,看到在那自飲自酌的顔蘇珩,心裏一歎,“王爺,宮裏傳來消息了。”
瞬間放下酒杯看向顔宇,“怎麽樣了?”
“淑妃被禁足,柳貴妃拿到了執掌六宮的權利,皇後娘娘中毒傷勢加重不過好在有主子你送進宮裏的林太醫,傷情已經控制住了,隻是現在還在昏迷不醒,被移回了鳳陽宮修養。”
知道顔蘇珩想要聽什麽,将其他的一筆帶過,顔宇把皇後的事情說得十分詳細。
聽完顔宇的話,顔蘇珩的眉頭就沒有松開過,知道她昏迷不醒,他完全控制不住想要去看她的心情。強迫放下這個念頭,手裏酒杯中的酒卻半天再沒少一點。
顔宇見不得自家王爺這樣愁眉不展的模樣,作爲一個貼心的屬下,他覺得他有必要做點什麽,“王爺……”
還不等他開口說完,就見自家王爺突然站了起來,吓得他剩下的話都沒有說出口。
“你留在府裏,我去去就回。”丢下一句話,顔蘇珩轉眼便不見了身影。
等顔宇反應過來的時候,院子裏隻剩下他一個人和夜色相伴,嘴角抽搐不已。
皇宮内。
夜探皇宮,或者說是夜探鳳陽宮的事,顔蘇珩可沒少做,可以說是熟門熟路了。
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鳳陽宮内室,看到床上躺着的沈黛,他心裏一軟,隻覺得不安了許久的心瞬間便安定了下來。
隻是還不等他靠近,便發現本應昏迷着的沈黛眉頭緊蹙,仿佛十分痛苦的樣子很不對勁,急忙來到床前查看。
昏睡中的沈黛夢到自己要死了,她眼看着半死不活的被打入冷宮,身上的傷越來越重,沒有人來救她,也沒有人來給她看病。
她被關在了一個屋子裏,隻有些許昏暗的燈光,這裏隻有她一個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任她喊破了喉嚨也沒有人來管她。
她感覺身體越來越虛弱,一天比一天痛苦,直到她感覺到身體到達了極限,她知道她要死了。
“賊老天!破老天!我不服!憑什麽别人穿越就活得多姿多彩,我就要委曲求全!憑什麽别人穿個越就是有萬千寵愛,我就要被人嫌棄憎恨!”
夢裏的沈黛沒有顧忌,他想起反正都要死了,還不如痛痛快快的活一回。
“我就是拍個戲而已,爲什麽就穿越了!我不想穿越,我一點都不喜歡這裏,我想要回現代!”
想起在現代的生活雖然不是人上人吧,也不是頂級流量明星吧,但也是有許多粉絲的人啊,結果來了這破地方不說,還性命堪憂!
也不知道現代的她怎麽樣了,還活着沒有。
“我要回去,我是現代人,讓我回去,回去……”
沈黛一邊說着一邊淚流滿面,她就要死了,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地方,又有莫名其妙的人想要她的命,現在她就要死了,頓時哭得抽噎不止,“嗚嗚——我不想死,我想回去!”
發現沈黛夢魇了都在叫着要回去,焦急不已的顔蘇珩坐在床邊,将人抱進懷裏,一隻手不停了輕輕拍打着她的背,心裏又是自責又是心疼。
“乖啊,不哭,我帶你回去,我一定帶你回去。沒有人能讓你死的,乖,我會帶你回去的。”
顔蘇珩就像是在哄着小孩子一般哄着沈黛,不知道是不是他說的話有了效果,她真的慢慢的停下哭泣,止住了淚水。
不敢放松警惕,顔蘇珩還在溫柔的哄着,嘴裏輕聲的說着話,承諾一定帶她回去。
若是外人見到想來冷清至極的顔王,竟然還有這樣溫柔的一面,定會驚得下巴都掉到地上。
許是顔蘇珩的動作起了作用,沈黛皺緊的眉頭緩緩的松開,漸漸在他的懷裏安穩的睡去,見她沒有再難受的樣子,他才松了一口氣。
翠心本來一直都守在沈黛身邊,太醫說了用了藥夜晚隻怕會發熱,讓她務必要随時爲娘娘降溫,見水不能用了便出去換水。
豈料才端着水走到門前,翠心便發現屋裏竟然有人,當即心裏一驚,心跳驟然加快。
害怕那人對沈黛不利,翠心端緊手裏的水盆,警惕入内。
早在翠心發現之前,顔蘇珩就聽到了她的腳步聲,當下便略帶不舍的将沈黛輕輕的放回床上爲她蓋好被子,溫柔的在她的額頭留下一吻,之後才在翠心進門的前一刻從窗戶飛身離去。
悄然離去的顔蘇珩自然沒有被翠心發現,于是膽戰心驚的她,便奇怪的發現屋内并無人影,不敢放松警惕,上前将沈黛檢查一遍,發現沒有什麽不對之後這才松了口氣去。
放下心來才将屋子裏裏外外仔細的搜索一番,來到窗前發現窗戶沒有關嚴,心裏不解,她先前沒有鎖上窗戶嗎?
伸手将其關上,沒發現什麽其他可疑的地方,不由更加疑惑,難不成是她看錯了?
想不通翠心便丢開沒想了,來到床邊繼續守着沈黛。
宮裏幾個高位嫔妃現在一個被禁足,一個重傷未好,德妃又是個從來不争寵的,便形成了現在無人與柳貴妃相争的局面。
“娘娘,今日皇上又要來看您呢!”侍女小玥一邊爲柳貴妃上着妝一邊高興的說道。
揚起一抹嬌媚的笑,柳貴妃臉上帶着薄紅看着極爲美豔,嘴上卻嬌嗔着,“你這丫頭還學會打趣本宮了,還不快些上妝,一會兒皇上就到了!”
“是,主子,奴婢這就爲你梳妝!”小玥笑呵呵的說道。
事實确實如此,最近後宮裏發生的污糟之事太多,齊胤煩不勝煩,淑妃一事更是令人厭惡,倒是顯得貴妃柳氏格外的識大體,懂禮節。
于是齊胤也不委屈自己,多次在承乾宮留宿,今日處理好政事來到承乾宮已經是點燈之時。
“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安!”柳貴妃窈窕的身姿盈盈下拜,微垂着的頭顱,恰好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帶着莫名的誘惑。
見到此情此景,齊胤眼神一暗,伸手攬住不盈一握的纖腰,“愛妃快快免禮,可曾用過膳了?”
害羞的垂眸看着地,臉上恰如其分的飛上兩片紅雲,“回皇上的話,臣妾還在等您。”
“聲音這麽小,朕可聽不見。”齊胤笑着打趣道,隻是那笑卻不及眼底。
“皇上就快别打趣臣妾了,快來用膳吧。”
伺候着齊胤用完膳,柳貴妃笑着看向齊胤,“皇上不若與臣妾下一盤棋?”
“如此良辰美景,用來下棋豈不浪費?”齊胤說着一把抱起柳貴妃,向着大床走去。
……風雨初歇,柳貴妃躺在齊胤的懷裏,略帶疲憊的叫道,“皇上。”
“愛妃怎麽了?”齊胤的聲音裏還帶着一絲沙啞,神色慵懶。
“臣妾是想,是想問問淑妃該如何處置?”柳貴妃擡起頭看着齊胤,似乎不好意思一般問道。
“淑妃現在是被禁足在了長禧宮,但是總是要給出處理的,但是臣妾第一次做這些事情,也沒有個經驗什麽的,再加之淑妃原是皇上的愛妃,臣妾自然不敢自作主張。”
齊胤挑挑眉,想到淑妃那個不懂事的女人,難免不悅,“怎麽提到她了?”
聽出齊胤語氣中的不悅,柳貴妃心裏得意,臉上依然帶着笑,“皇上,淑妃先是派人在宮宴上刺殺皇後姐姐,發現姐姐沒事便又派人給姐姐下毒,害得姐姐傷勢加重現在昏迷不醒,還害得皇上您和太後娘娘不和,若是不加以處理隻怕是難以服衆。”
說完見齊胤臉上沒有什麽不滿的表情,才又繼續說道,“而且看淑妃做的這些事如此熟稔隻怕也不是頭一回做了,想來是不冤枉她的。而且,皇上可知道那個溺水而亡的宮女?”
齊胤面色不顯,“知道,她怎麽了?”
“那宮女叫可兒,在淑妃宮裏也是個得臉的,想必不會沒有人發現她懷孕了。而淑妃卻沒有加以處理不說,最後那宮女還被溺死,這讓臣妾十分害怕。那可兒的身子和淑妃的孩子月份差不多,隻怕是淑妃因着自己流産了,才見不得别人懷孕,心生嫉妒這才做下錯事。”
柳貴妃聲音微顫,仿佛真是吓到了一般。
“這真的是太可怕了,若是日後宮中還有其他姐妹們懷孕那可如何是好!”
聽着柳貴妃的話,齊胤不免也想到了那些可能,頓時臉色一沉。
他不願意讓他的妃嫔懷孕是一回事,但是他的孩子被人害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此想着,齊胤不由對淑妃失望不已,卻也隻是說,“讓朕想想。”
其實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一個人哪怕是做了許多錯事,但若是沒有人将那些事一一說出來,他還可以爲她找許多借口。
但若是有個人将她做的事全部說給他聽了之後,他便會再也無法替她開罪,反而會覺得失望,怪她讓信錯了人。
齊胤現在對淑妃就是這樣的感覺,覺得她辜負了他的期待,不配他的信任,當然就會對她十分失望。
見到齊胤的表情,柳貴妃就知道目的達到了,當即也不再多說,心滿意足的睡去。
再多說下去隻怕會引得齊胤生厭了,而這個度她向來把握得極好。
一晃幾日過去,昏迷多日的沈黛終于醒了過來。
一直守在一旁的翠心有一瞬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沈黛喊了她一聲才蓦然驚醒。
頓時驚喜不已,歡天喜地的忙着端茶送水,“娘娘,你還有哪裏不舒服嗎?還想喝水嗎?太醫馬上就來了,娘娘你都昏迷好多天了……”
翠心哭笑不得的聽着翠心高興的都語無倫次的樣子,心裏十分慰貼,“好翠心,我身上都好多了,也不渴了,你快停下來休息一下吧!”
主仆二人說笑間林太醫便到了,搭了一張絲帕在沈黛手腕上,随即三根手指便落在上面,沉默幾息過後,林太醫才将手移開,“恭喜娘娘,娘娘的傷勢已無大礙,不過現在娘娘還不能下床動,且傷口愈合會發癢發痛,都是正常現象,不必驚慌。”
“太好了,娘娘!”翠心的高興的合不攏嘴。
走到桌案前提筆寫下一個藥方,林太醫也面帶笑意的繼續說道:“每日塗抹之前的藥膏,再加上微臣配的藥内服,不日即可痊愈。不過身子的虧損就要靠以後再慢慢調養了。”
“如此就有勞林太醫了!”沈黛微笑着,聲音微啞。
“臣妾請皇後娘娘安,聽說皇後娘娘醒了,特意前來看望,現在聽太醫這樣說,倒是放心不少。不過還請娘娘恕臣妾不請自來之罪!”德妃從門外進來,笑盈盈的行禮說道。
見到德妃,想起之前德妃多次相幫之事,沈黛也不由得多了幾分真心,“德妃說的哪裏話,你能來看望,本宮自是高興的!”
兩人都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宮裏難得一見的真心,自然是皆大歡喜。
自那日之後,德妃每日都會到鳳陽宮報道,同翠心一起照料沈黛。
閑時就沈黛說說宮裏的事,兩人一起聊天相伴,倒是更多了一些朋友之情,由此情分更深。
就這樣風平浪靜了幾日過後,一道聖旨突然打破了這甯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