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疆，經曆這一世，也可以不做那個無疆的！”華曦說。
“我做不到！”無疆搖着頭，“噬魂與我是一體，我……沒有辦法背叛他！”
華曦滿眼絕望地看着他，眼睛濕潤，她擡起頭，看看漩渦之外，在明鏡台中修煉的無疆。
“無疆，隻能在地獄嗎？”
他點點頭。
華曦輕輕地抱着他，剛才救了自己的那根藤蔓，一定是被他控制的。
“如果有一天你也控制不了自己，而我，要将你封印的話，我們是否會爲敵？”
“會的。”他直截了當地回答，嘴角邊有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記得嗎？當年，你曾經問我，天地之大，爲何沒有你的容身之處？”華曦啞着嗓子說。
無疆怔怔地看着她，原來她還記得，他還以爲，他的這個問題，她根本就不屑一顧。
“無疆。”華曦蹲在他面前，說道，“我答應你，一定會給你尋找一個容身之處，不再是十惡化生池。”
無疆淡淡地笑了，面容陰沉，“如果不曾見過光明，便不會向往光明。華曦，我甯願你不要給我這樣的希望。”
“我沒有騙你！答應你的，我一定會做到！”華曦鄭重地說，“如果做不到，我陪你一起下地獄！”
無疆擡起手，捂住她的嘴巴，阻止她發下的毒誓。
他擡着頭，黑暗的瘴氣中，他看見她的雙眸，如同九千年前，在十惡化生池裏，每次擡頭時可以仰望到的光景。
對于當時的他來說，那雙從十惡化生池裏看下來的眸子，便是光明。
兩人的目光出神地對視了片刻，随後，無疆輕輕點頭。
“我不信這時間任何事，也不相信宿命，但是，我相信你。”
華曦鼻子發酸，她重重地點頭，反手握住他的手，“我不會讓你失望！”
“這裏瘴氣太重，你離開吧。”無疆催促她。
她不能長久地留在這裏，縱然她身上有黃泉禁術，可是，畢竟不能長久地保護她。
要是吸入了太多的瘴氣，身體裏的内髒，會全部被腐蝕幹淨的。
“燕弦歌方才被噬魂吞噬了，還能找到他嗎？”華曦帶着希望問。
畢竟，無疆和噬魂也是一體的。
無疆怔了一下，慢慢地搖頭，“你剛才掉下去的地方，是噬魂消化屍體的地方，掉下去的東西，哪怕是最堅硬的晶石，也會被腐蝕融化。”
華曦低下頭，雙手捧着臉，淚水控制不住決堤流出。
“對不起。”無疆低聲說。
“不是你的錯。”華曦不會牽連他，噬魂和無疆，雖然是一體，但是，無疆有了人性，而噬魂不可能有。
“出去吧，跟着這條藤蔓走，有一個地方，是他身上，當年被誅魔神劍造成的一個傷口，至今沒有痊愈，你可以從那裏出去。”
無疆提起手，一條褐色的藤蔓從他身體底下鑽出來，一直順着路延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