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淡定從容,饒是閱人無數,見慣世面的梅娘都不得不佩服。
但是對于她的輕視,還是冷哼一聲。
自然不可能給她吃丹藥讓她很快好妥,先拖她幾天,慢慢讓她知道,這裏她說了算!
“我請了大夫來,一會兒就來給你看看。”梅娘招了招手,吩咐幾個侍女,将她扶起來,“帶她去換身幹淨衣服。”
華曦沒有反抗,聽話地跟着去。
侍女捧上了幹淨衣服來,然後慢慢拖去她的衣服,當看到後背上的傷口時,都吓得捂住臉,不敢去看。
華曦淡淡地說:“我自己來吧,幫我打一盆熱水來,我清洗傷口。”
大概是聲音裏帶着某種威懾力,所以侍女不敢怠慢,立刻就打了水來,然後低着頭站在一邊,真的不敢去看那血腥的一幕。
華曦也不在意有人在,就這麽默默地擦拭着胸口上的血迹,她的手有奇怪的柔韌度,居然也能擦到後背上。
換了三盆水,才擦拭幹淨,她自己用紗布纏了一圈,看着鮮血慢慢從紗布上滲出來,便怔了一下。
散靈丹,連黃泉禁術都散去了嗎?
傷口居然沒有自動愈合,看來,隻能指望普通的藥材了。
不過她命大,身體也因爲修煉而十分強韌,隻要傷口不發炎,就無需擔心。
她穿上侍女準備的衣服,一套質地柔軟的白色長裙,腰間松松地系着一根藍色絲帶。
這就是煙花女子的裝扮,輕浮,簡單,不費事兒。
不過穿在她身上,卻有不一樣的冷豔氣質。
她走出去時,梅娘看着她的眼光又多了幾分贊賞。
好苗子,真是好苗子!
華曦一言不發地坐下,看見旁邊背着藥箱的大夫,那大夫要過來給她把脈,她擡手制止。
“傷口是劍傷,有一公分,流血太多,給我開止血防風,化毒消炎的藥,内服外敷都需要。”
那大夫怔了一下,還來不及說什麽,隻能去看看梅娘。
“照她說的做吧。”梅娘吩咐道,這女人還真是不能小看。
華曦便不說話了,專心地坐在一邊,靠在椅子上,臉色蒼白,呼吸一下都很痛。
梅娘轉過頭看她:“你來了這裏,過去的身份和名字最好都忘了,我給你另外取個名字吧。”
“請随意。”華曦淡淡地說,名字隻不過是個代号,過去的幾十年裏,她用過無數名字。
“女人啊,在男人面前,最重要的便是保持神秘感,讓他看不透,猜不明,情難自禁,不可自拔,你便叫玄情如何?”
華曦看了她一眼,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驚訝,但随即便消失了。
“玄情,好名字。”
她用過那麽多化名,連華曦都是化名,可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最初。
路玄情,路天晴。
母親說過:“玄情,你生來是不凡的,跟别人不一樣,可天晴隻是平凡的丫頭,我給你們取相似的名字,是希望不管将來發生什麽,你們都能找到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