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轶等人的心裏,的确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人。
他們知道慕容歡顔惹到了某些厲害的勢力,他們也知道要幫着她保護顔爸顔媽,但是在他們的認知裏,不過就是有人來了,幫忙打跑,打暈,不要讓顔爸顔媽出事就好。
可是現在地上的兩具死法恐怖的屍體把他們的這些想法一下子轟了個粉碎。
事情,不是他們想像的那麽簡單.....
慕容歡顔,不是他們想像中的那麽脆弱害......
換而言之,他們要做的事,不是他們自己想像的那麽簡單!
不是打暈,打跑,而是可能會充滿了血腥和恐怖!張轶他們覺得自己原本很簡單的世界瞬間就被颠覆了。
一時之間,屋裏除了周錄的幹嘔聲之外,一片死寂。
在這一片的沉默中,慕容歡顔打了電話,把賀令翔叫來了。
賀令翔也住在同小區,自然來得很。
張錄等人看着他,想看着他陡然變‘色’的神情,但是令他們吃驚的是,賀令翔隻是看了看地上的人,瞳孔微一縮,低聲問道:“老闆,需要我做什麽?”
“去那邊,把血迹清洗幹淨,不要留有任何痕迹。”
“是。”
賀令翔毫不猶豫地轉身就去了對面。
就在這時,離口最近,躺在地闆上的一個黑衣人突然間一躍而起,動作極迅速地就要跳出去。
但是他沒能得過慕容歡顔,她手一揮,那把小刀劃破空氣甩了過去,直直地‘插’入那人的後腦勺!
那人頓時撲倒了下去。
血湧了出來,一下子流了一灘,在燈光下顯得特别滲人。
張錄年紀輕些,到底心理承受能力稍差,已經轉過頭去不敢再看。
其他人臉‘色’都有點發暗,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又殺了一個......
慕容歡顔坐在沙發上,微低着頭眼睑下垂,看不出她的情緒,而她也沒有說話。
就這樣都沉默了五分鍾左右,張轶暗暗清了清嗓子,說話了。
“小師妹,你說吧,這些...人要怎麽處理?”
屍體是肯定要處理的了,難道還能報警讓人來抓她嗎?但是剩下這七個暈着的呢?
現在他們都揪着一顆心,矛盾得很。不知道這七個人會不會突然也醒過來,醒過來他們要不要動手把他們殺了,而要是他們暫時不會醒,又應該怎麽處理,過去一人補一刀把人殺了?
張轶是真的矛盾得很。
慕容歡顔擡起頭來,燈光投下,在她的眼窩處投下淡淡‘陰’影,她的五官顯得很‘精’緻很立體,讓看着她等着她回答的張轶微微有點失神。而且,這個時候他突然覺得小師妹很嬌弱,年紀這樣小卻要承受這麽多,他,心疼了。
“師兄。”慕容歡顔輕輕叫道。
張轶立即道:“你說,要殺的話我就去殺。”
其他人立即睜大眼睛看着他。
慕容歡顔看到張轶眼底的堅定。
“我跟這些人幕後的主使者,已經是死敵,”她目光有點冷,掃過地上那些人,繼續說道:“我放過他們,他們不會放過我,這一次,我要他們全部都死。”
尉遲老太一派出來人就想殺她父母,這讓她決不能忍。她已經跟尉遲北壤結婚了,而尉遲老太卻還是要‘插’手他們兩個的事,這不是她自己非要去惹的,也不是她說讓一步退一步就能粉刷太平的,他們終究已經成了對頭,那麽,她派來一撥,她就殺一撥!
尉遲北壤不願意跟家族示弱,作爲他的妻子,她又怎麽能示弱?萬一示弱還反而讓人家覺得她好欺負呢?
就算對雲青蓉也是一樣的。
人家都肖想到她的丈夫身上去了,她還能避能退嗎?
“還有七個人,都要殺嗎?”張錄驚得跳了起來。
石偉和周照葛‘春’生等人面面相觑。
慕容歡顔點頭:“對!一個不留!”
要不是師兄們身手好,今晚他們估計會全部被殺!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就算他們不動手,她也會自己動手!可是這樣,她就要重考慮他們的去留呢。她要面對的人都是心狠手辣,都是上位者,對人命根本就不放在眼裏,如果師兄們一直這樣心軟善良,留他們下來反而是害了他們!
慕容歡顔不是責怪他們,但是她不願意他們将來出事。
别人出了殺招,他們卻隻想着打暈對方,這樣會很危險。
張轶和石偉同時彎腰各撿了一把小刀,兩人對視一眼,各朝地上一人走去,手起刀落,沒再猶豫。
有一道血箭噴到葛‘春’生臉上,他愣了一下,一咬牙,也抓起一把小刀,手一甩,那把刀跟之前慕容歡顔使的那一手一樣,‘插’入一人的腦袋。
而這時,石偉和張轶又已經殺了兩個。然後,他們拿着刀走向周照和張錄,把刀遞給了他們。
周照接過了刀,張錄手伸了出來,又縮了回去,慕容歡顔目光一閃,張錄已經坐到她身邊來,扯了扯她的衣袖,哭喪着臉道:“小師妹,你别生氣,我肯定是聽你的,但是能不能給我點時間?下次,下次......”
他不是不想殺,他是現在還做不好心理建設啊。
慕容歡顔嘴角一‘抽’。感覺她好壞,這是在‘逼’他們殺人麽.......
人最後是張轶殺了。十個人‘摸’上樓來,現在成了十具屍體。慕容歡顔心中的确是松了口氣的,她需要他們留下來幫忙,他們敢邁出這一步,她才敢留下他們。
“可是這些...要怎麽處理?”石偉沉聲問道。
這些他們可都沒有經驗啊。
就在這時,慕容歡顔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尉遲北壤。
慕容歡顔心中頓時一松,她剛才是繃着心裏的弦呢,其實這種問題她也不知道怎麽處理啊!十具屍體,搬去哪裏?
“小乖,出了什麽事?”尉遲北壤一下子就感覺到她有難題。
慕容歡顔吐了口氣,把這邊的事情說了。
“怎麽辦?”最後她問道。
尉遲北壤還來不及說話,走廊傳來了一道腳步聲,而且很明顯是朝這邊走過來的。
慕容歡顔等人臉微微一變。
石偉立即就鎖上了‘門’,迅速關了燈。幾人在黑暗中屏住呼吸,聽着外面的動靜。現在是淩晨三點多了,誰會過來?
慕容歡顔挂了電話,将手機随手丢進了空間。現在不是跟尉遲北壤講電話的時候。
“哒哒哒。”
寂靜的深夜裏,三聲不輕不重的敲‘門’聲顯得有點兒滲人,張轶等人的心頭都是猛地一跳。
這太邪‘門’了,這個點還會有誰來敲‘門’?
如果是再來殺人的,又怎麽還會敲‘門’?
黑暗裏,張錄的手抓住了慕容歡顔的手臂,這孩子緊張了。
‘門’外,傳來一道沉穩的聲音。
“歡顔,開‘門’,我是江遠。”
江遠?!
慕容歡顔嚯地站了起來。
江遠怎麽會這個時候過來?江遠怎麽會知道她就在這裏,而不是在對面家裏?
一時間,慕容歡顔心頭掠過各種猜測。
一開‘門’,滿客廳橫七豎八的屍體,作爲h市的公安局長,他不得将她馬上拷起來拖回去啊?
可是慕容歡顔知道,他這樣直接地來敲‘門’,直接叫出她的名字,證明他心中是笃定她在這裏的,說不定這裏的情況他也知道了!
江遠的本事,慕容歡顔又不是沒有見識過!
就在她的猶豫中,江遠的聲音又傳了進來:“開‘門’,你沒辦法處理,‘交’給我。”
這句話讓慕容歡顔是震驚。
江遠這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他知道這裏面發生什麽事了?
她咬了咬牙,示意石偉開燈。
燈光亮了起來,她自己走過去開‘門’,‘門’外,果然是江遠‘挺’拔的身影,‘門’剛打開,他立即就伸手推開些閃身進來,然後立即反手關上‘門’。
江遠戴着黑皮帽,穿着黑‘色’長大衣,黑‘色’的皮靴,面容冷峻,目光如箭,在地上一眼掃過,然後落在慕容歡顔臉上。
“江局長,人是我殺的,你要抓我?”慕容歡顔對上他的目光。
江遠定定地看着她,沉默了半晌,就在她忍不住想再開口時,他突然伸出一指,在她額上點了一下,道:“惹麻煩了是不是?”
慕容歡顔呆住。
江遠看着她這個樣子,歎了口氣,道:“不是說了‘交’給我處理?你現在回去睡覺。”
“啊?”不是要抓她?
就算不是要抓她,也至少要訓訓她,發發脾氣什麽的吧?就這樣?
一時間,慕容歡顔心裏有點兒複雜。
江遠卻不給她再說話的機會,一把将她推了出去,然後關上‘門’,慕容歡顔隐約聽到他在對幾名師兄說話。
她也不知道這事要不要讓江遠幫忙,但是他已經過來了,她還能把他推出去嗎?再說,這個時間他過來,不是已經代表他知道了很多嗎?
“老闆,這邊處理好了。”賀令翔打開‘門’讓她進去。
果然,客廳裏的血迹已經幹幹淨淨,完全看到到一點痕迹,賀令翔還噴了空氣清劑,連味道都沒有了。
他點了點頭,去對面幫忙了。
慕容歡顔鎖上‘門’,進到父母房間,手一揮,把顔爸顔媽放了出來,兩人根本不知道這一晚發生了什麽事,在‘床’上繼續睡着。
她回到自己房間,将手機從空間拿出來,給尉遲北壤撥了回去。
“剛才發生什麽事?誰來了?”一接通,尉遲北壤就問道。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