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歡顔一看,挑了挑眉斜瞥着她,在那兩行字下面寫了一句,推了回去。事實上,同桌在課堂上傳紙條聊天這種事,前世她還真的沒有做過,因爲大家都跟她疏遠,怕沾了她的黴氣,哪裏會跟她聊天。
兩人紙筆聊了半節課,後面老師講得‘精’彩,就停了下來好好聽課了。
一下課,慕容歡顔就敲了下盧秋月的頭道:“說吧,那麽關心趙重,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盧秋月一來就問她是不是見過趙重,說是趙重昨天找過她,問她幾時回來。然後又說趙重請了兩天假,還懷疑是不是跟慕容歡顔一起呢。
“什麽我喜歡他,他找我也是問你的事情啊!”盧秋月臉紅嗔道:“你還想倒打一耙?”
“你的腳現在怎麽樣?”
“我舅舅找了個老中醫,拿了‘藥’敷了幾天好多了。你這是不是轉移話題啊?”
“我有必要轉移話題嗎?”慕容歡顔扶着她起來:“走吧,我們出去打個電話給趙重。”
盧秋月愣愣地被她拉到了外面,慕容歡顔拿出手機撥号。
趙重很就接聽了,而且語氣似乎非常急切:“是慕容學妹嗎?”
“是我。”慕容歡顔聽他的語氣,眉頭輕皺,“是不是出事了?”之前趙重的父親趙城有地獄黑,慕容歡顔就知道他們的事肯定不會小,隻是她出手幫了一次。不知道避過去了沒有。
趙重急道:“能不能請你來看看我爸?”
“啊?”
“我們現在在醫院。”
慕容歡顔和盧秋月要下午才有課了,跟盧秋月說了一下,盧秋月想跟她一起去。兩人就出了學校坐了計程車趕到醫院。
雖然盧秋月很不明白,爲什麽趙重的父親進了醫院卻要請慕容歡顔來看,但是在她舅舅那邊她也知道了慕容歡顔不是一般的學生,對她來說,慕容歡顔很神秘,隻是這不影響她跟慕容歡顔的友情,甚至。她現在對慕容歡顔還起了崇拜之心。
趙重就在醫院大‘門’口等着,慕容歡顔和盧秋月剛從計程車上下來他就看到了。
“慕容學妹!”他迎了上去。看着盧秋月:“秋月學妹?”
盧秋月在慕容歡顔面前很坦然,一見到趙重卻縮了縮,連慕容歡顔都能看得出來她的臉微紅了,不禁挑眉一笑。
“趙重學長。我剛才正好跟歡顔在一起,所以,所以就跟她一起來了,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就是...醫院也不是什麽好地方。”趙重眉間帶着重重憂‘色’,領着她們往住院部走。
而在這段路上,他也講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趙城的重城裝飾公司在上次慕容歡顔看到的時候已經出了問題了,先了公司重點培養的年青設計師突然辭職。之後趙城才知道他們還挖走了公司的幾個大客戶,而且把原來做了一半的設計方案也帶到了對手公司,讓趙城損失很大。而那天趙城急着出去。是因爲公司在外面做工程的一個員工打電話跟他說,他們正在做的兩套别墅的裝修,被業主查出來用的材料都是劣質貨,漏水,線路出問題,牆面發黴。很多業内裝修雖然有貓膩但是得住上幾年才能發現的問題,在裝修中期就已經全暴‘露’出來了。兩家業主怒火沖天,要他給出說法,否則就去告他。
那天趙城就是去解決這事的,不過那天兩位業主本來都在他的解釋下答應給他時間給他機會重整改了,後面卻突然反悔,說要給他教訓,找了一幫親戚将趙城堵在了公司,狠狠地打了一頓。
因爲這件事,公司又走了一半員工,而且他在業界的名聲一下子就掉到了谷底,有些還在談的客戶也都走了,這要整改那兩套别墅還得‘花’很多錢。
趙城身上重了傷,心理的打擊也是巨大,一下子就倒了下來。
這些事本來他不想跟趙重說的,但是趙重是個很執着的人,不問清楚不罷休,趙城也沒辦法,隻得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趙重想起那天慕容歡顔阻止他父親開車出去的事,心裏總是有些兒怪怪的,直覺這事情慕容歡顔多少能幫上忙,當然,這也有一點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心理,他見父親現在整天不說話,心裏實在難受。
本來是有記慕容歡顔的手機号的,但是倒黴的是前晚手機掉水裏了,直接報廢,号碼也沒有了,所以隻得去問盧秋月,卻不想盧秋月不敢随便将慕容歡顔的手機号碼告訴别人,打了過去慕容歡顔又正好關機。
所以今天慕容歡顔打電話給他,他很是欣喜。
慕容歡顔聽了他的講述之後皺起了眉。就她看,趙城不像是那種爲了錢會以次充好的‘奸’商,而且給人裝修用了那麽差的材料,他會那麽傻嗎?可現在事情就是這樣,除非是有人陷害他。
她本來是很喜歡趙城的設計風格的,她的那套房子還沒找到人裝修呢,可要是趙城是那樣的人,她也不會把房子‘交’給他做。
既然來了,就去看看再說。而且她也想看看趙城現在是不是有很深的黴氣。
盧秋月一路沉默,聽着趙重的話心裏又震驚了,這些事,找慕容歡顔來做什麽?難道這些事她也能幫上忙嗎?但是看着慕容歡顔淡定冷靜的樣子,她又覺得,說不定還真的能幫上忙。
三人從電梯出來,走過長長的走廊,突然聽到了一陣揪心的哭聲。慕容歡顔三人正好走近,從‘門’口望進去,慕容歡顔突然一震,因爲她正好看到一陣濃黑黴氣自一個趴在病‘床’上哭的‘女’孩頭上冒了出來。
九級黴氣!
她睜大了眼睛,突然想了起來,醫院這種地方,黴氣應該特别多才對!可是她剛才一路走來,隻見到幾個有着一級二級低級黴氣的,現在也隻看到了這一個九級黴氣!
她卻是不知道,生老病死是生命的規律,不能算是倒黴事。除非那些出意外的,但出意外重傷的才有黴氣,隻是在住院部基本是搶救過來的了,所以黴氣不是消散了也是淺了成了低級黴氣,那些救不回來的,去了太平間,死了也沒有黴氣了。所以她覺得醫院應該黴氣多,卻并不是如此。
慕容歡顔忍不住就走了進去。
“歡顔......”
“慕容學妹,不是這間......”
趙重和盧秋月對視一眼,慕容歡顔卻已經走到了那一‘床’前。
病‘床’上躺着一個形容枯槁的中年人,極瘦,單薄得剛才她在‘門’口都幾乎沒有看到。他半閉着眼睛,臉上盡是枯敗。趴在他身上哭着的‘女’孩子穿着鮮紅的卡通外套,長發松松綁在腦後,雖然看不到她的臉,慕容歡顔還是能夠看得出來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子。
這時,有一個‘女’人扶着另一個病人進來了,在隔‘床’坐下,看向這邊,臉上都浮起了同情。
慕容歡顔退開幾步,低聲問那‘女’人,“大姐,這是怎麽了?”她指了指那個‘女’孩。
“這姑娘命苦呗,聽說她媽早早沒了,得的癌症,當年她爸傾家‘蕩’産沒把老婆救活過來,自己把閨‘女’拉扯到十八歲,卻查出來自己也得了癌症,還跟他老婆是同一種病!他們家哪裏湊得齊手術費?”‘女’人将她拉開一點,低聲說道:“這姑娘長得相當水靈,之前有個男人追她都追到醫院來了,說是如果跟他結婚,就替她爸出這手術費!這姑娘估計是想得頭發都要白了,今天醫院說她爸病情惡化,問她還做不做手術,她就在這哭上了。唉,依我看,她估計要答應那男的了。”
“那男的...不好?”慕容歡顔也壓低聲音。
“好什麽啊,這姑娘才十八,那男的都三十八了!不說長得跟個野山豬似的,就說他的婚姻史,聽說都結過三回離過三回了,仗着家裏有幾個臭錢,整天在外面瞎搞呢!上回來醫院,鬧得住院部人人皆知!”‘女’人說到這裏,打量了下慕容歡顔,啧啧道:“還真不說,你要是讓他看到,估計他得找你。長得真夠漂亮的。”
慕容歡顔黑線,走開兩步,看着那已經轉成低泣的‘女’孩,她的黴氣都有九級了,慕容歡顔猜測,她肯定是準備答應那個男人的求婚。
而跟那樣的男人結婚,可以預想,她這輩子就算是毀了,可不就是有這麽高級的黴氣!
那‘女’孩子擡起臉,卻是呆呆地看着父親。
慕容歡顔再不遲疑,走了過去,手心向下,開始吸收那‘女’孩的黴氣。
九級全收,一點都不留。
“慕容學妹在做什麽啊?”站在‘門’口等着的趙重問盧秋月。
盧秋月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看那‘女’孩子可憐,想安慰安慰她?”他們剛才也聽到了那病人家屬的話,一時都覺得心酸酸的。
慕容歡顔吸收黴氣很,幾乎隻是眨幾下眼睛的功夫。
她也沒有跟那‘女’孩子說話,轉身走了出來。
“走吧。”
“歡顔,你不是要安慰她嗎?”盧秋月不解。
慕容歡顔籲了口氣,道:“我們是陌生人,怎麽安慰?”
她打聽清楚對方的事,把九級黴氣都吸收了,也希望這樣可以幫上那‘女’孩子的忙。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