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亂’叫我......”
慕容歡顔的話還沒說完,尉遲北壤全身的重量幾乎全往她身上壓來,她氣息一滞,下意識地趕緊撐住,話都沒機會說完。
尉遲北壤斜了她一眼,慕容歡顔才知道他是故意的,不由氣結。
“嫂子,先走,先走吧。”
他們到底有沒有一點主次觀念?現在可不是打情罵俏的時候!黑豹的大批人馬很就會趕到這裏來了!還有,老大身上的子要取出來吧?傷口要處理吧?
一飛有點哀怨地看了慕容歡顔一眼,嫂子,你都不心疼老大的?
再看了一眼尉遲北壤,一飛突然同情起他來,看來這條情路,老大還走得不太暢順啊!
慕容歡顔被一飛那哀怨的眼神‘弄’得打了個寒顫。
柴子哪裏還敢叫慕容歡顔走開讓他來扶着尉遲北壤?
與阿堂一人在前面帶路,一人斷後,護着尉遲北壤迅速地離開了這片區域。好在夜‘色’已濃,離開最繁華的那片區域,霓虹燈光稀了些,目标也就不那麽明顯。
柴子不知道從哪裏順了部車子來,幾人塞上車,一飛開車,二十分鍾後到了一條黑暗的小巷。
“嫂子,麻煩你扶着老大,柴子去把這車處理了,阿堂去找荀醫生。”一飛下了車就立即安排好。
慕容歡顔這會兒也走不得,便扶着尉遲北壤跟着一飛往那條黑暗的巷子裏面走。
一飛走在前面,時不時還動手扯掉一些長得太過濃密的長草,慕容歡顔越走越覺得心驚,他們怎麽找到這種地方的?一點燈光都沒有,還雜草叢生!
“咳咳......”尉遲北壤低低地咳了兩聲。這一路上他的臉越來越蒼白,額頭也一直挂滿了冷汗,但是除了似乎是‘胸’悶‘胸’痛而引起的偶爾兩聲低咳之外,他一聲不吭。
風漸漸大了起來,前面似乎是有幾座空房子,風吹過空房,嗚嗚咽咽。
“好像要下雨了。”一飛有些着急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到了嗎?”慕容歡顔問道。
“了,但是我怕荀醫生等會過來比較麻煩。”
這裏車子進不來,路也不太好走,如果再下大雨的話,荀醫生的動作會極慢。
好像是知道慕容歡顔也沒有辦法一直支撐着他的重量,尉遲北壤盡量是自己走着,隻是将極少的重量靠在她身上,慕容歡顔也感覺得到。
這家夥倒是‘挺’能撐。
慕容歡顔想像着如果是自己後背中槍,那肯定得痛得承受不住吧。而且她似乎一直都沒有考慮到一點,那一槍會不會打中要害了?他還能這麽奔‘波’着?
想到這一點,她下意識就将他的身體往自己身上拉了拉。
“我沒事。”
她的動作剛做出來,尉遲北壤有點沙啞的聲音就在頭頂響起。
“嗯,聽說壞**害都長命。”慕容歡顔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天空一道閃電,一瞬間照亮了這一方,慕容歡顔正好擡頭看着尉遲北壤,這才發現他的雙眸已經微微搭了下來。
“喂,喂,你可不要暈倒啊,你要是暈倒我可背不起你的!”
“老大,我也背不動你啊!”一飛也跟着叫。他的身材隻是普通中等,哪裏背得起身高‘腿’長結實的尉遲北壤,要是背得起他也早就背了。
“咶噪。”尉遲北壤努力睜開眼睛,低頭看了眼正使勁撐扶着自己的小‘女’人,忍不住将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緊了緊。
這條黑暗的小巷還‘挺’深的,又走了幾分鍾,一飛才輕輕地籲了口氣,說道:“到了。”
這一次的變故是他們任何人都沒有意想到的,所以他們身上自然沒有備手電筒之類的東西。
一飛推開那扇古老的木‘門’,隻聽得嘎吱的一聲,在這風雨即将到來的深夜,顯得很是滲人。
“這裏早就已經斷了電了,要找找看上次備的蠟燭還有沒有剩的。”一飛覺得很頭痛。
這是一間很老式的屋子,裏面有一個天井,進了天井是一個廳堂,尉遲北壤示意慕容歡顔扶着他走到廳堂裏,那裏有一張藤坐的躺椅。
慕容歡顔扶着他在躺椅上微側着趴下,就見一飛到處找着蠟燭,好不容易‘摸’出了一小截,掏出打火機點亮了。
有了光線,慕容歡顔就轉身望向尉遲北壤,這一看她忍不住心頭一跳,他的上衫已經完全被血浸濕了!
失血這麽多會不會死?
一飛也立即就過來察看尉遲北壤的傷勢,皺起眉:“嫂子,老大的傷勢不太好,你先看着他,我去燒些熱水過來,等會可能要用到。”
“...好。”
這會兒,慕容歡顔也顧不上計較稱呼。
一飛翻了根小木棍點了火去廚房,慕容歡顔彎腰去看尉遲北壤的背,突然聽他低聲道:“幫我把衣服脫了。”
等下有醫生來,的确要脫衣服。慕容歡顔點點頭,彎着腰雙手探到他前面去‘摸’索着他襯衫的扣子,一個個解開。
“你,你爲什麽要替我擋?”她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她的香氣清晰地傳入他的鼻腔,他輕輕吸了吸,道:“你是我的‘女’人,保護自己的‘女’人不是天經地義?”
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好不容易認定了一個,怎麽可能不好好地護着?
慕容歡顔一滞,根本接不下話。
那個小粉長得可比她漂亮多了,對他又情根深種,他不愛,反而喜歡她,這不是很怪?
就是雙槍都比她漂亮啊。
慕容歡顔習慣了自己是‘肥’妞的形象,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瘦下來的她有着怎樣的姿‘色’。
而這時,尉遲北壤微撐起身子,扭頭看着她,就見她雙眸明亮,瓊鼻嘴‘唇’,膚白如雪,竟是燭下美人。
這是他見過的,最神秘最怪異的‘女’人,小‘女’人。
試問,哪有人一天半天沒見就瘦一圈的?
這次他已經肯定不是自己的錯覺了,因爲她的下巴明明都已經尖了。
慕容歡顔語。這時,外面閃電跟雷鳴不斷,吹得‘門’闆啪啪作響,一扇‘門’被吹了開來,一陣冷風狂刮而入,慕容歡顔都覺得有點兒冷,尉遲北壤的上衣卻已經脫了,赤着上身。“這裏有其它房間嗎?”慕容歡顔提着那件衣服看了看,已經被血浸濕了,也不能再披上去,就是他身上背上都是血迹。廳堂外就是一‘露’天天井,這裏不避風,這般吹着,怕他着涼感冒。
“在樓上,隻有那一間房是幹淨的,今晚留給你,等會荀醫生過來,你隻管上去休息。”尉遲北壤的眼睛漸漸要閉上,但是說話還是條理很清楚。
慕容歡顔一怔,把房間留給她?
她有些‘弄’不明白這個男人,替她擋了子,因爲那個‘女’手下對她開了槍,所以毫不留情地殺了她,現在傷重的時候還想着把唯一的房間留給她讓她去休息?
一飛燒了熱水過來,有點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這裏是我們當時躲避仇家追殺發現的場所,因爲隻呆過兩天,又不想被人明顯地看出有人出入的痕迹,所以也沒怎麽打掃,東西也沒有備着......”這次是過來‘交’易,而且本來是已經幾次三番确認好,不會出什麽問題的了,所以并沒有先準備了物資過來,現在倒好,什麽都沒有。
“想要什麽?”慕容歡顔借着燭光,發現一飛似乎極爲擔心。
嘩嘩嘩之聲驟然響起,大雨傾盆。慕容歡顔下意識地往左邊挪了挪,擋在了躺椅之前。
一飛道:“至少得要‘毛’巾給老大擦幹淨身體,等會好取子,還有,他一受傷會極爲怕冷,要準備幾‘床’被子.....”
“極爲怕冷?”慕容歡顔抓到了這一點。怕冷還算是正常,但是會怎麽個極爲怕冷法,竟然需要好幾‘床’被子?
“嗯。”一飛似乎也沒心情多說,望了望‘門’口,“嫂子,我得去接應一下荀醫生,如果可以還能從他那裏拿些東西過來,現在老大‘交’給你照看着。”
“你們不能出去一個人買這些東西嗎?還有,食物也得備些......”慕容歡顔的話還沒說完,那叫柴子的男人已經回來,夾着風雨‘陰’濕之氣沖了進來,一邊抖着身上的雨水一邊有點火氣地瞪了慕容歡顔一眼。
“出去?你當黑豹是什麽人?現在外面肯定已經布了天羅地,隻要出去就一定會暴‘露’,老大現在受了傷,把人引來了怎麽辦?我剛才想了想,老大不是那麽沒理智的人,是因爲你所以這一次才出了這麽大的意外是不是?是因爲你,老大才會殺了黑豹!就算你是老大的‘女’人又怎麽樣?自古紅顔禍水,老大是要做大事的人,怎麽能跟你這種惹禍‘精’在一起?以後還會是拖累。”
“柴子!”一飛低喝一聲,但是慕容歡顔看得出來,對于他的話,一飛起碼是有一半以上贊成的。
慕容歡顔絕不承認自己是尉遲北壤的‘女’人,但是她以前沒有過叛逆期,或者可以說沒有機會叛逆,現在被柴子這麽一說,她反而生出了點叛逆心理。
她是惹禍‘精’?
她是紅顔禍水?
她拖累了尉遲北壤?
去他的!
以前都說她是黴神,什麽事都怨到她身上來,現在憑什麽?現在憑什麽!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