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沒有什麽問題啊。”慕容歡顔皺着眉道:“要是沒有什麽問題,我們就回去吧。”
但是剛說完這句話,她突然又靈光一閃,道:“那個摘花的,把花送去哪裏了?”
“餐廳吧,好像。”
“不對,那就不太對。”慕容歡顔道:“還有一個不知道去幹什麽,但是,怎麽會這麽巧,那三個人現在都是在做與江遠有關的事情,做飯給他吃的,他現在去餐廳,便有摘花到餐廳的,一個大男人摘什麽花?還有一個更奇怪,專門幫他拿了衣服去縫,然後親自送過來給江遠了!”
這也太巧合了吧,怎麽想都覺得不對!慕容歡顔立即就向餐廳那邊趕去。
不得不說,這幾大世家都挺能享受的,每一家的駐地都建得很是漂亮,一點兒都不馬虎,還有花園人工湖什麽的,真是奢侈得很。
家主的餐廳是獨立一間,四面有窗,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餐廳中間是長方形餐桌,餐桌中間擺着一隻漂亮的瓷花瓶,現在裏面正插着幾枝野菊,看起來倒是挺别緻的,那菊花香跟平常聞到的菊花香并沒有多大區别,隻是稍微濃了一點點。
江遠坐在主位,司三坐在一旁,有人正往餐桌上擺着食物,上面有一道菜挺特别的,樣子就跟那菊花一樣。
“家主,這是用菊花裹了特制的糖粉炸出來的,是廚子的拿手菜,您試試,如果好吃就多吃點。”
一男人在一旁說道。那個男人,正是慕容歡顔他們還沒有跟蹤到是去做什麽的,現在他在餐桌旁幫忙布菜。
不過,江遠看起來并不喜歡被人這樣服侍着,揮了揮手道:“你也下去吃飯吧,不用呆在這裏了。”
“是。那家主慢用。”那人退了下去,但是在走到門邊的時候又回過頭了看了他一眼,那眼底的光芒,讓慕容歡顔警覺起來。
而在這個時候,江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餓壞了,一下子就咬了一朵的菊花,等到慕容歡顔轉過頭去的時候,他已經夾了第二口。
慕容歡顔正想要不要幹胸就這樣立即現身沖出去叫他先别吃,卻見江遠手裏的筷子突然掉了下去,然後整個人軟綿綿地倒下了。
“江遠!”
她正要沖出去,一旁的司三已經大驚失色地站了起來,沖過去,“江遠?家主?你怎麽了?”
江遠卻輕微地打起了鼾聲,呼吸平穩,好像是睡得極沉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出了什麽傷還是怎麽了,連暈過去都不算,看起來就是睡着了。
但是,司三在一旁怎麽叫都叫不醒他。
“家主?”
他還推着江遠的身子,但是江遠一直就那麽睡着。
漸漸的,他的嘴角還浮起了一絲苦笑,好像夢見了什麽無奈的事情一樣。司三心中大駭,立即拿出手機來,撥了個電話出去,着急地道:“北少,你能不能過來一下,江遠好像有點兒不對勁!”
而這時的江遠,卻陷入了深深的夢魇裏面。
他開着車,在黑夜裏前行,然後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他熄了車燈,前面,是一棟爛尾樓,周邊什麽都沒有,都是雜草。
這不是當年,黑子他們死的那個地方嗎?這不是他第一次遇到慕容歡顔的時候嗎?
正這麽想着,就見前面好像有一道身影走了過來,他心中一動,又打開了車燈,燈光照亮了那個人。
是一個有點兒胖乎乎,穿着高中校服的姑娘。
她舉起手擋在眼前,被突如其來的燈光照得有點兒睜不開眼睛,但是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情況下,她竟然沒有被吓得驚叫起來。
這是慕容歡顔啊,初見時的慕容歡顔。
江遠打開車門下了車,看着她放下擋在眼前的手,有點兒防備地看着他。那雙眼睛無比地幽亮。
“你是誰?”江遠有點兒恍惚地問道。
“你又是誰?”
“我是H市刑警隊認長江遠,把你的名字告訴我。”
“我叫慕容歡顔,是H市三中的學生。”她說。
江遠突然間又有點兒清醒,隻覺得這一切無比地荒謬。他怎麽又回到了過去?他不是應該在吃飯嗎?在司家的駐地,以他司家家主的身份。
而且,慕容歡顔不是已經長大了嗎?也瘦了啊,跟尉遲北壤已經結婚了,現在也正在霍家駐地中才對。
“你在這裏做什麽?”
“我是被綁架來的啊,綁匪已經死了,但是我剛才吓暈了,警察沒有發現我,所以沒有把我帶出去。”
“上車,我送你回去。”
看着慕容歡顔坐進他的車裏,江遠突然又恍惚起來,也許他真的是回到過去了?如果這樣的話,他是不是就可以跟她從頭來過,重新開始?如果這樣,這一回,陪在她的身邊,陪着她蛻變,能第一時間見識到她的美好的,就是他了,他不會再錯過她,不過再讓尉遲北壤有機會,不是嗎?
江遠開着車,帶着她回到H市,慕容歡顔有點奇怪地看着他:“你怎麽知道我家的方向?”
“嗯,因爲我未蔔先知啊。我們不走這條路,我先帶你去吃點宵夜,然後再送你回家。”
夢裏,江遠在繼續着他幸福的旅程。
但着,沒有多久,慕容歡顔竟然告訴他,她戀愛了,她認識了一個很帥的男人。她說:“江隊長,你最好不要讓他看到你喲,不然他可是很會吃醋的。”
江遠的心充滿了苦澀。如果結果還是這樣,那他爲什麽要重新再經曆一次?他還不如趕緊清醒過來,回到原來的軌迹,畢竟那個時候他已經調節好心情了,也已經擺正了自己的位置,也不會那麽難受。但是現在再來一回,又勾起了他心中的那些盼望和欲望,他覺得很痛苦。
但是這樣的時光,卻怎麽也無法清醒過來。
每天,他都要忍不住去關注她,有時候,甚至還會悄悄地跟着她和尉遲北壤,看他們手牽手,看他們甜蜜蜜,心裏的黑暗越來越濃,他很想,幹脆将他們兩人都殺了!
江遠有些受不了,他明明不是這樣的性格,不是的,他做不出來那種自己得不到也不會讓他人得到的事情,也不會親手殺了自己喜歡的女人。
可是好像冥冥中有什麽在引誘着他一樣,他人點兒控制不住。
江遠墜在那樣的夢魇裏掙紮着醒不過來。
而外面現實的世界中,尉遲北壤正皺着眉看着他,一邊,慕容歡顔坐在椅子上托着腮,眼裏卻是熊熊烈火。
尉遲北壤并不知道,她居然可以看得到江遠夢魇的一切。
她就是不願意被尉遲北壤發現,才坐到了一邊。
不過是兩個小時的時間,在夢裏,江遠卻是已經過了兩年,他的情緒,他的想法,她都能夠清楚地知道。這是因爲阿綠,有阿綠在,她能夠清楚地知道這一切。
慕容歡顔一方面震驚于江遠的那些情緒和想法,一方面又相當憤怒。
亞木說了,他這是中了夢魇。
夢魇,能夠讓人陷入最深的欲望中,然後加深心裏的黑暗面,讓他永墜黑暗,再也醒不過來。
尉遲北壤來的時候已經說過了,在會議室中的那杯茶,然後她和亞木再聯想起來,那束菊花,那香氣,那做成了餐點的菊花糖,那件衣服,一切的一切,都是下這夢魇的的必要環節,而做這麽多,缺一不可,所以一般人很難找出疑點,因爲要同時找齊這麽多的證據很難,而尉遲北壤叫何曾去找那杯茶,會議室早已經被收得幹幹淨淨的了,一個杯子一滴茶漬都已經找不到,又哪裏還裏找到什麽證據。
也就是說,就算是把這事說出去,也沒有人相信是在開會的時候有人動了手腳。
而能夠在會議室做手腳的,肯定是世家之中一人,誰都有可能,畢竟,這一次的獎品對他們來說相當地吸引,每一個人都想赢,誰都想要得到那些獎品。一整座的金礦啊,誰能拒絕?更何況,還有那個還有點兒飄忽的獎品,那位得道飛仙的道長的手劄,世家中的那些長老,個個都已經是古稀之年,半隻腳都踏進了棺材裏面了,他們一直在世家中奢侈慣了,擺着架子慣了,享受慣了,哪裏願意就這麽冰冷冷地死去。
如果能夠得到長生不老,不,就算不用長生不老,可以長壽,那都是極大的誘惑了,能夠多活幾年,那也是好的!
所以,在這樣巨大的誘惑面前,誰也不可能像以前的比拼一樣,還算是光明正大的來。
隻要能赢,什麽招都有可能比。
那人,選擇對江遠下手,或許就是因爲他是剛剛加入世家的,又不像尉遲北壤那樣畢竟是世家中長大,而且也得到了那麽多靈石,慕容歡顔又對陣法有研究,想來,對那茶的味道是辯認不出的。先解決掉一個是一個。
可是,因爲江遠的夢魇裏涉及到自己,慕容歡顔就更加憤怒了。
她覺得,這樣子像是她自己間接地害了江遠。
因爲,如果江遠對她沒有這麽深的執念,也許就不會這麽難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