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最大的問題便是軍饷和軍糧的問題,養兵需要錢财和糧饷,沒有這兩樣東西,是無法有效供養軍隊的,晉軍供養自己的軍隊就已經耗費很大了,若是再供養一支輔助軍隊,對軍饷和軍糧的壓力就更大了,而這将是非常龐大的負擔,必須要認真的考慮。
華安的計劃是向各國索要錢财和糧饷,甚至直接在各國收稅,以供養這支龐大的軍隊,但這樣一來勢必會侵犯各國王室和貴族的利益,從而會遭到他們的全力反對,如今,晉軍主力駐紮在這裏,或許還有可能得到這些錢财和糧食,而一旦晉軍主力撤離,則極有可能出現大規模的反對大晉的反叛行動,至少這種情況是完全可能發生的,而且可能性極高,華安既然花費了巨大的精力打下這片土地,并下決心建立安西都護府,就決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況且,這一地區是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是大晉的核心利益,豈能丢掉。
關于日後如何更加有效的控制中亞地區,華安覺得自己必須經過深思熟慮,并制定出非常詳細的計劃才行,絕對不能因爲絲毫的疏忽大意而讓千辛萬苦得到的大片江山瞬間失去。
這幾日,華安一直在思考這樣的問題,并設想出了幾套方案,但不論哪一套方案,供養這支龐大軍隊所需的花費都必須由中亞各國負擔,而不能讓大晉朝廷從東方調撥,畢竟,從大晉的都城洛陽,距離中亞地區有萬裏之遙,路途實在是太遙遠了,調撥糧饷實在是非常的不方便,而且,一旦半路出現意外,則駐守在中亞的大軍極有可能會出現斷饷和斷糧的險惡境地,從而造成極其嚴重的後果。
也就是說,華安必須在中亞籌集足夠消耗的軍糧和軍饷,同時,還不能過于刺激當地的王族和貴族,以免遭到太大的反對,而這是需要非常大的勇氣和智慧才能辦到的,華安必須謹慎。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眼下天竺王國還沒有征服,華安與麾下部将的當務之急是盡快殺向華氏城,并将天竺王國征服,讓天竺的海護王服從大晉的号令,否則便滅了他笈多王朝。
王三被華安的強大計劃驚呆了,頓了片刻,正色道:“王上,混編各國降服兵馬的确是一個很好的主意,不過,各國士兵所習慣使用的武器不太一樣,戰術也完全不同,甚至長相和穿着也都不一樣,将這些部隊混編在一起,豈不成了烏合之衆了嗎?”說完蹙眉看向華安。
顯然,王三覺得混編的确可以大大減少這些降服兵馬反叛的幾率,但同時也想到這樣做會讓各國的降服兵馬都有些無所适從,畢竟,各國兵馬的裝備、戰術、飲食習慣、服裝等等都不盡相同,将他們完全混編在一起,場面一定非常的混亂,看上去隻怕非常像一群烏合之衆,這樣的一群烏合之衆能有多少戰鬥力,王三想想都覺得一定非常的不堪一擊,至少,這樣混亂的軍隊,如何指揮都将是一個很大的問題,更别提戰鬥力如何了。
華安自然早就考慮過這樣的問題了,他看向王三,正色道:“将各國降服兵馬混編在一起,完全是爲了減少他們反叛大晉的幾率,這是非常有必要的,至于戰鬥力的問題,本王已經考慮很久了,讓他們逐步換裝我們晉軍的裝備,從而達到服裝的統一,同時,爲了照顧各國将士的習慣,混編是以百人爲單位的,也就是所,每一組的一百名士兵都是來自用一個國家,這些或許會好一些。”
王三聞言,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對華安看法的認可,畢竟,與戰鬥力相比,輔助軍隊的可靠性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一直軍隊不可靠,則戰鬥力越強越危險,一支作戰實力一般的忠心軍隊,遠遠強于一支戰力強大但忠心不足的軍隊,這是自古以來的鐵律,任何時候都不會改變。
“王上,犍陀羅國王與麾下的近萬士兵全都跪在王宮外,要向我軍投降。”就在這時,傳來了犍陀羅國王要求投降的消息。
華安聞言,咧嘴笑了笑,看向身旁的衆部将,正色道:“各位将軍,我們去看看。”說完策馬向犍陀羅王宮行去。
很快,華安一行人便抵達了犍陀羅的王宮,并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大片犍陀羅大臣和王族,還有很多士兵,也全都放下武器,跪在地面上,等候晉軍的處置。
華安勒馬停下,并看向眼前的犍陀羅王宮,良久,輕聲道:“犍陀羅國力雖弱,但王宮卻非常氣派,如此豪華的王宮,花費一定非常龐大,看來犍陀羅國很有财力啊!”說完意味深長的看向華安。
王三見狀,立馬明白了華安的意圖,并正色道:“王上,犍陀羅國弱财強,這麽多的财力若是歸我大晉所有,必然可以養活十萬兵馬,這樣一來,王上所擔憂的财力問題便可以解決很大一部分了。”
華安咧嘴笑了笑,正色道:“說的不錯,犍陀羅國必須由我大晉全面控制,日後,犍陀羅國的所有稅收都歸我大晉所有,出去其國内的必要開支,剩下的收入全部用于供養我軍兵馬。”說完看向身旁的衆部将。
衆部将聞言,全都認可的點了點頭,對華安的決策表示認可。
“王上,犍陀羅的寺廟頗多,普通老百姓都将錢财捐給了寺廟,寺廟富得流油啊!若是可以将犍陀羅所有寺廟的香油錢全部拿來,将又是一筆巨大的收入啊!”一名晉軍将領小聲說道。
華安聞言,投去了贊賞的目光,輕聲道:“說的好,就應該這樣,寺廟與其将香油錢用在爲佛像粉刷金身上,不如用來爲我軍兵馬提供糧饷,就這麽辦了,日後,犍陀羅國各大寺廟六成以上的香油錢都必須上交給安西都護府,否則便拆了他的寺廟。”
“王上英明,如此,犍陀羅一國就可以爲我軍提供大量的财力了,再加上其餘各國所能提供的财力,我大晉當有足夠的财力來供養我軍和輔助軍。”王三開口說道。
華安笑了笑,看向前方不遠處的犍陀羅王,輕聲道:“犍陀羅王還在跪着呢?我們不能讓他們太久等了,本王擔心犍陀羅王的這把老骨頭堅持不了多久啊!哈哈!”說完下馬走了過去。
衆晉軍将領也全都跟在華安的身後向跪着的犍陀羅王所在方向行去。
見華安緩步走來,犍陀羅王連忙将頭低下,以顯示對華安的恭敬。
華安走到犍陀羅王的身前,看向跪着的犍陀羅王,感覺到了一股長期被奴役的氣息,沒錯,眼前的犍陀羅王毫無王者應有的氣質,完全就像是一個受氣鬼,一個長期受到打壓的受氣鬼,這足以說明,犍陀羅王根本就不是犍陀羅國真正的統治者,而是一個被人控制的傀儡國王,而真正的掌權者不用說,一定是海護王派來的天竺大将。
“小王參見大晉天朝北王,願天朝北王饒恕犍陀羅的百姓,他們都是善良質樸的百姓,不會反對大晉天朝的。”犍陀羅王膽怯的說道。
“願大晉北王饒恕犍陀羅的百姓,我們日後将服從大晉天朝的統治。”犍陀羅王身後的臣子開口說道。
顯然,這些臣子與他們的國王一樣,根本就沒有多少權利,也沒有什麽民族氣節,完全就是一副副行屍走肉罷了。
犍陀羅國王與臣子都是一股軟弱可欺的模樣,這讓華安與身旁的衆部将全都非常的得意,俗話說軟弱可欺,隻要是軟弱的人就必然會被别人欺負,而華安現在就非常需要欺負這樣軟弱的人,因爲,即将在中原駐軍需要大量的财力,犍陀羅國是一塊很多的肥肉,富得流油,華安豈能不狠狠的咬下一塊呢?
華安凝目瞪向犍陀羅國王,斥責道:“既然你們想要歸附我大晉朝廷,爲何在我軍攻打城池的時候,不但不偷襲天竺兵馬,反而還幫助天竺大軍堅守城池,緻使我軍損失頗大,這個責任該由誰來負。”說完惡狠狠的瞪向犍陀羅國王。
犍陀羅王聞言,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并連忙解釋道:“北王,這不是小王的錯,富樓沙一直都是海護王麾下的将領控制的,這些士兵也全都歸笈多王朝指揮,小王無權過問軍隊,隻是因爲大晉軍隊攻入城内,并擊敗了海護王的兵馬,所以,他們才全部逃回王宮,并等候投降大晉朝廷。”說完緊張的看向華安,等待華安的訓示。
華安冷哼一聲,看向犍陀羅王,正色道:“雖然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這些都不是理由,想要本王饒恕你們,你們必須要有投靠大晉的誠意才行。”
見華安開始提條件,犍陀羅王連忙問道:“北王有什麽條件盡管提,隻要小王有的,全都送給北王。”
華安咧嘴一笑,正色道:“本王聽說犍陀羅國頗爲富裕,每年稅收的錢财一定不少吧!”說完凝目看向犍陀羅王。
犍陀羅王渾身一顫,連忙應道:“回北王,也不是很多,僅夠開支而已,僅夠開支而已。”
“僅夠開支,隻怕不止吧!”華安蹙眉說道。
犍陀羅王一臉苦澀的說道:“回北王,的确沒有多少結餘,犍陀羅有兩萬兵馬需要供養,海護王的兩萬大軍也是我們供養的,另外,犍陀羅的官員和王室也需要不少錢财消耗,還有,每年要向海護王交納大量的錢财,所以,小王真的沒有多少錢财,隻有兩個乖巧靓麗的女兒,一個已經嫁給海護王,另一個還在王宮,若是北王喜歡,就送給北王好了。”
華安聞言一愣,看上去非常富庶的犍陀羅國,其國王居然窮的隻剩下親生女兒可以送人了,這也太諷刺了。
此刻,華安對犍陀羅王的女兒不太感興趣,他迫切需要解決的是日後駐守在中亞大軍的财源問題,畢竟,這關系到大晉安西都護府的核心利益。
華安笑着看向犍陀羅王,正色道:“如今犍陀羅已經歸附大晉,每年送給海護王的錢财可以省了,海護王的兩萬大軍已經被本王俘虜,這兩萬軍饷和糧饷也可以省了,另外,犍陀羅有我大晉保護就可以了,不需要兩萬大軍,這個錢也可以省掉,犍陀羅不需要的官員可以适當的裁剪,王室的開支也完全可以減少一些,如此,犍陀羅國每年應該結餘不少錢财吧!”
犍陀羅王歎息了一句,如實說道:“若僅僅供養官員和王室,兩成的稅收就差不多了。”說完滿臉的苦澀。
華安聞言,顯得大爲高興,笑着說道:“很好,就這麽辦,日後犍陀羅的八成稅收都要交給大晉,隻允許留下兩成。”
“是,北王,小王會謹遵你的意思去辦。”犍陀羅王顫抖的說道。
華安笑了笑,接着說道:“對了,犍陀羅的寺廟似乎很多嗎?每年的香油錢一定不少,也全部留下兩成,剩餘的八成必須上交大晉,就由犍陀羅的官員負責收繳就可以了。不過,本王會暗中派遣調查,若是有人敢做假賬蒙騙大晉,一定全家處死。”
“是,北王,小王記住了,寺廟的八成香油錢都交給大晉。”犍陀羅王說着,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華安嘴角淡然一笑,看向身旁的部将,正色道:“富樓沙地理位置極爲重要,我軍至少要駐軍一萬,另外日後安排兩萬輔助軍協助我軍駐守整個犍陀羅。”
“王上說的是,這裏是我安西都護府日後的财源之地,無論如何都要重點駐守。”王三開口應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