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順雖然已經決定歸附大晉朝廷,并率領大軍策應晉軍主力向吐谷渾的西部邊境發起進攻,但他卻并不打算讓麾下的兵馬遭受較大的損失,爲此,行動顯得極爲緩慢,遇到吐谷渾的城池都是先勸降,不行就圍城,而不急于向城池發起進攻。
對于自己父親如此消極的進軍,尉遲蘭感到非常的不滿,并多次要求領兵攻打吐谷渾城池,但都被尉遲順否決。
“父王,吐谷渾進攻我于阗的時候,一日之内就攻破了數座城池,而父王卻一連數日圍困一座城市而不發起進攻,這是爲什麽,實在觀望嗎?”尉遲蘭不滿的說道。
尉遲順蹙了蹙眉頭,正色道:“蘭兒不要生氣,父王也是爲了慎重行事,如今晉軍抵達什麽位置,我們完全不清楚,萬一晉軍已經撤離,我于阗的兩萬大軍如何是吐谷渾十餘萬兵馬的對手,所以,必須要搞清楚東部的情況,才能迅速向前推進,以免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啊!”
“不會的,父王,大晉三十萬大軍西征,不滅吐谷渾是絕對不會罷休的,而且,按照晉軍的行進速度,此刻,他們應該已經開始向吐谷渾發起進攻,我軍此刻向東進攻,正好可以拖吐谷渾的後退,讓其不能首尾相顧,從而遭到慘敗。”尉遲蘭正色說道。
尉遲順笑了笑,輕聲道:“蘭兒說的是,父王相信你所說的話,不過,凡事都有意外,我于阗隻是一個小國,萬一徹底激怒吐谷渾,讓吐谷渾放棄抵擋晉軍,全力以赴的向我于阗發起進攻,我于阗豈不有亡國之危,況且,晉軍有三十萬兵馬,剿滅吐谷渾主力的任務,本就應該由大晉的兵馬負責,我于阗所能做的,隻是領兵威懾吐谷渾的西部邊境,對吐谷渾進行掣肘,讓其首尾受敵,更加的被動,從而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策應晉軍而已。”
“哼,父王就是膽小怕事,沒有一點英雄的氣概。”尉遲蘭不滿的哼了一句。
尉遲順笑了笑,輕聲道:“蘭兒,父王知道,你這麽急着要向吐谷渾境内進攻,是爲了早日與晉軍會師,從而見到大晉的北王,你已經看上他了,是不是?”
尉遲蘭聞言,嘴角莞爾一笑,低頭道:“哪有,女兒什麽時候說過喜歡上他了。”說完臉頰微微泛紅,顯得極爲嬌羞。
“看看,都臉紅了,還不承認。”尉遲順取笑道。
“父王。”尉遲蘭嗲聲說道:“不理你了,女兒出去了。”說完害羞的跑了出去。
“哈哈!”尉遲順大聲笑了笑,看向身旁的謀士尉遲樂,輕聲道:“樂弟,你也看出來了,我這個寶貝女兒,似乎是真的看上大晉的北王了,你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尉遲樂是尉遲順的親兄弟,性格沉穩聰明,但體質較弱,缺乏統帥者應有的霸氣,所以一直以來都跟随在尉遲順的身旁充當謀士。
見尉遲順問自己,尉遲樂正色道:“大王,蘭兒喜歡大晉的北王,對我于阗來說,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了。”
“哦,此話怎講?”尉遲順好奇的問道。
尉遲樂正色道:“大王,以我對此人的了解,他早晚會登基稱帝,倒時候,他就是大晉之主了,若是蘭兒公主可以作他的女人,并給他生了兒子,這個兒子日後有一定的希望可以做皇帝,而這個新皇帝是大王的外孫,身上有大王的血脈,這豈不是天大的好事嗎?”
尉遲順聞言,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正色道:“你說的沒錯,蘭兒這孩子如此讨人喜歡,隻要她成了晉國之主的女人,必然能夠獲得寵愛,若能生下一個男嬰,日後的确有稱帝的可能啊!”
“有大王協助,隻要日後蘭兒公主能夠生下男嬰,必然可以想辦法,讓其登上帝位,從而讓大王的血脈統治整個天下。”尉遲樂跟着應了一句。
“哈哈!好好好,雖然我于阗歸附大晉有所屈辱,但若是本王的血脈可以統治整個天下,倒也很是不錯啊!”尉遲順興奮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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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吐谷渾東部邊境,雷暴軍團的三萬餘兵馬,已經搶在吐谷渾主力大軍趕到之前,攻破了疊州城,将戍守城内的千餘吐谷渾兵馬全部殲滅,并踞城而守,防備吐谷渾主力大軍的到來。
見晉軍雷暴軍團已經攻破疊州城,吐谷渾王碎奚感到大爲震怒,并在疊州的郊外紮下營盤,與衆部将商議如何應對眼前的局勢。
“王上,如今,晉軍三萬餘兵馬已經攻破疊州城,并踞城而守,我軍強行攻城隻怕占不到什麽便宜。”一名吐谷渾将領反對攻打疊州城。
“是啊!王上,攻城并非我吐谷渾所擅長,若是攻打疊州城,我軍一定又要損耗很多兵馬,而且,未必能夠攻破疊州城。”又一名吐谷渾将領反對攻打疊州城。
碎奚籲了口氣,正色道:“如今,晉軍多路兵馬向我吐谷渾發起進攻,疊州城的兵馬隻是其中一路而已,如此情況,對我吐谷渾真是非常不利啊!我軍若是分兵禦敵則力量顯得不足,各個擊破又讓晉軍躲到城池中去了,這真是讓本王頗爲頭痛啊!”
“報,王上,晉軍北王親率十萬精銳兵馬,已經抵達枹罕城,并與城内的三萬餘關中軍團兵馬彙合,并正在向我軍所在的方向殺來,另外,涼州的宋澄軍團十萬大軍,也正在向我吐谷渾的北部邊境發起進攻。”就在這時,傳來了晉軍大規模進攻吐谷渾的消息。
吐谷渾王碎奚與麾下的衆部将聞言,皆感到大爲吃驚,他們皆沒有料到華安與麾下的主力大軍會這麽快抵達枹罕,如此迅捷的行進速度,足以證明晉軍兵馬的機動性和戰鬥力。
“王上,晉軍幾路大軍加在一起足有近三十萬兵馬,而我吐谷渾的舉國之兵才十餘萬,實力懸殊很大,我軍壓力很大啊!”一名吐谷渾将領憂慮的說道。
“王上,晉軍從洛陽城增援西部,似乎大有一舉滅我吐谷渾的架勢,我吐谷渾的形勢堪憂啊!”又一名吐谷渾将領擔憂的說道。
碎奚低着頭,顯得極爲落寞,晉軍來勢兇猛,而吐谷渾卻并沒有做好與晉軍大規模軍團血戰的準備,爲此,他對如何破解晉軍的多路圍攻頗爲頭疼,也隻能寄希望于于阗等西域小國會看在唇亡齒寒的面子上,對吐谷渾進行必要的增援,如此,才能擋住晉軍的大規模進攻。
“王上,大事不好了,于阗大王尉遲順親率兩萬大軍,向我吐谷渾的西部邊境發起進攻。”就在碎奚非常郁悶的時候,又傳來了更加不利的消息。
“什麽,于阗王尉遲順,居然落井下石,領兵向我吐谷渾發起進攻,真是氣死本王了。”碎奚憤怒的吼道。
“王上,若是連于阗也向我吐谷渾發起進攻,則我們就真的是四面受敵了。”一名吐谷渾将領,正色說道。
碎奚氣的胡須都歪了,眼神之中充滿了殺氣,他覺得自己突襲涼州,在某種程度上是解了西域諸國的危機,但于阗王尉遲順不但不對其感恩,還落井下石的向吐谷渾發起進攻,這種恩将仇報的做法,是碎奚所不能容忍的。
“王上,尉遲順原本是有可能增援我吐谷渾的,隻是尉遲蘭的突然出現,打破了這種可能,從而讓尉遲順向我吐谷渾發起了進攻。”傳令的大臣正色說道。
碎奚聞言一愣,大驚道:“尉遲蘭,她不是被賣到長安城的肮髒之地了嗎?怎麽突然返回于阗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對尉遲蘭做過什麽,碎奚的心裏是非常清楚的,因此,當聽到尉遲蘭返回于阗,他就明白尉遲順爲何要進攻吐谷渾了。
“王上,尉遲蘭是怎麽逃出長安城,并返回于阗王城,我們并不清楚,不過,眼下于阗已經向我吐谷渾西部發起進攻,如此一來,我吐谷渾将腹背受敵,形勢變得極爲險惡,必須想辦法應對才是啊!”一名吐谷渾大臣,蹙眉說道。
“王上,晉軍調集如此多的兵馬西征,看樣子是不滅我吐谷渾誓不罷休了。”一名吐谷渾臣子蹙眉說道。
“王上,晉軍主力兩三日之内就可以抵達疊州城,我軍怕不是對手,不如撤離疊州,固守後方的城池。”
“王上,于阗攻打我吐谷渾西部,斷了我們的退路,必須引起重視才是。”
碎奚眉頭緊鎖,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看來是天要亡我啊!居然在這種時候讓尉遲蘭返回于阗王城,現在,本王寄希望的于阗不但不能成爲盟友而且已經變成了我吐谷渾的仇敵。”
“王上,晉軍兵馬衆多難以抵擋,不如派遣使者,前去晉軍大營求和,許諾年年納貢,以換取吐谷渾的生存。”一名吐谷渾臣子說道。
“是啊!王上,晉軍勢大,隻怕不是我吐谷渾所能抵擋的,還是求和比較穩妥。”又一名吐谷渾臣子說道。
碎奚蹙眉道:“這一次是我吐谷渾主動向大晉的涼州發起進攻,隻怕求和未必能得到晉國的諒解,就算晉國同意議和,隻怕也會提出讓我吐谷渾很難接受的條件啊!”
“王上,不試一試怎麽能知道晉國的條件呢?微臣願意前往晉軍大營議和。”一名吐谷渾臣子毛遂自薦道。
碎奚點了點頭,答應道:“好,既然如此,你就立即前去議和,主力大軍立即撤向西強城。”
“是,王上。”衆人一同領命,并分頭前去準備。
随後,吐谷渾臣子前去與華安議和,而吐谷渾的主力兵馬則立即退向西強城,并據守城池,等候議和的結果。
華安與麾下的十三萬餘兵馬,正在向疊州城方向奔來,在經過洮陽城的時候,大軍停下來歇息,并派出部分兵馬攻打洮陽城,準備将洮陽城拿下,以作爲大晉軍隊攻滅吐谷渾的一個補給點。
洮陽的吐谷渾守軍僅有三百人,爲此,晉軍兵馬剛剛發起進攻,他們就打開城門投降了。
洮陽城的守将是晉人,城内的大部分百姓也全都是晉人,爲此,他們自然不願意抵擋大晉的軍隊,并非常爽快的投降了大晉。
輕而易舉的就得到了洮陽城,華安内心感到非常的高興,并派遣千餘兵馬進駐洮陽城,以徹底控制這座城池。
“王上,吐谷渾使臣求見。”
華安聞言一愣,心裏在想,吐谷渾使臣這個時候前來,會是爲了什麽呢?不過,不論是爲了什麽,既然吐谷渾使臣來了,自然是要見一見了。
“讓他進來。”華安下令道。
很快,吐谷渾使臣進入了大帳之中,并恭恭敬敬的向華安行禮。
“吐谷渾王派你前來,所爲何事?”華安開門見山的問道。
吐谷渾使臣連忙抱拳道:“我家王上受奸人挑撥,率領大軍進犯大晉的涼州,造成吐谷渾與大晉之間的嫌隙,爲此,我家王上内心非常的後悔,并打算與大晉重修舊好,像以前一樣和睦,不知北王以爲如何?”
華安聞言,笑道:“吐谷渾攻打我涼州城池,屠戮我涼州子民,如今,一句重修舊好就想讓我大晉王師退兵嗎?天底下哪有這等好事。”
吐谷渾使臣聞言,心裏一緊,連忙說道:“北王息怒,我家王上也是被奸人蒙蔽,絕不是故意進犯大晉的,不知北王覺得,吐谷渾要如何做,才能彌補進犯大晉所犯下的過錯。”說完眼神直勾勾的看向華安。
華安嘴角微微一笑,正色道:“吐谷渾必須割讓一百座城池給大晉,另外,吐谷渾王必須親自前往洛陽城向大晉天子謝罪,還有,吐谷渾需臣服大晉,年年納貢,允許大晉五萬雄兵駐守吐谷渾。”說完看向吐谷渾使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