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還不下馬受降。”一名晉軍将領用馬鞭指着慕容俊,大聲呵斥道。
慕容俊怎麽說都是一國之君,此時被一名晉軍小将呵斥,内心頓時大爲惱怒,不過,此刻,他身旁僅有少量的護衛,爲此即便有再大的憤怒,他也隻能忍着,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此刻,他的小命已經攥在晉軍将士的手中了,除了投降和被俘之外,就隻有自殺和戰死了,不論是哪一種情況,都是慕容俊非常不情願的。
幾十名燕軍精銳士兵,保護在慕容俊的身旁,将手中的兵器護在身前,随時準備抵擋晉軍将士的進攻,不過,由于人數相差太多,此刻,他們的眼神之中充滿了無奈和絕望。
見慕容俊沒有任何的表态,晉軍将領将手向前一揮,命令将士們向前逼近。頓時,數百晉軍騎兵,手持兵器緩緩向慕容俊等人逼去,準備生擒他們。
慕容俊無奈的閉上了雙眼,正色道:“都放下兵器,我們投降。”
身旁的衆護衛聞言,詫異的看了慕容俊一眼,随即,紛紛扔掉手中的兵器,并從戰馬上跳下來,準備投降晉軍。
慕容俊在護衛的攙扶下,從戰馬上下來,并拱手向晉軍将領行禮,表示投降。
見慕容俊主動投降,晉軍将士也不爲難他,并帶着他前往扶餘王城。
一千燕軍精銳奔回大營,赫然發現大營已經被晉軍攻破,而且,他們的燕王也被晉軍俘虜了,頓時感到大爲驚慌和詫異,并不得不立即撤離,向慕容恪所潰逃的方向奔去。
張蚝與麾下的精銳大軍在擊潰燕軍兵馬之後,立即率領一萬人馬進入扶餘王城,以安撫城内的扶餘百姓,其餘的兵馬則駐紮在城外。
晉軍張蚝所部的及時增援,讓扶餘王城避免被燕軍攻破,扶餘王城内的衆百姓和将士,都對張蚝與衆晉軍将士感激不盡,并紛紛拿出家中的美食,獻給大晉勇士。
看着城内的扶餘百姓和将士如此歡迎自己,張蚝感到大爲惬意,并找打了當英雄的感覺,不過,進入城内許久卻不見扶餘王親自前來迎接,讓張蚝微微有些惱怒。
“你們大王在何處,爲何本将沒有見到。”張蚝指着一名扶餘大臣,大聲問道。
扶餘臣子與身旁的同僚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知該如何回答,畢竟,扶餘王逃離王城是一件很丢臉的事情,他覺得不好在大庭廣衆之下告訴張蚝。
“怎麽,沒聽見本将的話嗎?你們的大王在哪裏。”見扶餘臣子面色猶豫,張蚝心頭不悅,再次大聲問道。
扶餘臣子皺了皺眉,輕聲道:“将軍息怒,大王親自督戰,如今還沒有找到,不過将士們正在尋找,相信大王很快就會找到,并前來見将軍的。”說完回頭看向一名将領,輕聲道:“立即派遣更多的人馬去尋找大王。”
“是。”扶餘将領應了一聲,帶領一幫人離開了。
顯然,扶餘臣子想要掩蓋扶餘王逃離扶餘王城的事實,他派遣将領去尋找,是讓将領帶領騎兵追上出城的扶餘王一行人,并将城内的情況告訴扶餘王,讓扶餘王盡快返回城内,從而掩蓋住這一醜事。
張蚝也不是一個較真的人,聽了扶餘臣子的話,便也就不再追究了,并讓扶餘臣子,安排晉軍将士的食宿,畢竟,爲了此次增援扶餘,晉軍将士僅僅帶了些幹糧,連續很多天都沒有像樣的吃頓飯了。
扶餘臣子高興的接受任務,并讓屬下立即前去準備豐盛的食物,爲了讓張蚝開心,扶餘臣子特意挑選了兩名姿色美麗的少女,送進了張蚝的房内。
不料,這一下卻惹惱了張蚝,并直接将兩名姿色俏麗的少女扔了出去,畢竟,張蚝是閹人,根本就沒有能力享受俏麗的美人,但扶餘臣子卻是無辜的,因爲他根本不知道這種事情,還以爲張蚝是不近女色的正人君子。
由于寒風掩蓋了足記,扶餘臣子派出去的人馬,一直追了十餘裏也沒有發現扶餘王的蹤迹,并不得不返回王城複命。
見扶餘王找不回來,扶餘臣子心頭大急,并讓将領帶領兵馬繼續分散開來尋找,找不到扶餘王不許回城。
當然,張蚝雖然表面上比較粗狂,但心還是比較細的,他早就發現扶餘臣子在說到扶餘王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太正常,于是早就派遣屬下前往城中調查了,并得到扶餘王在燕軍即将破城的時候,帶領王妃等家人逃離了扶餘王城,并去向不明。
得知扶餘王不在城内,所以沒有迎接自己,張蚝的内心自然立馬就釋然了,并不再怪罪扶餘王。
“報,将軍,好消息啊!”一名部将興奮的奔了過來。
“是不是生擒了慕容俊。”張蚝眉頭一揚,大聲猜測道。
部将點頭道:“是的,将軍,我軍生擒燕王慕容俊,并已經押往王城内。”
“好,真是太好了,生擒燕王慕容俊,這可是大功一件啊!走,帶本将去看看。”張蚝說着丢掉手中的美食,大步向外走去。
很快,數百名晉軍精銳押着燕王慕容俊走了進來,并向張蚝複命。
張蚝滿眼喜色的看向慕容俊,仿佛看到了黃燦燦的金子一般。
“喂,你就是慕容俊?”張蚝粗魯的問道。
“正是。”雖然貴爲一國之君,但此刻慕容俊的氣勢已經所剩無幾,連拒絕回答張蚝的氣勢都沒有了。
“哈哈哈!好,本将捉住慕容俊,而且一看就是貨真價實的,這下賞賜肯定是少不了,來人,一定要好生伺候,千萬不能讓人家委屈了。”張蚝大聲說道。
随即,慕容俊被數百名晉軍精銳押送到一處院落,院落的周圍全是高牆,裏面的房間足有二十餘間,足夠慕容俊居住了。
讓屬下安頓好慕容俊之後,張蚝返回自己的住處,接着大吃大喝,扶餘人孝敬的美食,不吃白不吃。
在扶餘王城外二十餘裏的位置,燕軍大将慕容恪與麾下的不足十萬兵馬停止了潰逃,并開始整頓兵馬,傷亡情況。
“将軍,此戰我軍足足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兵馬,損失極其嚴重啊!”一名部将在視察完部隊的人數之後,痛心的說道。
“晉軍近十萬騎兵突然從我軍背後殺出,我軍焉能不敗,這都怪我軍斥候探查不力,居然沒有發現這支龐大的晉軍兵馬。”一名部将對斥候的無能大爲不滿。
慕容恪籲了口氣,正色道:“好了,你們都别說了,這是大燕國氣數已盡,怪不得斥候,本将現在最擔心的是王上的安全,不知王上與大營留守的兵馬怎麽樣了。”
“将軍,大營的數萬人馬全都是傷兵,很多士兵都難以站起,自然是無法抵擋晉軍的進攻了,至于王上的情況,也真是不容樂觀啊!“一名臣子開口說道。
“是啊!晉軍兵馬皆是騎兵精銳,王上的境況讓人擔憂,但願王上能否逃過此劫。”一名部将祈禱道。
“将軍,有一支人馬正在靠近。”一名親兵聽到了遠處的馬蹄聲,大聲彙報道。
“快去看看。”慕容恪連忙下令道。
很快,一支千餘人的兵馬奔了過來,是慕容恪派回大營保護慕容俊的精銳兵馬。
“你們爲何自己回來了,王上呢?”慕容恪蹙眉問道。
領頭的将領下馬跪拜着說道:“末将無能,待趕到大營的時候,大營已經被晉軍騎兵攻破,王上也被晉軍俘虜,末将麾下兵馬單薄,不是晉軍的對手,隻能先逃回來向将軍複命,并留下幾名心腹觀察晉軍的一舉一動。”
“什麽,王上居然被晉軍俘虜了,這可如何是好?”一聽慕容俊被晉軍俘虜,衆燕軍将領頓時全都緊張了起來。
慕容恪更是渾身一震,燕王慕容俊是燕國的核心領導,如今,最核心的領導被晉軍所俘虜,那麽他們這些兵馬該怎麽辦呢?是另立新主,還是前往晉軍大營處投降,是擺在衆人面前必須做出的選擇。
“将軍,王上已經被晉軍俘虜,我們該怎麽辦呢?”一名部将首先問道。
“想我大燕雄踞幽并多年,如今卻落到如此田地,真是造化弄人啊!”一名部将卻感慨了起來。
“将軍,我們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不如就降了吧!”一名對燕國信心崩塌的将領,開口說道。
慕容恪的腦袋頓時大了數倍,此刻,他是燕軍的最高領導,任何事情必須由他做出決斷,而他的決策将決定燕軍和燕國的命運,所以,他必須慎之又慎,絕對不能有絲毫的大意,以免後悔莫及。
“大軍原地紮營,先觀察形勢,再做打算。”慕容恪下達了決定。
“是,将軍。”衆部将大聲領命,并立即開始紮營。
由于大軍已經沒有糧草,慕容恪派遣十路千人隊,前往附近扶餘村落搶奪糧草,以供應大軍之所需,另外,還派遣部分兵馬進入山中打獵,以獵取一定數量的食物。
在距離扶餘王城三十餘裏的晉軍大營,王猛與麾下的将士正在吃早餐,遠處一名晉軍騎兵奔了過來,并進入了大營。
“報,将軍,前方捷報,我軍大破燕軍主力,并生擒燕王慕容俊,如今,張蚝将軍已經率部進入了扶餘王城,正在安撫城内的百姓。”
王猛與麾下的衆部将聞言,皆是大爲高興,并互相恭喜了起來。
“到底發生了多少事情,你全都細細說來。”王猛輕聲說道。
士兵聞令,将扶餘王城半夜發生的燕軍攻城,以及張蚝軍團偷襲燕軍背後和燕軍大營,已經扶餘王因懼怕而逃離王城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王猛。
王猛聽完士兵的彙報,嘴角露出了滿意的微笑,這一次的戰鬥,可以說順利的出乎他的預料,張蚝軍團不但擊潰了晉軍,而且還将燕王慕容俊生擒了,這是在是太大的喜訊,值得好好的慶祝一番。
“将軍,我軍得此大勝,當好好慶祝一番,以慰勞衆将士。”一名部将高興的要求道。
“是啊!是啊!這一次的戰果彙報上去,王上一定會很高興的,王将軍将更進一步。”一名部将恭維了起來。
王猛笑了笑,正色道:“燕軍潰逃的兵馬足有近十萬,對我軍仍然是很大的威脅,我軍當前的首要任務,是消除這一威脅,至于慶祝勝利,當放在後面。”
“是,還是将軍考慮的周到。”部将趁機又恭維了一句。
“報,将軍,扶餘王一行抵達大營。”就在這時,傳來了扶餘王一行人馬抵達的消息。
王猛與衆部将聞言,皆相視一笑,并全都心照不宣的站了起來,準備看扶餘王出醜。
“本将猜測,扶餘王一定會埋怨本将沒有按約定的時間抵達王城。”王猛笑着說道。
“哈哈!”衆部将皆大笑了起來。
很快,扶餘王在幾名心腹的陪伴下,進入了王猛的中軍大帳,并臉色鐵青的向王猛行禮道:“小王參見将軍。”
“哈哈,大王不必客氣,請上座。”王猛客氣的說道。
扶餘王坐在了最上首的位置,并端起幾案上的酒水一飲而盡。
王猛斜眼瞥了扶餘王一下,輕聲道:“大王親自前來本将的大帳,真是讓本将的大帳蓬荜生輝啊!諸位說是不是啊!”
“正是,正是。”衆晉軍将士皆笑着應道。
扶餘王臉色更加鐵青,并起身抱拳道:“将軍說好三日内抵達王城,如今三日已到,而将軍卻離王城還有三十餘裏,似乎晚了一日?”
“哦,晚了一日又如何?”王猛小聲說道。
扶餘王正色道:“将軍晚一日抵達,扶餘王城已經被燕軍攻破,小王是拼死血戰,才從城裏逃出來的。”
“哈哈哈哈……”大帳内的衆晉軍将領全都大笑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