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已經接下了王猛的軍令,将在浮橋建造完成之後,親率全部兵馬進入馬訾水北岸,與高句麗大軍作戰,若是在搭建浮橋完成之後,不肯率軍進入馬訾水北岸,則有違反軍令的嫌疑,他懼怕王猛,更懼怕王猛背後的大晉帝國,所以,他的内心非常害怕,有些不知該怎麽辦才好了。
“本王已經接下軍令,若不親率大軍進入對岸,如何向王将軍交代呢?”沃沮王擔憂的說道。
一名部将抱拳道:“大王的憂慮也是我等的憂慮,不過,事情來的突然,誰都沒有料到高句麗大軍居然唯獨盯着我們沃沮了,大王是否可以前往晉軍大帳,與王将軍商議一下,讓晉軍和三韓兵馬,走我們搭好的浮橋進入北岸,如此,我軍的損失将大大降低。”
“是啊!大王,這個完全可以與晉軍主将商議的,畢竟,隻有我們沃沮搭建的浮橋沒有遭受阻礙。”又一名心腹說道。
沃沮王聞言,輕輕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蹙眉道:“好吧!本王這就前往晉軍主将的大帳,與他商量這件事情。”說完走出自己的大帳,向王猛的大帳方向走去。
看着沃沮王走向王猛的中軍大帳,衆沃沮将領的心裏全都七上八下的,王猛的答應與否直接關系到他們沃沮大軍的命運,他們不得不緊張。
“将軍,沃沮王求見。”一名親兵通報道。
王猛聞言,嘴角微微一笑,他早就猜到沃沮王會前來大帳,與他商議橫渡馬訾水的計劃,于是輕聲道:“快請。”
“大王請。”
沃沮王急躁的走入王猛的中軍大帳,見了王猛先行了一禮,随即将高句麗大軍完全針對自己的情況告訴了王猛,并尋求王猛的意見。
王猛聽完沃沮王的叙述,嘴角淡淡一笑,正色道:“大王不必憂心,高句麗痛恨大王的背叛,完全針對大王是很正常的,這沒有什麽好奇怪的,大王放寬心就好,隻要按原計劃行事,此戰我軍是必勝的。”說完端起案子上的一杯茶,輕輕押了一口。
沃沮王聞言大急,急躁的說道:“将軍這麽說,是欲使我沃沮兵馬全軍覆沒耶!”說完臉上浮現出不平的神色。
王猛走上前去,拍了拍沃沮王的肩膀,安慰道:“大王不必擔憂,本将麾下的五百精銳兵馬,已經進入馬訾水北岸,而對岸的高句麗兵馬卻渾然不知,在這種情況下,隻要大王能夠拖住高句麗兵馬,本将麾下的所有精銳,會在半個時辰之内殺向高句麗兵馬的背後,從而與大王麾下的兵馬前後夾擊,将高句麗兵馬一舉擊潰。”
“哦,将軍麾下的五百精銳已經進入北岸,此話當真?”
王猛笑道:“當真,本将還能欺騙大王嗎?哈哈哈!”說完大笑了起來。
沃沮王僅僅興奮了片刻,又道:“即便将軍麾下的五百精銳進入北岸,但高句麗大軍也甚爲善戰,且兵馬衆多,隻怕是杯水車薪啊!”說完仍舊異常的憂慮。
王猛正色道:“大王還是不太相信本将啊!不過,除了這種方法,大王還能找出另一種戰勝高句麗的辦法嗎?”說完看向沃沮王。
沃沮王自然找不到戰勝高句麗大軍的辦法,想了片刻,無奈的搖了搖頭。
看着蹙眉憂慮的沃沮王,王猛嘴角一笑,正色道:“大王如今已經與高句麗決裂,在這種情況下,大王不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将高句麗打敗,否則,高句麗是不會放過大王的,整個沃沮都将被高句麗所吞并。”
沃沮王聞言,渾身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随即點頭道:“小王相信将軍的決策,我們一定可以戰勝高句麗,浮橋快要搭建完畢了,小王這就親率大軍殺向對岸,與高句麗大軍血戰,爲将軍争取破敵的時間。”
“嗯,大王保重。”王猛應了一句。
沃沮王轉身離開王猛的中軍大帳,返回自己的大帳,并立即下令道:“全軍立即集結,準備橫渡浮橋。
“大王,就我們嗎?晉軍與三韓兵馬是否與我軍一同橫渡?”部将關心的問道。
沃沮王輕輕搖了搖頭,并沒有多說什麽。
“大王,若是如此,我軍進入對岸,可就是兇多吉少了,王猛這是要将我們送上死路啊!”部将不滿的喝道。
“住嘴。”沃沮王呵斥了一句,正色道:“此戰,我軍必須取得勝利,否則高句麗不會饒了我們,而我們隻有服從王将軍的号令,才能取得最終的勝利,這是唯一的辦法,除此之外,我們沒有戰勝高句麗大軍的辦法。”
衆部将聞言,皆默然不語,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他們必須勇敢的沖上去,并戰勝高句麗大軍。
“大王,浮橋已經搭建完畢。”就在這時,傳來了浮橋搭至馬訾水對岸的消息。
沃沮王點了點頭,大聲下令道:“全體将士,立即跟随本王殺向對岸,所有人都必須出擊。”
“是,大王。”衆部将隻得領命。
很快,沃沮王親自統領麾下的三萬兵馬,順着六座浮橋,浩浩蕩蕩的向馬訾水北岸奔去。
此時,正是夜半時分,天空的月牙兒高高的挂在天邊,将馬訾水的兩岸照的蒙蒙亮,借着朦胧的月色,馬訾水北岸的高句麗斥候,可以看到正在橫渡馬訾水的沃沮兵馬,并立即向主将高尚作了彙報。
此時,大戰在即,高句麗主将高尚與麾下的所有将士,都沒有歇息,他們正在摩拳擦掌,準備向即将渡過馬訾水的沃沮大軍發起猛烈的進攻。
“将軍,沃沮大軍兵分六路,正在迅速渡河,向北岸殺來。”一名斥候奔至高尚面前,大聲彙報道。
高尚聞言,心裏顯得極爲興奮,沃沮大軍就要抵達北岸了,如此,他與麾下的将士便有了立功的良機了。
“傳令下去,六路大軍立即做好出擊的準備,隻要沃沮大軍渡過半數,便可以向其發起猛烈的進攻。”高尚大聲下令道。
“是,将軍。”部将應道。
“将軍,别的将士都有任務,我們大營留守的五千兵馬幹什麽,難道就老老實實的呆在大營,看别人立功嗎?”一名留守的部将有些不滿的說道。
高尚嘴角笑了笑,看向這名部将,正色道:“此戰我軍獲勝幾率極大,但也不排除會出現意外情況,所以,大營需要一支足夠強悍的兵馬留守,同時,也可以随時增援各方,你明白嗎?”
“是,将軍,末将明白了。”部将應了一聲。
就在高句麗大軍積極準備向沃沮大軍發起進攻的時候,五百晉軍精銳兵分三路,已經占據了有利的位置,并随時準備行動。
他們在等待信号,高句麗大軍與沃沮大軍血戰的信号。
沃沮王與麾下的将士,以最快的速度陸續抵達馬訾水的北岸,在抵達北岸之後,他們意圖彙合起來,從而增強力量,擋住高句麗大軍的進攻。
而就在沃沮六路大軍準備彙合的時候,埋伏在岸邊不足二裏的高句麗大軍突然殺了出來,并以迅猛的速度撲向沃沮大軍。
沃沮将士在骨子裏懼怕高句麗大軍,見高句麗大軍氣勢洶洶的殺來,頓時立馬亂了陣腳,不論沃沮王如何呼喊,總是無濟于事。
“穩住陣腳,穩住陣腳,都不要亂。”沃沮王聲嘶力竭的喊道。
“快跑啊!快跑啊!”大部分沃沮将士完全不聽沃沮王的号令,慌亂的向浮橋方向奔去,而浮橋上還有大量的士兵正在向北岸湧來,如此,就形成了對沖,并讓很多沃沮将士落入冰冷刺骨的馬訾水之中。
沃沮王無奈,隻得帶領少量精銳将士,返回浮橋的北岸,并下令道:“盾牌手列陣,弓弩立即射擊,快。”
在沃沮王的命令下,數百沃沮精銳立即擺好了死守的陣型,前面兩排盾牌兵排成了兩層盾陣,後面的弓弩兵立即向沖過來的高句麗騎兵發射箭矢.
“嘶嘶嘶……”沃沮士兵發射的箭矢射中了高句麗騎兵座下的戰馬,掀起了一陣嘶鳴。
不過,高句麗的六路大軍皆有三千之衆,兵馬比較充足,些許的損失絲毫不會阻礙他們繼續向前發起沖擊。
“大王,高句麗大軍甚爲精銳,我軍還未交鋒就已經出現潰逃之勢,如此下去,隻怕根本抵擋不住高句麗大軍的進攻。”一名部将焦急的說道。
“大王,我們還是撤了吧!否則,将士們會損失慘重的。”又一名部将焦急的說道。
沃沮王籲了口氣,正色道:“不行,我軍必須堅守,就算損失慘重也必須堅守一個時辰,如此,王将軍便可以從背後向高句麗大軍發起緻命一擊。”
“大王,晉軍不過兩千餘人,如何能夠給予高句麗大軍緻命一擊,大王莫要被王猛騙了。”一名部将狐疑的說道。
“不會的,本王相信王将軍,王将軍是大晉名将,他一定有辦法擊潰高句麗大軍,我們現在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必須相信王将軍,諸位立即呵令麾下兒郎,準備迎敵,一定不能讓高句麗大軍殺入南岸。”沃沮王肯定的說道。
麾下衆部将聞令,隻得領命而去,不過,面對兇悍沖來的高句麗騎兵,他們所能做的隻有依托岸邊防禦,并在高句麗騎兵沖至身前的時候突然閃開,讓高句麗的騎兵連人帶馬跌入冰冷刺骨的馬訾水之中。
騎兵最重要的攻擊方式便是快速沖擊,利用強大的沖擊力将敵軍沖垮剿殺,但沃沮大軍的背後就是馬訾水,若是快速沖殺就很容易跌落馬訾水之中,但若是緩慢策馬而行,騎兵的優勢就蕩然無存了,所以高句麗騎兵也有些兩難。
當然,在混亂的戰場上,大部分的騎兵隻看到了正前方的沃沮盾陣,而對于盾陣後面的馬訾水,他們卻沒有留心,進而快速沖殺過去,準備擊破沃沮盾陣,将沃沮大軍徹底擊垮。
沃沮将士緊密配合,在高句麗騎兵沖擊過來之後,用弓弩射擊殺了部分高句麗騎兵,采取躲閃的方式,又讓不少高句麗騎兵跌落馬訾水之中,不過,在這個過程中,沃沮兵馬的損失要大得多,他們有的在潰逃的過程中,與浮橋南面湧來的士兵對沖,跌入了冰冷刺骨的馬訾水之中,有的躲閃不及,被高句麗騎兵撞入馬訾水之中,也有的被高句麗騎兵手中的長矛戳死在岸邊。
很快,高句麗騎兵便發現了沃沮人的陰謀,他們不敢再向岸邊發起沖擊,而是緩緩向後撤退,等待着步兵的表現。
很快,更多的高句麗步兵,浩浩蕩蕩的向馬訾水岸邊殺來,他們也是盾牌兵在前,長槍弓弩兵在後,并一邊行進一邊用弓弩向沃沮兵馬射去,而沃沮的弓弩兵,自然全力反擊,意圖垂死掙紮。
沃沮大軍在北岸的兵馬已經不足一萬,而高句麗的大軍卻超過這個數量,而且更加的精銳,爲此,沃沮大軍自然抵擋不住高句麗大軍的瘋狂進攻,并不得不改變陣型,向六座浮橋的北端退去,意圖據守浮橋北端,利用狹窄的浮橋,阻礙高句麗兵馬進入南岸,在這個過程中,大量的沃沮兵馬被高句麗兵馬殲滅,而高句麗也付出了部分傷亡,但他們已經将沃沮兵馬逼到了浮橋的北端,并繼續發起更加猛烈的進攻。
“大王,我軍損失已經近萬,損失慘重啊!”一名部将看着大量的兵馬被高句麗殲滅,心疼的說道。
沃沮王心一橫,正色道:“就算損失再大,也要拖住高句麗主力大軍,爾等要相信王将軍,他們會突襲高句麗背後,并徹底擊潰高句麗大軍的。”
“是,大王。”衆部将鼓起信心,全力死守六座浮橋,不讓高句麗大軍渡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