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忠的這一計劃,必須得到褚堅的支持,否則,若是褚堅不開宮門,何忠的外援兵馬便不可能進入皇宮,所以,褚堅應該已經知道這個計劃才對,而到目前爲止,褚堅并沒有派遣屬下向自己彙報任何情況,是褚堅投靠了何忠,還是何忠暫時沒有将計劃告訴他呢?
華安思來想去,覺得褚堅背叛自己的可能性不大,很有可能是事情還未完全辦妥,何忠爲了防止洩密,還沒有将這件事情告訴褚堅,不過,他相信,何忠很快就會要求褚堅配合的,而褚堅也會在第一時間将這件事情向自己彙報的。
如今,華安已經得知了何忠的陰謀,一顆懸着的心,自然也就落地了,接下來,他要做的便是靜觀其變,并提前做好應對的部署,從而将陰謀對付自己的人,一網打盡。
仰頭看向天邊的烏雲,華安微微籲了口氣,他知道,這一次的事變,必然會對朝政造成不小影響,很多反對自己的人,都會被誅殺,六大勢力派駐在洛陽城的細作,也将面臨一網打盡,流血自然是少不了的了,不過,華安還是希望能夠少流一點血,以免讓繁華的洛陽城被血雨腥風所籠罩,不過,華安自己也非常清楚,該來的終歸還是會來的,該流的血一滴都不會少,一切都已經注定,不會因爲他的内心憐憫而有所改變。
随後,華安下達命令,對麾下的監視人馬做了一番調整,以讓他們可以更加有效的盯住何忠等人和六大胡人勢力。
####
在洛陽城的何忠府邸,殷劍急忙奔了進去,并直接走向了正堂。
“殷将軍,老爺不再正堂,在密室等着将軍呢?”殷劍剛剛走到正堂,一名下人便說了一句。
殷劍聞言,徑直向密室方向走去,并很快邁了進去。
“怎麽樣,燕國方面有什麽意見沒有?”殷劍剛剛走進密室,何忠便緊張的問道。
殷劍立即将手中的信件交給何忠,正色道:“慕容英留了一手,他不願前往皇宮行刺,而是要在外圍搗亂,吸引城内的兵馬出征剿賊。”
何忠看了看信件,意味深長的說道:“這個慕容英年紀輕輕,居然能有這份見識,非常不簡單啊!他會不會已經看出我們的計謀了。”說完緊張的看向殷劍。
“應該不會吧!這件事隻有我們幾個知道,根本不可能外傳,慕容英怎麽可能會知道呢?”殷劍連忙搖頭否認。
何忠認可的點了點頭,輕聲道:“說的不錯,我們的計劃極其隐蔽,陸文和周猛是不會走漏消息的,看來是我多慮了,不過,慕容英的計劃還是比較可行的,就讓他們在城外鬧騰好了,如此,城内的兵馬必然會被調走一部分,如此,我們的計劃更加容易成功。”
顯然,既然燕國的慕容英不同意進入皇宮行動,他也不好強迫,畢竟,他們是合作關系,而不是臣屬關系,若是惹得慕容英不高興,就壞了大事了。
殷劍想了半天,正色道:“國叔,若是僅在洛陽城附近鬧騰,就算城内的兵馬出城了,也可以很快返回,而且,城外若是太過動蕩,其餘幾支援兵豈不容易暴露,隻怕還未進城,就被發現了,如此,我們就功虧一篑了。”
何忠一想,也是,連忙問道:“殷将軍有何良策,不妨直言。”
殷劍嘴角一抹冷笑,正色道:“不如讓他們在距離洛陽城三十餘裏的位置鬧騰,如此,城内的兵馬一旦前往,短時間内便不能立刻回援,而且,城外的幾支援兵也不容易被發現。”
“妙計,妙計啊!”何忠誇贊了一句。
殷劍接着道:“皇上生辰之日,皇宮内的北王麾下兵馬,應該僅有幾百人當值,所以,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胡人兵馬進入皇宮,況且,若是太多的兵馬湧入皇宮,我們也不好控制啊!萬一他們翻眼作亂,後果不堪設想,不如,就讓最弱的四支兵馬執行任務吧!他們有兩千餘人,對付北王麾下的幾百兵馬,足夠了,至于另外兩支兵馬,燕國的千餘兵馬,就讓他們前往北門的平縣鬧騰,而石國複的一千羯族兵馬,就讓他們在首陽山附近鬧騰吧!一旦他們鬧騰開了,朝廷很快就會得知消息,并在朝堂之上商議,到時候,國叔當力勸皇上,讓皇上派遣洛陽城的兵馬,前去剿滅賊寇,如此,城内必然空虛,我們的援兵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哈哈!殷将軍真是妙計,不過,爲了讓北王放心,我還要當着北王的面勸說皇上,讓四千烏衣營将士,也前去剿滅賊寇,爲國除害,如此,北王自然會讓麾下的主力兵馬一同前去剿賊的。”何忠正色說道。
“國叔想的周到,那我這就去準備。”殷劍笑着說道。
“快去吧!相信這一次,慕容英是不會拒絕的。”何忠高興的說道。
新的計劃制定出來之後,殷劍立即派遣心腹,将消息送往虎嘯山莊,并讓慕容英盡快回複。
慕容英在接到信件之後,與慕容霸商議了一番,便欣然同意了何忠的計劃,并表示會全力支持。
在得到慕容英的全力支持之後,殷劍立即派遣五名心腹,将這一計劃告知其餘五大勢力,并等候五大勢力的回複。
五大勢力在看了計劃之後,皆沒有太多的意見,他們早就對洛陽城和皇宮垂涎不已了,此次,若是真的能夠将城内的主力引出,他們不但要前往皇宮執行計劃,而且,還會趁機劫掠皇宮,搶奪大量的财寶。
得知其餘五大勢力,也已經同意執行計劃,殷劍非常的高興,并立即确定好日期,讓他們立即前往指定位置,做好行動前的準備。
很快,六大勢力已經開始準備,虎嘯山莊的大部分人馬,開始向平縣附近奔去,而趙國餘孽石國複也在幾名心腹的陪同下,奔向首陽山的老巢。
此時,何忠的計劃已經開始實施,城外的六大勢力,都在進行積極的準備,作爲主謀,何忠自然也不能閑着,他立即召見剛剛歸附的褚堅,準備讓他配合自己。
“烏衣第一營營主褚堅,參見國叔。”褚堅抱拳向何忠行禮。
雖然何忠的職位并不高,但身份顯赫,而且,深得皇帝司馬聃的信任,所以,見到何忠,他需要俯首參見。
“哦,褚将軍來了,快請坐。”何忠客氣道。
褚堅也不客氣,直接就坐下了,并輕聲問道:“國叔這麽晚找我前來,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顯然,此時天色已經非常晚了,何忠若沒有緊急的事情,是不可能召見他的。
何忠嘴角微微一笑,輕聲道:“褚将軍,你應該知道,北王素有野心,所以,此人存在一日,便會威脅皇上的地位,我們作爲皇上的臣子,應該爲皇上分憂解難才對,将軍覺得呢?”說完看向褚堅。
褚堅聞言,愣了一下,不過,爲了顯示效忠皇帝,褚堅還是順着何忠的意思,正色道:“國叔所言極是,北王素有野心,真是朝廷之禍啊!”
見褚堅似乎也對華安有成見,何忠心裏大爲高興,并正色道:“褚将軍,既然北王素有野心,我們做臣子的,就絕對不能無動于衷,要想方設法爲皇上穩固江山。”
“國叔所言極是,不過,我們能怎麽做呢?”褚堅輕聲問道。
何忠笑了笑,拍了拍褚堅的肩膀,正色道:“幾日後是皇上的生辰,倒時候,所有的王公大臣都會前往宮中,爲皇上慶祝,屆時,也會有一支兵馬會從後宮進入皇宮,負責抓捕北王,将軍隻需放開宮門,放這支兵馬進入宮中即可。”說完看向褚堅。
顯然,何忠還不想将全盤的計劃告訴褚堅,隻是讓褚堅執行自己的命令。
褚堅自然想要進一步了解何忠的計劃,于是問道:“放一支兵馬進入後宮,是何路兵馬,有多少人?”
何忠臉色微微有些不悅,看向褚堅,正色道:“大約兩千餘人兵馬,将軍隻管開門就好,别的就不要再多問了。”
“是,國叔,若是沒有其它的事情,褚堅就告退了。”褚堅抱拳說道。
“好,将軍早些歇息。”何忠已經安排好任務,自然不會挽留褚堅。
褚堅又微微行了一禮,并立即離開何忠的府邸,返回了自己的府邸。
何忠返回府邸之後,立即讓自己的侄兒顧石,悄悄的前往北王宮,将這一重要的消息告訴華安。
在北王宮之中,華安接連收到了屬下的彙報,根據這些情報,華安心裏很清楚,六大勢力已經開始采取行動,何忠的計劃已經正式開始實施了。
“暴風雨終于要來臨了,皇宮大殿,很快就會迎來一場腥風血雨啊!”華安看完一份份密報,感慨的說道。
“王上,烏衣營隊正顧石來了。”一名侍衛小聲彙報道。
華安聞言,嘴角微微一笑,顧石果然是來了,這足以說明,何忠已經跟褚堅打好招呼了,何忠的計劃又近了一步,而且,完全是按照截獲信件上的内容在進行。
“快讓他進來。”華安輕聲下令道。
很快,顧石走了進來,并向華安行禮道:“小人顧石,參見王上。”
“不必多禮,你這麽晚前來,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消息。”華安明知故問道。
顧石抱拳道:“啓禀王上,的确有重要的消息,舅舅剛剛返回府邸,就讓小人前來告訴王上,何忠打算在皇上生辰之日的晚上對王上不利,并說到時候會有兩千兵馬前來皇宮,讓我舅舅打開宮門,放這兩千兵馬入宮。”
“兩千兵馬?”華安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從侍衛攔截的情報看,燕國的千餘兵馬會在城外襲擾,進入皇宮的兵馬應該是三千餘人,不過,根據屬下細作的彙報,除了燕國兵馬向不遠處的平縣方向奔去之外,趙國餘孽石國複也向首陽山方向奔去了,這說明,這支兵馬也要在城外作亂,從而吸引洛陽城内的兵馬,外出平叛,而這與顧石口中的兩千兵馬的情報不謀而合,讓華安對何忠的全盤計劃,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
“王上,的确是兩千兵馬,舅舅想問王上,何忠的命令是否執行。”顧石正色說道。
華安略作思索片刻,正色道:“執行,你回去告訴褚将軍,讓他執行何忠的命令,放這兩千兵馬入宮,還有,皇上生辰之日,你要多帶幾名護衛跟在褚将軍的身旁,以防止褚将軍有所閃失,本王若有命令,會派人告訴褚将軍的。”
顧石聞言,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抱拳道:“是,王上,小人告辭。”說完轉身離開。
在顧石走後,華安開始全盤思索何忠的計謀,與侍衛截獲的情報相比,何忠的最終計劃有了一絲改變,不過,在顧石彙報之後,華安還是完全了解了何忠的計劃,并有了做好全面應對之策的準備。
華安看着眼前的地圖,發現首陽山與平縣相距不遠,兩支人馬若是在這兩處位置作亂,完全可以相互呼應,況且,首陽山和平縣地形都比較複雜,非常不利于大軍圍剿,所以,即便這裏隻有兩支千餘人馬的隊伍,若要完全剿滅他們,必須要派遣十餘倍的力量,方可湊效,而此時洛陽城的兵馬,正好十倍于這兩支兵馬,所以說,何忠等人早就計算好了,要調走城内的大部分兵馬,從而有利于他們對付自己。
此時,華安既然已經得知了何忠的陰謀,自然會是要做出完全的準備,洛水以南隐藏着兩萬精兵,隻要洛陽城有事,可以在極短的十年内抵達洛陽城,所以,華安對眼下的危機,還是胸有成竹的,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