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你看,他們來了。”一名屬下立馬發現了正在匆匆趕來的殷劍一行人,叫了一聲。
慕容英擡眼看去,發現了幾名身着便裝,策馬奔來的人,輕聲問道:“就是那幾個騎馬的人嗎?”
“是的,莊主,就是他們幾個。”屬下正色說道。
“哼,把窗戶關上。”慕容英呵了一聲,并背着手站在了窗戶的位置。
顯然,他也要給殷劍一點顔色瞧瞧,至少也要讓殷劍知道,他慕容英不是泛泛之輩,不是可以随意怠慢的。
屬下看得出慕容英非常的憤怒,于是,輕輕的将雅間的窗戶關上了。
殷劍急急忙忙的奔至酒肆,剛剛下馬便将将馬缰扔給随從,并急忙向三樓的位置奔去。
“殷将軍,您怎麽才來,我家莊主可急死了。”剛剛走到二樓,一名慕容英的屬下便抱怨了起來。
殷劍讪讪的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笑道:“有事耽擱了,還望恕罪,我會親自向你們莊主解釋的。”說完繼續向三樓走去。
“殷将軍,我家莊主正在氣頭上,您還是小心一定比較好。”
“知道了,我心裏有數。”殷劍應了一聲,加快了腳步。
一名屬下将房門打開之後,殷劍便輕輕走了進去,不過,他看到的隻是慕容英的背影。
此時的慕容營,背對着殷劍,一動不動的站在雅間的窗戶旁邊,仿佛沒有聽見房門打開一樣。
見慕容英背對着自己,殷劍心裏很清楚,慕容英是生氣了,畢竟,自己與慕容英早就約好了,而如今,他卻晚到了,這怎能不讓慕容英生氣呢?
“咳咳……”殷劍低着頭,尴尬的咳嗽了一聲。
慕容英正在氣頭上,裝作沒聽見一樣,繼續站立不動。
“莊主,殷将軍來了。”一名屬下看不下去,輕聲提醒了一聲。
慕容英緩緩轉過身來,餘怒未消的盯着殷劍,仿佛要将殷劍拽過來,狠狠的教訓一番似的。
“在下殷劍見過莊主。”殷劍客氣的行了一禮。
顯然,沒有及時趕來,殷劍的心裏也略微有些過意不去,态度上,顯得非常的客氣。
見殷劍态度不錯,慕容英的氣便消了幾分,不過,仍然有些不爽,于是,輕聲挖苦道:“殷營主真是公務繁忙啊!在下還以爲今日等不到殷營主了呢?”說完冷笑着看向殷劍。
殷劍聞言,自然也有些不高興,雖然他的職位是烏衣營營主,但别人爲了表示尊敬,很多都叫他将軍,而慕容英直接叫他的官職,他感到有些不滿,不過,是他自己理虧在先,所以,也就不怪罪慕容英的無理了。
“哈哈哈!”殷劍滿臉堆笑,擺出一副谄媚的模樣,看向慕容營,輕聲道:“看樣子,莊主還是在生在下的氣啊!不過在下晚來了一步,确實是事出有因,還望莊主諒解。”說完恭敬的再次向慕容英行禮。
看得出來,殷劍的道歉還是非常誠懇的,而慕容英若是繼續生氣,就顯得有些小氣了,所以,慕容英嘴角笑了笑,表示自己不再生氣。
“既然殷營主确實是有要事耽擱了,在下也能理解,不過,剛才在下也是太心急了,所以,态度有所不周,還望殷營主,也别往心裏去。”慕容英覺得,既然要與殷劍等人合作,自然不能太過高傲,既然殷劍已經道歉,他也就不能再繼續追究了,以免讓人覺得自己小氣。
“無妨,無妨,是在下有錯在先,哈哈哈!”殷劍大笑了起來,頓了頓,接着說道:“不過,莊主若是知道在下是因爲何事耽擱了,也許就不會太生氣了。”說完看向慕容英。
慕容英聞言,頓時來興趣了,連忙問道:“哦,殷營主是因爲何事耽擱了,方便告訴在下嗎?”說完等待着殷劍的回答。
殷劍笑了笑,輕聲道:“當然可以,不過……”說完看向屋子裏的衆人。
慕容英會意,伸手一招,輕聲道:“你們幾個都下去吧!”
“是,莊主。”幾名屬下應了一聲,離開了雅間,并輕輕将門帶上了。
見閑雜人等全都離開了房間,殷劍看向慕容英,小聲說道:“不瞞莊主,在來這裏之前,在下剛剛與代國安插在洛陽城的一名管事的商議了聯合對付北王之事,本以爲半個時辰可以商量完,不料,足足談了近兩個時辰,如此,才讓莊主在此等候了許久。”說完看向慕容英,并觀察慕容營的表情。
慕容英聞言,心裏大爲驚訝,不過仔細想了片刻,他便釋然了,畢竟,殷劍等人既然能夠發現自己安插在洛陽城的聯絡之處,自然也能夠發現代國安插在洛陽城的聯絡之處,也就是說,何忠、殷劍一夥人,要聯合的并不隻是他們大燕國,還有代國,甚至,可能還有更多的仇視華安的勢力。
“看來殷營主與何國叔等人,是志在必得啊!居然連代國也拉攏上了,隻怕除了我燕代兩國,還有其它的勢力吧!”慕容英笑着說道。
殷劍嘴角堆笑,連忙說道:“不瞞莊主,吐谷渾和趙國餘孽的聯絡之處,在下也發現了,不過,還不能十分确定,還要觀察幾日才能确定。”說完又笑了笑。
顯然,殷劍之所以這麽爽快的将這麽多的事情,如實的告訴慕容英,是爲了展示他們除掉華安的決心,也爲了讓慕容英看到,聯盟的力量還是不可小觑的,隻要衆多的勢力聯合起來,完全有能力扳倒華安。
慕容英笑了笑,正色道:“殷營主果然是快人快語,在下很喜歡,關于我們合作之事,在下已經上報給我家王上了,相信王上會支持我們的,不過,你們可有詳細的計劃,除掉北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須要有周密的安排,而且,還不能走漏任何的風聲。”
殷劍嘴角一笑,輕聲道:“我們目前還沒有具體的計劃,畢竟,我等剛剛進入洛陽城還不久,很多情況還不熟悉,需要一步步的慢慢來,相信,要不了對久,我們就會根據洛陽城的實際情況,商議出穩妥的策略,到時候肯定少不了莊主等人的配合,還望莊主等人助我們一臂之力。”
“放心吧!除掉北王是我們共同的利益,我一定會全力配合你們的,這一點,你們完全不用擔心,不過,我大燕國的不少土地都被北王侵吞了,我家王上爲此大爲惱怒,若是除掉北王,是不是應該将河北全部土地歸還給我們燕國啊!”慕容英正色說道。
顯然,既然是合作,大家都應該分到一定的利益,若是燕國幫助何忠、殷劍等人除掉了華安,從而讓何忠上位,自然也要獲得應有的利益,但若是燕國什麽都得不到,那豈不是讓燕王有一種被人當槍使的感覺嗎?
殷劍聞言,心裏暗叫慕容英無恥,他自然很清楚,河北是大晉的國土,不但被華安收複的冀州和并州,就連目前還在燕國手中的幽州和平州,也都是大晉的國土,而慕容英居然說華安搶了燕國的土地,這豈不是賊喊捉賊,不講道理嗎?
不過,心裏雖然氣憤,但此刻爲了共同對付華安,他覺得必須要穩住慕容英,先利用慕容英等人除掉華安,然後昭告天下,将華安被刺的罪名全部推給慕容英等人,并讓華安麾下的百萬大軍殺向燕代等國,以爲華安報仇,如此,他們便更能控制朝政了,而且,還可以收複更過的土地,何樂而不爲呢?
殷劍一臉谄笑的看向慕容英,抱拳道:“在下昨日剛與何國叔商議過了,何國叔說了,此次合作,燕國勢力最大,一旦成功,河北所有土地全部歸還大燕國,另外,大晉朝廷還将每年賞賜燕國白銀十萬兩,絹綢二十萬匹,糧草十萬旦等等,哦,何國叔還說了,若是莊主覺得不夠誠意,還可以酌情增加。”
很顯然,殷劍說出的全都是以自己瞎編的胡話,目的是爲了穩住慕容英,讓慕容英爲自己所用,至于這些賞賜的承諾,隻要華安被除掉,他們立馬就會變卦,甚至,還會以爲華安報仇爲名,揮師殺向幽州,奪取本該屬于大晉的幽州和平州。
慕容英聞言,嘴角微微笑了笑,何忠開出如此條件,他自然非常的滿意,不過,他心裏也非常清楚,這是空頭支票,是根本無法實現的,而且,眼前的殷劍,滿眼都是狡詐,他說出的話,究竟有多少是真的,他都無法肯定。
不過,慕容英心裏也有自己的打算,他覺得,隻要華安被除掉了,其麾下的百萬兵馬便會分崩離析,而這樣一來,大晉朝廷勢必會陷入混亂,如此一來,駐守河北的謝艾軍團就沒有了穩定的大後方,大燕國想要擊敗謝艾軍團,就容易的多了,而隻要謝艾軍團崩潰,整個河北地區,就全都是大燕國的天下了,如此,隻需積蓄數年的工夫,大燕國便可橫渡黃河,攻下大晉的國都洛陽,而後便長驅直入,攻下整個大晉江山。
如此,殷劍和慕容英二人,都沉浸在自己編織的夢裏,他們都想當然的認爲,華安被除掉之後,天下的局勢,會按照他們設想的方向運行,卻沒有想過,局勢會不會向其餘的方向發展。
繼續商議了一番之後,殷劍抱拳離開,返回了烏衣營,而慕容英也随後離開酒肆,帶着兩名手下,向城外的虎嘯山莊奔去。
此次冒險進入洛陽城,慕容英覺得是不虛此行,他覺得隻要與何忠等人合作,是很有可能會找到除掉華安的機會的,畢竟,何忠等人是大晉朝廷的人,他們可以更加清楚的了解華安的日常出行情況,從而爲他們找出除掉華安的機會。
“莊主,您覺得,我們真的能夠除掉北王嗎?”一名屬下小聲說道。
慕容英勒了勒馬缰,讓戰馬緩行,輕聲道:“北王雖然武藝高強,但也并不是鐵打的,隻要我們找到合适的機會,還是有可能的。”
屬下點了點頭,輕聲道:“若是大晉的北王真的被除掉了,那麽,我大燕國就可以重新占據河北了,想想都讓人覺得熱血沸騰啊!”
“何止河北一隅之地,以我們燕王的宏圖大志,将來整個天下,都将是我們大燕國的。”另一名屬下,大聲說道。
顯然,他們都非常希望大燕國可以占據整個天下,如此,他們作爲大燕國的一員,也會非常自豪的。
慕容英笑了笑,輕聲道:“你們的願望,很快就會實現的,我大燕國必将争霸整個天下。”說完自信的看向前方。
“等等,附近怎麽這麽安靜。”慕容英突然警覺了起來,并警惕的看向四周。
兩名屬下也發現了四周的異常,不但沒有鳥叫聲,甚至,連蟲子的叫聲都聽不到,這顯然是很不正常的,似乎周圍有埋伏。
不過,仔細看了一下,周圍除了稀稀落落的樹叢之外,根本就沒有埋伏的人,而且,這種位置也非常不适合埋伏,這讓慕容英等人疑惑不已。
“莊主,四周什麽都沒有啊!”一名屬下小聲說道。
慕容英點了點頭,輕聲道:“你們千萬不要大意,提高警惕,緩緩行進。”說完策馬徐徐向前行進。
一步、兩步、十步、百步,直到慕容英等人離開了好遠,也沒有發現埋伏之人,并且,他們漸漸的都聽到了鳥叫聲和蟲子的聲音。
“真是奇怪。”慕容英籲了口氣,略微加快速度,向虎嘯山莊所在的位置行去,一路上,他們三人不時的突然回頭張望,卻沒有發現任何跟蹤之人,直至順利的返回虎嘯山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