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對待一臉奸相的殷劍,酒肆掌櫃還是有些擔憂的,他害怕這是圈套,畢竟,萬一這是大晉朝廷的圈套,他們潛伏在洛陽城極其周邊的所有人馬都将遭難,甚至,還有可能讓大晉找到進攻大燕國的口實,從而名正言順的率領大軍進攻燕國。
殷劍笑了笑,如實說道:“這件事情,隻有本将與國叔何忠,以及幾位朝中重臣知曉,皇上目前還什麽都不知道。”
顯然,既然要精誠合作,就必須要坦白,所以,殷劍如實将事情的同謀的幾人說了出來,以博取對方的信任。
酒肆掌櫃淡然一笑,輕聲道:“将軍這麽輕易的就将此陰謀說出來,就不怕我将此事宣揚出去,讓北王對付你們嗎?”
顯然,經過殷劍的解釋,酒肆掌櫃已經大體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就是說,國叔何忠等人,痛恨華安權勢太大,所以,糾集了一批心腹準備除掉華安,奈何華安的勢力在洛陽城非常的龐大,僅憑他們一小撮人的力量根本就辦不到,爲此,他們必須要借助外援才行,尤其是擁兵幾十萬的燕國,若是肯助他們一臂之力,對他們來說,将士莫大的助力。
殷劍笑道:“不會的,本将相信你們燕王一定恨透了北王,所以,他是不會站在北王這一邊的,若是這點都想不到,我們就不會來了。”
顯然,殷劍是吃定了燕國,并認爲燕國一定會跟自己合作,畢竟,燕王慕容俊心裏非常清楚,幽州和平州是大晉的國土,如今卻被他們燕國占領了,而已華安的性格,這塊失地是一定會收回的,所以,燕王慕容俊心裏還是非常緊張的,除了在國内積極備戰之外,還在積極聯絡盟友,除了鐵杆的代國之外,還聯絡了西域諸胡,甚至,不惜割讓部土,以取得高句麗和扶餘的支持,防止他們在背後捅刀子,此時,既然大晉内部的勢力想要與其共謀以除掉華安,這何樂而不爲呢?
酒肆掌櫃聞言,認可的點了點頭,正色道:“将軍說的不錯,北王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們合作的前景還是很廣闊的,不過,據我們了解,北王的勢力在洛陽城已經是根深蒂固了,就算我們雙方聯手,也未必能夠找到合适的下手機會啊!”
顯然,酒肆掌櫃說的都是實話,他們早已對洛陽城的形勢了如指掌,并覺得,很想找到對華安下手的機會。
殷劍自然也知道,洛陽城的治安非常的嚴格,城門進出有六道關卡,任何武器等違規物品都禁止出入城池,所以,這些燕國細作很難在洛陽城部署力量,除了少量情報人員留在城内探查消息之外,大半的精銳兵馬都隐藏在城外的隐秘之處。
“我們的人馬雖然不多,但隻要瞅準時機,運用得當,也未必不能成就大事,你說呢?”殷劍說着,看向酒肆掌櫃。
“城門搜查很嚴,我們的精銳人馬根本就進不了城池。”酒肆掌櫃連忙說道。
殷劍嘴角一抹冷笑,輕聲道:“洛陽城東門便是我烏衣營的駐守之地,待本将負責值勤之日,便可以放爾等人馬順利進入城内,如此,隻要時機得當,必然可以成事。”
“我們僅有三百精銳,就算與将軍的人馬彙合,也沒有多少力量,這件事情,還是要向上彙報才行,我不能做主。”酒肆掌櫃正色說道。
“好,你們挑個時間,本将要與你們的頭領親自談。”殷劍正色說道。
酒肆掌櫃點頭道:“好,沒問題,我這就派人向上彙報,明日一早給将軍回話。”
“很好,就這樣吧!告辭了。”殷劍起身離開房間,伸手一招,帶領一衆屬下離開了酒肆。
離開酒肆之後,一名屬下急忙奔了過來,并小聲彙報道:“營主,另有一家代國酒肆,非常可疑,應當是代國細作的落腳之處。”
殷劍嘴角一笑,正色道:“走,去看看。”說完帶領一衆屬下快速行去。
在殷劍一行人走遠了之後,酒肆夥計走到掌櫃的面前,輕聲道:“掌櫃的,這夥人到底有何目的,一看領頭之人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酒肆掌櫃微微一笑,正色道:“隻不過是一個跳梁小醜而已,他們想要利用我大燕國爲外援,從而幫助他們鏟除北王。”
“什麽,一個小小的烏衣營營主,想要利用我們大燕國,真是癡心妄想。”一名夥計對此嗤之以鼻。
酒肆掌櫃道:“大晉朝廷有一些不安分的人,不滿北王勢力一日日壯大,所以,想要除掉北王,奈何力量不足,所以,就想到利用我們來了,不過,這樣也好,北王也是我大燕國的重大威脅,若北王被除掉,晉國必然再次内亂,如此,我大燕國便有了再次入住中原的機會了。”
“這麽說,我們要與他們合作了。”一名夥計說道。
酒肆掌櫃笑道:“差不多吧!不過,最終的決定,還是要讓将軍來做主,你們兩個看好店鋪,我親自出城一趟。”說完大步離開酒肆,跨上馬匹,向北門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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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王宮之中,華安的心裏變得有些憂慮,通過侍衛和聰士的暗中調查,他已經對何忠等人的反常行動,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并已經猜出,他們一定有什麽重大的陰謀,而以何忠仇視他的情況來看,這個何忠,很有可能正在積極聯絡力量,準備對自己不利。
“王上,何忠、殷浩等人,最近行動頻繁,末将擔心他們有重大的陰謀。”王三抱拳說道。
華安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這個何忠自持是皇上的叔父,居然不将本王放在眼裏,他如此明目張膽的糾集黨羽,很顯然是要對本王不利啊!”
“王上,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先下手爲強,将何忠等人除掉。”王三說着,用手劃出一條斬殺的幅度。
顯然,王三覺得,在第一時間消除威脅,才是上上之策。
華安嘴角笑了笑,正色道:“不必着急,現在朝廷剛剛遷都洛陽城,我們不能因爲何忠可能懷有對本王不利的陰謀就痛下殺手,如此,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是本王下的手,這樣一來,朝廷的衆大臣都會人人自危,如此一來,對本王的名聲是大大的不利啊!王道才是正道,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行霸道之舉,你明白嗎?”
“是,王上,末将明白了。”王上抱拳應了一聲。
華安點頭道:“好好盯着這些人,記住,不能讓他們發現了。”
“是,王上,末将明白。”王三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随後,華安有給侍衛統領和聰士下達命令,讓他們密切關注何忠等人的行動,以及他們與什麽人接觸,并要求他們随時向自己彙報最新的情況。
有了這麽多人馬,監視何忠一行人,華安心裏放心了不少,不過,爲了安全起見,華安還是爲自己加強了護衛,出門的次數也略有下降,同時,對京城治安的要求也更加的嚴格了。
此時,華安覺得讓并非心腹的烏衣營将士鎮守後宮和洛陽城東門,是有些沖動了,不過,當時完全是爲了讓遷都能夠順利進行,所以,也是不得已爲之,此時,若是沒有正當的理由,還真的不能随意調離這些烏衣營将士,以免在朝廷引起軒然大波。
不過,華安同時也覺得,讓烏衣營鎮守後宮和洛陽城東門,也有一個好處,那便是體現自己的胸懷,同時,若是這支部隊有所不軌,可以随時進行控制,一些想要利用這支隊伍的人,也會更加方便的铤而走險,如此,自己便可以在證據确鑿的情況下,對反對自己之人,進行合理的打擊,從而正大光明的肅清政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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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陽城以北十餘裏的地方,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居民區,住在這裏的人,大部分都是來自外地的商人,盡管住在城内更加方便做生意,但還是城外更加自由一些,而且,城内的房子比較貴,租個門面就可以了,而倉庫等輔助設施是可以建在城外的。
而在這個居民區的一個角落,是一座占地五十餘畝的山莊,取名虎嘯山莊,在這個山莊之内有三百餘人,他們名義上是做毛皮生意的,實際上卻是燕國的細作,專門負責在洛陽城,收集大晉朝廷情報的。
虎嘯山莊的主人名叫慕容英,是燕國王族,也是燕國一名的一名勇武的将軍,他奉燕王之命,在洛陽城附近,組建了虎嘯山莊,專門負責收集洛陽城内的各種情報,尤其是關于華安的情報,以爲大燕國決策機構服務。
而爲了防止慕容英勢單力薄被人欺負,同時,也爲了能夠讓其可以執行各種任務,慕容俊從禦林軍之中調撥了三百精銳,讓其全部歸附到慕容英的麾下,聽從慕容英的調遣,另外,還有軍中的一些精銳斥候,也一并調撥給慕容英。
由此可見,燕王慕容俊對慕容英還是非常看重的,而慕容英也是不負所望,在很短的時間内,就在洛陽城外,找了一個妥當的位置,組建了虎嘯山莊,并将三百人馬,順利的安置在了莊内。
當然,這三百精銳并不敢穿戴士兵的铠甲,而是打扮成山莊的下人和護衛模樣,手中的兵器也全都是環首刀之類的短兵器。以減少被外人關注的概率。
爲了盡可能的不被外人發現山莊的秘密,虎嘯山莊的規矩是非常嚴格的,沒有莊主的允許,所有人不得随意外出,另外,在莊内也不許大聲喧嘩,要麽呆在屋子裏,要麽到後院練武,前院隻允許有少量的護衛,從而讓外人覺得,山莊并沒有太多的人,另外,堆積在前院各間屋子内的各種動物毛皮,也讓山莊看上去非常像做毛皮生意的商人之家。
“莊主,莊主。”酒肆掌櫃大步走進山莊,大聲呼喊道。
莊主慕容英聽到酒肆掌櫃的呼喊聲,心頭微微一驚,以往城内探到情報,全都是店内的夥計前來傳遞,而今日,酒肆的一名夥計已經前來傳過情報了,而此時,這名負責城内全局的負責人,居然親自跑來向自己彙報,這似乎足以說明,有重要的情況發生,酒肆掌櫃害怕屬下彙報不好,誤了大事,所以親自前來彙報。
“是不是有特别重要的情報?”慕容英走出正堂,大聲問道。
“是的,莊主,此事非同小可,屬下不敢做主,特來向莊主請示。”酒肆掌櫃說着向正堂内看了看。
慕容英點了點頭,正色道:“跟我進來吧!”說完向正堂走去,酒肆掌櫃大步跟了進去。
在打發了幾名下人之後,慕容英輕聲問道:“到底是什麽重要的情報?值得讓你親自前來彙報?”
酒肆掌櫃抱拳道:“莊主,大晉朝廷的幾位官員,想與我們大燕國聯手,找個機會除掉北王,屬下覺得此事重大,所以,特意回來與莊主商議。”
慕容英聞言大驚,連忙說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很危險,你這是要害死我們啊!”
顯然,慕容營對此事非常的震驚,既然對方要與自己合作,便足以證明,對方已經知曉了他們的身份。
酒肆掌櫃大急,連忙将殷劍如何識破他們酒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說了出來,并表示他沒有開店的經驗,所以,被殷劍識破了燕國細作的身份。
慕容英聞言,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他覺得自己錯怪屬下了,畢竟,讓不懂開店的屬下開酒肆,是他的主意,如今,被殷劍識破了身份,也應該是他的責任,不能責任推給屬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