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王猛之所以這麽說,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畢竟,他對華安非常了解,并知道華安的意圖是控制朝政,但絕不會篡奪司馬聃的帝位,另外,王猛自己也不太贊成篡奪帝位,畢竟,這樣一來,對華安的威望是一種打擊,況且,帝位隻是名分而已,隻要控制朝政大權,便可以随心所欲的讓整個天下按照自己的意志運行,是否登上帝位,都不是太重要。
“王将軍的意思,是北王會全力輔佐皇上?”謝安試探的問道。
王猛笑了笑,輕聲道:“這是理所當然之事,還需要多說嗎?”說完看向謝安。
“若北王能夠全力輔佐皇上,那就最好不過了,如此,我也就放心了。”謝安如釋重負的說道。
顯然,謝安非常擔憂的事情,便是華安會突然篡位,如此一來,必然會造成大晉内部一定程度的動蕩,而這種動蕩勢必會影響大晉的國力,這是謝安最不希望看到的情況,爲此,在聽到王猛所說的話之後,心裏便立刻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王猛嘴角微微一動,正色道:“我們身爲臣子,自然是要全力效忠皇上的,不過,皇上還是太年幼了,做事不夠沉穩,比如今日,當着衆大臣的面,皇上居然要出家做道士,像如此旨意,我們做臣子的,是萬萬不能答應的,當然,若是有别的不合理的旨意,我們也不應該執行,謝刺史覺得呢?”說完看向謝安。
謝安自然立馬就明白了王猛的意思,也就是說,華安雖然不會篡奪司馬聃的帝位,但卻有控制朝政的意圖,什麽叫不合理的旨意不能執行,那便是所有對華安不利的旨意都不許執行,如此一來,華安自然而然的就可以控制朝政了,而如此一來,華安也就成了無冕之王了。
不過,謝安心裏也很清楚,皇帝司馬聃的能力實在是太有限了,根本就難以支撐整個天下,而如今天下還未完全平定,必須要有一名德高望重,能力高強之人,負責統籌整個大晉江山,如此,才是社稷之福,而華安自然是不二人選。
謝安笑了笑,正色道:“王将軍說的是,若皇上的旨意不合理,自然是萬萬不能執行的,這一點,我與将軍的看法是完全一緻的。”
顯然,在這種時候,謝安必須要全面支持王猛的觀點,如此,才能讓王猛和華安放心,避免日後的麻煩。
“謝刺史也能這麽想,真是太好了,相信我大晉一定會越來越強大的,平州和幽州數年可平。”王猛聞言,高興的說道。
謝安籲了口氣,随即問道:“王将軍,北王要平定幽州和平州?”說完看向王猛。
顯然,謝安還不知道這樣的事情,他部署在洛陽城的心腹屬下,并沒有探查到華安有這樣的意圖,爲此,感到有些意外罷了。
王猛笑了笑,正色道:“那是自然,謝刺史難道不知,幽州和平州都是我大晉的土地嗎?既然是我大晉的土地,北王自然是要奪回的,而且,就在最近幾年,這一點是毋容置疑的。”
“那倒也是,幽州和平州自從秦始皇統一天下時開始,就一直歸屬中原,大晉是因爲遭遇國難,才丢掉了這大好的國土,如今是該收回來了。”謝安同意的說道,頓了頓,接着說道:“王将軍,如今幽州和平州被燕國占據,而燕國有幾十萬兵馬,隻怕并不容易收複啊!還有,聽說北王後宮之中,便有多名燕國皇族的妃子,還有多名出身燕國的宮女,這些人就不會給北王吹耳邊風嗎?她們會不會威脅北王的人身安全呢?”說完看向王猛。
王猛沉思了片刻,正色道:“謝刺史的擔憂,也是我王猛曾經擔憂過的情況,爲了這件事,我還勸過王上,奈何王上聽不進去,執意要将這些燕國來的女人留在王宮,不過,既然王上執意如此,就說明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的,倒也不必過分擔心。”
“那就好,看來,要不了多久,幽州和平州就可以順利的收複了。”謝安高興的說道。
王猛點了點頭,看向謝安,正色道:“謝刺史,如今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還是早些歇息吧!”
“王将軍先回去歇息吧!我還是沒有困意啊!”謝安輕聲說道。
“罷了,反正三日後才會離開此處,我就陪謝刺史多聊一會兒吧!”王猛充滿義氣的說道。
“好啊!我正求之不得呢?就到涼亭一叙好了。”謝安伸手指向前方不遠處的涼亭。
王猛高興的點了點頭,與謝安走向涼亭,并在涼亭之中,繼續談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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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陽城的北王宮之中,華安一大早就前往正殿處理政務了,此時,皇帝的銮駕距離洛陽城越來越近了,這讓他既感到高興,又有些失落,高興的是,自己的遷都計劃終于成功了,失望的是,皇帝進入皇宮之中,那寬敞溫暖的寝宮,自己就再也不能進入了,不過,總體來說,華安還是非常高興的。
皇帝的銮駕雖然還沒有抵達洛陽城,但很多王公貴族都已經早一步進入洛陽城之中,并在華安麾下官員的幫助下,進入了早已準備好的府邸,另外,很多禦用的皇家物品,也大規模的搬入了皇宮之中,并按照規矩擺放好。
不過,華安對這些王公貴族和皇家禦用之物并不是太感興趣,他關系的是皇帝的銮駕何時能抵達洛陽城,畢竟,皇帝司馬聃才是遷都計劃的核心,其餘的人和物都是附屬而已。
“報,王上,王将軍剛剛傳回消息,皇上的銮駕已經進入嵩山腳下。”就在這時,皇帝銮駕抵達嵩山腳下的消息,傳到了北王宮之中。
華安聞言,看向眼前的衆屬下,大聲道:“各位,如今皇上的銮駕已經進入嵩山腳下,距離洛陽城不過百餘裏的路程,若是騎兵日夜兼程,一日便可抵達,所以,如今,也是我們準備迎駕的時候了。”
衆屬下聞言,皆認可的點了點頭,并覺得華安說的非常有道理,此時,的确是到了準備迎駕的時候了。
“王上,各種禮儀之物都已經備齊,隻需一日的工夫,便可以做好迎駕的全面準備。”一名屬下大聲說道。
華安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正色道:“好,非常好,本王預測,皇上的銮駕兩三日便可抵達洛陽城,我們現在開始準備,可以提前一兩日準備完畢,如此,迎駕便可以有條不紊的進行,時間上也不會緊張了。”
“王上說的是,屬下現在就去準備。”一名屬下抱拳說道。
華安點了點頭,示意這名屬下,立即前去準備。
“報,王上,皇上的銮駕在嵩山腳下停住了,王将軍回報說,皇上要在嵩山停留三日,暫時不會向洛陽行進。”就在這時,王猛的另一條彙報,又抵達了北王宮之中。
“什麽,皇上的銮駕,要在嵩山停留三日。”華安聞言,微微有些詫異,頓了頓,正色道:“既然皇上的銮駕要在嵩山停留三日,迎駕的準備便可以向後拖一拖了。”
那名正打算前去準備迎駕的屬下,也停下了腳步,并留在了正殿之中。
“王上,皇上一路上走走停停,這哪裏是遷都啊!倒像是遊山玩水啊!”一名屬下,非常不滿的說道。
華安聞言,倒也不怪罪,正色道:“遊山玩水有什麽不好,如此,也好讓皇上親身體驗一下,我大晉的大好河山啊!哈哈!”說完大笑了起來。
衆屬下見華安的态度如此的坦然,也跟着坦然起來,并不再抱怨皇帝銮駕走得慢了。
此時,先期抵達洛陽城的王公貴族,已經開始漸漸适應洛陽的生活規律了,不過,由于常吃的食物有所不同,所以,還是有些水土不服現象的,很多王公貴族都或多或少的生病了,爲此,各大醫館的生意驟然好了起來。
對于這些王宮貴族的水土不服,華安也是無可奈何,畢竟,水土是一方的特色,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
不過,華安相信,要不了多久,這些水土不服的現象都會消失的,隻是需要一個适應的過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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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司馬聃的銮駕離開了嵩山道觀,并繼續向洛陽城方向行去,此時,皇帝司馬聃的身體好了許多,他打算坐馬車行進,但皇太後擔心路途颠簸,會再次讓皇帝生病,爲此,拒絕了皇帝的要求,并要求皇帝繼續乘坐步輿行進,雖然慢一些,但更加的穩妥。
這一路行進的異常順利,并沒有過多的停歇,僅僅用了兩日就抵達了洛水的南岸,并紮下了營盤。
洛水的南岸距離洛陽城,可謂是一步之遙了,隻要渡過眼前的洛水,就可以進入洛陽城了,但在抵達洛水南岸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爲此,便決定就地紮營,等待第二日一早渡過洛水,并進入洛陽城。
站在洛水的南岸,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洛水對岸的洛陽城,洛陽城的規模比建康城大多了,尤其是經過華安的兩次擴建,變得更加的廣闊,看上去非常的壯觀。
“母後,對岸就是洛陽城嗎?”皇帝司馬聃指着對岸的高大城池,大聲問道。
褚蒜子點頭道:“是的,對岸就是洛陽城了,明日一早,我們便可以進城了。”說完也看向對岸的洛陽城。
“母後,洛陽城就在眼前,我們今晚進城不可以嗎?”司馬聃輕聲問道。
褚蒜子搖頭道:“不行,今天太晚了,洛陽城的群臣不好迎駕,隻能明日一早進城。”
“哦,朕知道了。”司馬聃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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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陽城的北王宮之中,華安正在緊張的忙碌着,皇帝銮駕已經抵達洛水南岸的消息,他已經完全知曉了。
華安倒是沒有想到,一路上磨磨蹭蹭的皇帝銮駕一行,居然在離開嵩山之後,兩日就抵達了洛水南岸,這讓他有些詫異。
不過,迎接皇帝銮駕的各項工作,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爲此,華安并不感到着急,而是與麾下心腹,進行最後的準備,以确保萬無一失。
“王上,皇上銮駕一行人馬衆多,準備船隻倒不如搭建浮橋劃算,不如連夜搭建浮橋吧!”一名屬下大聲說道。
華安聞言,點了點頭,輕聲問道:“一夜之間可以搭建幾座浮橋?”
“回王上,各種搭建浮橋的物品都已經全部準備完畢了,一夜之間搭建五座浮橋,是毫無問題的。”屬下正色說道。
華安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正色道:“好,非常好,不過,皇上走的那條浮橋,一定要搭建的非常堅固和寬闊,橋面也要非常平整才可以,絕對不能有任何的意外,明白嗎?”
“王上放心,屬下會拿出一半的浮橋資源,搭建這座最大的浮橋,一定不會出現任何的意外。”華安心腹屬下,肯定的說道。
華安點了點頭,正色道:“好,你立刻前去準備吧!明日一早,浮橋一定要搭建完畢,尤其是皇上要走的那座浮橋,要格外留心。”
“是,王上,屬下這就前去準備,絕對不會出現任何的意外。”心腹屬下抱拳應了一聲,随即轉身離開大殿,前去洛水搭建浮橋。
看着衆屬下全都爲迎駕忙碌着,華安放心了不少,雖然此時天色已經很晚了,不過,華安還是沒有困意,畢竟,第二日一早的迎駕,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這件事是體現華安對皇帝尊敬的一場政治表演,更是華安收攬天下人心的手段,爲此,必須要做好充分的準備,絕對不能有任何的失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