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猶豫彷徨的心情,折磨着褚蒜子,讓褚蒜子的心裏感到非常的壓抑,所謂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在盡快抱上孫子和讓兒子多活幾年,這兩者之間,她必須做出選擇,畢竟,事情已經擺在眼前,逃避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皇上身爲一國之君,不僅肩負統治天下的責任,更肩負爲皇家開枝散葉的責任,如今,皇上大婚已經足有大半年,也該給皇上多準備幾名得體的妃嫔了,隻是皇上龍體欠佳,所以妃嫔不需要太多,三五人即可,各位覺得可否。”褚蒜子說着,看向幾名禦醫。
很顯然,褚蒜子還是選擇了後者,畢竟,皇帝的身體已經這樣了,就算不增加妃嫔,也是活不了太久的,而若是不能在去世之前留下龍子就太遺憾了,當然,褚蒜子還是考慮了司馬聃的身體,并覺得準備三五名妃嫔,爲皇帝換換口味就可以了,以免妃嫔太多,讓皇帝身體無法消受。
“太後聖明,若是三五名妃嫔每隔幾日輪流侍寝,倒是可行的。”反對的禦醫,見褚蒜子已經下定決心,便立即開口表示同意。
“太後聖明,太後聖明。”其餘幾名禦醫也全都對褚蒜子的做法表示了認可。
顯然,他們這些做禦醫的位卑職小,是不願意違逆太後意思的,畢竟,太後既然已經決定了,就一定有太後的考慮。
見幾名禦醫覺得可行,褚蒜子點了點頭,并揮手讓幾名禦醫離開。
幾名禦醫走後,褚蒜子蹙起了眉頭,他不僅擔憂皇帝司馬聃的身體,而且,覺得貿然增加多名妃嫔,對皇後有些不公,并且,會讓皇後何法倪覺得,這是太後對其生不出龍子的不滿,從而郁郁寡歡,悶悶不樂。
在太後褚蒜子的心目中,皇後何法倪是一個非常懂事的孩子,而且對她非常的孝順和恭敬,讓皇後不高興,她自然有些不忍心,但她同時也知道,皇後是一個深明大義的好孩子,隻要她細心解釋,何法倪會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系的,爲此,一定會爲了大局而同意皇帝納妃。
當然,這個解釋的任務,還要褚蒜子親自去做,畢竟,隻有她親自跟皇後說,才是最爲妥當的。
親自向皇後解釋,隻是一件小事,随時都可以進行,但讓皇帝納妃卻是一件大事,必須要與朝中的衆心腹官員好好商議一番才行。
于是,褚蒜子立刻找來謝安等朝中重臣,并打算将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們,讓他們推薦妃嫔的人選。
很快,謝安等幾命朝中重臣,便來到了褚蒜子的船艙,并抱拳向褚蒜子行禮。
見衆人全都到齊,褚蒜子正色說道:“各位愛卿,哀家打算從各大士族之中,挑選三五名人品相貌俱佳的良家子,入宮侍奉皇上,不知各位以爲如何?”
褚蒜子話音剛落,幾名朝中官員便驚訝的互相對視了一眼,畢竟,皇帝大婚剛剛才過去大半年,而且,皇帝已經感染了風寒,在這個時候,太後怎麽會突然想到爲皇帝納妃呢?這是非常讓人感到奇怪的事情。
“太後,如今朝廷正在遷都途中,一切都還未穩定下來,應該抵達洛陽城之後,再爲皇上納妃比較妥當。”一名官員,正色說道。
“是啊!太後,最多一個月便可抵達洛陽城,還是到了洛陽城,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再安排納妃的人選吧!”又一名官員說道。
顯然,此時正在遷都的途中,道路上都是人馬,各種情況都比較混亂,所以,即便選好妃子,也無法行冊封典禮,而且,在這種情況下,人心都放在遷都上了,根本沒有太多的精力安排納妃的事情。
褚蒜子聞言,點了點頭,正色道:“如今皇上感染風寒,龍體欠佳,哀家也知道此事納妃甚爲不妥,不過,哀家隻是先将此事告訴各位愛卿,讓各位愛卿能夠早些準備,待抵達洛陽城之後,再正式爲皇上納妃。”說完看向衆官員。
衆官員聞言,頓時明白了褚蒜子的意思,畢竟,納妃不同于普通老百姓家的納妾,必須要選擇相貌和人品都非常好的良家子才可以,而這就必須要事先進行考察了,所以,必須要經過較長時間的準備才行,褚蒜子此時提出爲皇帝納妃,便是要去朝廷的衆官員提前做好準備,如此,在抵達洛陽城之後,才能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内讓皇帝順利的迎娶幾名妃嫔。
“太後放心,微臣一定盡力辦好此事。”一名官員正色說道。
“太後,且容我等商議一日,明日便開始在衆士族之中,逐步廣選相貌和人品皆佳的世家女子,以侍奉皇上。”又一名官員點頭應道。
“是啊!太後,這件事情不必急于一時,我等會盡快将妃嫔的名額确定好,并交由太後欽定。”謝安正色說道。
褚蒜子聞言,點了點頭,正色道:“如此甚好,爲皇上納妃這件事就拜托各位愛卿了。”
“我等一定盡力。”衆官員連忙應了一聲。
随後,衆官員便先後離開了褚蒜子的船艙,并在路上小聲的商議了起來,他們仍舊不明白,太後爲何在這種時候提出如此要求,不過,既然太後已經提出了要求,那麽,他們就應該不折不扣的執行,畢竟,誰讓他們是臣子呢?
不過,此次太後給出的名額非常的有限,而江南和江北士族衆多,所有的士族,爲了各自的利益,都會選擇與皇族聯姻,尤其是大晉朝的皇帝,乃一國之君,地位無比尊貴,就更讓衆士族蠢蠢欲動了,衆官員一緻認爲,隻要爲皇帝納妃的消息一傳出,在極短的時間内,必然會引起衆士族的争搶,到時候,就不是根據相貌和人品選妃了,而是根據各個士族的影響力選擇了,當然,所選的妃子自然都是各個士族的佼佼者,畢竟,若是選一個相貌和人品皆差的女子侍奉皇帝,會有損士族聲譽的。
江水的寬度有限,沒過多久,浩浩蕩蕩的船隻便在江水的北岸停靠了下來,而早一步出發的馬車早已在江水的北岸集結待命,下船之後,衆人依次登上各自的馬車,并向幾十裏外的全椒城行進,他們第一日的行程便是抵達全椒城,在全椒城歇息一日,然後,再繼續向北行進。
由于皇帝司馬聃是第一次坐船,而且,還在甲闆上感染了風寒,爲此,在船上的時候,就有了很強烈的嘔吐感,不過,爲了不讓太後和衆大臣擔憂,司馬聃一直強忍着,如今,剛剛抵達岸邊便登上馬車,這讓司馬聃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爲此,他一股腦的将肚子裏的山珍海味全都吐了出來,并噴了身旁的宮女一身。
“皇上,皇上。”見皇帝司馬聃嘔吐,馬車内負責侍奉的宮女,緊張的叫了起來
這一叫自然引起了相隔不遠馬車中褚蒜子的注意,并立即讓馬車停下。
當然,皇後何法倪和衆大臣也全都聽到了叫喊聲,爲此,全都圍攏了過來。
“皇上,皇上到底怎麽了。”褚蒜子走向馬車,緊張的問道。
“回太後,皇上吐了好多。”一名宮女連忙回道。
褚蒜子聞言,心頭不禁一緊,不久前,司馬聃在甲闆上被冷風吹得感染風寒,就已經讓她非常焦慮了,如今,司馬聃又吐了一車,這就更讓她非常憂慮了。
走進車廂一看,司馬聃正虛弱的半躺在車廂裏,車廂的地闆上一片污物,不過,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出,吐出來的除了食物,還要剛剛喝下的藥湯。
“難道是禦醫開錯藥了。”褚蒜子心頭狐疑了起來。
“禦醫,快宣禦醫。”褚蒜子連忙大聲喊道。
當然,伺候的太監早就去請禦醫了,并且,此時禦醫聞訊已經抵達皇帝的車前,并登上了馬車。
“你們快看看,皇上到底怎麽了,爲何剛喝完藥湯不久就嘔吐了。”褚蒜子嚴詞質問道。
幾名禦醫被訓斥的面面相觑,并連忙走進了馬車之中。
一名資曆較深的禦醫試了試皇帝司馬聃的脈搏,又看了看司馬聃的舌苔,心中便有譜了,并長長的籲了口氣。
見禦醫長長的籲了口氣,褚蒜子連忙問道:“皇上到底怎麽樣了,爲何會嘔吐,是不是吃了不該吃的藥材。”
禦醫連忙抱拳道:“太後不必擔心,皇上沒什麽大礙,隻是暈船了而已,歇息一下就沒事了。”
“暈船,爲何隻有皇上暈船。”皇後何法倪輕聲問了一句。
禦醫連忙抱拳道:“回太後、皇後,江面本就颠簸,而皇上一直龍體欠佳,在江面上又感染了風寒,随後又喝了不少藥湯,所以才出現了暈船的症狀。”
顯然,禦醫的解釋是非常合情合理的,并沒有什麽可挑剔的地方,不過,褚蒜子聽了之後,卻頗爲生氣,并厲聲斥道:“爾等既然知道皇上龍體欠佳,爲何不提醒皇上,讓皇上不要在江面上吹風,還有,既然喝下湯藥更容易引起暈船,爾等爲何還要讓皇上喝下這麽多的湯藥。”
很明顯,褚蒜子是氣的糊塗了,言語之中,有很多無理取鬧的成分,畢竟,皇帝在甲闆上吹風,他們當時并不在場,而且,他們雖然知道皇帝的身體骨不太好,但也不會想到,被冷風一吹就出現感染風寒的後果,還有,喝下治療感染風寒的湯藥,也完全是在太後褚蒜子的催促之下做出的決定,根本就沒有想到,皇帝在喝下湯藥之後,居然全都吐了出來。
此時,皇太後褚蒜子興師問罪,他們雖然心裏感到非常冤枉,但也無可辯駁,爲此,隻得認命,誰讓他們是禦醫呢?
“太後恕罪,太後恕罪。”幾名禦醫連忙跪着請罪。
見衆禦醫跪着請罪,褚蒜子微微籲了口氣,問道:“皇上吐成這樣,接下來該怎麽辦?你們是禦醫,快些拿個主意。”
幾名禦醫聞言,互相對視來了一樣,其中一名禦醫抱拳道:“太後,暈船之症與暈車之症,并沒有什麽特效藥可以治療,必須多歇息,若是繼續舟車勞頓,症狀還會繼續加重的。”
“是啊!太後,皇上不但有暈船之症,而且之前還感染了風寒,所以更要多歇息,切不可繼續舟車勞頓啊!”又一名禦醫,正色說道。
顯然,治療暈車和暈船的最好辦法,就是多歇息,隻要歇息一段時間,症狀自然就會好了,不過,司馬聃還感染上了風寒,爲此,事情可能不會那麽簡單,也許需要歇息好久,身體才能完全康複。
褚蒜子聞言,不禁蹙起了眉頭,此刻,他們處在了江北的荒地之上,周圍别說城池,連一座村莊都沒有,在如此荒地之上宿營,實在是有些不方便。
“謝愛卿,銮駕在此宿營合适嗎?”褚蒜子看向謝安,輕聲問道。
謝安猶豫了片刻,正色道:“既然皇上龍體欠佳,那不如就在此處宿營吧!”
顯然,謝安覺得皇帝司馬聃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若是強行向全椒城行進,隻怕半路上還會繼續加重病情,爲此,倒不如就地紮營,待司馬聃身體稍微好些再繼續向北行進。
見謝安已經同意就地宿營,褚蒜子點了點頭,并正式以皇帝的名義下達旨意,讓隊伍立即停止前進,并就地宿營。
命令很快就傳達了下去,上萬人馬立即開始紮營,并按照各自的不同分工,分别準備不同的事情。
在大營紮好之後,皇帝司馬聃立即進入剛搭好的禦帳之中,并躺在榻上歇息,周圍全是伺候的宮女太監,另外,爲了防止司馬聃身體再次不适,兩名禦醫也留在了禦帳之中,以随時觀察司馬聃的情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