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韓勇與王扁頭共事多年,并曾一同領兵征讨賊寇,爲此,對王扁頭還是非常信任的,并相信王扁頭不會做出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如此,自然也就無需格外防備王扁頭了。
謝石見狀,連連搖頭,并正色道:“将軍,凡事還是小心爲妙,就算王副将對将軍沒有異心,但在北王的勸說和利誘之下,也難保不會動搖啊!再一次,北王派遣最得力的心腹前往江南,絕對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末将已經将此事向刺史大人進行了彙報。”
可以看出,謝石對王三出現在江南,并尋找王扁頭叙舊這件事,非常的懷疑,并覺得王三此來,一定是奉了華安的命令,并有不可告人的陰謀,爲此,他在得知這一消息之後,在第一時間派人告訴了謝安,并親自前往中軍大帳,親自向韓勇彙報情況。
韓勇聞言,微微點了點頭,并漸漸的認可了謝石的看法,畢竟,王三這麽重要的人物,突然出現在江南,是很不尋常的,若是沒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王三絕對不可能親自來到江南,而王三此來的目的,很有可能真的像謝石說的那樣,是爲了拉攏王扁頭,從而讓王扁頭效忠北王。
不過,韓勇本人對華安的印象還是非常不錯的,爲此,即便明知華安的各種做法非常的不妥,但對華安還是沒有什麽敵意,隻是,如今他雖是揚州水軍的主将,但謝氏家族在水軍之中布置了多人,而且自己的頂頭上司是揚州刺史謝安,爲此,揚州近十萬水軍是在謝氏家族的實際控制之下,他不過是個統兵的傀儡罷了,爲此,自然是要處處受到謝氏家族的限制了,從而對謝石提出的各種要求,不敢不認真考慮。
“将軍,王副将回營了。”很快,一名小校走入中軍大帳,抱拳彙報道。
韓勇與謝石對視了一眼,輕聲道:“立即傳王将軍進入大帳,本将有重要的事情,要與王副将商議。”
“是,将軍。”小校聞令,立即轉身離開大帳,前去傳喚王扁頭。
小校走後,謝石微微起身,抱拳道:“将軍,末将還是回避一下比較好。”
“哦,不必了,謝将軍到本将的後帳即可。”韓勇正色說道。
顯然,韓勇覺得,應該将謝石留下,并讓他親耳聽到自己與王扁頭的對話,從而取信于謝氏一族。
“是,将軍。”謝石自然求之不得,應了一聲,走向後帳。
沒過多久,王扁頭大步走進了韓勇的中軍大帳,并抱拳道:“末将參見将軍,将軍急着找末将有何急事。”
“哦,一點小事而已,王将軍快快請坐。”韓勇客氣了一句,并讓王扁頭落座。
王扁頭應了一聲,也不客氣,直接就坐下了。
不過,剛剛坐下,王扁頭便感覺到了一股熱量,顯然,這個位置剛剛坐過人,而且,很有可能這個人還在大帳之中。
看着後帳方向,王扁頭微微蹙起了眉頭,他能夠感覺到,後帳之中多半有人,爲此,他立即提高了警惕,并盡力平複心情。
見王扁頭已經坐下,韓勇正色問道:“王将軍剛剛去了哪裏,讓本将好找啊!”說完等待着王扁頭的回答。
王扁頭聞言,愣了一下,韓勇突然問他的去處,讓他感到有些奇怪,以往就算自己離開軍營很久,韓勇也是從來都不過問的,如今卻突然問自己去了哪裏,這裏面似乎大有問題,而他剛剛與王三在一起喝酒了,爲此,他覺得,很有可能自己的行動被監視了,而且,韓勇似乎已經知道自己去了哪裏,爲此,撒謊已經變得毫無意義,于是,抱拳道:“啓禀将軍,末将的哥哥來軍營看望末将,于是,末将便帶着哥哥去五裏外的街道上吃喝了一頓,這才剛剛回營,聽說将軍召喚便來了。”
韓勇聞言,輕輕點了點頭,很顯然,王扁頭說的全都是實話,與謝石所說的情況是完全一樣的,而這也讓他對王扁頭又信任了一分,并覺得,像王扁頭這樣光明磊落的人,是不會耍什麽小陰謀的,況且,整個水軍大營,以謝氏家族的勢力最爲龐大,王扁頭就算有異心,也難以掀起太大的風浪。
“呐,王将軍,最近大營之中,将士們的訓練放松了很多,本将覺得,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必須要讓将士們加強訓練,如此,才能在遇到敵人的時候不慌亂,而這項工作,本将覺得讓王将軍負責,是最爲合适的,不知将軍意下如何?”韓勇說着看向王扁頭。
訓練大營将士原本就是王扁頭的責任,王扁頭自然不會推辭,于是,立即抱拳道:“是,将軍,末将一定幸不辱命。”
見王扁頭接受了任務,韓勇高興的點了點頭,正色道:“好,非常好,本将相信,有王将軍親自督促,将士們的訓練熱情一定會上去的。”
王扁頭見韓勇心情很好,本想試探他對遷都的态度,但一想到後帳可能有人在偷聽,于是,立馬放棄了試探,并決定,随後再找機會。
“将軍,若是沒有别的事情,末将這就回營準備了。”王扁頭抱拳說道。
韓勇點了點頭,正色道:“沒事了,王将軍快些回去準備吧!訓練的事情是不能耽誤的。”
“是,将軍,末将告辭。”王扁頭抱拳一禮,轉身離開中軍大帳。
走出大帳之後,王扁頭并沒有立即返回自己的大帳,而是躲在了一處靠近中軍大帳的位置,以觀察藏在後帳的,究竟是什麽人。
而在中軍大帳之中,見王扁頭已經離開,謝石立即從後帳之中走了出來,并站在了韓勇的身旁。
韓勇看向謝石,輕聲道:“謝将軍,看來你是多慮了,王副将一切正常,與平常的狀态完全沒有任何的區别,也沒有隐瞞自己幹了什麽,這樣光明磊落的人,沒什麽好擔心的。”
謝石蹙了蹙眉,輕聲道:“末将也願意相信王副将,不過,有一句古話,叫做小心駛得萬年船,防備一下總是好的,畢竟,北王已經派遣最得力的心腹前來江南了,我們必須要處處小心。”
“嗯,本将心中有數了。“韓勇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對謝石的認可。
見已經沒有什麽事情可以說的了,謝石抱拳道:“将軍,若是沒有别的事情,末将這就告退。”
“好,謝将軍慢走。”韓勇自然也不會挽留。
謝石行了一禮,大步走出中軍大帳,并在大帳的門口頓了片刻,而後,向自己的大帳行去。
而就在謝石離開中軍大帳的一瞬間,躲在不遠處的王扁頭看在了眼裏,并在心下狐疑了起來。
他不明白謝石爲何要躲在後帳之中,鬼鬼祟祟的到底是爲了什麽呢?
王扁頭帶着疑惑的心情,返回了自己的軍帳,并坐在案子前,仔細的思索了起來。
他仔細的回想在中軍大帳裏,所遇到的任何細節,突然就有了一些眉目,他覺得韓勇問他去了哪裏,絕對不是偶然,而是謝石向韓勇說了什麽事情,才讓韓勇這樣問的,而自己離開軍營之後,一直都是與王三在一起的,并沒有經曆其他的事情,所以,謝石所說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與王三在一起的事情,這也就是說,謝石在派人監視自己,對自己的行動了如指掌。
“這個謝石真是可惡,居然派人監視我。”王扁頭自言自語的罵了一句,并将手掌重重的砸在了眼前的案子上,将案子上的物品全部震落到地面上。
不過,王扁頭仔細一想,謝石還真有監視自己的理由,畢竟,自己與華安的關系不一般,而且,時常與華安的舊部王五、王六聯絡,在如今華安擁兵衆多的情況下,謝石爲了謝氏家族的利益,自然有足夠的利益,選擇監視王扁頭了。
想到這裏,王扁頭不禁怅然若失,此時,他雖然已經是居于高位了,但卻處在了被監視的境地之中,可謂是典型的表面風光。
一想到自己處在了不被信任的境地,王扁頭的心情便非常的惆怅,此時,他已經在心裏下定了決心,要投靠華安,并全力協助王三,促成朝廷遷都洛陽城這一事件。
不過,此時,韓勇和謝石已經非常注意自己了,王扁頭覺得,在這種時候,最好還是不要前去試探韓勇了,畢竟,這樣做,實在是太危險了,而到底該怎麽做,王扁頭自己也不清楚,爲此,他決定在第二日抽個時間前往五裏外的客棧,并與王三商議一番之後,再做決定。
第二日一早,王扁頭按照韓勇的命令,在大營之中負責訓練士兵,并非常的賣力,前往大營巡視的韓勇,見王扁頭訓練的非常認真,心中非常的滿意,并當面誇獎了幾句,而後便返回中軍大帳了。
正午的時候,全軍将士都在用餐,而王扁頭卻趁着這個功夫離開了大營,并直奔五裏外的街道。
很快,王扁頭便抵達了王三入住的客棧,并大步走了進去。
見王扁頭來了,王三顯得大爲高興,并立即問道:“怎麽樣了,韓将軍是什麽态度。”
王扁頭歎了口氣,并拿起桌子上的一碗茶,一飲而盡。
“怎麽了,難道韓将軍不支持讓朝廷遷都的計劃。”王三輕聲問道。
“三哥,我好像一直被人監視,所以,還沒有試探韓将軍。”王扁頭正色說道。
“哦,到底是怎麽個情況,細細說來。”王三連忙問道。
随後,王扁頭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的情況,全都告訴了王三,并向王三詢問,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見王扁頭居然被謝石監視,王三微微有些驚訝,不過,不論情況多麽的困難,華安交代的任務,還是要不折不扣完成的,爲此,王三立即決定,讓王扁頭帶着華安的親筆信,前去試探韓勇,若韓勇支持遷都則是一封信,若韓勇對遷都表示不滿,則出示另一封信。
王扁頭接受了任務,并與王三一起,商議了具體的試探細節。
由于下午還要訓練大營的将士,爲此,王扁頭不能在客棧呆太久,大約一刻之後,王扁頭便揣着兩封信離開了客棧,并以最快的速度奔回了水軍大營。
奔回水軍大營之後,王扁頭簡單的吃了幾口東西,便繼續開始訓練大營内的士兵。
當然,王扁頭利用午飯的時間離開大營,并前往客棧會見王三這件事,很快就被謝石得知了,見王扁頭居然這麽頻繁的與王三接觸,謝石對王扁頭的疑心頓時變得更重了,并立即将派遣心腹,将這一情況彙報給謝安,以讓謝安盡快做好準備。
一天的訓練很快就結束了,晚飯過後,王扁頭懷揣兩封信件,壯着膽子走向了中軍大帳的方向,他要試探韓勇對遷都的态度,并将懷中的信件交到韓勇的手中。
“将軍,王副将求見。”一名小校抱拳彙報道。
“快快有請。”韓勇大聲說道。
大帳外的王扁頭聽到了邀請的聲音,連忙走進中軍大帳,并抱拳道:“末将參見将軍。”
“王将軍累了一整天了,辛苦了,快快請坐。”韓勇見了王扁頭,顯得非常的客氣。
“謝将軍。”王扁頭也不客氣,直接在中軍大帳之中坐了下來。
“王将軍前來找本将,不知有什麽事情?”韓勇正色問道。
王扁頭頓了片刻,看向韓勇,正色道:“将軍,就在昨日,末将的哥哥前來軍營,末将還爲此離開軍營,帶着哥哥去了五裏外的街道。”
韓勇聞言,詫異道:“王将軍,這件事情,你昨日已經對本将說過了,爲何今日又重新提起了。”
王扁頭笑了笑,輕聲道:“将軍可知,末将的哥哥是何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