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還是這麽爽快,今日,我們不醉不歸,駕……”王扁頭說着策馬向五裏外的一處街道行去。
王三跟随在王扁頭的身後,很快就抵達了街道的位置,并在一處最好的酒樓的大門前停了下來。
這裏距離京城并不遠,大概僅有十餘裏的樣子,王三記得很清楚,這裏原本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小村落,卻沒有想到,如今已經成了初具規模的商業街道了,這裏的繁榮絕對不亞于一般的城鎮街道,可以說,這裏已經能夠算得上是街道了。
“三哥,這一家酒樓是最好的,走,我們去樓上坐。”王扁頭跳下戰馬,大聲說道。
王三點了點頭,跟在王扁頭的身後,走進了酒樓,并向樓上的雅間行去。
“扁頭,哥哥記得,這裏以前是一個小村莊,爲何如今卻變成了繁榮的街道了,這是什麽緣故?”王三好奇的問道。
王扁頭呵呵一笑,伸手道:“哥哥先坐下,讓兄弟慢慢跟你說。”說完自己也坐下了。
“夥計,店裏所有的好酒好肉盡管上,少不了你的錢。”王扁頭大聲呵道。
“好咧,軍爺,你等着,好酒好菜馬上就端上來。”酒店的夥計大聲答應道,并立即前去準備酒菜。
酒店的夥計走後,王扁頭笑着說道:“三哥有所不知,這裏以前的确是小村莊,不過,由于這裏距離京城不是很遠,往來的客商都會在此處歇歇腳并向這裏的百姓讨口水喝,還有一些趕路不及時,沒能在城門關閉之前進城的商販,也會選擇在這處小村落投訴,長此以往,這裏慢慢的便發展成了一座街道,客棧酒樓是一樣都不少啊!哈哈哈!”說完大笑了起來。
王三聞言,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大聲道:“滄海桑田啊!真沒有想到江南的變化也這麽大。”說完噫籲不已。
“三哥,聽說洛陽城那邊變化更大,還有,聽說洛陽城居然已經取消宵禁了,城門也從不關閉,這些都是真的嗎?”王扁頭好奇的問道。
王三點頭道:“你說的沒錯,洛陽城的變化的确更大,而且,解除宵禁和城門常開都已經執行幾個月了,這也算得上是王上的壯舉吧!”
王扁頭聞言,感到詫異不已,忙問道:“解除宵禁難道就不怕盜賊橫行嗎?城門夜間不關,難道就不怕賊人闖入嗎?”說完看向王三。
顯然,王扁頭對解除宵禁這種破天荒的事情,也是持懷疑态度的,畢竟,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離譜了,古往今來,從來就沒有聽說有解除宵禁這回事,除非是遇到像上元節這樣的大節日。
王三看向王扁頭,正色道:“哥哥也曾這麽擔心過,并極力反對王上這麽做,不過,王上還是力排衆議決定做這件大事,而最終的事實證明,王上是英明的,洛陽城并沒有因爲解除宵禁和常開城門而變得混亂,恰恰相反,洛陽城的治安比以前更好了,而且,變得更加的繁榮。”
“什麽,洛陽城變得更加安定和繁榮?”王扁頭聞言,顯得有些不敢相信,并詫異的瞪大了眼睛。
顯然,王扁頭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畢竟,這種事情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讓他無法從容的相信。
“真厲害,看來大哥真的很有魄力啊!”王扁頭感慨的說道。
王三點了點頭,正色道:“别沒大沒小的,當年的大哥已經是王上了,日後見了,可不許叫大哥了,要叫王上,要懂得尊卑,明白嗎?”
“是,三哥,我明白。”王扁頭正色應道。
很快,上好的酒菜便端了上來,并擺滿了整整一桌子,而王三與王扁頭也大口的吃喝了起來,幾名随從則在四周侍立。
酒至半酣,王扁頭看向王三,輕聲道:“對了,三哥,這次前來江南,是有什麽重要的公務嗎?”說完等待着王三的回答。
王三借着酒意,笑着說道:“怎麽了,哥哥前來江南就一定要有公務嗎?難道就不能專程來看兄弟嗎?”
“哦,三哥專程來江南,就是爲了看望兄弟?”王扁頭顯然不太相信,畢竟,此時的王三地位已經非常高了,而且,各種事物也是非常的繁忙,怎麽可能僅僅是爲了看望自己,而大老遠的從洛陽城跑到江南來呢?
王三自然知道王扁頭不會相信,不過,他此行的目的,的确不僅僅是爲了與王扁頭叙舊,更重要的任務,自然是關于遷都的事情了。
“哥哥在經過彭城的時候,與五弟、六弟聚了一日,他們也都非常想念你啊!不過,他們在駐地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脫不開身,所以不能一同前來了。”王三輕聲說道。
“哦,哥哥在來的路上,與五哥、六哥見過了,他們怎麽樣了,都還好吧!”王扁頭聞言,連忙大聲問道。
王三笑道:“好着呢?他們二人沒事的時候,就聚在一起打獵,日子過得可是非常舒心啊!”
“那就好,那就好,五哥和六哥與我還是時常見面的,再過幾個月,兄弟便會押運糧草前往彭城和下邳了,倒時候,便可以與五哥、六哥好好的聊聊了。”王扁頭高興的說道。
見王扁頭與王五、王六果然經常聯系,王三覺得時機已經比較成熟了,便試探的問道:“兄弟,不瞞你說,洛陽城的皇宮很快就要修繕完畢了,王上的意思是在皇宮修繕完畢之後,讓朝廷遷都洛陽城,從而實現還舊都的願望,不知兄弟對此事怎麽看?”說完等待着王扁頭的回答。
王扁頭聞言,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說道:“洛陽城是座大城,且是大晉建國時的國都,遷都洛陽城自然是好了,不過,就怕朝廷的衆大臣不同意啊!”
顯然,王扁頭對遷都洛陽城沒有什麽意見的,不過,他能夠預感到,朝廷的衆大臣是會反對遷都的。
“哦,兄弟覺得,朝廷的衆大臣會反對遷都洛陽城,這是爲何?”王三輕聲問道。
王扁頭正色說道:“哥哥豈能不知,朝廷的衆大臣都已經在江南紮下根基了,大量的房産和田産都在江南,若是遷都洛陽城,他們隔着數千裏的距離,該如何打點這些家産呢?而且,一旦朝廷遷都,建康城的房産就會變得很不值錢,如此,朝廷的衆大臣豈能同意遷都。”
很顯然,王扁頭雖然是一名武人,但還是能夠想明白這裏面所牽扯到的各種利益關系的。
王三聞言,感到非常的滿意,雖然朝廷衆大臣會反對,但從王扁頭的話中,可以聽出,王扁頭是支持遷都的,而這種情況正是他所期盼的情況。
“扁頭兄弟,這是五弟和六弟給你的親筆信,你先看完它。”王三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于是,将懷中的兩封信件交到王扁頭的手中,并要求王扁頭看完它。
王扁頭不明白王三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不過,既然是王五和王六的親筆書信,他自然是要看完的,于是,立即接過,并打開來觀看。
看完王五和王六的信件,王扁頭感到大吃一驚,因爲,在這封親筆信之中,王五和王六非常大膽的表露了自己的心迹,并告訴王扁頭,他們要全力支持華安,上書朝廷,要求朝廷遷都洛陽城,并以當今天下大勢對華安有利爲由,要求王扁頭和他們一樣,全力支持朝廷遷都洛陽城,并負責勸說主将韓勇,也就是說,王五和王六毫不諱言的表達了對華安的支持,并要求王扁頭也這麽做。
看完兩封信件,王扁頭感到大吃一驚,至此,他也完全明白,王三此次前往江南的真實意圖了。
“三哥此次前來江南,是爲了讓朝廷遷都這件事?”王扁頭輕聲問道。
王三輕輕點了點頭,輕聲道:“沒錯,洛陽城的皇宮已經快要整修完畢了,要不了多久,王上就會正式上書朝廷,提出遷都的要求,兄弟會支持王上嗎?”說完看向王扁頭。
王扁頭聞言,低頭沉吟了片刻,正色道:“三哥,兄弟自然可以支持王上,不過,韓将軍是謝刺史的心腹,想要勸說韓将軍支持遷都,必須是謝刺史同意才行,而兄弟與謝刺史可不熟悉啊!如此,隻怕完不成這個任務啊!”說完蹙起了眉頭。
“兄弟不必憂慮,可以先試探一下韓将軍,若是行不通,哥哥另有辦法。”王三輕聲說道。
“既然哥哥都這麽說了,那兄弟就試一下吧!”王扁頭滿口答應道。
見王扁頭已經答應,王三非常高興,并與王扁頭一起,商議了具體的試探方法。
一個時辰之後,二人都酒足飯飽了,王扁頭見離開軍營的時間已經夠長了,于是起身告辭道:“哥哥且在旁邊的客棧好生住下,兄弟這就返回軍營。”
“好,兄弟慢走。”王三輕聲應了一句。
随後,王扁頭離開酒樓,策馬向軍營方向奔去,而王三也離開酒樓,并在旁邊的一處客棧之中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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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軍大營之中,主将韓勇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要與王扁頭商議,于是,立即讓身旁的傳令兵前去傳喚王扁頭。
“報,将軍,王将軍在一個時辰之前,已經離開軍營了。”傳令兵沒有找到王扁頭,在問了看守大營轅門的小兵之後,得知了這一消息,并立即返回中軍大帳,将情況向韓勇做了彙報。
韓勇聞言,微微一愣,輕聲問道:“王将軍沒說去了哪裏嗎?”
“回将軍,王将軍好像帶着一名故人,前往五裏之外的街道去了。”傳令兵如實說道。
“原來是王将軍的故人,好了,沒有你的事了,下去吧!”韓勇輕聲說道。
傳令兵聞言,擡步退到了中軍大帳之外,并侍立在大帳的入口處。
“将軍,末将謝石求見。”很快,部将謝石走進中軍大帳,并抱拳行禮。
見謝石來了,韓勇連忙客氣的說道:“謝将軍,快請坐。”
顯然,韓勇非常敬重謝石,畢竟,謝石是謝安的親弟弟,而且,是個很有軍事才能的部将,也算是韓勇的左右手吧!對待這樣的人物,韓勇自然是不會怠慢的。
“将軍,末将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将軍彙報。”謝石抱拳說道。
“謝将軍,有什麽事情,你盡管說。”韓勇大聲說道。
謝石頓了片刻,抱拳道:“啓禀将軍,末将剛剛得到消息,王副将離開軍營,前往五裏之外的街道了,不知将軍可否知道這件事?”
韓勇聞言,點了點頭,正色道:“本将剛剛得知,王将軍帶着一名故人前往五裏外的街道去了,謝将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嗎?”
顯然,在韓勇心中,與故人相聚隻是一件小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更沒有必要大驚小怪。
謝石聞言,微微一笑,輕聲道:“那将軍可知,這個故人是誰?”
“是誰啊!”韓勇也突然來了興趣,并好奇的問道。
“此人便是北王麾下的頭号心腹部将,平北将軍王三。”謝石大聲說道。
韓勇聞言,也是微微一驚,并詫異的說道:“是他,他怎麽會來到江南呢?”
顯然,韓勇心裏非常清楚,王三的身份非常不一般,若是沒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是不可能跑到江南來的。
“将軍,王副将與此人的關系看來很不一般,将軍必須要對王副将保持警惕才行啊!”謝石蹙眉說道。
顯然,由于華安目前的超強實力,在江南,凡是華安曾經的舊部和關系良好的人,都被朝廷猜忌,并遭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監視,而王扁頭地位較高,自然是監視的重中之重,當然,爲了防止引起這些人的不滿,所有的監視全都是在暗中進行的,而且,這些人雖然被監視,但地位和職位卻沒有發生任何的下降,而這自然是謝安懷柔政策的傑作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