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這些西域女子與中原的女子迥然不同,您看,她們的舞姿更加的妖娆,更加的妩媚,而我們中原的女子,大多比較含蓄,比較害羞。”一名心腹部下,看向這些西域女子,正色說道。
華安聞言,點了點頭,輕聲道:“說的沒錯,這才是真正的西域女子,妩媚而妖娆,大膽而豪放,非常的熱情,隻是臉上蒙着面紗,讓人不能一睹芳容啊!”說完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王上,這也許就叫猶抱琵琶半遮面吧!爲的是讓酒肆的客人對這些女子的相貌産生遐想,如此對酒肆的生意會很有好處的。”一名心腹官員,正色說道。
“是啊!王上,看不到西域女子的真容,才能讓人更加的心笙搖曳,這是西域酒肆商人的老把戲了,沒什麽好驚奇的。”又一名心腹官員,大聲說道。
華安聞言,微微點了點頭,輕聲道:“照你們這麽說,本王豈不是沒有機會目睹這幾位西域女子的真容了,如此豈不太遺憾。”說完露出遺憾的表情。
“王上身份尊貴,若想一睹西域女子的真容,直接亮明身份即可,相信西域女子沒有這麽大的膽子,會不給王上面子。”一名心腹官員,大聲說道。
另一名官員,立即附和道:“是啊!王上,這整個洛陽城都是王上的,别說一睹西域女子的真容,就算征召入宮也并無不可啊!酒肆的商人若是得知王上看上了這些西域女子,也一定不會阻止的,這是他們的福氣啊!”
顯然,這兩名心腹官員,是在拍華安的馬屁,當然,他們說的也是實情,在這種時代,就憑華安的身份和實力,想要征召何人入宮,根本就是一句話的事,沒人敢說個不字。
不過,華安并不喜歡憑借身份和地位,強迫别人,畢竟,這不是華安的風格,也是華安極不情願做的事情。
“本王隻是前來酒肆随便看看,豈能利用身份爲難商家呢?若此事傳了出去,有損本王的名聲啊!”華安擺了擺手,輕聲說道。
很顯然,華安非常不願意利用自己的身份,做出爲難别人的事情,況且,這些西域女子戴着面紗非常讓人遐想,但摘掉面紗之後究竟是什麽模樣,卻沒有人知道,不過,以華安在後世的經驗來看,摘掉面紗之後,這些西域女子很有可能不是那麽讓人滿意,面紗存在的意義除了遮羞,還有一個作用便是遮醜。
見華安不願亮明身份,一名官員連忙抱拳道:“王上,這間酒肆除了歌姬跳舞之外,還有一個節目,是歌姬敬酒,待她們跳完舞之後,便會尋找她們認爲尊貴的客人,然後向客人敬酒,不過,這酒可不是白敬的,是要給一些銀兩的,當然,不給也行,不過就太沒面子了。”
“哦,還有這事,看來你們幾個都來過。”華安笑着說道。
幾名心腹官員聞言,連忙點頭承認了這件事。
華安見狀,笑了笑,正色道:“還好本王出宮的時候帶了銀兩,否則,今日就要丢面子了,哈哈!”說完大笑了起來。
幾名心腹官員見狀,也大笑了起來。
很快,酒肆的一輪歌舞便結束了,跳舞的西域女子立即離開舞台,并向後廚的方向行去。
“這些西域女子,爲何走向後廚方向?難道是去拿酒的,但我們每一桌的客人都有酒啊!何須額外去拿?”華安好奇的問道。
畢竟,使用客人的酒水,可以爲酒肆節省開支,而使用自己的酒水則會消耗不少開支。
一名心腹部下笑了笑,輕聲道:“王上,我們桌子上擺的可都是烈酒啊!這些西域的女子,若是一天喝上幾碗,還不得醉死,而他們從後廚拿出來的酒水都是摻了水的,不對,是在白水中摻了點酒而已,喝再多也不會醉的。”
“哦,原來如此。”華安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很快,這些身材妖娆的西域女子便從後廚的位置走了出來,并分散前往不同的位置,向就坐的客人敬酒。
美人敬酒,這些前來喝酒的客人,自然不會拒絕了,全都與之對飲,并大多非常闊綽的拿出銀兩,賞賜給敬酒的美人,當然,也有一些客人不老實,趁機吃西域女子的豆腐,不過,這些西域女子,似乎對這些已經習以爲常了,并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反感,而是非常老練的對付這些登徒浪子。
很快,一名身材極好的西域女子,便走到了華安所在的酒桌前,并倒了一碗酒,用非常生硬的中原話,說道:“奴家敬幾位客官一碗。”說完一仰頭,将碗中的水酒喝了下去。
雖然隔着兩步的距離,但華安還是可以聞到西域女子身上特有的芳香氣息,這種味道絕對不是女子天然的體香味道,而應該是西域特有的香料,不過,不論如何,既然這種香料已經抹在了西域女子的身上,給人的感覺,便是這名女子身上散發出的香氣,從而不由自主的心旌搖曳。
“奴家已經喝完了,客官爲何不喝?”見華安發呆的看向自己,西域女子并沒有反感,而是豪爽的大聲質問了起來。
被西域女子一說,華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連忙端起酒碗,輕聲道:“姑娘莫怪,是在失禮了。”說完一仰頭将碗中的酒水全部喝了下去。
喝完之後,華安看向眼前的西域女子,大膽的說道:“姑娘的聲音非常的甜美,就像這酒水一樣甘甜,想必姑娘的長相一定也非常的美,爲何戴着面罩呢?在下可否有幸一睹姑娘的芳容。”說完看向這名西域女子。
見華安提出一睹芳容的要求,這名西域女子顯然有些不願意,并對華安産生了很不好的印象,于是,彎腰行了一禮,轉身準備離開。
見自己一句唐突的話,将西域女子給吓跑了,華安頓時有些後悔,不過,這也足以說明,這些西域女子雖然豪放,但也頗有自己的原則,他們與青樓的女子還是很不一樣的,而華安對這種豪放又不失原則的女子還是頗有好感的,尤其此人還是來自西域的番邦女子。
華安連忙站起身來,微微抱拳道:“姑娘留步,在下剛才唐突了,特向姑娘賠罪。”說完微微行了一禮。
見華安主動賠罪,西域女子微微頓了一下,她突然覺得,華安還算彬彬有禮,并不像那種特别喜歡欺淩女子的潑皮無賴,所以便停下了離開的腳步,并轉身看向華安。
剛才敬酒的時候,她隻是按照酒肆的規矩行事,并沒有仔細的觀察華安,此時仔細一看,突然發現華安儀表堂堂,渾身上下不但充滿了玉樹臨風的儒雅,同時更有一股讓人折服的英雄之氣,而這不由得讓她的心裏,對華安充滿了一種莫名的好感。
見西域女子已經轉過身來,華安心中稍定,并連忙再次道歉道:“姑娘,在下剛才太唐突了,還望姑娘原諒。”說完再次颔首微微行禮。
華安的再次誠懇道歉,讓西域女子對他更加充滿了好感,并連連點頭,表示并不生氣,畢竟,在酒肆混的時間久了,西域女子遇到的登徒浪子實在是太多了,向這種提出要一睹真容的酒客是多了去了,根本就不是什麽大事,而華安能夠因爲這麽點小事,連續兩次做出道歉的舉動,是非常難得的,畢竟,若是遇到其他的一些登徒浪子,說不定不但不道歉,而且,還很有可能乘着酒意在酒肆之中鬧事呢?
見西域女子并沒有生氣,華安微微笑了笑,看向西域女子,輕聲問道:“敢問姑娘是哪裏人,爲何要在這酒肆之中賣藝呢?”說完等待着西域女子的回答。
西域女子聞言,微微頓了片刻,她是酒肆的舞姬,按道理是沒有義務陪客人聊天的,但此時的她,已經被眼前華安的氣度和英氣所折服,心裏不由自主的對華安充滿了仰慕之情,并輕聲道:“奴家是西域焉耆國人氏,因家貧被賣身爲奴,并随主人前來洛陽城謀生。”
這名西域女子能夠将自己的出身告訴一名客人,足以證明她對華安的信任和仰慕,而華安與身旁的心腹官員,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并對眼前的西域女子充滿了同情的感覺。
西域女子混迹酒肆多年,可謂是閱人無數,自然可以感受到華安與身旁的客人在聽了自己的遭遇之後,對自己所産生的同情。
“在下沒有想到姑娘的出身如此凄慘,提到姑娘的傷心往事,在下實在是過意不去,還望姑娘莫怪。”華安怕西域女子想起傷心事難過,連忙安慰了一句。
西域女子聞言,心中一陣感動,她突然覺得,華安真的是一個非常體貼的人,不由自主的萌生了愛慕的情愫,并向華安走近了一步,輕聲道:“客官有所不知,在西域各國,有如此傷心往事的,又何止奴家一人呢?這間酒肆的所有姐妹,都是從小就被賣身爲奴的可憐人,不過,像我們這樣天資較好,能夠賣身爲奴的,都算是幸運的,畢竟,主人待我們都不薄,我們每天都可以吃上飽飯,而不用擔心被餓死,而那些沒有賣身爲奴的,很多都餓死在家中了,所以,我們這些姐妹們,都非常感激我們的主人,并願意永遠爲主人效勞。”說完看向華安。
華安與身旁的幾名心腹部下聞言,互相對視了一眼,這名西域女子所說出的話,着實讓他們感到震驚,他們既沒有料到西域的百姓會遭受如此磨難,同時,也沒有料到,眼前的這名西域女子,居然是如此充滿感恩之心的人。
畢竟,華安一行人都沒有去過西域,對西域的具體情況,還不是太熟悉,而通過對來自西域商人的觀察,他們發現西域的商人都特别有錢,爲此,就想當然的認爲,西域各國都是非常富庶的,卻沒有想到,西域也是如此的貧困。
華安微微點了點頭,看向眼前的西域女子,正色道:“在下一直認爲,西域是物産豐富的魚米之鄉,卻沒有想到,竟然有如此多的窮苦之人,看來在下真是太孤陋寡聞了。”說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西域女子聞言,微微籲了口氣,輕聲道:“客官所說的魚米之鄉也是沒錯的,不過,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在幾十年前,我們西域的确是魚米之鄉,所有的老百姓都過上了好日子,不過,自從中原王朝大亂以來,我們西域各國也大亂了起來,龜茲、且末、鄯善,還有我們焉耆等國,爲了争奪土地和牛羊,開始了互相攻伐,死了好多人,老百姓的日子也越來越難過了,就在幾年前,大批從中原戰敗的各族部落湧向西域,爲了争奪土地,對西域各國展開攻打,我們焉耆國隻是一個小國,經此大難,國力大損,百姓十不存一,如今是什麽光景,奴家也不清楚。”說完又歎了口氣。
華安聞言,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原來幾十年前,大亂的不僅是中原,西域也同樣大亂了起來,而前幾年,西域所遭受的大規模浩劫,則是因爲冉闵驅除胡族,導緻衆胡聯軍無法在中原立足,從而不得不遷往西域,卻也因此給西域各國帶來了毀滅性的災難。
“真沒有想到,中原的大亂,給西域各國造成了如此大的浩劫,若是中原一統,天下歸心,也許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華安眉頭微蹙,意味深長的說道。
很顯然,華安覺得,若要讓天下各國不再互相攻伐,唯一可行的辦法,便是一統天下,除此之外,别無良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