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憂傷不已的謝艾,起身走出中軍大帳,并在大營外的一處空地上欣賞起了夜晚的星空。
西北方向的夜空,星辰依舊明亮,但謝艾的内心卻依舊是灰暗的,如今,涼王張重華已經歸天,算是見不着了,是繼續前往姑臧,還是返回并州,謝艾心中一時猶豫了起來。
“将軍,新王已經登基,我們還要繼續前往姑臧嗎?”一名部将抱拳問道。
謝艾歎了口氣,輕聲道:“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啊!如今,新王已經登基,我軍是否應該繼續前往姑臧,本将也正在猶豫呢?”
“将軍,我等本就是涼國将領,自然應該返回姑臧。”另一名部将,大聲說道。
謝艾聞言,擺了擺手,輕聲道:“我等的确是涼國将領,但涼國也是效忠大晉朝廷的,如今,大晉朝廷面臨的最大威脅在北方,我等身爲将領,自然要站在抵擋燕代聯軍的第一線,若姑臧無事,我等還是應該返回并州爲好吧!”說完看向衆部将。
謝艾的語氣并不堅決,顯然,他還沒有完全考慮清楚,眼下,張重華的兒子張曜靈,雖然已經登基稱王,但氣死張重華的長甯侯張祚卻仍舊掌握姑臧的大權,謝艾非常擔心這個張祚會篡奪張曜靈的王位,從而在涼國方向掀起一場波瀾,如此,大晉的西陲一定不穩定,這對北方的局勢也是有不小影響的。
衆涼國将領與謝艾聚在一起思考了許久,但卻并沒有完全下定決心,姑臧城方向的主力大軍皆被長甯侯張祚控制了,謝艾與麾下将領,非常擔心,貿然返回姑臧,會被張祚解除武裝,甚至遭到拘押,如此,情況就相當糟糕了。
沒過多久,正南方向傳來了劇烈的馬蹄聲,聲音越來越近,顯然是一支騎兵人馬正在靠近。
“将軍,關中騎兵。”一名部将大聲說道。
謝艾向正南方向看了一眼,輕聲道:“一定是王将軍麾下的兵馬,他的動作倒是挺快的,我們剛剛進入關中不久,他就找到我們了。”
“将軍,王将軍不會是來抓我們的吧!”一名部将擔心的說道。
謝艾笑了笑,輕聲道:“沒事的,王将軍一定是來打招呼的,你們就放心好了。”
很快,王猛與麾下的五千騎兵,便奔至謝艾大軍的營地前,并勒馬停了下來,王猛則帶領幾名部将,策馬行至謝艾的前方,并勒馬停了下來。
“王将軍的消息夠靈通的啊!這麽快就來了。”見王猛策馬行至自己面前,謝艾輕聲打趣道。
王猛跳下戰馬,笑着抱拳道:“謝将軍倒是好雅興,大半夜的在曠野上欣賞星辰。”
“哈哈!王将軍不是也一起前來欣賞了嗎?”謝艾說道。
王猛笑了笑,輕聲道:“謝将軍這麽急匆匆的進入關中,是要前往姑臧吧!”
謝艾點了點頭,承認道:“涼王對謝艾有知遇之恩,前些日子聽說涼王病重,國中有人意圖篡位,我便帶領這些人馬,日夜趕往姑臧,以圖襄助涼王,不過,沒想到,涼王已經歸天了,謝艾算是來晚了一步啊!”
“既然如此,謝将軍是否還要繼續前往姑臧呢?”王猛輕聲問道。
謝艾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以王将軍之見,謝艾是否應該返回姑臧呢?”
王猛說道:“當然要去姑臧,不過,現在還不是時機,需要等待一段時日。”
“哦,等待時機,什麽時機?”謝艾問道。
王猛回道:“姑臧方向傳來消息,長甯侯似乎有篡位的打算,而眼下,涼國的長甯侯張祚,手握數萬大軍,謝将軍的三千人馬貿然返回,勢必會威脅張祚的篡位行動,因此,張祚一定會立即除掉将軍和麾下的兵馬,所以,謝将軍爲了自身的安全,萬萬不可貿然返回姑臧,而前往姑臧的時機,便是張祚正式篡位之時,那時,張祚已經篡位自立,謝将軍便可以讨伐叛逆爲由,率領大軍殺向姑臧。”
“王将軍,長甯侯身爲輔政大臣,已經掌管了涼國的大小事務,與涼王已經沒有多大的區别,他就一定會再邁一步,篡位登基嗎?”謝艾輕聲說道。
王猛正色道:“謝将軍若是不信,我們可以打個賭,一個月之内,張祚必然登基稱王。”
“好,既然王将軍要賭,謝艾願意奉陪。”謝艾大聲說道。
随後,謝艾與王猛經過一番仔細的商議,決定第二日一早,便率領所部三千人馬,跟随王猛返回長安城附近駐紮,以觀察姑臧城方向的動靜。
至于并州方向,謝艾是完全不擔心的,畢竟,拓跋什翼鍵的代國主力大軍,剛剛被自己打得大敗,楊安麾下的兩萬戰車兵,更是讓代國将士心驚膽寒,因此,在半年之内,代國大軍絕對沒有進攻晉陽城的實力,就算沒有自己坐鎮晉陽城,以楊安、趙武等将領的實力,也足以擊敗代國主力大軍的入侵。
第二日午後,謝艾與麾下的三千人馬,抵達了長安城腳下,并在城外的一處空地駐紮了下來,他相信王猛的判斷,随時準備讨伐張祚,以爲張重華報仇雪恨。
而王猛則繼續加緊訓練新兵,以讓麾下十萬騎兵,盡快具備強悍的戰鬥力。
“将軍,王上送來急信。”一名小校進入中軍大帳,向王猛彙報道。
王猛連忙接過信件觀看,見華安有意趁機吞并涼國,王猛顯得極爲高興,這與他的想法是不謀而合的,隻要吞并了涼國,華安麾下的實力,又将增加許多,這對于日後打擊燕代聯軍來說,又多了一股底氣。
爲了不辜負華安所望,王猛一面繼續收集姑臧城方向的一舉一動,一面開始集結主力騎兵,并随時準備配合謝艾軍團,殺向姑臧城,并順勢滅掉涼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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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涼國方向,新任涼王張曜靈已經登基多日,但涼國的所有大權,全部被王太後馬氏和輔政大臣張祚所掌握,因此,馬氏和張祚才是涼國真正的主人。
憋屈了數年,如今,一下子掌握了涼國的軍政大權,張祚感覺自己終于是揚眉吐氣了,爲了維護自己的統治,張祚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大力封賞自己的親信,并将涼國的關鍵崗位,全部安插自己的親信,從而便于控制整個涼國,爲下一步的篡位打下基礎。
要說張祚還真有兩把刷子,他處理政事的手段和效率,的确要比張重華高明的多,短短十餘日的工夫,便将整個朝政打理的井井有條,自己麾下的心腹,也全都跟着升官發财。
這些心腹,爲了自己的利益,也全都極力的幫助張祚,從而讓張祚可以牢牢的控制住涼國的朝政。
但野心極大的張祚,是絕對不會滿足于輔政大臣這個職位的,他的願望是要登基稱帝,因此,他在輔政的同時,積極聯絡自己的部下,讓他們聯合上書太王太後馬氏,以涼王年幼爲由,廢掉剛剛登基的涼王張曜靈,立輔政大臣張祚爲涼王。
趙長、尉緝等心腹之人,全都是張祚的死黨,他們自然不會拒絕張祚的要求,于是,紛紛上書太王太後,要求立張祚爲涼王。
當然,僅僅讓這些心腹之人,前去說服馬氏是遠遠不夠的,爲了能夠順利的登上涼王的寶座,張祚自然是要親自出馬的。
此時,張重華已經歸天,新任的涼王張曜靈,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娃娃,在整個涼國的王宮,張祚幾乎可以毫無顧忌的橫着走,而這種感覺,也是張祚最爲渴望的,如今,他終于可以毫無顧忌的前往後宮尋找馬氏了。
在前往馬氏寝宮的路上,張祚擡眼看到了一位姿色絕美的少婦,論模樣和身材,絕對遠遠超過已經接近五十的馬氏,尤其是那雙眼睛,長得最爲迷人,張祚不禁怦然心動,這個美麗的少婦,便是已故涼王張重華的正妻裴氏,如今,已經是涼國的王太後了。
張祚咽了咽口水,在心中下定決心,隻要登上涼王的寶座,便立即将裴氏納入後房,供自己消遣和發洩,不僅是裴氏,張重華所有的小妾和未出嫁的女兒,都是他消遣和發洩的對象,其中,就包括他那還未滿十歲的侄女。
見張祚一臉壞笑的盯着自己看,王太後裴氏,很想上去抽他兩耳刮子,以報他氣死自己丈夫的大仇,但她不敢這樣做,因爲,此時的張祚手握大權,随便一道命令便可以要了自己的性命,爲了保住小命,裴氏低着頭悄然走過,裝作沒有看見張祚一般。
見裴氏闆着臉,似乎有些冰冷的傲骨,張祚不但不生氣,反而覺得很有意思,見慣了主動投懷的女子,像裴氏這種冷冰冰的高傲女子,更能激起張祚的激情和念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