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姚襄果然來了,據此已經不足三裏。”蒲健輕聲彙報道。
蒲洪嘴角微微一笑,輕聲道:“姚襄這小子總算是來了,說起來我們與姚襄都是來自秦州,也算是頗有淵源,如今卻要兵戎相見,心裏着實有些不忍啊!”
“父親,姚襄心懷狼子野心,搶奪傳國玉玺便足見其志向,無需對他客氣。”蒲健大聲說道。
蒲洪擺了擺手,輕聲道:“得饒人處且饒人,隻要姚襄交出傳國玉玺,我們便沒有必要與其做無謂的厮殺,能兵不血刃的得到傳國玉玺是最好不過了。”
蒲健聞言點了點頭,輕聲道:“父親說的是,隻要姚襄肯交出傳國玉玺,我們便放他們離開。”
“将軍,姚襄大軍已經進入我軍的埋伏圈。”沒過多久,一名部将便大聲彙報道。
蒲洪擡頭向前看了一眼,大聲下令道:“諸将随我出擊,圍住姚襄大軍。”說完策馬奔了上去。
“殺……”一陣喊殺聲,突然從四面八方傳出,很快,蒲洪的五萬大軍便從四面八方殺出,将準備不足的姚襄軍團圍困在了核心。
姚襄正在催促麾下大軍快速行進,突然發現自己的大軍被敵軍包圍,大吃了一驚,并立即勒馬停了下來。
“怎麽回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一股莫名的恐懼,從姚襄的心底升起,讓姚襄吃驚不已。
姚苌策馬奔了過來,大聲道:“五哥,情況不妙,我們被敵軍包圍了。”
姚襄擡頭仔細的看了半天,見敵軍大纛上寫了一個蒲字,頓時明白是蒲洪麾下的大軍,這讓姚襄懊惱不已。
“蒲洪,這個半截入土的老家夥還是出手了。”姚襄恨恨的說了一句。
“五哥,這個蒲洪一直按兵不動,如今,突然從出現在這裏,似乎是早有預謀啊!”姚苌大聲說道。
姚襄歎了口氣,大聲道:“這個老不死的,一直按兵不動就是爲了迷惑我軍,讓我軍疏于防備,都怪我一時大意,居然中了蒲洪的奸計。”
“五哥,蒲洪大軍已經将我軍團團包圍,他們占據了優勢,現在該怎麽辦才好呢?”姚苌緊張的問道。
姚襄看向四周,一時間也沒了主意,額頭上鬥大的汗珠,一顆顆的順着臉頰向下滴落。
“将軍,敵軍主将奔過來了。”一名部将大聲提醒道。
姚襄擡頭一看,确實是蒲洪親自策馬奔了過來,在蒲洪的身後是一衆部将和最精銳的士兵,足有百餘人,不過在距離姚襄一箭之地的位置,蒲洪一行人停了下來。
蒲洪的意思,姚襄自然明白,于是,姚襄看向身後的部将和親兵,大喝道:“你們,全都跟我來。”說完向蒲洪所在的位置奔去。
姚苌與部将,以及親兵們策馬跟随在姚襄的身後。
此刻,姚襄與麾下的兵馬已經被蒲洪包圍了,可謂是處在了極其不利的境地,硬拼的結果必然是損失慘重,爲此,見蒲洪有意對話,便策馬奔了過去,準備見機行事。
“蒲将軍,許久未見,将軍還是這麽硬朗。”姚襄禮貌的在馬上欠身行禮。
蒲洪笑了笑,輕聲道:“姚賢侄客氣了,老夫已經老了,是半截入土之人了,比不了賢侄的英姿勃發。”
姚襄咧嘴一笑,諷刺道:“蒲将軍尚能策馬奔馳,統領麾下大軍将我軍團團包圍,何談老矣。”
見姚襄有意諷刺自己,蒲洪笑了笑,輕聲道:“姚賢侄不要誤會,我與令尊曾同朝爲将,不能說情比金堅,但至少還算是好兄弟,若非形勢所逼,老夫也不會出此下策,做出不利于姚賢侄的事情啊!”說完看向身旁的蒲健。
蒲健會意,大聲指責道:“姚襄,傳國玉玺乃是天下至寶,本該歸屬大晉天子,你私取傳國玉玺,是何居心。”說完狠狠的瞪向姚襄。
姚襄聞言,頓時明白了蒲洪的用意,也證實了自己的推測,在這幾日之中,蒲洪雖然始終按兵不動,但對雍丘城方向發生的事情全都了如指掌,自己得到傳國玉玺的事情,隻怕不能敷衍過去了。
見姚襄表情暗淡,蒲洪嘴角微微一笑,輕聲道:“姚賢侄年輕有爲,有點野心是好事,不過,千萬不可染指傳國玉玺,否則,便是惹火上身,陷入萬劫不複之境地啊!”說完以頗爲關心的眼神看向姚襄。
“姚襄,我軍奉大晉朝廷之命,前來攔截意圖私吞傳國玉玺之人,識趣的,快把傳國玉玺交出來吧!”蒲雄大聲催促道。
姚襄聞言,陷入了沉思,傳國玉玺是他與麾下大軍,費盡千辛萬苦得到的,若是就這麽交給蒲洪,他自然一萬個不甘心,但此刻,麾下的大軍卻被蒲洪四面包圍了,若是蒲洪率軍發起進攻,他與麾下的三萬大軍必然會遭受重創,而一旦這三萬精銳遭受重創,就算擁有傳國玉玺,一時之間也很難恢複元氣,當然,姚襄最擔心的,是自己交出傳國玉玺之後,蒲洪仍舊對其發起進攻,若是如此,就更不妙了。
“姚賢侄考慮了這麽久,也該有個決斷了。”見姚襄沉吟未決,蒲洪輕聲提醒道。
姚襄看向蒲洪,正色道:“若我交出傳國玉玺,蒲将軍當如何待我。”
蒲洪毫不思索的說道:“我軍讓開一條路,賢侄可自由離去。”
“此話當真。”姚襄确認了一遍。
蒲洪肯定道:“老夫一言九鼎,況且,姚賢侄還有别的選擇嗎?”
姚襄歎了口氣,側首看向身旁的姚苌,輕聲道:“将鍍金銅箱交給蒲将軍。”
“五哥,三思啊!”姚苌輕聲勸了一句。
姚襄無奈的閉上雙眼,輕聲道:“我們已經沒有選擇了,快去吧!”
“是,五哥。”姚苌應了一聲,策馬奔回,并很快将鍍金銅箱拿了過來。
“五哥。”姚苌将鍍金銅箱交到姚襄的手中。
姚襄接過鍍金銅箱,看向蒲洪,輕聲道:“蒲将軍,這裏面便是傳國玉玺。”說完雙手遞出。
蒲健見狀,上前接過鍍金銅箱,并交到蒲洪的手中。
蒲洪将鍍金銅箱晃動了一下,看向姚襄,輕聲道:“姚賢侄,這裏面便是傳國玉玺?”
“不瞞蒲将軍,裏面究竟是何物,侄兒也不清楚,不過,我相信這裏面一定是傳國玉玺。”姚襄肯定的說道。
蒲洪仔細的觀察鍍金銅箱,發現上面刻着傳國玉玺四個大字,心中便已相信了九成,其實,在效忠石虎的時候,他是親眼見過這個鍍金銅箱的,那時,這個箱子和裏面的玉玺都在石虎的手中,石虎當着他的面使用過。
“好,老夫相信姚賢侄。”蒲洪大聲說了一句,随即下令道:“讓開一條道路,讓姚賢侄前往泰山郡。”
麾下将領立即傳達命令,很快,蒲洪大軍的包圍圈便閃開了一道大口子。
見蒲洪得知自己要前往泰山郡,姚襄大爲驚訝,如此看來,眼前的蒲洪不但對自己的行動了如指掌,甚至,還能洞悉自己的想法,如此人物,實在是太可怕了。
姚襄看向姚苌,輕聲道:“讓大軍立即出發,遲則生變。”
姚苌領命,立即下達命令,随後,姚襄與麾下的三萬大軍,便快速離開蒲洪的包圍圈,迅速向泰山郡方向奔去。
在離開包圍圈十餘裏之後,姚襄總算是松了口氣,不過,内心的不甘更加的強烈。
“五哥,難道我們辛辛苦苦得來的傳國玉玺,就這麽拱手讓給蒲洪這老家夥?”與姚襄一樣,姚苌也非常的不甘心。
姚襄無奈的說道:“我軍實力不濟,不是蒲洪的對手,不拱手相讓又能如何?難道你想讓我軍全軍覆沒嗎?”
姚苌眉毛一轉,正色道:“五哥,如今我軍已經逃出蒲洪的包圍圈,沒有必要再懼怕蒲洪了,況且,張遇等人的兵馬據此應該僅有一日的路程,若是蒲洪與張遇他們的聯軍打起來,一定兩敗俱傷,到時候,不見得我軍就沒有機會啊!”
姚襄聞言,沉思了一下,搖頭道:“蒲洪是個人物,隻怕張遇等人根本就不能傷其分毫,我軍就不要去湊這個熱鬧了,況且,晉軍兩萬人馬囤積雍丘,意圖不明,同樣讓人擔心啊!”
姚苌聞言,便不再說什麽了。
蒲洪得到傳國玉玺之後,内心顯得異常的興奮,爲了早日抵達黃河以北,蒲洪立即命令大軍出發,趕往黃河南岸,準備渡河北上,同時,嚴密監視姚襄、張遇等人的一舉一動,以讓自己有充分的準備。
與姚襄猜測的一樣,張遇等人不自量力,在濟北郡的一處山谷之中,中了蒲洪大軍的埋伏,損失極爲慘重,不得已,隻有退回各自駐守的城池,以休養生息。
兩日後,蒲洪主力大軍與十餘萬族人百姓,全部在黃河南岸集結,準備渡河北上,進入河北之地發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