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育不再言語,華安看向手中的傳國玉玺,輕聲道:“雖然這傳國玉玺是天下至寶,所有觊觎皇位之人都想得到他,不過,在本将看來,這不過就是一塊做工精美的石頭罷了,冉闵得此寶貝卻被燕軍生擒就足以證明這一點,所以,本将絕對不會爲了一塊精美的石頭,而使自己成爲衆矢之地的。”說完将手中的傳國玉玺放在身前的幾案上。
在華安的心中,所謂的天命與一塊石頭是不可能有太大關系的,若自己真的可以取得天下,那也是一步一個腳印,努力奮鬥得來的,而不是因爲偶然間得到一塊精美的石頭,天命歸于一塊石頭是非常荒謬的。
張育聞言,不禁爲自己的草率獻計而汗顔,頓了頓,抱拳道:“将軍說的是,傳國玉玺的确就是一塊做工精美的石頭,不過,天底下想要得到它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将軍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将傳國玉玺與魏國人質一同送往建康城,就一定要做好防備,以防傳國玉玺在半路上遭遇不測。”
“哦,你是說,有人會在半道上搶奪傳國玉玺,可誰會有這麽大的膽子呢?”華安輕聲問道。
張育上前一步,輕聲道:“将軍,這天底下想當皇帝的人多的是,他們都會想盡一切辦法,要得到這傳國玉玺,所以,将軍必須多派兵馬護送。”
華安聞言,點了點頭,張育沒有明說是誰,不過,從河北前往建康城,一路上要經過的區域,的确有許多手握重兵的将領,他們之中有誰對皇位感興趣,華安無法得知,不過,至少有幾個人,華安是非常懷疑的,那便是投降大晉的蒲洪和姚襄,這二人皆來自異族,而且心懷野心,對大晉的忠心度是最低的,若是傳國玉玺從他們的防區經過,難保他們不會爲了得到傳國玉玺而铤而走險。
“姚襄、蒲洪之流,皆手握數萬重兵,此二人現歸附殷浩,負責鎮守揚州的北部區域,以及徐州、豫州一帶,是魏國使者前往建康城的必經之路,此二人心懷野心,本将很是不放心,此次若有人打傳國玉玺的主意,則多半是此二人了。”華安肯定的說道。
“将軍,姚襄與蒲洪皆手握數萬重兵,若他們真的要打傳國玉玺的主意,那我軍豈不要派遣主力大軍護送,如此,方可萬無一失,不過,這樣一來,我軍面對燕軍主力騎兵南下,壓力就大了。”張育憂慮的說道。
華安笑了笑,自信的說道:“一個小小的傳國玉玺而已,何須主力大軍護送,三千人馬足矣。”
“将軍,僅僅三千人馬,如何能防備姚襄和蒲洪的數萬大軍。”張育好奇的問道。
華安再次拿起幾案上的傳國玉玺,看了半晌,正色道:“我軍三千人馬,自然不能對抗姚襄與蒲洪的主力大軍,不過,武力不能取勝,可以用智謀取勝,姚襄與蒲洪皆是聰慧之人,不過,也未必能識破本将的暗度陳倉之計。”
“暗度陳倉,将軍的意思,是同時派出兩路人馬,一路攜帶真的傳國玉玺直抵建康城,另一路則攜帶僞造的傳國玉玺,吸引不法之徒前來搶奪,從而保護真的傳國玉玺,妙,真是妙計啊!”張育立馬就明白了華安的用意。
華安笑了笑,輕聲道:“此事就這麽定了,你親自前往魏國使者的營帳,告訴他本将的計劃,并要他保密和配合。”
“是,将軍,屬下這就去辦。”張育輕聲領命,并立即離開中軍大帳,前往魏國使者居住的營帳。
在夜半的時候,兩支人馬已經準備就緒,負責護送冉明和傳國玉玺的,是華安麾下的三百精銳騎兵,而魏國使者一行人,則是讓華安麾下後備軍團的三千士兵負責保護。
爲了掩人耳目,在天亮之前,護送傳國玉玺的三百精銳騎兵,帶着冉明已經提前出發,而三千後備軍團,則在準備辎重車和各種用品。
天亮之後,華安麾下的三千後備軍團,将十幾輛馬車,上百輛辎重車,以及各種物資,全部運往朝歌城外,并随時準備出發。
爲了防止被人看出破綻,魏國使者在朝歌城中,随意找了一個與冉闵年齡相仿的孩童,充當冉明,并與魏國使者一起進入了朝歌城外的馬車之中。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魏國使者一行,在華安麾下三千後備軍團的護送下,浩浩蕩蕩的向江南建康城方向行去。
爲了随時掌握兩路人馬的動态,華安派遣上百名斥候,嚴密監視兩路人馬的一舉一動,一旦發現異常情況,立即向自己彙報。
當然,爲了威懾心懷不軌之人,同時,也爲了讓所有人都相信傳國玉玺在三千後備軍團之中,華安給自己在揚州軍團的三位兒時兄弟各自寫了一封信,讓他們在約定的日子,率領麾下部分兵馬,前往迎接魏國使者一行。
“将軍布置的如此嚴密,相信一定不會有事的。”魏國使者一行離開後,張育小聲的說道。
華安點了點頭,輕聲道:“但願如此,不過在傳國玉玺抵達建康城之前,本将是難以完全放心的。”說完轉身返回朝歌城。
與華安預想的一樣,魏國使者攜帶傳國玉玺前往建康城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天下,那些心懷野心之人,全都打起了傳國玉玺的主意,并開始研究魏國使者的行進路線,并準備在合适的位置下手。
在豫州方向的姚襄大營,姚襄正在大帳中與麾下部将商議去留的問題,自從歸附大晉朝廷以來,他們遭遇了諸多不順。
他們本以爲投靠了名望很高的殷浩是一件正确的選擇,卻不料這個殷浩,居然是個心胸狹隘,膽小無能之輩。
殷浩不但克扣姚襄麾下大軍的糧饷,而且,千方百計的想要除掉姚襄,以吞并姚襄麾下的部衆,這讓姚襄如坐針氈,恨不得立即率領大軍離開殷浩,另投他處,隻是苦于還未尋找到一位可以容納他的明主,爲此,隻得戰戰兢兢的忍受殷浩的淫威。
“将軍,據探子回報,魏國使者一行,攜帶傳國玉玺已經從邺城出發多日,如今,應該已經到了黃河北岸了。”一名部将急匆匆的走進了中軍大帳,向姚襄彙報道。
“此事,與本将何幹?”姚襄随口回了一句。
部将聞言,抱拳道:“将軍,這傳國玉玺是天下皇權的象征,凡事得到傳國玉玺之人,便可以得到天下,我們自歸附晉國以來,縷縷遭受惡氣,不如,截下這傳國玉玺,建立一片屬于自己的江山。”
“什麽,你要本将截下這傳國玉玺?”姚襄微微有些驚詫,畢竟,一旦自己這麽做,就相當于與大晉朝廷徹底的決裂了。
“将軍,難道您還想在此處,忍受殷浩這狗賊的窩囊氣嗎?反正末将是不想忍了。”部将憤怒的說道。
姚襄聞言,不禁也燃起了一股對殷浩的憤怒情緒,頓了頓,看向其餘部将,大聲道:“各位将軍,你們覺得如何?”
“将軍,我等皆不願留在此處,受殷浩的鳥氣。”衆部将全都表态支持。
見衆部将皆全力支持自己,姚襄的眼中閃現出一絲精光,頓了頓,大聲道:“好,既然晉國朝廷對本将不義,也休怪本将不忠,截下傳國玉玺,我等另謀出路,建立一塊屬于自己的江山。”
“将軍英明,我等誓死追随将軍。”衆部将聞言,頓時激情澎湃,皆是全力的支持姚襄。
下定決心之後,姚襄便與幾名心腹部将,在中軍大帳之中商議如何奪取傳國玉玺。
就在姚襄與部将商議如何奪取傳國玉玺的時候,在蒲洪大營的中軍大帳之中,蒲洪與身旁的兩個兒子,也打起了傳國玉玺的主意。
“父親,聽說魏國也向大晉朝廷稱臣了,而且,還派遣使者,将傳國玉玺送往江南建康。”三子蒲健抱拳說道。
“沒錯,這件事爲父早就知道了,冉闵被燕軍生擒,魏國氣數已盡,留着傳國玉玺也沒有什麽用處了。”蒲洪輕聲回道。
“父親,聽說這傳國玉玺是皇權的象征,得到傳國玉玺的人,便可以得到天下,我們何不一不做二不休,截下傳國玉玺,而後離開晉國,創立一片屬于自己的天下。”三子蒲健輕聲說道。
“是啊!父親,殷浩這個人,心胸極爲狹隘,毫無容人之量,我們長久歸附晉國,隻怕不是長久之計,不如借此機會奪取傳國玉玺,而後離開晉國,建立一片屬于自己的江山,如此方爲上策。”四子蒲雄抱拳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