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随着對面一陣陣塵土的揚起,張平臉上的笑容僵硬了起來,揚起的塵土,足以說明晉軍正在調動部隊,并很有可能立即發動進攻。
“将軍,晉軍正在調動兵馬,看樣子是要對我軍發起進攻了。”張平麾下的部将,大聲說道。
張平凝目看向對面的晉軍軍陣,突然大驚道:“糟了,本将一時大意,上了晉軍的詭計了。”說完一臉的懊悔。
“将軍,何出此言?”部将有些不解。
張平眯着眼睛,悔恨道:“日光已經西沉,如今,若是與晉軍厮殺,我軍是迎光而戰,而晉軍卻是背光而戰,我軍将處于劣勢啊!”
部将聞言也是一愣,忙道:“将軍,晉軍兵馬是我軍兩倍,這可如何是好?”
張平看向戰場正中,正在厮殺的義子張蚝,眉頭一皺,大聲道:“傳令全軍,立即撤退。”
“铛铛铛……”頓時,張平軍陣後方,傳來了退軍的命令。
三萬餘将士聞令,立即後隊變前隊,緩緩向後退卻。
正在與楊安厮殺的張蚝,聽到了鳴金收兵的聲音,頓時大驚,連忙回頭看去,卻見自己的義父張平已經開始率領主力大軍撤退。
“退兵了,這是爲何?”張蚝憤怒的吼了一句。
見張平率領大軍後退,晉軍軍陣後方的謝艾,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并立即下令道:“傳令全軍,立即進攻。”
“咚咚咚……”晉軍陣型的後方,頓時響起了進攻的鼓聲。
“殺……”聽到進攻的鼓聲,數萬晉軍将士,立即大吼着向前殺去。
見晉軍洶湧殺來,而自己義父的主力大軍卻已經後退,張蚝大驚,并憤怒的看向楊安。
楊安一直在奮力厮殺,并不明白兩軍主力發生了什麽,此刻,見敵軍主力後退,而謝艾卻指揮主力大軍殺來,連忙看向張蚝,大聲道:“張蚝,你快快離去,我不趕你。”
原來,楊安見張蚝英勇,起了英雄惺惺相惜之意,在這種情況下,自然不願意趁人之危,于是,便打算放張蚝離開。
張蚝聞言,微微一怔,連忙在馬上側身抱拳道:“楊将軍,咱們後會有期。”說完調轉馬頭,率領三千騎兵向後退去。
“殺……”晉軍主力繼續向前進攻,并一直追擊了十餘裏,在距離張平大營不足五裏的位置停了下來。
雖然,這一場追擊戰,殲敵并不多,但卻極大的打擊了敵軍的士氣,并讓晉軍五千先鋒,從前一日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謝将軍,您爲何要突然發起進攻。”楊安策馬行至謝艾的面前,大聲問道。
謝艾笑了笑,輕聲道:“怎麽,楊将軍覺得本将做的不對嗎?”
楊安抱拳道:“謝将軍,末将正與敵将張蚝厮殺,将軍突然率領主力發起進攻,似乎有些不妥。”語氣中略微有些指責的意思。
謝艾頓了頓,正色道:“兵者詭道也,身爲将領,當以取勝爲第一目标,楊将軍若是喜歡與張蚝比武,待日後收伏此人,将軍可與之日夜比武,可如今,我軍的使命是盡快平定并州,爲了取勝,略施手段是必須的。”
楊安聞言,無言以對,但心裏仍有些不服氣。
謝艾從楊安的眼神裏就可以看出不服氣的神色,于是,接着說道:“本将是涼國将領,受涼王之命,前來爲大晉朝廷效力,既然本将此刻的使命是效忠于大晉朝廷,就要一切以大局爲重,以盡快平定并州爲目标,其他的,本将沒有時間考慮。”
“謝将軍說的對,末将謹記教誨。”楊安抱拳應了一句。
“謝将軍放心,我等全聽将軍号令。”趙武也應了一句。
見楊安與趙武皆對自己服氣,謝艾滿意的點了點頭,并輕聲道:“張平兵力不如我軍衆多,一定在大營内堅守不出,從今天開始,二位将軍輪流前往敵營挑戰,以麻痹敵軍,本将另有破敵妙計。”
“是,将軍。”楊安與趙武,連忙抱拳接受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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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張平的中軍大帳之中,張平與一衆部将,剛剛進入大帳不久,張蚝便緊随着闖了進來。
“義父,孩兒就要将那楊安斬殺,您爲何要鳴金退兵。”一進大帳,張蚝便大聲吼道。
這也難怪張蚝生氣,以當時的情況,若不是楊安有意放水,隻怕他早就陷入了晉軍的重重包圍,就算不死,也會被晉軍俘虜,張平作爲自己的義父,在關鍵時刻,居然爲了保存自己,将他抛棄,擱在誰的身上都會很生氣的。
張平畢竟有些理虧,見張蚝發火也不怪罪,忙笑着安慰道:“我兒不要動怒,爲父之所以退兵,自然是有必須退兵的道理,我兒骁勇,但豈知晉軍的奸詐,以當時的情況,爲父若是堅持不退兵,隻怕會全軍覆沒啊!”
“晉軍就是人馬多了一些而已,豈能有如此實力。”張蚝不以爲然的吼道。
張平擺了擺手,正色道:“我兒有所不知,晉軍主将名叫謝艾,此人隻是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但極其奸詐,我朝大将麻秋将軍,曾率領十餘萬主力大軍與謝艾的三萬人馬決戰,結果是大敗而歸,如今,謝艾領兵前來,是來者不善,我兒千萬不要輕敵。”
“是啊!少将軍,謝艾連續攻克西河、上黨二郡,足見其實力之強悍。”
“少将軍,将軍在下令撤退的時候,最擔心的就是少将軍,隻是,我等說了,少将軍武功高強,是不會有事的,将軍這才下令撤退,這不,少将軍果然平安歸來了。”
大帳内的兩名将領,抱拳分别說道。
張平上前扶住張蚝的兩側肩膀,正色道:“我兒沒事就好,爲父在下令撤退的時候,最擔心的就是我兒啊!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
張蚝的火氣都發出去了,此刻,見張平對自己如此關心,頓時,心裏有了一絲感動,并抱拳道:“義父放心,隻要有孩兒在,晉軍休想越過龍山。”
“好好好,我兒果然是好樣的。”張平滿意的拍了拍張蚝的肩膀,臉頰上流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将軍,如今晉軍主力盤踞龍山腳下,大有不攻破龍山,誓不罷休的姿态,我軍該如何應對?”一名部将憂慮的說道。
“義父,讓孩兒領兵擊潰晉軍。”張蚝連忙大聲吼道。
張平滿意的看向自己的義子,頓了頓,搖頭道:“我兒無需出戰,晉軍兵馬衆多,又是遠道而來,對糧草的消耗一定很大,我軍緊守營寨,不出數月,晉軍糧盡自然退走,到時候,我軍從後面發起進攻,一定可以大破晉軍。”
“将軍妙計,那我軍主力就謹守龍山大營,看晉軍還能堅持多久。”一名将領大聲應道。
張平笑了笑,大聲下令道:“從今日開始,高挂免戰牌,任憑晉軍叫罵,全都不許出戰。”
“是,将軍。”部将們異口同聲的領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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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晉軍大營,謝艾單獨召見了麾下幾名涼國将領,并打算給他們布置重要的任務。
“将軍,召我們前來,有何吩咐?”一名涼國将領,大聲問道。
謝艾看向幾名将領,正色道:“各位将軍,你們都是涼國将領,但此刻,我等奉涼王之命,爲大晉朝廷效力,所以,此次攻打并州,你們也要拼力作戰才是。”
“将軍放心,我等願意出戰。”幾名涼國将領,大聲應道。
謝艾滿意的點了點頭,指着身後的并州地圖,正色道:“你們看,這裏便是晉陽城,而這裏是龍山,龍山山脈擋住了我軍進入晉陽城的道路,我軍主力若要進攻晉陽城,就必須率先攻占龍山,而龍山地形險惡,張平主力大軍死守險要位置,我軍若是從正面強攻,隻怕很難打敗敵軍。”
“那将軍的意思,是要我們做什麽。”一名涼國将領,連忙問道。
謝艾笑了笑,指着龍山西部的一條山路,輕聲道:“你們看,這裏是一條通往蒙山的小路,本将要讓你們率領麾下三千人馬,從這條小路進入蒙山,而後繞到晉陽城的背後,從北面對晉陽城發起進攻。”
“将軍,晉陽城是并州首府,城池高大堅固,就憑我軍僅有的三千人馬,如何能攻破晉陽城。”一名部将憂慮的說道。
謝艾笑了笑,輕聲道:“這個你們不用擔心,就算你們無法攻破晉陽城,隻要你們出現在晉陽城的後方,張平就會極爲緊張,龍山方向的壓力就會減弱許多,還有,晉陽城正北,有一座陽曲城,你們可以攻下那裏,并與主力大軍,對晉陽城形成南北夾擊之勢。”
“将軍,那我軍三千人馬的糧草辎重該如何解決。”一名涼國将領問道。(未完待續)